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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纸牌塔的倒塌④ ...

  •   今年发生了许多让人类难以置信的事件——

      首先,君士坦丁向圣约马太宣战,打破了双方长久以来的平衡状态。
      其次,爱塞弥尔职业法术学院,遭受百年难遇的魔兽狂潮袭击,造成了大量学生以及周边群众死亡。
      然后,戈呼米的至宝「The sword of Gaius Julius①」被破坏。
      (①盖乌斯·尤利乌斯之剑,即指旧世界凯撒大帝的佩剑)

      最后——
      昨夜,有位不请自来的“反派魔女小姐”不法侵入华夏国,引起了慌乱,其目的被确定为盗取「无量圣文」。
      据说还造成了命案。
      三条生命被无声无息之间夺走了。
      在清晨,国会允许下,这个消息才得以在民众口中言论自由。
      我也是听闻居民的日常八卦才有所了解。
      ……

      无痕、雪白与黑暗交织着的夜幕中,月光寒澈,轻纱笼烟,银雾弥漫。
      大雪封城,交通受阻,内阁令士卒禁止边境人员出入。调动的兵力是往常三倍之多。
      「无量圣文」也在国会的要求下秘密转移至了国部直管区域“类星塔”。
      据我所知,“类星塔”是大法师唐夏安的一项空间法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原本的空间。
      简单来说,就是无法在现实中找到。
      想要到达那里,就必须借助唐夏安这个人。

      然后,又在民间挨家挨户地寻找魔女的身影,并且有着协会魔法师们随时准备作战,甚至赴死的觉悟。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利。
      在国会那些老头子眼里这番严防死守,这次的对手就算再狡猾,也插翅难逃。
      可有人却质疑此事的真实性,但得到国会确切肯定之后,长安城内也因此而顿时变得局势紧张起来。
      反倒是国内那群未正式加入协会的法术师(也可称为“受委托者”、“冒险家”等)暗自窃喜,对于一个真正的魔法师这点防御措施算不上什么,优秀者往往能够无声无息的逃走。
      如果逃犯落网的时间再久一些,国家便会将悬赏的金额提高——所以他们意外的“团结”,没有提出任何建议,但是却又格外的提防着彼此。
      这次事件似乎形成了很多势力。
      每个人都期待着自己的胜利。
      但,越是胜券在握的人,在失败时就越痛苦吧。哪一方都不希望如此。
      都是些个人英雄主义。
      把自己当做英雄的家伙,真正是为了正义吗?
      谁知道呢,我丝毫不在乎。
      ……

