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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萧冉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三瓶水回来,看到霍丞正坐在椅子上和龙棋说话。
      四座联排的钢制座椅,两兄弟。一个是把两手撑在大腿上,欠了身,愁眉苦脸的。一个是无所事事地靠着座椅,看到萧冉抱着三瓶矿泉水,伸手接过来,丢一瓶给龙棋。

      霍丞说:“自己做的事,难道敢做不敢当?”

      爽约了,到蘅芜是为秋后算账,车女士指不定怎么收拾他。
      萧冉挨着霍丞坐下,唉~这个愁死人的倒霉孩子呦!

      “烦不烦啊!”龙棋胡乱抓自己头发。

      霍丞眯了下眼,随手把手里的瓶子往座上一丢,“那我走了”
      牵上萧冉的手,起身走。下一秒又被龙棋死死抱住了手臂,拖回来,“老哥!”

      霍丞感慨一笑,“龙棋,你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可以告诉哥”
      龙棋被问住,难见的,露出少年羞涩的神情,“要是有,我第一时间就同你讲了。篮球社里尽是男同胞,哪来的女孩子”

      其实龙棋这个人从小到大出格的事情没少干,因为是家里最小的,父母长辈的宠爱给足了他胡作非为的资本。这份嚣张气焰,在从嘴碎的邻居口中得知自己领养的身份后,才慢慢熄了一些。
      那是龙棋三年级的时候,小小的孩子,背着上学的书包闹离家出走。被霍丞找到时,人已经开十一路走出市区了。

      “你又不是我哥哥!”

      在同龄小朋友都崇拜奥特曼蜘蛛侠的年纪,龙棋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有一个厉害的哥哥,现在别说哥哥了,就连爸爸妈妈都是假的。那时的龙棋伤心坏了,猛的推了一把霍丞,朝他吼道。

      “行吧”霍丞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屁孩,“人可以走,篮球留下”

      那阵子龙棋迷上篮球,于是霍丞费了好些力气弄到了一个总冠军限量版,上面还有他最喜欢的球星签名。离家出走,还不忘把篮球挂在书包后面。

      龙棋不可置信,“你不是送我了吗?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收的!”
      霍丞无赖地笑,“突然后悔了,不舍得”

      高中生欺负小学生!

      “……不要脸!你说话不算话!”
      小龙棋简直要哭,于是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真就哇哇大哭起来。霍丞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哭,等他哭够了,哭累了,才拿手帕擦他脏兮兮的脸,领着他回家。

      之后龙棋再不曾拿领养的事情闹过脾气,因为霍丞把邻居告上了法庭。那时霍丞还未成年,由霍父出庭应诉。最后法院作出的判决结果是:霍家胜诉,邻居赔款。可钱财并不是霍丞的目的,他想要的,不过是他们还欠龙棋一个道歉。
      因那邻居的背后有那么些权势,这件事情在当时闹的挺大,反对者认为霍家此举过分不近人情,一个小区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在龙棋说起这桩往事时,也不禁感慨:“我哥这人,是最不好说话的”

      再后来,龙棋小学毕业读了初中,霍父给龙棋重上户口,改姓霍。

      龙棋跟他哥哥一样,都很好哄。所以闯了祸事不好收场,第一个念头就是拉上霍丞救急。而霍丞呢,凭他对自己兄弟的了解,便知他是真不喜欢走车女士给他安排的路,才用最原始直白的方式反抗。

      还是郊区的风光好啊!秋意浓重,空气清新通透。汽车驶过桥梁,萧冉摇下车窗,风从车外吹入,打得她发丝飘飘。心底里,积压了许多天的沉闷似乎消散了不少。

      一进门,龙棋两手把行李袋往边上一丢,扑通一声跪倒在车书会跟前,诚恳道:“错了!”

