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大学》面面不吃鱼

6、逃学

　　顾栗离开后，学堂彻底回归了平静。
　　没人吵闹，也没人讲话，整个学堂安静地可怕。
　　“咳咳，先生该来了。”窦宁试图帮表妹收拾烂摊子。
　　直到此时，众人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互相对视着。
　　金钰一拍桌子，气道：“他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们？”
　　有学子跟腔道：“我看他也只会花言巧语，论口才我等确实不是对手。”
　　“就是就是，平衡之道，岂是他一个黄口小儿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我看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大家不要在意。”
　　一直沉默不言的楚越终于听不下去了，他猛地站了起来。
　　“你们其实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吧？”楚越的表情不可谓不难看，俊脸紧绷，“如若此时还有人要自欺欺人，那才是真正枉读圣贤书。至于你们所说的平衡之道，楚某也打算去找人好好学学。”
　　说罢，楚越也离开了学堂。
　　“我怎么说都年长他好几岁，我就不信他能行，我就不行！”金钰抱起自己的书包，紧跟其后走出了学堂。
　　眼见着同窗们三三两两离开了学堂，窦宁窦致远两兄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二字。
　　傅先生带着教具准时踏入文班学堂，迎接他的就是空空荡荡一片。
　　“休沐提前了？”傅先生大为不解。
　　众人以为已经离开学堂的顾栗，此时却还在书院内转悠。
　　找了一圈，终于在假山上找到了郭鹏。
　　这个时代的学子可不流行逃课，她就知道郭鹏就算不在学堂，也不敢私自离开书院。
　　顾栗找到郭鹏时，他正准备回去上课。
　　“不用回去了。”真是好孩子，生闷气还记挂着上课时间，“我猜现在学堂里应该空无一人。如果你想回去独自面对先生的怒火的话，也不是不行。”
　　郭鹏面露难色，很快就选择了从心：“傅先生发火很可怕。”
　　“哈哈哈，孺子可教。”顾栗笑得猛捶郭鹏的肩膀。
　　好不容易笑完了，顾栗又试图诱拐老实孩子：“我刚好有点事需要你帮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忙了一整天，顾栗在回家前，又带着半斤八两跑到大街上溜达。
　　开阳县还算繁华，店铺林立，小吃摊也不少。每月初一十五还有夜市，若是遇上七夕、中秋等节日，也会额外开市。
　　主仆三人随意找了家小吃摊，叫了碗馄饨就悠闲地坐下等吃。
　　“少爷，您带头逃课不好吧？”半斤颇为不赞同这种行为，若是给老太爷知道了那还得了。
　　八两横了半斤一眼，这小子就是不上道，赶紧补充道：“咱家少爷是最后一个离开学堂的，怎么能算带头呢？”
　　顾栗果断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这逻辑很顺畅啊！
　　“公子，您的馄饨。”老婆婆笑眯眯地把馄饨放下，“若是差什么招呼老婆子一声就行，您慢用。”
　　“谢谢。”顾栗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哎，若是有辣椒就好了，这味道也太寡淡了。
　　好在馅料很足，汤头也还算鲜。
　　吃完馄饨，顾栗终于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家。路上千叮万嘱，绝对不能让祖父知道她今天逃课了。
　　“少爷，您今天阵仗那般大，老太爷只要没聋就该听到了。”半斤一如既往的实诚。
　　这次八两也不找补了，在旁边点头如捣蒜。
　　“哎，那就既来之则安之。”顾栗摇了摇头，该来的总会来。
　　“少爷，您回来了。”见到顾栗出现，府内小厮立刻出来迎接。
　　顾栗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最近府里府外一切都正常吧？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
　　“少爷您放心，有小的仔细把守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护院将胸口拍得震天响。
　　顾栗点点头，难道是她看错了？
　　她刚刚好似看到不远处巷子口躲了个人，那人面对的方向分明就是窦家。
　　嘱咐护院这几日稍微注意些，顾栗也就没再多想。
　　逃课的事情，果然还是被祖父发现了。顾栗自发自觉地去了祠堂，熟门熟路地跪在蒲团上。
　　等顾栗把祠堂里老祖宗的名字，逐一默念了一遍，终于等来了院里的春雨和夏风。
　　二人一人抱着被褥，一人提着食盒，几乎是掐着点儿走进祠堂。
　　夏风负责给顾栗铺好被子，春雨将准备好的点心和茶水拿了出来：“小姐，您受委屈了，先将就着垫一垫肚子。明儿回去，就有您爱吃的鸡丝粥、八宝鸭、清蒸鱼和虾仁儿鸡蛋羹。”
　　嬷嬷这是给她做了个席面啊，不过她喜欢。
　　“行了，你们快走吧。”顾栗叼着块桂花糕，盘腿坐在蒲团上。
　　一边吃，还没忘给祖宗也放上几块。
　　吃了两块就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打算睡觉，谁知外面又传来了动静。
　　“姐姐，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顾怀煦做贼似的躲在门外，大丫鬟锦绣双手提着个食盒。
　　顾栗不得不再次爬起来，打开窗户，费劲地接过死沉死沉的食盒。
　　“姐姐，你慢慢吃。明早我叫锦绣过来拿，保证不叫祖父发现。”顾怀煦心思细腻，准备得不可谓不充分。
　　顾栗掀开食盒，果然满满当当的好吃的，且全是她喜欢的。
　　只是她早先吃了一碗馄饨，刚刚又吃了一碟子点心，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了。俯身深深吸了口气，颇为遗憾地把食盒挪到了一边。
　　顾栗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人。
　　“老太爷，小的还去吗？”这拉得老长的脸，不是窦老太爷又是谁？
　　窦老太爷眼睁睁看着，吃的送了一趟又一趟，真把祠堂当饭堂了。
　　若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婿也在，怕是还得再来一波。
　　“去什么去！”窦老太爷没好气地瞪了小厮一眼，“不知好歹的丫头，撑死得了。”
　　第二日，顾栗吃了个肚圆，又舔着脸跑去祖父院子里瞧了一眼。得知人还没有起床，又飞奔至管家的院子。
　　“少爷。”管家得知少爷莫名其妙跑来找自己，心脏有瞬间的停滞。
　　顾栗依旧拿着把格格不入的折扇，美其名曰：有风度。
　　“本县县令你接触过吗？为官如何？”从上次的交谈可以看出，管家对本县县令颇为赞赏和熟识。
　　管家没有立刻回答，斟酌了一下问道：“少爷想问哪方面？”
　　“嗯……”顾栗沉吟了一声，换了个问题，“那你知道县令的儿子为什么会来我们家书院上学吗？”
　　管家点点头，说道：“据说县太爷跟老爷师出同门。当初县太爷前来上任，还曾来过咱家。也曾提过要拜师，老爷没同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将人送来了咱家书院。”
　　有这回事？她怎么没有印象了。
　　又听管家继续说道：“当时小少爷病了，少爷寸步不离地照顾，应当是没注意家里来人了。”
　　顾栗点点头，这样说起来她好像又有点印象了。好似还送了她跟弟弟，一人一个玉哨子。她的那个被她随手塞进了荷包里，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如果少爷有事想去求县太爷，我倒可以帮上忙。”管家挺了挺背脊，“我与县衙的师爷，也喝过几次酒，相谈甚欢。”
　　把走后门和收受贿赂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愧是跟着祖父走南闯北的管家。
　　顾栗摆摆手，拒绝了管家的好意，知道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了。
　　辞别管家，顾栗又点齐了人头，套上马车就去了郭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