      白发魔女失踪的第二天。
      王城中,国王的书房内——

      二人正下着象棋,谈起近日之事。
      “齐穆啊,我还是很担心,请告诉我「圣文」的情况。”
      皇帝自从知道有人准备窃取圣文之后,便一直寝食难安;脸色阴沉了不少,如此这般提心吊胆。
      “如您所愿,一切安好。”
      “唉……是我太过于大惊小怪了。那么,今天夜晚的看守是谁在进行?”
      “噢!回殿下,是骑士团的忠臣们,还有他们的团长怀提恩先生,以及令我们骄傲的大法师唐夏安阁下。”
      齐穆故作翻译腔说着,似乎别有用意,但终归是想让皇帝放心「圣文」之事。
      皇帝撇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子,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激动。紧接着,又将头稍稍埋下观察着与他的棋局。
      “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许多年的交情)没必要你用这种惺惺作假的语气来敷衍。”
      “嗯,我明白。”
      他知道皇帝不怎么待见自己口中的怀提恩,但这位被不待见的骑士团团长恰好是长安城的武力支柱,同时也是齐穆的老朋友。
      皇帝还是如意想中的,说出了那句话——
      “并不是我质疑怀提恩的忠诚,只是(反语)……”
      言下之意仍是在猜忌他吧。
      “他是我的朋友,在奥洛萨斯(座落于圣约马太西部,北边即华夏的一个国家)时我们之间甚至有过生死之交。所以我很清楚他的原则。不会背叛任何一个信任他的人,请务必相信我。”
      “……唉。把自己的国家命运所系(圣文),交给一个别国(奥洛萨斯)叛离的将军,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抉择?”
      怀提恩,在担任长安城骑士团团长前,曾于奥洛萨斯一度功成名就,早年还是国立学院学生中的佼佼者,成绩异常优秀。但是嘛,事态难料,世界也不缺少天才,所以才在之后许多事件的导致下遭受流放——最后在齐穆的苦苦劝说下被华夏所接纳。
      如此一来,双方都是彼此的救命恩人。
      “被流放、折磨这么多年,他早已体会到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这样安定的日子,难道还想自己亲手破坏掉吗?况且,怀提恩之所以被奥洛萨斯给流放……完全是迫于无奈,并非他的不忠诚。”
      “这些事情我当然明白……”
      皇帝有些许面露难色,同时桌面上的棋局也陷入了僵持阶段。
      “(思考)……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犯愁呢?”
      “说来惭愧——对于犯愁、焦虑的原因,我实在无可名状(嘴硬)。但也或许是近来事务繁多而导致的烦躁吧。君士坦丁的事情,你也是清楚的。”
      皇帝用手抵住了额头,双指按着眉间。
      “陛下,您不擅长撒谎(皱眉)。”
      ——他赶紧尴尬的回复:
      “这么说起来的话,证明我是一名诚实的君主(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其实,您还是不放心把圣文交由怀提恩守护吧?哪怕只是今晚。”
      “不完全是……”
      “尽管您前言提及‘并不是我质疑怀提恩的忠诚’,现在依我所见,您的语言和真实内心反映已经矛盾了。”
      齐穆没给皇帝喘口气的机会。不过,这两位也不是第一次争论大是大非的问题了,所以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显得异常难堪,反倒司空见惯。
      “大概我是真的矛盾了,不,绝对是。可是啊,齐穆,即使心里那么认为,嘴上也不能那么说,内心的真实想法都是些伤人的话,一旦讲出口,就覆水难收了。”
      “属下很清楚。”
      “那么我该怎么做?”
      皇帝深思熟虑后,略显自嘲的问道。
      这句话的发问,既像在询问该怎么对待怀提恩,又仿佛在讨论着棋局的下一步走法般。
      “就依照您的想法。要知道,现实中是不存在梅勒斯②的,高尚的人往往学会了隐藏本性。”
      (②太宰治短篇小说《奔跑吧,梅勒斯!》中的主角,在这里代表绝对的耿直、诚实与正义)
      “我还是不明白。”
      “下午的内阁议会之后,您可以亲自前往类星塔正面向他发问,或者,在暗处观察他的行径。”
      “那结果可能误会他了,该怎么办?所以我就不应该怀疑他是吗?”
      “您言重了,一个国家的君主难道还没有怀疑自己大臣的权利吗?”
      皇帝被这提问停顿了一下,很快又说到:
      “……好,那就如此决定了。优柔寡断的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解决不了麻烦的人就是活脱脱的废物。齐穆,感谢你的质疑。”
      说罢,齐穆淡笑着点了点头。
      约莫半个时辰,一位士兵前来汇报刚才一支高阶赏金猎人队伍在城邻森林中发生的战斗。
      有五人死亡,手段异常残忍。
      ——是有关于魔女的。
      沉默之中,二人起身走出了房间。
      ……