      萧冉吓了一大跳,直往霍丞身后躲。

      瞧瞧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啊,若非是一日功夫,那便是往时就做惯了的。想龙棋小小年纪,往前二十余年的人生中得是犯了多少箩筐的错误才练就这一身认罚的好本事。

      萧冉下意识抓紧霍丞的臂弯,霍丞看她,眼中藏笑,轻摇头,仿佛在说:我没这样做过。
      萧冉咬了嘴角,不信!他又笑,嘴唇微微动了下,无声在说:真没有。
      好吧,信你了。

      屋里无人走动,无人敢劝。

      “妈妈,我膝盖疼”龙棋揉膝盖骨,嬉皮笑脸。

      车书会故作了冷淡,没讲话,转身上楼。龙棋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紧跟上去。
      卖乖的本事十分的炉火纯青。

      萧冉喝完一杯水,很自觉地到厨房帮忙。叶俊言拗不过,给了萧冉一头蒜,萧冉就拿了个小瓷碟子,站在料理台前剥蒜。
      地里头新挖的白萝卜,脆甜水嫩。叶俊言削萝卜皮,偶尔抬头看萧冉。女孩子低眉顺眼,认真做事的模样乖乖巧巧的,竟比自己亲女儿还要顺眼几分。想起初阳的一些事,叶俊言不禁叹了口气。

      萧冉看过来,“叶叔叔,怎么了?”
      “没,没事”叶俊言笑一笑,摆弄着手上的大白萝卜,“小棋那孩子,尽不让他妈妈省心”

      “龙棋还小,就是调皮了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萧冉发觉自己这话好耳熟。在江边?是了,那会霍丞为哄她突然崩溃的情绪,也说过类似的话。

      “小冉啊,和小丞近来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叶俊言问。

      “啊,我挺好的,他比较忙”萧冉回神,把大蒜外层的蒜皮一层层撕开,剥出里头胖嘟嘟的蒜米,丢进小瓷碟子里。
      “上次你给我们送的蛋糕很好吃,就是太大个了,我们吃不完又怕浪费,就拿去公司跟同事分了。叶叔叔,以后可不可以考虑小一点”
      萧冉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手势。

      叶俊言哈哈笑了起来,“大蛋糕有福啊,就那样,你妈妈还嫌小呢!”
      她确实是这样的,萧冉会心一笑。

      切萝卜的时候,叶俊言问:“小冉,萝卜喜欢怎么吃?溜还是炖?叔叔最近学了一种新鲜做法,把萝卜切片,圈上肉馅下锅炸,再淋上酱汁,想不想尝尝看?”
      萧冉笑着说:“叶叔叔的厨艺比五星酒楼的大厨还要厉害,当然是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保证吃光光!”

      女孩子声音轻轻落落的,本就好听,又是真心说着夸人的话。叶俊言那颗老父亲的心就像被猫爪子软热的肉垫压过一样,一瞬间软了下来,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捏了把后脖颈,做菜的时候更用心起来。

      午饭后,霍丞仍不得闲,一下午都在叶俊言的书房处理事情。萧冉无所事事,拿上菜叶跟初阳在院子里喂山羊。
      两个多月不见,山羊被养的膘肥体壮。

      “红烧的话,味道应该不错”萧冉从喉咙发出两声低笑,很恶毒,很瘆人。
      初阳惊恐地看着她。接触到初阳的视线,萧冉呆了呆,马上收了笑,“我开玩笑的!”

      楼上,果真有人在笑。

      两个女孩同时仰起头,看到霍丞倚在窗台上,把玩着一支黑色手机,冷嗖嗖道:“小朋友,要是让车女士听到你打她羊的主意,哼哼”

      萧冉仰着一张小脸,笑意盎然,“帮我保密行不行?”
      “有什么好处?”

      萧冉殷勤地举高手中被山羊啃了一半的胡萝卜,问:“你要不要吃?”
      霍丞皱了皱眉毛,下一秒却又笑起来,笑得眉眼清明,仿佛无比畅意开怀。

      初阳眼看着他们一对神仙眷侣,旁若无人相互嬉闹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慢慢敛了些。
      记忆不由自主,又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个雪天——

      “初阳!你哥哥给你送东西来了,就在宿舍楼下!”

