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鹿》鱼京屿

12、轻松

　　分班后，很快进入了高二，我们那一届一共十四个班，其中十二个是理科班，只有7班和8班设的是文科班，看得出学校也是重视理科一些。

　　7班是文科重点班，班次是607，我们班选文科的五个同学都是在7班。

　　其实说是重点班，总共也就两个文科班，师资力量都是一样的，仅仅是语文老师有些不同。

　　8班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所以他们班主任还兼任了语文老师，我们班的班主任是教政治的，语文老师是快退休的林老师，教得非常好。

　　据说原本我们那一届林老师就要退休的，还是我们老师恳求林老师再教一届才教得我们。

　　教完我们那一届，林老师就退休了。

　　分班之后，我还是和鹿鹿一样的相处，原以为鹿鹿见证了我的难堪之后，应该就不会继续和我相处了，至少会似有若无地表示出同情之类的情绪。

　　没有同情，也没有别扭。

　　鹿鹿的态度很自然，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该使唤还是会毫不客气的使唤我，该撒娇还是会对我撒娇。

　　就像……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我的难堪、黑暗的一面一样。

　　鹿鹿就这样用漫不经心的态度，遮掩住了我的伤口和难堪。

　　女王对心怀不轨、滥竽充数的拥护者，选择偏私一方。

　　……

　　其实我和鹿鹿刚开始真的只是非常单纯的好朋友兼室友关系，我潜意识里会把鹿鹿当成我的小妹妹。

　　因为鹿鹿会像小妹妹一样和我撒娇，虽然鹿鹿第一眼看不是特别好相处，显得有些傲慢，但相处久了会发现鹿鹿内里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第二个是我自身也有妹妹，但因为年龄差不大，我妹妹和我是一起长大，可能人就是这样，会对外人礼貌亲近，但把自己的坏脾气都对自己最亲的人。

　　我小时候对我妹妹并不好，当我渐渐懂事的时候我妹妹悄然长大了。

　　迟到的深情和愧疚，在这个时候总是显得非常矫情，而且我本身也不是那种善于抒情的人。

　　鹿鹿符合我对妹妹这个词的所有幻想，我妹妹的脾气有点像我，不会撒娇，脾气很强硬，又倔又臭。

　　其实起初我是有一些把年少对自家妹妹的愧疚转移到鹿鹿身上，再加上本身对鹿鹿有很大的好感，所以我会给予鹿鹿我最大的耐心和宽容。

　　我有时候也会想，假如鹿鹿是我的妹妹，或者说我妹妹像鹿鹿一样，可爱乖巧会撒娇，我觉得我不能说我会成为一个特别好的姐姐，但我一定会很好的宠她。

　　最好再有一点年龄差，这样我可以先她一步成长，懂得如何更好地去包容她，去照顾她。

　　我有时候也会对着鹿鹿感慨，要是鹿鹿是我的妹妹会怎么怎么样，鹿鹿就会非常傲娇得哼一声说：“谁要做你妹妹了，我才不要做你妹妹。”

　　我：“嗯？”

　　鹿鹿说：“我才不要做你妹妹，我要做你——”

　　我以为鹿鹿要说什么呢，话说到一半没有说完，但我预料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果然鹿鹿看着我，然后语锋一转，“爸爸。”

　　双眼狡黠，笑容促狭，笑得像抢答对题目的小孩，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我也挺机灵，脑子一转，很自然地接了一句：“诶！”

　　笑死，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鹿鹿反应过来，扑过来掐我，我赶紧躲开。

　　鹿鹿说：“你要当我爸爸，难道你喜欢我妈？”

　　我说：“不不不，阿姨还是让给叔叔，我还是喜欢你一些。”

　　最终，肯定是我输了，我一向比较菜，打不过鹿鹿，像这种打打闹闹我就从来没有赢过，反正无论我有错没错，是不是我先惹起的，最后被揍一顿的都是我。

　　哎。

　　也不是打不过吧，就是鹿鹿的小技能挺多的，打不过就挠人痒痒，真过分，最气人的是鹿鹿不怕痒，只有我怕痒。

　　有时候也会对鹿鹿很无奈，我就会咬牙切齿地对鹿鹿说：“还好你不是我妹妹，不然……”

　　鹿鹿逗我说：“哟哟，又来了咯。”

　　我赶紧说：“怎么，打不过，还不能让人过过嘴瘾啊。”打不过，气势还是要足，不能怂！

　　鹿鹿笑了好一会儿，才饶有兴趣地追说：“不然什么……”

　　我：“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我也不清楚。

　　虽然我心里暗戳戳得想了半天，不然什么，其实我也没想好，所以不然了之后就永远没有下文了。

　　……

　　高二，同学大多都来自不同的班级，班上也会有和鹿鹿一样的艺考生，鹿鹿的一些好哥儿也分到了7班。

　　因为都来自各个班级，我们班的小道消息都特别丰富，几乎每个班级的八卦都知道。

　　高二其实学习氛围还没有那么紧张，有时候下课一堆人就会聚在一起聊八卦，校内的校外的，娱乐的新闻的，学习的生活的都有，607班的同学们都非常友好和热情的，也非常团结，女生之间也很友好。