      长安城内——
      华夏的冬季是极端的残酷,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怪天气吧!
      一连下了好久的大雪。
      昨夜依旧没有停下来,真是可怕啊。
      干燥的冷空气吹拂着鼻子似乎失去了知觉,感觉自己介于发烧与健康这番状态很久了,难道自己也要像藤井树③一样发烧几个月吗?
      (③岩井俊二长篇小说《情书》中的女主角)
      忍不住了——
      “啊、啊啾……额……”
      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现在都不敢直视太阳。
      鼻子仍是不舒服。
      如果当初自己学习的是治愈系法术,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这些天,我感受到了战争即刻爆发的气息。
      事情发展的也越来越有趣了。
      「圣文」被许多人所窥视,但都没有攻破华夏国的防线。
      但值得一提的是,那晚“白发魔女”的事情,国王已经将其悬赏金额提高至了天价,而国会方面一向吝啬,这次却意外的大方,说是如果抓住魔女,并且审问出有利的线索来,会有额外的奖赏。
      但那所谓的奖赏,恐怕授予一个屡见不鲜的爵位罢了。
      可是,单是说赏金,周边的魔法师和那些臭名昭著的赏金猎人就已经对她格外关注。
      这是第一次那么夸张。
      我觉得过于大题小做了,说不定她认为自己无力抗衡,早已灰溜溜地逃走。
      抑或者魔女小姐是一个可怜的旅行者,想要到长安城里歇歇脚,不了解华夏目前的情况,便自己投机取巧,溜了进来,结果却发现来的时机不对(警惕期间),然后又在某刻发现自己的身份也不对(长安禁止外来魔法师以及特殊职业者),最后倍感恐惧溜出了旅馆。
      真是可悲呀,大概现在就藏在某个角落里躲避我们的追捕吧。
      ——尽管这样,那也只能责怪自己了。
      毕竟我也需要那笔钱,所以我现在必须要第一个找到你,可怜的魔女。
      ……我听情报商人说,在长安城纳川街中某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有一位拥有预言能力的巫术师,或许能够帮到我。
      这份情报听起来十分不靠谱,但是有这种可能性就要去尝试,仅靠自己寻找,是赢不了那些人的。
      ——不过啊,我已经在纳川街逛了快两个时辰,根本就没有情报商人口中的“闪着金光的小巷”和“穿着唐服阔步的男子”,一定是被骗了吧!
      但我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询问路人:
      “唉,那个,请问你知道这附近有一位巫师吗?”
      他转过头来,身上的衣装很是单薄,领口没有完全向外翻,扣子也似乎扣错了一颗,显得整个人很慵懒。
      “长安城是不允许有巫师的哦。”
      但声音远没有想的那么怠惰。
      “咦?是这样吗?”
      “因为无论是冒险协会,还是城中军队,都没有正式注册巫师这一个职业。所以要真的有巫师的话,就会被算作侵入者。”
      看来还是我知道的太少了。
      “那就是特别会算命,能够预知未来的那种。”
      尽管早已心如死灰,也得继续问下去。
      “……嗯,请继续说。”
      “我说的这个人啊,虽然听上去像小说故事里的家伙,但我坚信有‘他’存在,大概职业并不是巫师,但也可以知道一点——他很博学,而且有特殊能力,甚至是预言将来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他。”
      我把想到的东西都组织起来了,万一眼前这个人笑话我的话,我也只能傻笑蒙混过去了,实在不行,就像魔女小姐一样逃跑吧!
      “确实有这么号人物啊。”
      “是的,果然有吧,请告诉我在哪里好吗?”
      这一切转变跟话剧似的。
      “(笑)就是我咯。”
      “骗人的吧?”
      “但是你说的那个情报商人真是不靠谱,最不靠谱的人是他才对吧!我才不会什么巫术,难道你认为「预言」是那种低级的巫师才会使用的骗人把戏吗?我可是很厉害的哦,椿木小姐。”
      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你怎么……”
      “不过你找人真准呐,居然仅凭运气就找到我了,让我猜猜,你一定也是有什么隐藏能力吧?”
      这家伙完全是在自说自话了。
      “我没有特殊的能力,让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他能给出恰当的理由,那八九不离十是我要找的“巫术师”了。
      请别让我白跑一趟!
      “怎么会知道?因为我是‘全知’的。”
      “我不信。”
      这太胡扯了,我立马一口否决掉,又补充道:
      “你若是说,是靠我身上的什么代表性物品推理出来的,我至少还会相信吧!”
      说罢,我就自豪地亮出了胸口的家族勋章「红月」。
      “我觉得你真的很蠢(叹了口气),能够从你身上推理出是红月家族的人,这倒不假。但是,说出的可是你的名字啊——红月椿木。”
      他的语气顿时变得很无奈,而我也感到豁然醒悟。
      “你真的……是「全知」?”
      “原谅我没有大侦探的天赋!我只有一点可怜的预言能力与全知罢了!”
      我的态度立马发生了180度大反转。
      “那你能听一听我的委托吗?”
      “哦?你不是不相信吗?”
      他脸上霎时露出胜利的微笑。
      “请帮助我吧!我可以付钱给你,以及其他你想要的东西。”
      不容得错过了,因为这可是我唯一的机会!
      ……

      暂且先回忆一下吧。
      我记得自己在16岁时,也就是新历118年的4月至8月,曾周游世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经历——

      我差点死在了战场上。
      那件事情,发生在旅途的末尾,在圣州大陆东部有一个名为法迪列的国家,那时候他们的“肃清战争”进行到了高潮,所肃清的对象——吸血鬼,近乎被军队虐杀殆尽。
      初到此地,宛如炼狱。
      负情绪、负情绪。
      空气中满是恶臭、腐烂的味道。
      暗红的血液使人无比绝望。
      官兵们的情绪愈渐疯狂。
      每一个人都忘记了“驱逐”而是强化作“肃清”,无规则的战争没有善良可言,绝望的又一重绝望下疯狂至极,杀戳成瘾。
      吸血鬼要么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阳光吞噬,要么被砍下头颅,最终变成一具干尸……横尸遍野,仿佛世界黄昏。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战争。
      ……

