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大学》面面不吃鱼

3、郭家村

　　“什么，山长不在？”四人草草吃完饭就直奔这里而来，没想到扑了个空。
　　“山长去渝州城访友去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书童拿着扫帚，一脸疑惑地看着几个学子，“你们找山长有什么事吗？”
　　顾栗一拍脑门儿，突然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前几日，她爹确实说过要抽空去一趟渝州城，好像是为了春闱的事情。
　　怎么那么巧刚好就是今天？
　　“山长不在，我们还能找谁帮忙？”博学多才的山长不在，最后的希望破灭，郭鹏一下子迷茫了起来。
　　这个时代农业还非常落后，顾栗在家就常听庄头来说收成不好。窦家在开阳县算是数得上的富商，尚且还会受此影响，更别提普通农户了。
　　但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拍了拍郭鹏的肩膀，安抚道：“你不是说楚越是县令之子吗？县令手下一定有专管农事的农官，我们不如去请教一二。”
　　“对对对！”郭鹏茅塞顿开，又心急火燎地往文班寻楚越去了。
　　三人紧随其后，见郭鹏走远了些，大表哥窦宁快步走到顾栗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楚越此人心思尤其细腻，你跟他来往要当心些。”
　　知道窦宁是担心自己身份暴露，顾栗心头一暖，同样压低声音回道：“谢大表哥提醒。”
　　不知道是年龄尚小，还是顾栗体质特殊的缘故。明明已经快14了，身材却干瘪的犹如少男，根本没有太多女性特征。
　　没想到这事儿也有成为优势的时候，顾栗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三人回到学堂之时，众学子已经团团围在一起商议。进去就听到有人提议可以募捐，就算小麦的事解决不了，也能解决农户过冬的问题。
　　“募捐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现在至关紧要的还是应该先找出问题所在。不解决根本问题，下次再遇到此类事情该当如何？”有学子提出不同意见。
　　“若是短时间找不出问题又当如何？农户就不用生活了吗？”被反驳的学子，当即驳斥了回去。
　　“我觉得金钰说得对。今年天气异常寒冷，就算农官能够顺利解决问题，农户们应该也来不及再播种了。”
　　“我反而觉得陈立扬考虑得更为长远。”
　　眼见着众人就要现场演绎，何为书生造反三年不成。
　　站在人群中间的少年微微抬了抬手，原本火花四溅的学子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治标治本。”少年声音清润、悦耳，语速不疾不徐。仿佛山间溪流缓缓而过，自带一股安抚人心的魔力。
　　“农户的实际情况也要兼顾。”少年转身面向学堂门口。
　　看清此人长相，顾栗顿觉眼前一亮。他们的“班长”生得很是俊美啊！
　　尤其是那浑身的书卷气，担得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八个字。
　　见众人不再继续吵闹，楚越开始紧紧有条地做下一步安排：“我们兵分两路，一拨随我寻找农官，顺便打听一下其余村子有没有相同情况。一拨去郭家村，待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对于楚越的安排，众人都无异议，非常自动自觉地划分成了两个阵营。
　　顾栗被郭鹏拉去了郭家村一组，领头的就是那个喊着要募捐的少年金钰。如果说楚越属于顾全大局型，金钰就是典型的我行我素型。
　　据她两个表哥透露，金家跟窦家一样都是行商起家，而且金钰还是开阳县有名的败家子。
　　难怪金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用钱解决，这就是典型的商人思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绝对不浪费时间。
　　下午课毕，金钰财大气粗租了一辆马车，几人直接驾着马车就去了郭家村。
　　找到一户郭鹏熟悉的农户了解情况，对方说辞与郭鹏一般无二，说是小麦苗莫名其妙就遭了虫害，很快就全都枯死了。
　　几人也去地里看了情况，因为实在不懂农事，也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顾栗却发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同样都是小麦，左边地里的已经基本枯萎，右边的却完好无损，甚至非常茁壮。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病虫害这玩意儿，大多数时候都有一定传染性。如果没有及时防治，很容易一死死一片。
　　当然，也不排除现在这个病害刚好不传染！
　　“这些麦苗看着好像没有受影响，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原因？”顾栗故意指着临近的麦苗问道。
　　那带他们前来的农户被顾栗一问，表情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最后竟然直接跑了。
　　被抛下的几名学子面面相觑，这句话的杀伤力有这么大？
　　“走吧。”顾栗招呼着几人先回去，今天必然问不出什么来了。
　　该不该说这个时候的农户们过于质朴了，连谎都不会撒，心虚二字更是快刻在脑门儿上了。
　　另一头，楚越成功搬来了救兵，农官答应他明日就去查看。同时农官也告诉他们，近日并未收到哪个村子发生了大面积病虫害的消息。
　　次日，众学子因为心里存了事，上课也有些心不在焉。
　　还因此被先生臭骂了一顿，今日课业更是直接翻倍。
　　学堂里顿时哀嚎声一片！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农官那边也给楚越传来了消息，只是似乎不是个好消息。楚越回到学堂的时候，眉头都快打结了。
　　“为什么啊？”众学子不解。
　　楚越竟然说，村民根本不让农官进村，甚至还差点动手。
　　若不是农官带了名衙役去帮忙，村民惧怕衙役那一身官服，说不定真能动起手来。
　　村民这一反应算是侧面证实了顾栗的猜测，他们果然有所隐瞒。只是小麦就快没了收成，可能来年的生存都要受影响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顾栗一时间没想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便直接了当的把昨日的发现说了出来。
　　“有这等事？”楚越没去现场，不清楚还有这一隐情。
　　他对于农事也不甚了解，不太清楚顾栗所说的情况到底存不存在，但村民的反应这么大确实不正常。
　　他斟酌了一下，再次做出安排：“晚上我再去农官那里一趟，仔细了解一下事情经过。你们也先不要着急，明日等我消息再下决断不迟。”
　　众学子原本是一片好心，现在得知情况有异，甚至农户们还有可能欺骗了他们。
　　顿时仿佛芳心错付的小姑娘，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而最关心郭家村的郭鹏，无疑受到的打击最大。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发呆，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脾气本就不太好的金钰，当下就爆发了，直接拍桌表示不管了。提起自己的书包，怒气冲冲就离开了学堂。
　　金钰一走，其余人也三三两两离开了学堂。
　　顾栗独自留在学堂，她在宣纸上写下“农官”二字，又写下“农户”二字，然后在两者中间写下“小麦”二字。
　　昨日，他们一群学生去的时候，农户的态度分明是欢迎的。为何农官前去，农户们就突然激动了起来？
　　虽说地方农官的职级不高，但大小是个官，吃得也是官家饭。
　　俗话说官逼才会民反，那么农官到底在什么地方，才足以对农户构成所谓的“逼迫”？
　　顾栗在小麦二字上重重加上一个圈。
　　“少爷，您还在里面吗？”半斤八两在书院门口等了许久，所有学子都走了，唯独他们家少爷一直没出现。
　　“来了。”顾栗依稀找到了突破口，也不再拖沓，三两下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