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间章 远方的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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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里诺·里数——
「赎世会」特别行动组三人之一，目前正在执行绝密性任务，但这次是独自行动。
今天是来到华夏的第三日。
时值岁末寒冬，淫雪飘落。
午后却是不同的，罕见的放了晴，晨曦模糊了棱角轮廓似有似无，骄阳普照着白色大地。
站在阳光底下不太清晰的现出影子，地面如同曝光失败的胶卷一般的晃眼。
久违感受到了温暖的光线，幻出几道灼热、耀眼之光晕。
估摸着，一个星期之后，组织(赎世会)的人会安排「来访者」与我内外接应。
如此，盗取圣文的任务便可以圆满结束了，我也得到了相应的情报与「来访者」换班——
首先，华夏国的大法师“唐夏安”属于「四类圣阶魔法师」①，她擅长于光属性与空间法术，而且进攻与防御两者皆备，是个难缠的对手。
(①正规魔法师的等级由低到高分为初阶、职业、高阶、特级和圣阶，每个大阶段又由低到高五个小等级：五类至一类魔法师)
其次，圣文被转移到了「类星塔」内，它的位置在王城中央的大钟楼顶部——通过唐夏安的空间阵法便可到达那个名为「类星塔」的空间。
光要找到那个地方就需要如此费力，再加上战斗……可谓是困难重重。
然后，骑士团长怀提恩是类星塔主要的守护者，并且在刚才得到了国王的认可。
最后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情报，这关乎到任务的成功或失败——
该怎么说呢……
呃……我想家了……
从古至今、没有例外的，思乡之情是一个战士的致命弱点。
至少也是个偷懒的借口！
我想立刻返回圣约马太蹲在火炉旁过冬，可惜不能。
希望事情能够顺利吧。
……
大概是我这几天情绪比较发散，还很期待着「来访者」是小鹊(同为特别行动组的成员)，这样就可以兑现之前要带她去圣约马太大教堂的承诺了，其实挺奇怪的，她作为一个吸血鬼也信仰人类的神吗？真搞不明白。
如果「来访者」是海因希里先生的话……
哦，不对！他还在睡觉！要么，就是有事情在忙，所以绝对不会是他。
特别行动组，除了我和小鹊……还有那小子……应该不会是他吧？
无所谓！
小鹊赶紧来吧！
我待在这里，太无聊了。
……
那天晚上我消失在夜幕下，在这之后去哪了？这是个好问题！
——我在长安城西郊森林发现了一所荒废的教堂，不久之前被翻新成了“新约会”的华夏国分会聚点。
“新约会”是本人兄长西哈诺在圣约马太建立的冒险协会，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所以能够在别国有着小规模的聚点，日常任务就是处理生活委托和解决一些小麻烦，所以很悠闲呢。
靠着人脉关系，我在这里暂住下来，谁让我是会长妹妹呢？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将圣文盗取后，还需要给会员们来点失忆的魔法暗示效果才好。
毕竟普通人还是知道的少些为妙罢。
这也算是在保护他们。
……
时间随着钟表滴答滴答的过去了。
这种流逝感，使得我有些焦虑。
对于我而言，一直看书也会无聊，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却又说不出来。
突然想到，有没有人向我寄信呢？无聊的情书也罢！让我解解闷吧！
然后，我就操控「人偶」(那具傀儡生前曾是一名君士坦丁的贵族少爷，可怜死在了我手上)代替我连夜坐着蒸汽机车赶回家里，发现正好在清晨收到了两封信件。
他(也就是我)心里美滋滋地跑回来。
一封信是哥哥寄给我的，另一封信嘛，我看看……怎么没写寄信人的名字？封面的字体很潦草。
真稀奇。
但是，想装什么神秘！适得其反。
先看第一封信准没错。
谈谈西哈诺吧。
兄长大我两岁，与我都是里数家族的合法继承人。
目前他在圣沙学院专修水属性魔法，已经达到了「五类圣阶」的水平，据说比学院历代学生中最强者实力持平，但那名学生可是在四十三岁的巅峰时期才达到这份实力。