      形形色色的吸血鬼被一个又一个拉到广场中央处决。
      老,幼,男,女,残疾者,傲慢者……
      只要将士们一声令下,便化作乌有,何物在此都形同虚设。
      “磅——”
      枪响。那个年轻的吸血鬼倒下——
      “磅——”
      近乎没有间隔的,又是一声。那个失去两臂的吸血鬼倒下——
      “磅、磅磅磅、磅磅……”
      黑发、金发、红发……
      祈祷着的、哆嗦着的、奋力抵抗着的——
      枪响后。
      万念俱灰,眼前血沫横飞。
      墙体上火光闪动,阵阵沉闷的枪响从未断过。
      我躲在断壁残垣之中,注视着一切,黯然泪下。
      活活活活活活——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无论是谁。
      只是活着!就这么活下去!
      区区活着而已!

      “磅——磅——”
      结果,一直到了天明……

      吸血鬼的不是会快速愈合吗?
      吸血鬼难道还会害怕区区几颗子弹吗?
      吸血鬼居然无法战胜人类吗?
      是啊。
      正常情况下罢了。
      做到这些事情,都是要有血的情况下。
      但是你看到他们的血了吗?
      你看到他们早已麻木的精神了吗?

      我是见证者啊——

      “大火在烧啊!
      昔日温暖的房屋在坍塌啊!”
      (这句话是我在后来的旅行日记中写到的)
      浓烟熏黑了教堂与神殿的穹顶,世人都忘掉了生命的可贵、玷污了其他种族的生命意义——
      但是我没有,尽了最大的力量——
      我救下了一名吸血鬼——在那些残尸碎肉中,她显得那么的娇小,犹如行将窒息一般的脆弱。
      我不忍心抛下她,而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我把她带上了即将归国的马车,虽然我知道会招惹来麻烦,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满足我的正义感吗?
      还是可怜我的虚荣心?
      这可不是单纯的作秀表演,这周围也没有观众。我下定决心将她带出法迪列国境,远离这片悲伤之地。
      直到,我们的马车队伍被官兵拦截下来,她被发现了——黑漆漆的枪口标志着死神——对准了我的额头。

      那一瞬间,想到,我的生命将要终结了。
      这些官兵什么都可以牺牲——为了他们的国家、为了自己的信仰。
      吸血鬼是他们的敌人,是肃清对象。
      而我是这场战争的罪孽之徒,应当就地处决。
      那一刻我想了很多。
      有很多事情没做,也有很多事情在计划着。
      后悔吗?
      自责吗?
      ——唉。
      或许是命运怜悯了我。
      可能是天神对我网开一面。
      总之,我获救了,不然也不会回到华夏继续担任魔法师,担任这个可笑的大小姐。
      四年前,我铭诸心腑的记得那道身影,扣动扳机的瞬间以血红的刀刃终结了对方。
      吸血鬼的逃亡队伍来了。
      他们替我疗伤,向我道谢。
      最后,抱走了我怀中的小姑娘。
      救下我的吸血鬼名叫●●●●●。
      冷酷而温柔,却又令人怜悯。
      那一天,是战争结束之日。
      马车之下,即便倒在血泊之中的是人类,即便吸血鬼们离开了法迪列苟延残喘下去,但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我并没有感到高兴,也没有感到惋惜。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什么也做不了。
      这份心情真是奇妙啊。
      新历118年8月,我回到了华夏。
      ……