　　我们班当时有20多个男生，8班男生少，只有7个。

　　据说，名单刚出来的时候，8班班主任还和我们班主任说，能不能匀一点男生到他们班去，然后我们班主任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我们班主任说他刚开始都没怎么关注这个，还是8班的李老师问：“你们班有多少男生啊？”

　　李老师说：“我们班只有7个，你们班呢？”

　　然后我们班主任一听，赶紧去数了一下人数，一数，哟呵——我们班竟然有20多个！

　　我们班主任心想：吓我一跳。

　　然后松一口气，他当时还以为我们班也只有六七个呢。

　　8班班主任一听，就问：“能不能匀一些男生去他们班，用我们班五个女生换你们班的男生？”

　　我们班主任疑惑地问：“为什么非要男生，除了看上去均匀一点，还有什么不同的吗？”

　　因为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关系，这学生嘛都是学习的，男生女生有什么关系嘞？

　　8班班主任解释说：“男生多一点，搬桌子之类的总会方便一些不？”

　　虽然我们班主任当时还是没觉得有哪里好，但他觉得，李老师那么想要，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然后我们班主任一想，就说：“那我要成绩前五名的。”

　　8班班主任：“滚！”

　　这么不划算的买卖，8班班主任自然是拒绝的。

　　我们班主任就说：“那我不换。”

　　我们班主任吧，有些不地道，他不想换，他就说：“这学生的录取信息都确定了，肯定换不了不？”

　　说得言之凿凿，然后还幸灾乐祸地告诉李老师要好好接受现实。

　　李老师内心：接受你妹！

　　8班班主任要我们班主任去和邓建军校长去说，邓建军校长是我们班主任的老师，两个人亦师亦友，关系非常好。

　　我们班主任就开始装听不懂，说：“跟邓校长关系不太熟，我就一小老师，人家校长哪里会听我的。”

　　8班的班主任毫不犹豫地拆穿他：“我昨儿个还听说你们在喝酒。”

　　对于这件事，我们班主任是这么说的。

　　“其实他不告诉我，我原本是要和他换的，但他告诉了我，我肯定不跟他换不，我又不是傻子。”

　　“其实吧，跟他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嘞，看他那么想要，我就是有点不想换了。”

　　这语气有点欠欠的是怎么回事？

　　我们班主任说，因为这件事他还和隔壁班的李老师吵了一架。

　　我们班也损，就问：“赢了还是输了？”

　　我们班主任说：“没赢没输，我就是不同意，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但是嘞，就是都一个办公室，有点尴尬。”

　　我们班主任还说：“哎，早知道不跟他吵架了。”

　　末了，我们班主任还和我们感慨：“成年人的友谊真是脆弱。”

　　底下笑倒一大片。

　　不过，好歹是一个办公室的，过了一段时间，他俩又和好了。

　　因为7班和8班是连在一起的，有时候，8班的老师还会代替我们班主任视察我们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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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班主任姓孙，叫孙齐斌，我们都是叫他“孙哥”，后来不知道是谁带的喊“斌斌”。

　　隔壁班的老师姓李，叫李长风，我们班是喊“李哥”或者“李老师”，隔壁班学生玩的熟了，都是“长风哥、长风哥”的喊。

　　有时候，8班的老师还会代替我们班主任视察我们班，因为7班和8班是连在一起的。

　　据说，原本我们班是李长风老师接手的，李长风申请了当我们班的班主任，但是被我们班主任胡截了。

　　我们班主任和邓建军校长关系好，私下里总是一起喝酒，邓校长就把名额给了我们班主任。

　　我们就说，难怪李长风这么生气。

　　不过，我们也在庆幸，还好不是李长风老师当我们班主任。

　　像孙哥都对我们都是散养，主要是抓学习，生活方面不怎么抓，李长风是都抓，抓生活方面抓得特别严，宿舍卫生扣分就得写一份检讨。

　　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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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上早自习和晚自习，隔壁班班主任还会在后门口和窗户边瞄我们，有人就猜测：“诶，长风是不是在看我们班男生？”

　　另一个同学笑说：“说不定嘞。”

　　然后我们班同学还交代我们班男生，说：“要坚守你们的立场，时刻记住你们是7班的人。”

　　我们班男生也挺有意思，说：“以后在脑门上贴一张纸，上面就写，生是7班的人，死是7班的魂。”

　　我们：那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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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死，这件事还没有完，还有个后续。

　　孙哥和隔壁李长风老师因为这件事闹矛盾了，李长风觉得孙哥好小气，原本他俩是一起吃饭的，然后李长风就不和他一起去吃饭了。

　　李长风不跟孙哥吃饭了后，孙哥就去找了4班的班主任张言修老师一起吃饭。

　　总之，过程传出来，再经过我们班那几个戏精加工，惟妙惟肖地演示出来之后，就特别的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