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9、第 49 章 ...
-
萧冉沉默片刻,表示不想看猛男跳舞。
“没出息!”夏蝉气萧冉朽木不可雕,又讨饶道,“好啦,你就陪我去嘛!人家舞团可火着呢,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我还是好不容易才从朋友那搞到的两张门票,别人出高价我都没舍得卖,你占了多大便宜啊!就当是陪我了,好吧?”
去吗?酒吧那么大,也不一定就能碰上姚飞。况且姚飞看着也不像就这一处产业的样子,仅仅一个舞团趴,想必不会亲自坐镇的。
这样想着,萧冉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好吧,不过先说好了,我们看看就好,你别给我点舞男”
计谋得逞!夏蝉冲萧冉华丽丽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仿佛方才所有的伤心伤情烟消云散一样,“没问题!”
将要入座,萧冉突然感到餐厅的氛围有些乱,好像很多双眼睛同时看向她这边,接着夏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她不知何意,转头一看,萧寒生温柔如水的眼正笑意绵绵,“能在这里见到你真高兴,萧冉,和朋友来吃饭吗?”
自上次港城相见后萧冉就知道M要来海市发展,只是没想到负责人会是他,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再次见面,还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萧冉望着萧寒生,确实是有些猝不及防的。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惊讶吗?”
瞧她一张小脸不惊不喜,一派寡淡,萧寒生好似被兜头浇了桶冷水。他寻思着,“萧冉,你是,不认识我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萧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脖子,笑着摇头,“没,就是有些意外”
他却已拉起她另一只手,将她的手背贴上了他自己的唇。做这个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唇上是有弧度的。
“不是就好”他轻声说,目光真诚。
诸位跟着的几个同行没见这位年轻的商人对哪个姑娘这样殷勤的,都在一旁打量着萧冉,心下揣度这位姑娘的身份。
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绅士,萧冉心想。
虽然没被吓到,但总归不大自在,又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能让他平白无故失了面子。
手倒不是被他一直握着的,在他碰到自己手背的那一瞬,已经算是受了礼。萧冉悄悄收回手,顺势介绍,“这是我朋友,夏蝉,这是萧寒生”
“……萧先生,你好!”夏蝉对那个吻手礼很是惊讶。
萧寒生微颔首,“你好!”
又转过头同萧冉说:“我来海市有一阵子了,这段时间都在忙,没有联系你是我的过错,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萧冉,找个合适的时间我请你吃饭,我们再好好聊聊,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行啊!”萧冉爽快的应了,“不过得我请你,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
“那等我电话”
萧寒生不会跟她客气,笑着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而去。同行的伙伴也不做停留,紧跟上去。一行人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大厅尽头,行色匆匆,似乎从未出现过。
萧冉看着萧寒生离开的背影,不期然地忆起少时那个青涩腼腆的男孩子,说两句话都能红了脸。时间真是一种很物是人非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中,已经将人磨炼得脱胎换骨,涅槃重生。
夏蝉落座后,又回头望了望萧寒生离开的方向,“小冉,那是你朋友啊?人还挺……”夏蝉啧了声。
“嗯,发小,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用完餐叫来服务员结账,过来的却是餐厅经理,态度极为恭敬,微笑着告诉她们单已经有人买过了。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皆生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夏蝉猜测,“该不会,是你那个朋友吧?”
这倒和萧冉想到一处去了,于是单独走到一旁给萧寒生挂了通电话。很快接通。他那边有点吵,想来已驾车行在路上了。
萧冉开门见山,“我们的账单是你帮付的吗?”
“嗯,刚才买单的时候顺便一起结了”萧寒生倒不否认,理直气壮地说,“这样你就欠着我一顿饭的人情了,这样下次你请客我就不用顾忌是不是吃软饭,你也不好推辞,不然有逃单的嫌疑”
“萧寒生,你怎么”萧冉被逗乐了,想说他怎么这么赖皮,话出口前又收了回来。
“那好吧,回见!”
收了线,夏蝉凑上来一张好奇脸,“怎么样?”
萧冉把手机放回包里,“是他,你猜对了”
出了门,夏蝉笑吟吟道:“那你这朋友还挺够意思的,不仅人长得帅,出手还这么大方,优质男鉴定完毕!”