      “我已经相信你的能力了(不得不相信)。”
      “被你救下的吸血鬼小姑娘现在居住于爱赛弥尔,跟着父亲与族人们。”
      “这真是最好的消息……”
      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仿佛释怀一般。
      我对眼前的人,顿时也充满了敬意,虽然几分钟前还认为他在特意挖苦我。
      但没有关系,他并没有生气,这点事情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吸血鬼与人类啊,历史上曾发生过两次战争。其中一次就是四年前你经历过的‘法迪列内战’。”
      “那么,还有一场?”
      前一场战争我闻所未闻,所以更别说是去了解它了,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激发。
      “没错!‘纳塔兰肃清战争’。知道它的人少之又少。这场战争发生在八十四年前,是被隐藏的历史。”
      这位「全知者」,似乎一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能力,继续说道:
      “原因究竟是什么呢?不过是八四年前的历史事件,不至于被后世所遗忘!如此一来,为什么人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这是纳塔兰的丑闻,没有人想要弄清楚自己国家的真相——过去为了宣传‘人道主义’而转之几乎毁灭了一个种族(吸血鬼)。就是这么简单。但同时对他们本身是出于正确的,吸血鬼与人类以血液为纽带,而因为吸血鬼的强大,导致纳塔兰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血族联邦’,公民恐惧他们,造成了诸多矛盾与恐怖事件。所以,对人类而言,肃清吸血鬼是有必要的,是无比正确的抉择。”
      他的目光刹那间冷若冰霜,无可名状的压抑感,令我倍感慌乱。
      “但是对于吸血鬼,对于他们种族的生存,汲取血液也是他们唯一的道路。”
      “嗯,没错。以客观来诠释,战争就是不同立场之间的矛盾。”
      我解决了心中的疑问,准备询问“白发魔女”时——
      “好了,说完‘肃清战争’的问题,就该问清楚你身上的问题了。”
      我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转向了我的胸口——项链。
      “别忘了,我是全知的,你想要知道‘白发魔女’的事情,我当然可以告诉你……”
      我被他吓了一跳,然后才突然意识到危险,后知后觉地退后几步,又险些被石子绊倒。
      “但是,告诉我这东西的来历。”
      ——指向项链。
      我的手心顿时渗出了冷汗。
      他的表情依旧不变,没有显得疑惑,也没有刻意为此提高音量。
      但我的第一意识就是逃跑。
      身体也跟着这个想法行动起来。
      没有多余的话语,转身、奔跑。
      我步履不停地在街道中奔走着。
      我紧握住「项链」——这个魔法道具很特殊,无法通过正规渠道获得,所以是非法的,保不准眼前的这个人会将它抢走。
      比起“白发魔女”的赏金,这条项链对于我来说更加珍贵,我不愿意冒这个险失去它。
      他是「全知」的,明白一件东西的强大,项链很可能被他夺去!
      我就好像做了坏事般。
      一边逃跑,一边默念着——
      快逃吧!
      快逃吧!
      不要跟过来!
      我回头看去——
      这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反而大手一挥,低声吟唱:
      “折叠·物质存在的广延性和并存的秩序!(Folding space·Special level of magic)”
      难道是什么大范围的魔法吗?
      要在这种地方施展?长安城里?
      突然——