      可怜当年孺子不可教,一时半会,竟没反应明白这突然冒出来的“哥哥”是何方神圣。满心纳闷走出去,在宿舍门关上那一刹,才记起她爹新娶的后娘有两个儿子,年纪小的那个刚读大学,至于上头那位……听说一个大学差点读到而立。

      站在门口,心里思忖这位素未谋面的哥哥到底长什么样?于是趴栏杆上,往楼下寻。而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在漫天金色雪花和过往学生惊羡的目光中,似察觉到什么,回了头……

      有一种人,即便不笑的时候,眉宇间的暖意也足以融化寒冬旧雪。那天,他将她爹委托带的东西交到她手上,唇边携了一丝笑意,道:“之前从叶叔那看过你的照片,是我唐突了,在这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霍丞”

      深深吞吐了一口气,其实是放不下的,只是她已过了可以任性胡闹的年纪,自然清楚明了如果爱注定求而不得,再怎么强取豪夺,也不会是自己的。

      当晚蘅芜市里举办活动,有花灯游行,于是四个年轻人开着叶俊言的车,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去。可八点钟不到,霍丞跟萧冉就先回来了。
      霍丞说是街上人太多,走不动道。其实是萧冉忽然说累了,那会他去给她买棉花糖,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棉花糖是买回来了,她却不要了。霍丞看她没什么玩的兴致就带她回来了。

      以为她是生了病,可跟长辈在一起又是有说有笑的,只是看着他时,眼底深处似乎有种不可置信。每每他探询的眼光扫过去的时候,她已先一步看去了别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这样又待了一天,回海市那天是礼拜天。
      之前就接了个大型国有企业合并的活,因是第一天回归工作,又是第一次独挑大梁,自然是忙到很晚才下的班。
      正忙乱间,他已来了电话。那会已近十点,才知道原来那么晚了。

      她在听,依稀有着一丝怒气,“还没下班?也不看看几点了。把电话给你上司,我跟他说!”

      也不是只有她在忙,上司其实就在旁边,已看了过来。老谋深算的老油子,大约猜到对方是她的男朋友了,眼光透着股暧昧在里头。
      萧冉挺不好意思地离开,到茶水间才道:“说什么啊?”
      他道:“普及一下劳动法”
      “你别闹了”
      “哪里有闹!”说着竟就委屈了起来,“你不在,我晚饭都没吃,小猫也还饿着呢”

      她心中只觉软软的,明知道他是在过嘴瘾,但每次都无法对他的话听若未闻,像是吃了毒品,中毒太深了。
      她抠着饮水桶上的字,到底松了口,“那你现在来接我吧”

      才走出去,外面一群同事已经在整理资料,看样子是要收尾了。欢哥跑过来抱住萧冉,欢欣雀跃道:“头儿请客吃宵夜!”

      走出事务所,已看到他的黑色辉腾停在公司门口。不过十分钟,要是从山谷过来的话,根本不会那么快,更遑论枫之巷。

      萧冉落在队伍最末,霍丞还是一眼就从人群中分辨出了她的身影。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迈步走过去。

      夜色中,他的身影高大而修挺,影子投在旁边的石柱上。

      萧冉心中一动。

      才反应过来,手上的皮包已被他接了去,落落大方同李头儿握了手,惹得一众同事的眼光一下集中了过来。刚刚还在叽叽喳喳讨论如何放李头儿的血,现在一下子噤了声,皆是一脸的愕然。

      李头儿笑得眼尾沟壑纵横,一副熟极了的模样,话语中又带着丝丝讨好地道:“抱歉抱歉,形势所迫,谁让小冉是鑫琳鑫一员大将。现在人还你了,勿怪勿怪!”
      霍丞旁若无人地牵萧冉的手,亦是笑道:“哪里的话,只希望她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听听,这才是哪里的话”

      又客套了几句场面话,公司的车子开过来,一群同事这才熙熙攘攘上了车。

      欢哥偷偷凑过来,低声道:“就是这位?”
      见萧冉不否认,心中不禁生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感觉,愤愤不平道:“小冉,你这撞的是哪路神佛的大运!”

