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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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玛格丽特被病痛折磨的苍白脸颊带着笑时，吴洱心里涌现出伤感之情，仿佛他就是她最亲密的，关心她的人一样，甚至有流泪的冲动。
而为了抑制这种冲动，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表情倒是控制得很好。
他的困意早就无影无踪，他的心咚咚乱跳，他的表情无懈可击。
“先生们找我有什么事吗？”玛格丽特将汤匙放在粥中搅动，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是饭厅中唯一的动静，她迷人的双眼与两个人分别对视，眸中的含情脉脉既不多也不少，就像一个剂量精确的药剂师。
德.斯特凯贝格的眼眸湿润了，他仿佛看见了女儿的活着的影像，一股悲伤渗进了他的心中，他不由地按着酸痛的眼睛，眼泪一点点地打湿衣领。
什么身份，名声，这会儿都没有与自己的女儿拥抱相比的价值。
他的私人医生说的很对，没有必要在意她的身份，只要她如此单纯地望着自己，那么这就是他的女儿。
即使她并不是。
吴洱垂下眼，屏气凝神倾听着他们将要进行的对话，此时的他，有一种自己置身与一个传奇中，作为一个见证者的荣誉感。他很自豪地可以看见、听见所有，他的心脏在打着鼓点，他怕自己过于激动以至于反应到外表上，会打断这一切，因此低下了头。
“我希望，我可以像爱着女儿一样爱着你，你愿意吗？我可以付出一切，我希望你与你之前的生活一刀两断。”
“您能付出一切？先生，不要说笑。”
他听到了轻轻的哽咽声，公爵被那些悲伤与怀念打倒了。
之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玛格丽特似乎颇为惊讶。
他抬起头，公爵高大的身躯越过了餐桌，抱住玛格丽特的肩膀，一双手将女孩的头环进自己的怀抱中，银白的发丝被晨曦照得发亮，扣子流动着冷淡的白金色。
他的心渐渐沉下来。
“我的女儿，我能付出一切，请让我能够每天见到你，我希望看到你微笑，你谈话，跳舞，你弹奏钢琴，你像一朵花一样开在这片人间的花圃里，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天使。”
一字一句地，公爵吐字带着俄国发音，听起来仿佛在为了生命而宣誓。
…………
德.斯特凯贝格公爵与玛格丽特.戈蒂埃私交甚密的消息传遍了疗养院。
人们把这件事归功于老富豪常见的贪.淫.好.色，什么都考虑到了，真情却除外。
吴洱的计划就是关于介入剧情而最小化影响的需求的产物，他的想法很朴实，实施起来也很简单，尽力地保证和女主交往的距离，并以重视她的健康更甚于关照她的感情为守则，兢兢业业地做她的私人医生。
为什么这么一个计划要想三个月，因为他懒。
要是有人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但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不属于这里，所以不存在这种知音。
吴洱就按照公爵的指示日常诊断，其它的自有公爵亲身实践，他每次望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就倍感落寞。
他只配与自己的画板过活。
于是吴洱带着严肃的表情，提起画笔，想着奶茶，嚼着面包，在自己的房间里宅着画画。
有种集训的感觉。
再一次吃完晚饭，写好玛格丽特的诊断记录，吴洱摘下方框眼镜，揉了揉眼睛。
他扛着晒好的画板，放到画架上准备再润色润色，阿尔芒.迪瓦尔的面孔是标准的法兰西相，在用模糊的方法画完玛格丽特和凯瑟琳之后，他准备自学油画画法。
这是他第一副油画作品，因为没有老师指导，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但是画板颜料左右都是钱，浪费可耻。
连一个苹果都要啃干净的吴洱可怜这点money是符合现实的。
上色就逐渐油腻。
最终色都浮在了画上。
可怕。
吴洱还很乐观地自嘲，同时继续搅了颜料往上怼，他画着画着找到了趣味，越发大胆地涂抹起来。
玛格丽特对这个干爹强塞给自己的私人医生的态度，一开始是不自在的，她觉得这个人太傲气，就算是平日里那些她要傍着的富豪贵族，对她也会有基本的礼貌，可艾斯.埃文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除了查看她的病情时会皱个眉，一张脸都没什么表情。
即使他的五官漂亮，她也觉得这个男人挺木头的。
阅览过无数男人的玛格丽特.戈蒂埃不是什么刁蛮大小姐，也没有什么斤斤计较的闲情，她讨厌一个人，可以直接用粗鲁的语言来反对，并不需要叛逆似的争锋相对。
所以就算看他不爽，她也没说过什么重话，他又不是她情夫，也不是想当她情夫的人，没必要。
她衣着优雅，款款地伸手敲门，结果刚碰到门，它就往里退去。
这门根本没锁。
她进入房间，顺便带(关)上了门，就见那个医生趴在一张大画板上仔细描绘。
大概有两张开司米手绢宽度的画，她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竟然不知道那是画的什么，颜色倒是丰富。
她悄悄地上前，鼻子靠到了医生的后脑勺。
有一股清香，哪个牌子的发油。
吴洱正放飞自我，画到兴头上准备抬头作业，结果一退，和什么撞到了一起，还有同时失重摔到地上的危险。
他表情慌张地抓住玛格丽特的衣袖，另一只手拿着画笔不好接住，就动用手臂环着她的腰防止倒下。
这个过程只有几秒钟，玛格丽特灵敏观察到了吴洱的惊慌失措。
“小姐？您怎么来了？”他看清楚接住的是谁，惊讶之余发现自己和女主人公的接触距离小于了一米。
他立马回归面无表情，抱着画板连退。
“你画的是什么？”玛格丽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她还算平静，连心都没因为这个意外跳一跳。衣袖上面没沾到颜料，倒是医生脸上的已经干了。
“呃，一个男人？”吴洱勉强地为这副四不像进行辩白。
“一个男人？什么名字？”她没把这个当回事，还开玩笑地反问：“这可一点都不像一个人。”
没想到吴洱还沉默了一宿，犹豫着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告诉了她：
“阿尔芒.迪瓦尔。”
“他长的像……一粒豌豆？”玛格丽特对这个名字不熟悉，所以大胆猜测。
“或许更像一片叶子吧。”吴洱更扯。
疗养院的夏季过去得非常快，转眼间他们就回去了巴黎，吴洱在昂坦街4号入住，方便照顾玛格丽特。
德公爵还是天天与玛格丽特.戈蒂埃见面，他们亲密有间，在巴黎引起了巨大轰动，因为公爵以家财万贯著称，如今又以挥金如土而闻名遐迩。
但公爵对玛格丽特的感情起因非常圣洁，除了心灵相同之外，任何其他关系在公爵看来都是乱.伦，他从没对玛格丽特讲过一句他女儿无法入耳的话。
不过谨记，一切都在变化之中。
玛格丽特是个生性热情，习惯于奢靡生活、舞会，甚至狂饮滥喝的姑娘，在疗养院时，她反省了自身，认为是糜烂的生活使她愈发虚弱，出于他人的要求与那还为熄灭的，对香车宝马与富贵的追求，她迷信地希望通过苦修的生活而换得失去之物。
在夏末来临的时候，由于经常洗温泉澡，散步，疲惫的恢复，充足的睡眠与医生时不时的问候，她差不多恢复了健康。
公爵警惕着女孩的一举一动，他怕自己的女儿在眼皮子底下悄悄地再与前人联系，因为他知道回归了日常，女孩眼中的烈火不久后就会死灰复燃，那些放纵的日子在她心头掠过，撩拨着她的意志，让她悄悄违背自己的诺言。
他清楚管不得这个年纪的女孩，便让吴洱堤防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