萧冉笑了笑,没说话。
多多少少都喝了些酒,白酒浓烈,走出K栈的时候都有点儿脚下发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酒吧一条街的霓虹向来简单粗暴,晃的苏明头晕目眩。这时酒劲都翻上来了,忍住想吐的冲动,苏明直接在店门口的台阶上蹲了下来,两手抱着脑袋。
就他喝的最多。
确实没有见到姚飞。从调酒师那听说,姚飞已经有段日子没来酒吧了,不知在忙些什么。萧冉也不关心,遇不到最好了,省了不少麻烦。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明。
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醉的是自己。第一个动作就是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下,没错,就是他!他正跟大爷一样,横躺在角落的沙发上喝酒,一个人。试图搭讪的美人婀娜多姿的从旁边走过来,走过去。大爷正眼也不瞧上一眼,只觉无趣的离开。
夏蝉呆呆的蹲在苏明旁边,双眼迷蒙,看苏明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只动物。
到底于心不忍,在旁边贩卖机买了两瓶矿泉水,拧开盖递给夏蝉一瓶。给苏明的时候。见他无动于衷地,只抱着脑袋一动不动。又踢了两脚苏明的鞋跟,“你没事吧,真喝多了?”
诈尸一样的,竟突然仰起了头,那眼底如同一潭死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不通透,“想吐”
“那你吐”萧冉给他水。
“吐你身上”
“你敢!”
“试试”苏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跳下台阶的时候差点跌跤,追上去,“有本事别跑,你看我敢不敢!”
她又不是傻,忙躲闪开。苏明手快抓住她包包的金属链子,敞开了袋口作势就要往里头倒苦水。
萧冉一手跟苏明拉锯,另只手毫不客气地去推他的脑袋,满脸嫌弃。
“我包很贵,弄坏了你赔!”
“小气鬼——!”
天寒地冻的,夜晚桥上冷风直直冲入肺中,将酒意都吹醒了些。萧冉又踢了苏明两脚,掏出手机看了看,原来今天已是小雪。
将夏蝉半扶半拖着,安置到房间里。不是军区大院的别墅,是她自己在外面租的公寓。
很普通的一室一厅,倒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去厨房倒了杯水,才发现灶台上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都是齐全的。看来是常住的。应该是情侣间的小窝吧,进来的时候还看到门口有几双男人的鞋子。
倒了杯热水回到房间,夏蝉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美人,竟也借酒消愁到醉成这副样子?秦弋这个杀千刀的,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挪开被子替她盖到身上,大约是她没这样照顾过人,手脚没个轻重的。混沌中,夏蝉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却没完全清醒,只流着眼泪,迷糊的喃喃:“这样做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的,你自己不开心,也伤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男子汉大丈夫,还没我看的开,胆小鬼……”
声音越来越低,呼吸均匀的,看来真的是睡着了。萧冉自作主张的给秦弋发了个信息,让他过来看看他干的好事!自己先走。
萧冉一身烟酒味道,一到家就冲去洗澡。吹干长发,躺在床上竟了无睡意。
太静了,仿佛可以听到穿堂冷风从房间里呼呼而过的声音。索性爬起来把脏衣篓里几天未洗的衣服全部塞进洗衣机,倒了两勺洗衣粉,按下开关键。又将浴室的瓶瓶罐罐整理一遍,地板马桶刷一遍。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已是子时过半。还是全无睡意的,不应该啊?于是推开书房房门,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到霍丞的半盒烟和打火机,到阳台去。
男士烟,很烈,隐隐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挺好闻的。
霍丞没多大烟瘾,在家里抽烟也只会选在书房,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抽两根解解压。萧冉真没抽过烟,也不会,但今晚突然就想抽一根。点了烟,学着霍丞的样子,放在嘴里吸了口。方法掌控不好,烟气儿呛得眼泪啪啦啪啦的掉。
烟,真不是个好东西!忽然觉得脚边热乎乎的,低头一看,竟是两只猫跟了进来!她胡乱抹掉眼泪,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管冷不冷,将两只小猫通通抱在怀里,脸贴着,反正是极暖和的。
看吧!养猫还是很有好处的!
