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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溜猫是一件极能打发时间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完了一条街,下个街口有家五金店,阿部看了看脚下的三只猫,走了进去。

      “买点东西”
      “哦”
      萧冉牵着猫,落后两步,看到阿部自得地在货架之间逛着,萧冉无所事事,就坐在收银台旁边的小板凳上,逗猫玩。

      不一会功夫,阿部就两手大丰收的从两排货架之间走了出来,把东西一股脑堆到柜台上,结账!
      萧冉看了看,锤子,锯子,绳索钢筋还有电钻,“学长,你家装修啊?”

      “不是啊”阿部说,“小师妹,你都被人欺负了我当然要帮你报仇去,总不能白白让你叫我一声学长”
      萧冉愣,“什么意思?”

      阿部把那捆麻绳拿在手上,试了试结实度,眼中闪过精亮的光,“小冉,你说用这绳子把老大绑了拖进小巷子里,再拿锤子暴打一顿能解气吗?要不我再买把剪刀把他舌头剪了,让那货再乱说话!”
      阿部此刻的语气,动作,神态,倒真的像是一个被霍丞迫害许久的人,和霍丞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你别开这种玩笑”

      “哪个说是开玩笑的”阿部放下绳子,掏出手机付钱,顺便多付了运费让人直接送家去。

      萧冉一下子慌了起来,“你还真打算买啊!”

      阿部却放声大笑起来,“想什么呢,我是打算在家里给大小中装个秋千。你看看你看看,明明就是舍不得,我刚说要把老大打一顿的时候你紧张的脸都白了”

      离开五金店,萧冉被捉弄的有点气闷,脚步也快了起来。
      “小冉!”阿部跟在后面喊她,声音里都是笑。
      “真不等我啦?”
      没人应他。
      “喂!不要那么小气嘛!”
      “嘿,你的项链!”
      萧冉愣住,回过头,看到阿部举着项链在斑驳树影下细细欣赏,“戒指设计的很不错,简约,大方,可为什么是男款的?”

      毕竟是自己先有求于人。萧冉默不作声地走回去,接过项链,装进背包的夹层里时习惯性道了句谢谢。
      阿部倏尔一笑,“那天我把项链落办公桌上了,先声明,我没有乱丢你东西,纯属不小心。项链被老大看到,他眼光那么刁钻的人都说很漂亮,收礼物的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萧冉嗯了一下,拉上拉链,也没觉得多欢喜。

      阿部悠悠哉哉地走在萧冉后面,牵着猫,老实交代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回来那天我去找你其实是受了老大的指示,不然就我这段位的工资水平,哪有银子请你吃御鼎的鱼头锅啊”
      结果那天晚上分手后,萧冉直接把AA的钱转了过来,他看着手机里的转账信息,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小学妹啊,你可真会给学长出难题!劳动人民不容易,现在连桩小事儿都办不利索,以后可怎么混!

      “我毕业实习就在老大手下做事,他是一位好老师,更是一位优秀的领导者。是以,小冉,不得不说学长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说在公司里,傅大老板都不敢跟老大正着干,敢在他暴怒点上反复跳跃还能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这世上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阿部溜溜达达追上萧冉,倒退着往前走,笑,“跟学长说说,你怎么做到的?也方便我取取经”

      萧冉微微抬头看了看他,挺不耐烦的样子,觉得他话太多了。

      阿部喋喋不休,“嘿,怎么还不说话了呢?别扭的姑娘,你平时跟老大在一块儿也这么高冷?太内向了,殊不知感情是沟通出来的”

      萧冉愤然地捉起一只猫,塞到阿部怀里,“这好办,学长要是有这份闲心跑趟泰国就能体验到了,他从不对女生动手。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所以麻烦学长,能不能换个话题,你今天特意跨过三条大街,四条马路出现在这,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个?你难道没有自己的生活?干什么老提他!”