      加班到这个点儿的,这一群人里几乎没有哪个的家属来接人的,至少眼下只有这一位。若是不上心,何苦大冷天跑过来?
      这个男人其实大家都是第一次打照面,上次在事务所只远远看到一个侧影,想不到竟如此一表人才,涵养和风度都极佳,一看就知道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更何况现在停在那里的汽车,近千万的限量版辉腾,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看来对方来头不小,难怪连李头儿都热络得跟什么似的,为表明自己并非压榨劳动力的剥削阶级,诚挚地邀请他一块去吃宵夜。

      其实霍丞是极少吃宵夜的,萧冉因为习惯早睡,也不怎么吃,这他是知道的。手心被抓了一下,于是谢绝好意,在一众同事艳羡惊叹的目光中,替萧冉打开副驾车门,极绅士的,将她扶上车去。

      入秋的海市已经有些冷了,风带着丝丝寒气从窗外吹入,打的她脸颊刺刺的疼。

      霍丞开着车,将车窗摇了上去,只留一指宽的缝隙,“不要冻着了”

      她嗯了一下,逼仄的车内又陷入一片寂静。以往两人也不是总有话说,但感觉绝不是现在这样……古怪的。
      差不多开出金融街的时候,萧冉指了指外边说:“前面有家淮扬菜馆,味道还不错”

      霍丞道:“刚才你上司请客又说不去,怎么,我就这么拿不出手?”打开转向灯,把车开了过去。
      “不是你说还没吃晚饭?”即便猜到那八成是他随口编的,她也担心余下两分,他真的饿着肚子。
      霍丞磊落地笑了,“骗你的”
      萧冉没做声,犹豫地看他。

      从金融街往东,回枫之巷,不过三十分钟的路程。
      夜来晚风忽起,飞虫低飞,是要下雨的征兆。

      一前一后走进客厅,她打开电灯,突然又问了一句:“你说没吃晚饭,真的是在骗我?”

      霍丞脱外套的动作停在那,“你纠结这个做什么?”
      萧冉没答,走开两步将背包丢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又问:“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事情骗我”
      许是她语气不太对,又或是知道她从不会背对着他说话。霍丞收了笑,问:“冉冉,你在说什么?”

      室内灯光半盏,萧冉缓缓转过身,看到他半个身子隐匿在幽暗光影中。灯光在他身后,他的五官是暗的。
      萧冉一鼓作气地说:“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苏城?为什么我前脚一到你随后就来了?是巧合,还是因为小张?”
      霍丞一怔,手摸到自己外套的口袋。

      是的,那晚在蘅芜街头,他手机里的短信。

      看他这个样子……萧冉闭了闭眼,仿佛在极力压制,“他跟你说了什么?什么尸检报告?你为什么会联系监管局的人,你想从傅景行的身体里得到什么?这也是在骗我的,是不是?”

      楼上楼下都静了。大门未关,两辆私家车从院门外相错驶过去。很快,也很慢。满地萧条的落叶被车轮碾得咔咔作响。
      雨下了。

      霍丞背对着大门,目光不离她,停了半天也没下文。安静过后,霍丞低下头,竟扯着唇角笑了一下。
      他的五官更暗了。
      “很好,还能对我说出来”他反而夸她。

      这是承认了?

