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三章春风笑（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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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春风笑（四）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石榴花开得极好，衬着那碧油油的叶子，在风中轻颤。我坐在窗前对镜梳妆，只见镜子里的人脸上泛着一层浅红，一双眼睛流光莹莹，有如墨玉般透亮晶莹。
回过头去，皇上手里端着一个缠花琉璃杯，却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梳妆，那杯中的茶水将要倒出来也不知道。
我不禁抿嘴一笑，眼珠一转，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巧的珍珠耳环冲他手中的茶杯掷去。耳环“扑——”的一声正好丢在茶盅里，杯中的水花溅了出来，溅在了他脸上手上。
皇帝没有准备，被我这么一惊，吓得整个茶杯差点掉下地去。
看着他那副手足无措慌乱的样子，我“扑哧——”笑了起来。
皇帝佯装恼怒，说：“好啊，你竟敢冒犯天威！看朕不好好惩治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妮子！”
我亦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奴才不敢！只是……只是刚才在这梳妆，看见一只雁子飞过去，一时不留意，惊了圣驾。”
“雁子？”他的脸上满是不解，“这到夏天了，哪儿来的雁子啊？”
我笑得直不起身来，用手指了指他，“可不是好大一只……呆雁……”
“好啊，你竟敢取笑朕，看朕怎么治你！”他笑着走到我面前哈我的痒痒，我笑着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一下子又变得凌乱了。我只好求饶：“皇上，饶了奴才吧！皇上……嗯……”我悄声软语跟他求饶，“嗯……四郎……兰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身子微微一颤，放过我，温和的望着我，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兰儿，从此后——四郎有你一人足以！”
我轻轻地，轻轻地靠在他身上。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听得窗外有人拖长了声音叫道：“皇上，今儿上不上朝？”
皇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来烦朕！”
“啧！”来人拖长了声音回答。
皇上回过头来，看着我笑道：“朕把你头发弄乱了，这样罢，朕给你好好梳梳。”
我笑着，拿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又拿过他的辫梢，绾在一起，打了一个结，转过脸看着他，感觉脸微微有些发热，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
他静静地看着我的举动，目中忽然一闪，眼底的神色越发温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溢出笑容来。他低低叹了一声，下一刻已经吻了上来，深深浅浅，掠过脸庞，如沐春风。
我的心，满满的，满满的，全都是幸福。
吃过晚膳，我们俩仍然腻在屋内闲闲说话。皇上问我：“你前日唱的是什么歌，朕以前从来没有听过？那天吓到了你，也没听完后面，你再唱给我听。”
我心中暗暗思量，慢慢靠在他怀里，说：“是我家的西席小时候教我唱的小调，听说是从朝鲜国那边传过来的。小时候总是听先生唱，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四郎要是爱听，我就唱罢。”我低低吟唱：“雾来啦雾来啦娃娃哭啦，想爸爸想妈妈想要回家。雾来啦雾来啦天色暗啦，星发光心发慌没有方向。嘿呀嘿呀谁能给我力量，路漫长爱漫长带我回家。”
他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情安详沉静。
我缓缓地唱着，用心唱着：“不要怕不要怕我的娃娃，一朵花一粒砂就是天涯。不要怕不要怕赶快长大，等太阳的光芒带来希望……”慢慢地，我自己也彷佛透过歌声，回到了过去，回忆起那些以为曾经被我忘记的过去，那些我最爱的家人们，“雾散啦雾散啦娃娃笑啦，听爸爸听妈妈唱歌说话。雾散啦雾散啦天色亮啦，看阳光的方向就有希望。嘿呀嘿呀谁能给我力量，路漫长爱漫长带我回家。嘿呀嘿呀爱能给我力量，路漫长爱漫长我们回家。”
“雾散啦雾散啦娃娃笑啦，听爸爸听妈妈唱歌说话……”皇上随着我的歌声轻轻和着，等到我声音停下，又翻来覆去地道：“嘿呀嘿呀谁能给我力量，路漫长爱漫长带我回家……”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及其突兀，让人心生不安。
我心里“咯噔——”一声，悄悄挑起眉，看他脸上的神情。
他淡淡道：“我小时候，每次到夏天都觉得天气炎热睡不着，额娘就在一边轻轻地哼着歌儿哄我睡觉。听着额娘轻柔的声音，每次我都可以做一个美美的美梦。10岁那年，额娘……额娘……突然得了暴病……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哼过歌给我听。”四周灯火明亮，他的脸庞在烛火的照耀下如同剪影，风一吹，烛火晃动，拖长了他的身影，显得是那样孤零零，他沉默了片刻，又说：“今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守在他床边，听你唱歌谣哄他睡觉。”他握紧我的手，“我要保护他的额娘，给他和他的额娘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温热的血液从胸口抽搐一样地一波一波蔓延到全身，水雾弥漫了双眼，可是我仍然透过模糊的泪雾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他，我拿起他的手，将五指和他紧紧相扣，含着泪水唤道：“四郎！”
懒懒睡到自然醒，爬起来一看已经日上三竿，我穿上衣服，拍了拍手掌，自有宫女太监进来服饰我盥洗。一时洗毕，走到暖阁外的梳妆台前坐下，唤月珍过来为我梳洗。刚在梳妆台前坐定，皇上披着衣服踱了过来，月珍跪下去请安，皇上却挥了挥手叫她退到一边。
我斜着眼睛看他，他兴致勃勃地说：“四郎……”看到周围环绕着的宫女太监，他把“四郎”咽下肚去，说道：“朕来给你梳妆。”
