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未死的白与夜：dusk save》涩川

3、纸牌塔的倒塌②

　　华夏国都长安城内，朱雀街上——
　　接连下了约莫一周的大雪，白茫茫海天一色。
　　“华夏确实比圣约马太冷很多……同样的时间，圣约马太只会下阴雨。”
　　阵阵凄冷的风袭过，里诺裹紧了冬衣，那寒冽的空气仿佛带走了一切热量。
　　雪花仍如柳絮般飘飘扬扬落入人间。
　　夜幕下一片银装素裹。
　　“可恶！好冷啊！”
　　闹市的熙熙攘攘与冷冽天气形成了反差，这番景象，令人不知所措。
　　里诺将围巾缠到鼻子上，用手捂着通红的脸颊。若不是闹市的灯光，恐怕自己就会被黑暗所吞噬，而白雪便会趁虚而入，变成残暴的怪物……她如此奇思妙想着。
　　“燃起·「火苗」(Primary magic)。”
　　里诺小心翼翼地汇聚魔力点亮了手掌，窜出几团火苗来。
　　“呼——”
　　她仍是冷得颤抖。
　　这次的委托，只有她一个人(至少暂时是这样的)。忍受不了孤单，自然而然失去了干劲。
　　加上这鬼天气，于是乎一股脑冲入了饭馆。
　　在前台要了一杯热茶坐下，想着什么似的发愣起来。
　　“你是旅客吗？”
　　客栈老板叫住了坐在凳子上休息的里诺。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看样貌就明白是外国人，尤其，是这白发，就跟南方美索不达米亚的精灵一样，我有幸见过哦……然后，我跟店里面那几个小伙子打赌，果然是这样，今晚他们又要倒栽给我酒钱了。”
　　说着，他指向一旁饭桌的几位年轻人：
　　“小伙子们一遇到大冷天就一个劲的喝酒，说是避寒取暖，要我看就是找喝酒的借口。周边的店铺也都不敢招待他们，闹起事来是没地赔的。
　　“……”
　　“不过，小姑娘你需要什么？”
　　里诺拍了拍搭在凳子上的斗篷，顺势放下双腿上沉甸甸的行李——上面满是积雪。
　　“这里有旅舍能过夜，也有适合女客的酿酒，或许肚子饿了也能在这饱餐一顿，你看看，可有需要的东西？”
　　“店家你很热情呢……嗯，我希望能够在这里住一晚，应该不会花太多钱吧？”
　　老板摇了摇手，起身拿出钥匙来。
　　她也下意识的站起身。
　　“当然不会，开黑店是要被抓的。您说‘热情’我不敢否定，因为这样，所以店里才有那么多客人，果然都是我的功劳嘛！。”
　　“也很不谦虚。”
　　两人笑着走到了楼上。
　　把房门打开后点上灯，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单人房，样式简约，打扫的很干净。
　　只不过有些许昏暗。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或者店员就在下面候着。”
　　“好的。不过，明天我会起的很早。”
　　“没关系，押金随时都能退给您，因为我们这长安城‘彻夜难眠’，想必您也是看中这方面而来游玩的吧。”
　　“因为工作，自己也很想过来，可惜现在才抽出时间。嗯，自然是有向往的东西，毕竟，在我们那边很少有这样的夜晚。”
　　“夜晚？是指哪一方面？”
　　“灯光与星光，但今天很不走巧，星星被雪给吃掉了。”
　　对于她而言，华夏代表着变幻无穷的风景，并且永不褪色——这都是在兄长绘册与所著旅游日记中了解到的，即便老套，也十分想要来亲眼看看。
　　“虽然我并没有去过您的国家，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也有一样珍贵之物。”
　　“……”
　　里诺迷惑不解，只得皱了皱眉。
　　“还有您的眼光哦。”
　　“嗤，哈哈哈，究竟我这好眼光是对于华夏的风光呢，还是光顾了小客栈呢？”
　　“自然是，两者兼备。”
　　老板绷不住，嬉笑着下楼，替她把行李提了上来。
　　“这不需要小费，因为客人实在是太美丽了，如果不是因为理智和资金困难，我真想把住宿费弄成免费入住的。”
　　他将钥匙交给里诺。
　　“那或许老板下次不需要理智的时候，是看到更漂亮的人。”
　　“那可不会，男人真心夸赞起女性来，从不含糊，也都是实话。今天我就打扰您到这吧，许多事情要忙。”
　　“承蒙关照。”
　　“那么晚安吧！旅客兼职魔女小姐。”
　　她低头看了看箱子上不经意拿放出的法术帽子，面色一沉，心领神会地关上了门。
　　有稍许的遗憾。
　　丝毫不减寒冷的夜里，风变得更加刺骨。
　　“Change the world. ”
　　里诺坐在书桌前读着英文书刊，却又仿佛喃喃自语。
　　转头，看着窗外重重叠叠的山峦，暗淡的月光犹如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另一种颜色般神秘。
　　不过，说起虚幻——
　　“本格，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她转头面向了房间的暗处，可惜没有任何人回应，这种孤独感又一次袭入了她的心中。
　　“还以为它听得到……”
　　里诺无奈叹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兄长所著的书，在行李中翻找自己的“夜装”。
　　「本格」是她的「人偶」所衍生出来的拥有意识的魔物，仅此而已。而“本格”这个名字的来由，大概也是里诺喜欢的旧时代一位作家“江户川乱步”所属于的“本格派”因此得名罢，毕竟这个魔物，本来就充满了悬疑色彩。
　　……

　　“虾兵蟹将怎么可能抓的住我？”
　　不远处，长安的官兵填街塞巷，到处是他们急匆匆的身影，将周边围的水泄不通，而更后方的楼台处，举着火把零星的士兵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
　　“想要对付我的人看来不止一个，但是想要偷取圣文的，也不止我一个啊。”
　　她换好衣服，取出斗篷，小心翼翼地进入阳台，紧闭双眼。
　　双手撑着围栏。
　　想着——最后再留恋一下没有战火硝烟的空气吧，冬天——只要安定下来，即便四季如冬我也十分乐意。
　　“要接受现实呀！”
　　里诺紧握双拳，做出为自己打气的模样，也同下定了决心。
　　那些火把星光点点，仿佛像那山巅所隐藏着的、还淡淡残留着晚霞的余晖。
　　女孩跃起爬到房檐。
　　那倒轮廓愈渐迷离，很快，伴随着清脆的屋瓦声消失在窗外的雪景。
　　战斗无声打响。
　　……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扑来一阵寒气，仿佛吸走了所有热量，羸弱的月光衬托黑沉沉的黑幕，这一晚寂静得不能再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