我真是既为他骄傲，又羡慕他啊！这两者应该不冲突吧？
主要是因为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没有这种天赋？秋末才刚考完试，仅仅达到了「四类特级」的水平。
算了，反正我有异能力，他才是那个圣阶废物。
……然后，关于我们两个爱好方面。可能是兄妹的原因，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都喜欢书这一类闲情雅致的东西，区别仅在于，我乐于读，他乐于写。
之前海因希里来访时，我在房间看的正是他的早年游记，文笔烂得不堪入目。
记得有几本书，被我在练习掌控火元素时给烧成了灰，那都是唯一的原稿件。
当然，我肯定没有把它们当靶子！
绝对没有！
那肯定是不小心的事情，我肯定也没有把他们一一翻开，确认是否是废纸。
相信他不会介意的！
一定不会！
我们从小相处到大，有什么东西都是相互分享。
但18岁那一年我加入「赎世会」是秘密的，所以绝对不想被他给知道。
看待世界和平，我与他的立场不同。
善与恶有着本质的区别，却都是人们所定义出来的。
恶人做的事，是不需要解释的，因为他无论做了什么事，都可以“堂堂正正”地说:“我可是坏人哦！”变得理所当然；那些善人却十分麻烦，需要大家的认可，直到自己的行为变成“绝对的正义”，这个时候，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顺理成章，成为了先驱者，到时候他也会名正言顺地说:“我代表了正义，是好人。”变得不容置疑。
这也仅仅是立场的不同罢了。
大多数人认可的便是正义，那一小部分人就可以舍弃了吗？这就是正义吗？
这是战争的起因吧！
我不想深入到哲理层次的问题，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愿望——
我心中的“善”就是保护好自己生活的角落，让周围的人安然无恙就好了。
有些自私吧……
成为一个可以去往任何地方的人，去上好的大学，结识很多朋友，被大家所期待，然后回应大家的期待。②
(②借用《Clannad》中智代的话)。
为此我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
但是，如果被西哈诺给知道我加入了“恐怖组织”，他一定会阻止我这番“自私”的行为，并且查清楚组织的全部——
想尽办法动用人脉资源，守护他的“善”。
可「赎世会」是复杂而残暴的，若是要与组织为敌，我也会变得无能为力，而西哈诺肯定会被他们所杀死。
那么，我心中的善也将会失去一份。
我加入「赎世会」做名“伪善者”，就是要自私地守护我所有的“善”。
在此的前提，绝对不能牵扯到西哈诺与其它人。
绝对、绝对要保密下去。
……
我满怀期待地拆开那封信。
内容是这样的——
里诺·里数：
你好吗？
我很好。③
(③致敬岩井俊二的经典著作《情书》)
已经是冬天了，圣约马太估计正是阴雨连绵，想必你一定把棉衣在身上裹起来了吧。圣沙很暖和哦，每当到傍晚都会刮一阵风，也只会感到凉爽呢。
你在期待着夏天吗？
落款：西哈诺·里数
(此处与上文，不是同一个字体)
……
很明显，这封信很简短，简短的有些不像话了。
导致我也有些生闷气，他自从到圣沙修学约莫快有三年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少说也有四个月。
我是那种比较重视仪式感的家伙，所以对时间这方面比较敏感，以及日常生活的细心程度(毋庸置疑也包括了信件)——典型的小女生。
西哈诺上次寄给我的信封便足足有一本短篇小说集那么厚，收到时我心中满是惊喜——里面塞满了明信片与问候语。
这封信件，起初我有点担心发生了什么，但我检查过里边并没有隐含的信件内容，抑或是残留的魔法回路，而纸张同样是普通。
结尾处，这名字的落款还是我看着难受补上去的“西哈诺·里数”。
老哥想要表达什么？
他可不是那种有时会想起你，然后用点小伎俩敷衍人的家伙。
算了！
我双眼无神地将那封信丢在地上。
“哎——”
叹息声紧跟其后。
于是我漫不经心的将第二封信拆开——封面上的字体跟西哈诺不一样，歪歪扭扭的写着我的名字，以及“圣约马太里数家大宅”。