      眼前的景物闪烁、浮动起来,仿佛光线被浸泡于水中一般。
      我勉强定神,却又是一个惊吓。
      他毫无征兆地站在了我的前方。
      我感受到了魔法回路的混乱;空间层次上的排斥感。
      即使我想要施展魔法,也来不及了——
      “释放·异能力「伏尔西亚斯」(Extraordinary ability)。”
      “……”
      “「伏尔西亚斯」请为我,取消掉!敌对法术的,选中效果!”
      言罢,身体的异样瞬间得以消除——
      束缚感消失,似乎也能正常的使用魔法了。
      「规则之力」立即完成虽及时,却也导致了我极度的虚弱。
      快速吟唱……这就是代价吗?
      自投罗网,彻底完蛋了。
      此刻,不远处的男子开口:
      “「异能力」吗……嚯,居然还是「规则之力」。”
      感叹完毕,他毫不犹豫地二度吟唱——
      “●●●●●(Folding space)。”
      建筑物如同翻转了一圈,熟悉却陌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Fold the space again.
      景物变换。
      我似乎回到了奔跑的起点。
      这是现实吗?
      我疑惑着——
      曾几何时停止了运动。
      “无言者识金·「沉默的羔羊」(High-level magic)。”
      男子又做了一道束缚。
      突然,思考也如同停滞了一般木愣。
      双手无力地垂放下来。
      “放心好了,只是把你相对应的空间位置与我所在的空间折叠而已,怎么解释好呢?嗯(思考)……相当于把你传送到我面前罢了。”
      ——他上前轻松地拿走了项链。
      “「沉默的羔羊」·解除。”
      我刚想要阻止,却又仿佛被什么所束缚着。
      再动一下,可能会死掉。
      “等等,请别拿走它……”
      他笑着把项链攥在手里看了又看,最后放进口袋中。
      “真想不到啊,华夏国至宝「无量圣文」的残卷内容被制作成了一块石头,挂在你的胸口。这项链可真奢侈。”
      我先是一楞,随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无量圣文?
      是我的项链?
      这怎么可能?
      难道不是非法违禁的魔法道具吗——
      “不不,不对!圣文怎么可能是这种东西呢!使用圣文是需要很繁杂、特殊的解读过程的。我就完全用不着,你一定是看错了!”
      他没有留给我解释的空档——
      “红月椿木,你就是用它来窃听国会会议的,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被发现吗?因为它是「无量圣文·空间章目」的残卷。”
      “……”
      “窃听国会,这可是死罪啊。我的「全知」(实质为「二类全知」,there are limits)是有范围的,无法洞察「圣文」就是它的缺陷之一。从刚才看见你时,就发觉到了你身上有我未知的一股能力,以及空白的几段经历。到现在终于解答了我的疑问,你问我是不是看错了,实际上我从来没有那么肯定过。我和其交流的方式自然与常人大相径庭,你是无法感受到的——我与它的对话。它是在实体化的瞬间被熔炼成这块石头,变成了项链。”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
      “真是的!我本不想插足此事。自然而然发展就好了。”
      “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也只有我一个人窃听了国会会议而已。”
      谁知道这玩意儿是圣文啊,我也是无辜的。
      国会内容多是机密,这一点人尽皆知。我使用它窃听也不是为了什么坏事,最主要的是为了弄清楚圣文被转移到了哪个位置,这样就可以等待魔女小姐自己送上门来了。
      次要嘛,想要听听有什么秘密的重大委托,与他们对魔女小姐的实力评估。
      “其实我也不想管了!「圣文」最开始也不属于华夏,所以何去何从我倒是无所谓……话说,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窃听国会内容吗?这想法也太天真了吧。”
      “不止我一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把“真是无知”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给我看。
      “「圣文」并不是法术或异能力,它就是一件圣器,毕竟你们也称它为‘圣洁的史诗’,其所发出的是纯净的能量。所以,它可以在施展能力的同时破开周边的一切「异类项」④,而不被「受打破者」发现(此时椿木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懂)……唉,打个比方吧,你想要暗杀一个人,如果使用魔法就会被他发现,然后你不得不宣告任务失败。若是使用「圣文」的话,就能悄无声息的杀死他,并且在此过程中不会被发现,成功完成任务。”
      (④即指目的不同的魔法、技能等)
      他没有再说下去,留给了我思考的时间——
      “所以,我使用「圣文」破开了国会魔术师们设置的屏障,还没有被发现,与此同时就会有人就跟我是同类能量(目的都是窃听),而一起完成‘暗杀’任务了?他们也听到了会议的内容?”
      他故作欣慰的点了点头,回应:
      “你也不呆嘛!但准确来说,跟你一起进行‘暗杀’任务的人就是‘白发魔女’啊。她估计还奇怪,怎么没有被发现呢。”
      这家伙明明「全知」,还用“估计”这个词,真是刻意在炫耀吧。
      “那么会议内容都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会行动起来吧?我必须要去「类星塔」了!亲手抓住她。”
      “这么有信心可不是坏事。”
      他拿出口袋中的项链,进行了一段无吟唱的魔法施展——项链随即消失。
      “去哪了?”
      “别这么慌张,不是还在胸口吗?”
      我赶忙低头,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纹身——洁白羽翼包裹着宝石,外圈是一个十字架的造型。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还真看不出来那么多细节。
      “我还是喜欢项链一点……况且我老爸不让我纹身……”
      “这样就不会丢失了,只有我能取出来。你需要这个东西就带着吧,我对圣文并不感兴趣,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这可不是什么普通魔法道具,他所蕴含的力量还远不于此。”
      我心领神会,向他道谢。
      “谢谢你这么帮助我,这位……”
      “你叫我伏羲就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伏羲不是《山海经》中的神话人物吗?
      ……

      说不定是本人……

      后来伏羲告诉了我,他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活脱脱的一个无业游民,但找到他并不难,毕竟这位「全知者」在注视着一切。
      而又用「全知」这个能力找到了“白发魔女”的藏身之处,于长安城西邻森林一所教堂内。
      他期待着我的异能力「伏尔西亚斯」的彻底觉醒,并告诉我胡乱使用「规则之力」的恐怖下场。甚至,并非导致死亡那么痛快、简单。
      临行闲谈之后,我与其分别。
      ……

      这场大雪依旧在下。
      我悄无声息的进入了这场盛宴,一场不知名的盛宴——即将倒塌的纸牌塔。
      会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真是让人期待啊!
      ……

      红月椿木——
      Set foot on the jour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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