      萧冉看着他,耳朵突然静了音,什么都听不见了。几秒钟的空白后,开始轰鸣起来。她深低下头,再没力气站着,后背抵在了沙发边沿。两手死死握成拳,隐忍不发。
      许久,才听到自己虚脱的声音,“我不明白”

      “可你已经确定了,所以这几天疏远我,也是为了这个了,是吗?”
      他一步步走过来,目光依旧柔和深情。抬起两手,要去摸她的脸,想告诉她不要在心里这么想他。可她瞥开了头,看瘟疫般,避开了。
      这下意识的动作,那眼神……叫霍丞有些受伤。

      手落寞地滑下,碰到她的脖颈,“怎么?你现在是要躲我躲的远远的,因为我手上沾了血?”凝视她许久,方冷冷一笑,“还是因为那血,是属于傅景行的?”

      雨越下越大,噼啪噼啪的锤打客厅的窗玻璃,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难受到近乎碎裂。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更不敢相信,他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无故死于疾病?错了,是药物中毒!
      而霍丞……都做了些什么?

      萧冉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呼吸困难。此刻他的手挨在她的皮肤上,又冰又凉,寒意从手指直抵心底。萧冉忽想起在工地那天,他也是这般,掐住徐坤脖子时眼中的狠厉,恨不得将他的脖子折断……
      往事历历在目,细数起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萧冉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抬起头,目光慌乱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
      她眼里有他厌恶的东西,他的手离开了她。

      霍丞把外套丢到沙发上,到另一头坐下。从衣兜里掏出烟盒快速点燃了一根,先深深吸了一口,他心在乱着,唯有借尼古丁压制。
      从苏城回来,他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却没想到,或许这只是个开始。他望着眼前人,爱人,心上人,眼中没有了情意绵绵,因为她正在拿着另一个男人的生死质问他,戳他的脾肺,伤他的心。
      “现在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做?报警,让警察抓我?又或是……你自己动手?”
      尽是悲凉。

      客厅里死一样的沉寂。萧冉垂着头,心乱得就跟浆糊一样,眼前似拢了一圈雾水,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了。他问她?可她要是知道该怎么做,这几天就不会困扰到发疯。

      霍丞,她,傅景行……

      萧冉嘴唇咬的发白,眼中仿佛又有什么东西要掉落下来,怎么搞的?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
      她咬了咬牙,艰涩地道:“为什么?”

      缭绕的白色浮烟里,霍丞的神色隐绰不明,“萧冉,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当然知道,可是……萧冉抬头,两人隔着一张沙发。他坐在灯下,由于光线的原因,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问:“这,这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霍丞猛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地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扯过来,“我告诉你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霍丞拽着萧冉走上楼梯。

      男人步子大,走得又急。萧冉脚背撞到台阶,疼痛通过脚背经络一直传到心里,她无暇顾及。他们迅速走过二楼狭小的客厅,夜色笼在他们身上,他搂着她走下两阶楼梯,朝书房的方向一路急急奔去。

      “要做什么?”萧冉呼吸乱了,却不挣扎。
      “傅修直说的对,不能让你一辈子当个愣头青!”他步伐又快了。

      转眼到书房外,房门没锁。霍丞一进门就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在房门剧烈的撞阖声中,独自走到书架子前。他心也是乱的,但尚能记得他要的东西放在哪一处地方。
      木质的书柜,柜门上不知几时刮出的木刺扎进指腹,刺痛了手,他没吭声,快速拖出最底下的一个抽屉。

      临近午夜,风吹了窗帘出去。浅蓝色的纱帘扬在外头,在雨中,揪动着她的心。

      规矩的人,放置东西从来规矩,找起来不费时间。

      从萧冉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看到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是一个盒子,一个很旧,包装很老的布盒子。

      霍丞本来想把东西递给萧冉,动作做到一半,最后选择放在桌面上。
      他说:“这就是答案”

      萧冉心中不踏实,微微换了口气,走到书桌旁,把盒子拿在手里,找开口处。
      还在猜测里头会是什么,却无半分往日他送她礼物时的喜悦心情。等打开,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忽然间,窗帘在风中的声音,耳边霍丞的声音,远远近近的,变得模糊而虚幻。

      “冉冉,或许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这支笔你还有点印象吧。在苏城,你以为我是去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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