寄件人没有署名在上面。
但我打开它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落款处。
“西哈诺……哼，这家伙。”
我先是一愣，然后轻轻念着最下方的名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太好了。
里面，哈西诺交代了上一封信的原因：学院中几个仰慕者在他的讲桌上，放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纸条(得亏他能这么说，那所谓的纸条就是情书吧)，然后就想无事献殷勤表达好感(什么无事献殷勤！明明就是喜欢你，然后多手多脚的)，将未写完的信寄回到了家中。
自己得知之后就赶忙写了这封信过来，所以封面才那么潦草。
他觉得很是委屈——
可说到底，还不是他拈花惹草害的吗？真是离开身边就管不住你了。
天才的烦恼是吧。
我不停念叨着继续看信……
突然，我检测到了几束稳定的魔法回路，它们被信纸所束缚，似乎还是水元素。
指不定有什么惊喜。
我抽出腰间的银制魔法短杖，对准信件，小声吟颂道：
“苏醒吧，我即将解开你一切的束缚——桎梏于信笺的神祇(High-level magic )”
并将周边的所有无序水元素灌入其中。
——里面的魔法回路顿时变得狂躁不安，仿佛行将被解开镣铐的猛兽在撕吼。
那瞬间散发出的光芒控诉着房间内近乎一切的阴影——几秒后，便缓缓地消失了。
无事发生。
我又念了一遍咒语。
“●●●●●(Omit the process) ”
一分钟后，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喂，喂！叫你‘神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那不过是吟唱的内容！魔法施展的惯用套路而已。真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肯出来啊，给我出来！”
我失去了耐心，恶狠狠地骂着它，跟个急了眼的疯子似的。
“硬是要当缩头乌龟吗？快出来，你个■■■■！”
这东西脾气真倔，怎么也不肯出来。
考虑过后，再次等待。
——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吗？
哎，我认输了。
忽然从窗口处刮来一阵风——强风吹拂之下，几张信纸飘落在地上。
其中一张信纸背后，用红墨画着一道醒目的法阵。
我捡起它，有些顾虑地用短杖抵住法阵——
“「回路导入」(Basic magic)。”
赤色的法阵有了反应，一颗宝石渐渐浮现出来，而我检测出的魔法回路便是出自于它。
“真是错怪你了，原来还有这种简便方法啊。”
我尴尬地说着。
这宝石我曾在爱塞弥尔学院一位老师的收藏柜中见过，他向我介绍这叫“水圣纹石”，是很稀有的天然魔法道具，也被称之为“水属性魔法师的福音石”。
纹石被他特意制成了衣扣，这项设计很贴心呢。
信中提及，纹石是校方无偿赠于他的，作为西哈诺突破“圣阶”的礼物，可见圣沙对兄长之重视。
他被院中的学生冠予许多称号，活脱脱的“在世传说”，这些称号充满了荣誉还有恶趣味——
“三圣★水皇”(这个“三圣”分别是圣沙学院，圣约马太和圣阶魔法师)、“禁忌★水魔法咏唱者”和“帝国★潮汐”等等。
真是又有格调又很好笑。
哈哈哈，这究竟是多么恶趣味的家伙才取得出来这种名字啊。
不过，这枚纽扣真的很好看。天蓝为主色调，表面流动着浅浅的绿，就如大海的潮汐般沉浮交替，光与影悄悄变化着。
总而言之，这份心意我收下了，这小东西我喜欢的不得了。
于是我立马动起针线活——把纹石快速别上小斗篷的衣领处。
“哇塞……噢！很好看嘛！”
我起身站在衣橱镜前，双眼激动得闪闪发光。
不得不说，今天可真是高兴。
该把什么当做回礼呢？
……
间章★远方的信件·完
We should get down to business.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间章 远方的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