《向鹿》鱼京屿

9、橘猫

　　鹿鹿校服后面有一只猫，我一直都知道，我第一次见还觉得非常有灵气，因此觉得画猫猫的主人都心灵手巧起来。

　　但直到我后来我才知道，那只猫猫压根不是鹿鹿画的，是贴上去的。

　　那时候我和鹿鹿已经成为了好朋友，有一次我看到鹿鹿在拿笔对着校服涂涂画画，我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干嘛呀？

　　鹿鹿说她在描校服后面那只猫猫，猫猫被她洗得有点褪色了。

　　我当时听了油然而生一种敬佩感，好牛啊，我当时还以为那只猫猫是鹿鹿自己画的，我以为她要重新画一只。

　　我有些好奇，然后我带着敬佩的眼神非常诚恳得问：那这只猫猫是你自己画的嘛？

　　鹿鹿抬也不抬得回答我:怎么可能，当然不是，这是贴的，我要是画成这样就好了咯。边画鹿鹿还非常热情得告诉我，我要是想要，她也可以帮我贴一只。

　　我：“……”

　　我当场石化。

　　后来我收到了鹿鹿好多的猫猫卡贴，当我告诉鹿鹿，我以为那是鹿鹿自己画的，还佩服了好久后，鹿鹿忍不住笑我傻。

　　可能是不想毁灭我对那只有灵气的猫猫的美好幻想，鹿鹿憋着笑一本正经得告诉我，我也可以当是她画的呀，好歹她也是描了一遍的人。

　　……

　　偶尔得，我和鹿鹿也会有一些小小的争执，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争吵，鹿鹿生气的样子有点像炸毛的橘猫。

　　有时候鹿鹿把我弄生气了，但我吧其实并没有生气，因为我比较懒，我懒得和她计较。

　　但鹿鹿以为我生气了，所以偶尔得，上课上到一半，会收到鹿鹿传来的小纸条，纸条上会画一只可爱的胖橘。

　　鹿鹿真的超爱画胖橘，她给的贺卡和小纸条上，都会画一只橘猫，表情形态各异。

　　但唯一的相同性就是这只橘猫都比较胖，哪儿都胖乎乎的，身子胖乎乎的，肚子圆鼓鼓的，腿比较短。

　　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爱。

　　所以我有时候会调侃鹿鹿，我说鹿鹿是被跳舞耽误的灵魂画家。

　　有时候是我把鹿鹿惹生气了，但我吧有时候又拉不下面子道歉。

　　你说我平常不小心踩别人一脚都要说上好几句对不起对不起，但要我真正去道歉，反倒有点难为情。

　　半天道歉的话梗在喉咙里梗半天，矫情半天硬是要写在纸上才能说出去。

　　鹿鹿有时候非常生气，嘴上很凶语气也是凶巴巴的。

　　鹿鹿一生气就很想暴走，但让我有些窃喜的是，鹿鹿再生气再想暴走，鹿鹿也会牵着我一起。虽然因为还在生气鹿鹿并不会和我说话，但鹿鹿牵着我的手很紧。

　　我每次都是通过她牵我手腕的用力程度去感受鹿鹿的愤怒程度，然后估摸一下自己还能不能留一个全尸。

　　因为鹿鹿步子迈得比较大，所以从旁人看来，我像是被鹿鹿拖着走。

　　所以有时候校园里偶尔会看到，一个女孩子拖着另一个女孩子雄赳赳，气昂昂得快步走。

　　曾经有路过的同学还评价过当时的场景，不晓得还以为我们俩是去打架的。

　　偶尔得鹿鹿也会意识到，所以走到后半段路，我发现鹿鹿会放慢步子去适应我的步子。

　　其实我每次，鹿鹿拖着我在校园里暴走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会出现一只胖橘昂首挺胸气鼓鼓得暴走得样子，所以我会忍不住想笑，但鉴于鹿鹿还在生气，我就只能装模作样得配合冷脸。

　　我怕脑海里的那只胖橘回过头突然插着腰瞪我，然后瞪我说：

　　“笑什么笑，吵个架都不敬业”。

　　我已经有画面感了。

　　其实真不怪我，鹿鹿每次写的小纸条和贺卡上都得画上一只胖橘，书本上也有，鹿鹿不算很瘦但也算是均匀身材标准体重，但每次看到鹿鹿，我的脑海里都有一只胖橘在反复横跳。

　　我有时候，也会开玩笑样得对鹿鹿说，我说别人生气都是单独暴走，你每次都是拉着一起。

　　鹿鹿佯装凶巴巴得回复我：“别人那是吵架，我们那是吵架吗？你难道要我和你吵架吗？”

　　我立马摇头拒绝：“不要不要。”

　　鹿鹿说：“两个人的吵架才是吵架，一个人那是生闷气，和自己过不去。我要是真走了，不就是真的吵架了嘛，我才不要吵架。”