      “……你这孩子”阿部被气笑,丢了猫,指了指前方,“前面有家卖老虎脚爪的店,我是为了它来的”
      “什么东西?谁,谁的脚爪?”
      “大小中的脚爪”阿部古怪地看她,“老虎脚爪啊!苏城也有的,你没吃过?”
      萧冉摇头,“也没听过”
      “传统美食啊!”阿部仰天长叹兮。

      阿部口中的传统美食刚从砖垒的烤炉里拿出来的时候是很烫手的,烤面包,连热气都是香喷喷的。人手一个老虎脚爪,坐在摊位前的塑料矮凳上啃,阿部偶尔撕下一点放在掌心喂猫。

      “好吃吗?”阿部问。
      萧冉笃笃点头,“嗯,好吃!脆脆的,甜甜的”

      阿部抖了抖肩膀,笑的几乎瘫倒在地,“我问的是猫”
      萧冉目光轻轻扫过地上的猫,摇头,“你的猫不好吃”
      “什么?”
      “太肥了”
      “小冉!”
      “红烧的话可以考虑”
      “……”

      阿部的神色简直难以形容。萧冉不乐意再搭理他,啃了口老虎脚爪外头的酥皮,看到老板用钳子打开炉口,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脑中竟浮现那日他抱着她亲吻的情景。
      他抱的那么紧,那灼热的体温仿佛一把烧红的铁,竟活生生的烫出疼痛来。其实是生了气的吧,吻的那么用力,仿佛想把她就这么给吃掉,免得她这个祸害再出来害人!
      他倒是没再联系过她,毕竟已经分手了,他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将她送回了住处,话也没说一句,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开车走了。
      心竟然莫名的刺痛起来,萧冉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把项链从包里拿出来,挂在了脖子上。觉得男款的戒指晃在外面不好看,于是又把它放进了衣领里。

      上午的签约仪式结束,傅修直的团队并合作方照例接受了媒体采访。
      山谷与国际接轨,市场份额再破国内新高。制定未来五年新的战略部署,组建超大型企业集团增强抗风险能力,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势在必行。
      这在海市,又将是一场浪潮。
      程序走下来。傅修直尽地主之谊,邀合作方负责人打高球,品中餐,选的地方很高端,足见对双方合作的尊重和重视。

      接连几日的大雨过后,空气清爽而舒适。午后,盛夏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很好的抵御这炎热的酷暑。
      霍丞兴致缺缺,任强打着笑意陪老外,但球杆用去好几根,也没一个球是进了洞的。
      同组队友气急败坏,“Huo,What the hell are you doing!”(霍,你在搞什么鬼!)
      对组的黑人硬汉对霍丞很有好感,不断朝霍丞飞吻,“I love you,dude”(我爱你,兄弟)
      霍丞十分抱歉,用英文揽了责。

      “你今天不在状态啊,怎么,又没让你出卖色相做三陪,犯不上一副卖艺不卖身的清高样。别说我欺负你,打起劲头来兄弟!”
      傅修直几场下来玩的十分尽兴,鸭舌帽檐遮住眼额,更突显他风发意气,桀骜不凡。
      声音更是朗朗清清,“输的人请客,今天的场子都你出!”

      霍丞风轻云淡,“行!”

      坐上高尔夫球车追球到下一个场地,仍是A组拔得头筹。傅修直十分得意,兴致更高昂。一下午,同行的几个好友球场得意,跟外宾相谈甚欢,宾主尽宜。几个大男人摩拳擦掌,准备奔赴下一个人间富贵场,继续谈他们的锦绣前程。

      霍丞摘掉太阳眼镜,球杆扔给身旁的工作人员,“先失陪,有些事情要处理”
      傅修直摘白手套,“哦?什么事?”
      “别问”霍丞独自一人坐上了高尔夫球车,就这么走了。
      一个叫罗塞的白人老外用英文说:“我知道,霍是要去找他的缪斯女神!”

      户外的高尔夫球场绿草覆地,球道广阔,丘陵绵延。二楼晒台的遮阳棚下,来用下午茶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耳边不时响起餐具轻微碰撞的声音。姚飞刚续上第三杯冰茶,时不时朝下方他们这里张望,又用手机发了则信息。
      再次看下去的时候,眼尖的觑到下车后径直往里头走的霍丞,遂收了手机,跟上去。

      静默无言,一路走到球场的贵宾室,姚飞挡开霍丞,率先走进去,自力更生打开开放式厨房的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

      霍丞把帽子丢桌上,“这里的酒水不便宜,等会下去记得把单结了”

      “没钱!”姚飞灌了两口啤酒,义正严词地说。

      “既然缺钱那还开什么酒吧,二手市场淘台音响,骑着三轮到天桥下卖酒也是一样的”霍丞掏出手机,一声不响地丢给姚飞,“帮我充下电,插头在茶几底下”

      姚飞捡起沙发上的手机帮霍丞充电,问:“你心情不好?吃枪药了?”
      霍丞没说话。

      屏幕亮起显示充电成功,也正巧让姚飞看到了手机屏保上一张女孩子的照片。侧颜,远景。角度上看仿佛是不经意的随手一拍。不过别说,还挺美。
      姚飞笑了笑,见缝插针地调侃霍丞,“手机壁纸挺不错啊!”

