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倾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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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福德再一次见到柏格斯统，还是在伦敦。当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他觉得伦敦这个城市真是个好地方，承载了他最美好的回忆，还有最讨厌的噩梦。克利福德站在码头，看着银发提督走到他面前，然后柏格斯统的那一长串难记的名字脱口而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詹姆斯·克利福德，英国皇家海军提督。我们好久不见。”柏格斯统让开了半个身位，将黑发美女介绍给克利福德，“这是我的新副官，李华梅。”
果然是场噩梦呢，克利福德在心里苦笑，表面上仍然把礼数做足。然后率领众将官离开。
他在英国等了两个星期，柏格斯统的舰队毫无动静。而柏格斯统准备进攻伦敦的消息已经悄然在伦敦散播开来，人们很恐慌，也对外来的柏格斯统家舰队十分不友好。伦敦港口的补给商人拒绝给柏格斯统家任何补给食粮。
“我们不会给对英国有威胁的商会任何补给，滚出英国！”
“对！滚出去！”
“我知道了。”柏格斯统挥了挥手，淡淡的对那些商人说：“希望你们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在伦敦再一次迎来朝日的时候，柏格斯统的甲板主管格尔哈特·阿迪肯也拜访了克利福德的海军总部，将他在市场和酒馆里埋下的两个流言制造者很有礼貌的送到了副官史密斯的手里。临走时，格尔哈特将一封平整的信交给史密斯：“请您转交给克利福德子爵。”
克利福德将厚厚的窗帘拉开一条缝隙，透过窗户俯视熙攘的街道。他看到格尔哈特从海军总部的大门走出，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夫下马将门打开，格尔哈特握住马车里的人的手，借力登上马车。车子在下面停了一会儿，突然车里的人掀开了马车车窗的布帘，向着克利福德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勾起了嘴角。克利福德猛的抽回手，窗帘阻断了那两道刺人的目光，史密斯进入他的房间，将信交到他手上。克利福德扫了一眼，翻转信纸给史密斯看：“是亲善交欢协议。”
“亲善？”史密斯眼睛瞪的大大的，他再次阅读了一遍信上的内容，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这证明，他还没有准备好，或者……另有打算。”克利福德分析着，“他不打算一回来就做军事攻击，就一定会从其他渠道对我们进行打击，最有可能的是……商业！”克利福德突然想通了这个关节，“去调查市场的情况，所有的货物来源，价格，以及囤货量。”
“是！”
一天之后，史密斯带着并不让人满意的消息回到了克利福德身边。
“丝绸？”克利福德拿着一方白色的手帕，这是史密斯买回来的东西。英国的时常上开始有人大规模的在倾销丝绸，这些本来是来自东方，价格高昂的奢侈品，通过黑市流入正常市场，尽管比普通价格要高很多倍，但是却比正当渠道的货物价格低廉。克利福德私人手下的昔日热闹的奢侈品店如今门可罗雀。
让史密斯退下后，克利福德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燃烧的炉火，不知在想些什么，火光跳动着，一段段木头在炉膛中化成焦炭。他薄削的嘴唇紧抿着，侧脸的线条刚毅中带着些许温柔和忧郁。
他想起与伍丁的那几次密谈，那个阿拉伯的风流公子哥每次看到他都会情不自禁的露出“我的真主啊，饶了我吧”的表情。
克利福德尽管精心布置了很好的陷阱，但是大多数都被伍丁巧妙的避过，他并没有从伍丁手里攫取到太多的利益。他们的谈判举步维艰，克利福德却拿出难得的耐心去争取这个至关重要的盟友，伍丁也一样，但是他不想作克利福德的盟友，他更喜欢看热闹。
最后他们签订合约的时候，伍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让他身边的小美人拿出冰敷在他的额头上。
“詹姆斯，你就没有想过我会把新大陆的势力全部转交给柏格斯统么？”伍丁斜斜的倚靠在软垫上，张开嘴吸进去姬妾递来的葡萄，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在眼角流露出些许引逗的意味。他朝自己的一个姬妾使了使眼色，让她去给克利福德倒酒。
与伍丁的恣意奢靡不同，克利福德双腿交叉手放在桌上，撑着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全身上下透出一股禁欲的气质，他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接近他的美人过于放肆的动作。伍丁见自己的小动作没有得逞，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劝你不要搞那些小动作。”克利福德签署好最后一份文件，将烧热的碳泥倒在纸上，将印章印了上去，“柏格斯统没有你那么傻。”
“你……”伍丁眉峰一耸，手里的杯子被他捏变了型。
“我很了解我的对手，就像了解我自己。”克利福德笃定的将签署好的文件丢给伍丁，“他不会答应的。”
“你知道么詹姆斯……你们两个很像。”伍丁叹了口气，“我时常会想象你们两个并肩站在的码头，眺望远方的航船的情景。天空在燃烧，海水在沸腾，你们被融合在血红与碧蓝的颜色之中，像两个亘古以来就站在一起的神祇，守护着大海，指引航船，让水手在暴风雨之中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克利福德静默了一会儿，仿佛是被伍丁描述的场景震撼。他慢慢的，走到伍丁面前，抬起手，在他的脸上拍了一下：“你清醒一点没有？”
伍丁愣愣的看着克利福德很认真的面孔，然后抱着肚子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你以为我在说梦话？”
“第一，我和柏格斯统是敌人，不是朋友。第二，我们两个都没那种闲情逸致去欣赏夕阳。第三，我更喜欢掠夺航船，不是守护。”克利福德低沉的笑了一声，离开房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除了作春梦以外还会作白日梦。”
“噼啪”一声，木头受热爆裂开的声音惊醒了克利福德。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走神的太久了，他将那方手帕折叠好，放进怀里，“那就去市场看看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倾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