　　说完鹿鹿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非常傲娇得给我留一个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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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鹿鹿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和鹿鹿待一起非常舒服。

　　鹿鹿会像女孩子一样撒娇，但不作，鹿鹿的声音本来就有点偏娃娃音，长得也有点娃娃脸，给人的感觉就像领居家的妹妹，撒娇很自然能让人接受。

　　鹿鹿也不是谁都撒娇，她对我撒娇，对老师撒娇，对一般的男生就是“嘿，兄弟”，鹿鹿很会为人处世，所以在班上的人缘还是非常好的。

　　完全不社恐，这也是我很佩服她的一点。

　　偶尔地，鹿鹿也有女孩子的一些小脾气，但都能接受。

　　我喜欢鹿鹿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鹿鹿生气了非常好哄，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哄，这个憨憨自己说着说着就能把自己哄好。

　　鹿鹿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会来和我道歉、会来哄我。鹿鹿自己生气了，会暴走，然后隔了一会儿会睁着一双无辜委屈的眼睛，撇着嘴和我说，要我哄哄她。

　　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鹿鹿笑起来的时候，让我由衷的认同，女孩子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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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鹿鹿高中做了将近两年的同桌，高三鹿鹿艺考集训就分开了，高一高二都是和鹿鹿做同桌。

　　原本坐一起是偶然，鹿鹿刚好转班过来坐后面，我是本来选位置就做后面，后来是坐一起坐习惯了，分开不习惯，然后一直都是同桌。

　　虽然其中有些曲折，因为我们班是按成绩自己选位置，每考一次试就调位置，考试又特别频繁，几乎每个月都有一次大考，座位的调动也特别频繁。

　　我的成绩是属于中上类型的，鹿鹿成绩不太好，也不能说不太好，在年级里排名肯定也是靠前的，但班排不好，因为我们班当时就是文科最好的一个班，我们的班排相当于年级排名。

　　每次选位置我都特别担心我们两个会分开，但幸好我们班成绩好的学生都喜欢选前面的位置，我就选后面的位置，这样我的同桌一般都不会有人选。

　　因为我选的位置靠后，视野并不好，然后班上的同学也知道我是要和鹿鹿一起坐的，所以也不会选在我旁边。

　　所以有幸得我和鹿鹿一直都是同桌。

　　鹿鹿知道我是故意选后面的位置，所以每次换完位置都有些小愧疚，然后每次都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她一定好好看书，下次绝不拖我后腿。

　　但我感觉每次都只是说说，坚持了几天就又松懈了。

　　鹿鹿的就休息一下，一下的一下永远还有下一下。

　　鹿鹿真正开始发奋看书，是在高二的下学期那段时间。

　　高中我一直都有些小近视，但高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度数增高了，坐后面看黑板会有些模糊，但我又不想和鹿鹿分开就只能选择坐后面。

　　也不知道是知道我近视坐后面看不清的原因，还是临近期末的原因，鹿鹿那段时间学习真的超级认真。

　　之前起床全靠喊，那段时间我都还没醒来就拽我下来看书了，早上最早到教室晚上最晚走，很明显能感觉到状态不一样。

　　刚开始的一次周考，鹿鹿成绩并没有进步特别明显，但直到下一次月考，鹿鹿的成绩成直线上升。鹿鹿原先的语数英就很好，只是之前是文科不好，因为鹿鹿懒，之前我们就没看到她背过什么书。

　　老师会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把成绩单贴在后黑板上，刚出的成绩单往往围了好多人，我都不想去挤。

　　我的成绩一直是前面几名，起伏不大，其实我都没有特别大的欲望去看它。但鹿鹿非常热衷于帮我查成绩，鹿鹿说既然坐在后排，要学会抢占先机，所以我的成绩一般是鹿鹿帮我查的。

　　鹿鹿每次查完我的成绩，如果我考的不错，就会露出一脸老母亲的欣慰的笑，在班主任念排名的时候搭着我的肩膀，一本正经得对我说：

　　“苟富贵，勿相忘。”

　　没出成绩之前，就估摸着鹿鹿这次应该考得不错，但鹿鹿有些忐忑得说她文综有大题没有写完，难得看鹿鹿紧张一次我还觉得有些稀奇。

　　之前鹿鹿对成绩都特别佛。

　　后来那次月考成绩出来后，鹿鹿查了成绩后第一个冲到我面前。

　　我当时还在喝水端着一杯水刚准备喝，就听到鹿鹿特别激动得喊我名字。

　　鹿鹿咧开嘴笑，笑的特别真诚，然后非常自豪得告诉我说：

　　“江佟，我这次没有拖你后腿了耶，下次换位置我们可以坐前面了哦。”

　　我一直都知道鹿鹿这次进步很大，但我没料到鹿鹿的第一句话与我有关。

　　那一瞬间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感觉心里有一股热流淌过，暖洋洋的，鼻子有些酸，梗了半天然后撇开视线默默吐出两个字：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