昨晚睡得晚,早上到底还是迟了。匆匆洗漱完跑下楼,两只小家伙已经在客厅里追着扫地机器人四处撒欢。急忙开了猫罐头喂了猫,又从冰箱拿了一盒牛奶,咬着一片吐司就出了门去。
车开到小区大门,一个门卫大叔走了出来,说有个霍丞的包裹,昨天到的。
萧冉下车签收。包裹是箱装,挺重的。因为收件人是霍丞,萧冉没有打开看里面是什么就直接放在了后备箱里。
A组由萧冉负责的大型国有企业合并项目终于了结在没日没夜奋战小半年之后,预审之前。萧冉提着的一颗心松下来几分,想到即将到手的热乎乎的奖金,心里也热烘烘的。
不多会,小张进来说外面有人找,萧冉应了,将资料保存好,跟小张出去。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事务所时常会有人找上门。或是客户,或是税局法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今天这个人她并不认识,一个剃着寸头的年轻男子。他称呼她:“萧小姐”
萧冉盯着他想了半天,不确定道:“你是萧寒生的司机?阿风?”
阿风笑了笑,“萧小姐好记性”
萧冉也强自笑了两声。算不上好记性,在港城的时候就打过几次照面,那天在酒楼也看到了他,他跟在萧寒生身边,寸步不离。
“很抱歉打扰到您,今天我是替我们萧总来给萧小姐送东西的”阿风将几个纸袋子递给萧冉。
“萧总?”
“是的,这是船头糕子铺的点心,萧总知道萧小姐喜欢,特地买来给您尝个新鲜”
看着阿风举在半空中的几袋糕点,以及纸袋子上熟悉的扁舟LOGO,萧冉迟疑了会,接过来,“辛苦你专程跑一趟,还有,替我谢谢你们萧总的好意”
阿风离开后,萧冉回到工位,给萧寒生发去道谢的短信,然后将点心分给了同事。
这是苏城一家小作坊的点心,很平民,但很难买到,作坊的老大爷年纪大了,已经很少再亲手做这些糕点。
少时,作坊的老大爷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福利院,提着一筐子桂花糖糕分给小朋友吃。她得了一小块,宝贝得紧,可是还没开始吃就被黑太岁抢走了。自从考到这座城市数一数二的大学,回去的时候少,也就再找不到当初的那个味道了。
欢哥咬着糕点凑了过来,拈醋道:“又是你家那位点的?真是太客气了,这吃的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萧冉一脸轻松的,笑着回了过去,“这好办,哪天我把二维码贴出来,劳烦你起好带头作用!”
欢哥哼了哼,将手上的栗子糕塞进了她嘴里,“财迷!”
欢哥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霍丞总点一些蛋糕奶茶送过来,他对吃的东西是考究的,几次之后,御鼎的送餐员都认识了她。其实知道主要是给她吃的,不过总是点很多。她吃不完,就跟同事一起分享了。吃人的嘴软,她在事务所的工作比之前轻松了很多,做事也便利。当她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一情况的时候,方才恍然大悟。
他没有追过她,年龄差大难免会有态度不同意见相左的时候。而对于霍丞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情爱真的已经不大重要了。即便这样,他依旧竭尽所能的让她感受到恋爱的美好,满足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会有的那一点虚荣心。
总听苏城的老人说:人心隔肚皮,一个人的真心是看不到的,却也不是无迹可寻。与其看他嘴皮子如何上下的碰,不如多看看他是如何脚踏实地的,用行动表示。
已经冬天了,临海的城市绝冷。落叶树林一片灰败,枝干光秃秃的直指天空。
萧冉靠着冷冰冰的车玻璃,就这么看着光秃的树影,仿佛是在发呆。几条路走下来,苏明已经不知往她这边扫了几回了,终忍不住关心道:“你这一天天魂不守舍的,别是生病了”
萧冉微愣了一下,使劲揉了揉脸,已是一脸轻松的,“我很好啊”
苏明有些俱乐部的事情需要处理。萧冉心里想着事,说自己也要去,苏明很乐意捎带上她一块。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苏明沉默的开车,眉间却有轻愁,好似在思及某些不愉快的往事,跟以前潦草耍皮的样子,倒是大相径庭。
沉默将时间无限拉长,萧冉忽叫他,“苏明”
“嗯?”
“你知道霍丞父亲的事吗?十一年前的那桩事”
苏明诧异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你知道吗?”萧冉很坚持。
“知道是知道一些”苏明如是说,“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毕竟那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那时霍衡,嗯,也就是霍丞的父亲,这你应该知道吧。那时霍衡还是秦氏的工程师,在秦董事长手底下做事。听说霍衡涉嫌工程造假,惹上了人命官司。后来就是霍衡被绑撕票,有传言是霍衡暗中挪用秦氏公款,利用秦氏工程项目替黑势力洗钱,被对家卸磨杀驴。阿冉,案发地就在苏城,离你居住的镇子并不远,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萧冉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印象,“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