      霍丞脱掉汗湿的上衣,光着膀子从衣柜里找出干净衣服换上,听了这话,稍稍回过头看了看他,“喜欢?”
      姚飞不怕死地插科打诨,“你这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儿,介绍我认识认识呗。你我好兄弟,我保证不跟你抢,不过要是她自己瞧上眼,你也别怪我后来者居上啊”

      霍丞不理他,到洗手间洗脸。

      姚飞伏在沙发靠背上,朝里头喊道:“不开你玩笑了,今早我在街上见到了萧冉,和夏蝉一起,是从市公安局档案馆出来的”
      霍丞掬水的动作顿住。
      姚飞啧了声,“话说这女生约会的地方也是挺刚的,市档案局耶,难不成和夏小姐玩破案。你觉得,她想找什么?”

      这话属于明知故问了。霍丞沉默。

      “你家那位八成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姚飞说,“华东区的档案馆我这几个月都找遍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霍丞用清水抹了一把脸,将擦脸巾搭在洗漱台边上,走出来,似乎对萧冉的话题无动于衷,问:“你那酒吧什么时候开业?”
      “九月初,到时带萧冉一块过来。之前不是打听哪能弄到野生的大黄鱼,我刚巧有朋友是做这个的,已经送两尾到你家去了”
      “谢啦”

      姚飞默默看他两眼,英明神断道:“你们闹别扭了?吵架?”

      霍丞也烦,他倒希望她跟他吵,最好大吵大闹,而不是这样一潭死水,任他怎么刺激都不见掀起一点波澜。

      从会所出来,霍丞直接开车到萧冉落脚的宾馆。停在马路对面的车位上,车窗摇下来,霍丞看着窗外的建筑点了支烟。

      这个星期都在忙合作的事情,也就没时间来找她。如今忙完了,那一刻未停歇的思念便如野草疯长一般。收到她的快递,心中是极欢喜的,可拆开看,却是他的一件衣服。当时留在那,是为了往后的继续纠缠。可她却用这样一刀两断的方式送了回来,到付,一点余地也不留。他知道,她是铁了心要跟他分手,结束这段感情的。

      霍丞拿烟的手指用力揉了揉眉心,那天他太冲动了,又是话赶话的,她大概也不会想见他。又或者,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别再把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推了。
      好一会,他掐灭香烟,重新启动车子朝郊区的方向去了。

      当日傍晚又下了一场大雨,大概五点左右,雨势凶猛狂妄,海市到处弥漫着尘土的刺鼻气味,萦绕鼻端,令人窒息。

      和阿部分手后,萧冉去了趟市图书馆,捧着一本注会法律在阅读室看到下午。眼瞅着窗外乌云一层层压过来,她不敢多待。
      刚坐上公交车,大雨就来了。

      从图书馆到宾馆的公交车路线很长,几乎绕了半座城区。从灯火通明的市区到泥泞的城郊结合部再开回来。
      长长的方块车在雨中左右摇晃,又上下颠簸,有人的脑袋磕到扶手杆上,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朝司机抱怨:“师傅,你这是按路线走的吗?这往哪开呢!”
      公车司机大着嗓门,“没听到警车的声音啊!刚才那路口发生了车祸,路堵住过不去,没办法只能绕了个道”
      那人讪讪地闭了嘴,车上不多的几名乘客转而窃窃私语那场车祸。

      等萧冉下了公交,雨已呈倾盆之势。
      萧冉撑着一把黑色折叠伞,在斑马线那边,赶着绿灯过来。包里手机震动,萧冉一手提着书本,空不出手接。等到了宾馆门口的遮阳棚下,萧冉擦干湿漉漉的两手,才掏出手机。
      电话已经挂断,两个未接来电,通通来自同一人,龙棋。

      近四个月,这是龙棋第一次联系她。因这是霍丞的弟弟,不想听有关于他哥哥的任何事情,萧冉第一反应是想当一回瞎子,没看到。踌躇片刻,还是回拨了过去,一面甩干雨伞的水珠。

      电话很快接通,她这边只“喂”了声,就听到龙棋急迫地说:“我哥出车祸了!”
      “嗯?你说什么?”急雨嘈嘈,萧冉没听清楚,下意识复问了一遍。

      龙棋气急败坏道:“你他妈有没有点良心,我哥出车祸了!现在还在抢救室……”

      后面的声音,萧冉是真的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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