我想想昨天他也说给我梳发，一梳就梳了一上午，到了中午用膳的时候我还是披散着一头长发，他却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誓要为我梳一个天底下无双的发髻，把我热得差点没饿晕过去，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他看我一副“于我心戚戚焉”的样子，扯高了眉说：“怎么，不相信朕的手艺吗？”
我眼睛转转，只见随伺四周的宫女太监们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同情的神情，我扯了扯他的袖子，用手指给他看。
他大受打击地摇摇头：“难道……朕的手艺……真的……唉……”
看他那副懊恼的样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兰儿相信今日皇上的手法绝对娴熟过昨日。”看着他点头，我话音又是一顿，“这伺候人呢是太监宫女们的特长，皇上熟悉的却是指点江山、掌控天下。俗语也说隔行如隔山，所以兰儿觉得皇上不妨先在一边看看月珍怎么给我梳妆的，相信以皇上的天资，下次绝对是手到擒来。”
皇上哈哈哈哈笑了起来，在我脸上摸了一把：“你啊，这张小嘴真会说话！”
我看见周围的宫女太监们脸上古里古怪的笑容，不由得脸红了起来，拖长了声音叫道：“皇上——”
他却愣愣看着我，眼里浮上令人窒息的宠溺来。我忘了要说什么，和他深深对视着，我们彷佛要看到彼此的灵魂深处去。
时光，好似在这一刻停止。
似是过了数百年的漫长时光，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骚乱。
我这才移开目光，想着屋里这么多人都看着，任我再是胆子大，也不由不好意思。
耳边听到他有些恼怒地问：“什么事？安德海呢？”
安德海口称“奴才在”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禀告皇上，皇后往这边来啦！”
“哦，她来干什么？”他的眼睛募的黑了下去。
“这个，奴才不知道。”安德海从地上抬起头偷偷看向我，小心翼翼地说，“只是奴才想……皇后来这跟……跟兰主子有关。”
“皇上！”我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来。
“兰儿不用怕”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对我轻柔一笑，“没事的，皇后一向贤惠。而且，有我在，她不敢怎么样？”
他招了招手，立时有宫女上来为他更衣，刚刚换上明黄锦缎外袍，就听门口有人禀报：“万岁爷，皇后请见。”
他走到房子正中的椅子旁，对站在侧旁的我温柔一笑，这才又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请皇后进来。”
只听环配叮当，一行人众走了进来，当中一人穿着大红团花缎袍，走进来朝着皇帝拜下去：“臣妾叩见皇上。”
“奴才叩见皇上。”一时跪倒一屋子的人，我这才发现怡真竟然也在。我心中“咯噔”一声，隐隐觉得不妙。
“皇后不必多礼，坐下说话。”皇上示意安德海摆椅子给皇后坐，眼睛却斜觑着我，“你们也起来吧。”
“多谢皇上。”皇后款款起身，抬起了头。
殿里众人见皇后起身，也纷纷躬下身给皇后请安，我也随同拜下去。只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扫向我，那大红镶金团花下裳在我面前停住片刻，然后才缓缓继续前行。
“你们都起来吧。”平淡的嗓音，柔和的说。
我随同众人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皇后的模样。只见她头上点翠满钿，累丝凤钗的金珠灿微微垂到髻旁。一双眼睛倒是很大，眼珠是淡淡的褐色，眉毛也淡，衬着一张圆脸，倒也动人。肤色白皙，顾盼行动之间自由一种端庄娴静的气度。
皇后坐在皇帝侧旁，感觉到我在看她，眼睛也扫向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这才转向皇上。
皇上对着皇后，和颜悦色地问：“不知皇后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我们只是相遇错了时间而已。又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古代，是一百多年前，而他更是那法定应该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可是心里竟然还是隐隐浮上几分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疼痛来。那坐在一起的一抹明黄和那一片鲜红就如万箭相攒，不知不觉中就绞入我五脏深处，深深地深深地刺痛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我的手紧紧握着，任指甲深深地刺入我掌心深处。
皇后看着皇上静静一笑，开口说了起来，皇上的脸上笑容渐渐定住，一层薄薄的汗渗了出来。她一句接一句说着，我只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很远，飘荡浮动着，倏忽又很近，近得直像是在耳下吵嚷。天却越发高了，虽是夏天，却觉得心口冰寒，全然听不明白皇后说些什么，只看见她嘴唇翕动。四周是众人同情的、怜悯的、关切的、不怀好意的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我默默地挺直了身子。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然后目光就直射到我身上，我听到她不大却清晰的声音在殿中响亮的响起：“皇上忘了祖宗定下的规矩了吗？”
关于那个玉兰的初夜的问题，我先前安排的玉兰去妓院找如烟就是想找如烟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具体是怎么办的？这个，只能大家彼此意会啦！哈哈！
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在古代怎么办，但是我记得琼瑶写的小说里面也有说过这种事情，相传自古宫廷就有与这个有关的秘方，可以帮助那些在婚前失去贞洁的女子们。所以这种事情，应该是古代就有的吧。但是具体方法……有谁知道麻烦告诉我一声，不胜感谢！哈哈！
谢谢诸位踊跃的发言，哈哈，多谢！晋江的诸位姐姐妹妹们还真是热情，感动ing^^^^^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三章春风笑（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