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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10 ...

  •   这是六月的一日了,火炉终于灭了烟,吴洱也借用假期的便利换回了医生的大号,他总要给玛格丽特复诊的。

      “您的气色好了。”吴洱在做佛尔斯的时候练回了说话的能力,他的头发长回不少,遮了许多锋芒。

      “多亏我的新佣人,他简直无微不至。”玛格丽特微笑着说,她喜欢佛尔斯,他能干,又可爱,比一般男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她可以和他说话,他总是习惯倾听。

      吴洱用大号听了玛格丽特对小号的夸赞,还挺开心,他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医生不讨她喜欢,这也没什么可讨论的。

      他们选了个温暖到有些酷热的下午,玛格丽特还披着纱巾--阿尔芒送的配有流苏的纱巾,她很喜欢。

      复查了玛格丽特的肺病,吴洱未曾不感叹到她身体的康复,倒是自己的那点肺炎,现在夜里还是会咳嗽--这也让他在使用佛尔斯的小号时,经常会制造噪音,玛格丽特还因此关心过他,逼着他和自己一起喝医生的药。

      “对了,我和您保证过,有机会要和您说说,我是怎么认识阿尔芒的,对吧?”玛格丽特心情很好,她终于和阿尔芒商定好了去度假的计划。

      “是的,您是说过。”吴洱将眼镜摘下,揉了揉太阳穴,他用着温和的尾调,像是鸢尾花一样的语气。

      医生似乎有了一些改变,是因为频繁的看诊吗?

      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的医生,玛格丽特却在认识他三年后才见到这样的他。

      玛格丽特没多想,她忙着说初遇的那点事。

      “我当时在应付德.N伯爵。为了让他早点走,我让普律当丝把两个年轻人叫来。”

      “加斯东给我介绍了阿尔芒,哦,您要是听到阿尔芒那时客气的语言,您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像对一个公爵夫人那样的态度呢!”其实这正是阿尔芒的可贵之处,他对待所有的人都是那样平等,他拥有极稀奇的礼貌,对一个烟花女,也有冒犯的羞耻心。

      “他清楚地记得两年前见过我,我倒是不记得,他还在困扰那时自己的笑话,我与他说:‘那时候笑的不是您,而是我爱戏弄人,现在已经好一些了,您已经原谅我了吧,先生?’”

      她草草略过赶走伯爵的片段,倒是着重点了自己当时用阿尔芒的心地善良来衬托伯爵的无情的一段:

      “我得知是阿尔芒在我生病期间天天打探我的病情,又从来不肯留下他的名字,而伯爵就不会这样做。”

      “我在那一刻就发现了阿尔芒的不同,他不是为了讨好我而那么做,而是真的在关心我,我让他感到难过了。”

      玛格丽特温柔似水,她低垂着眼眸:“我们之后吃了夜宵,我当时的鲁莽和粗俗一定吓到他了,可能是笑的太厉害,我咳出了血来,没办法,只好跑去梳妆室吃药。”

      “他却来找我了。”吴洱看到玛格丽特脸上的深情,那种表情他无法言说。

      他只得注视着她,用他专一的目光鼓励她说下去。

      “我当时很失礼,面色惨白,头发还有些凌乱,我每次深呼吸,都像是病人弥留之际的挣扎,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突然怕起了死来,总的说,是怕起孤单来。”玛格丽特说。

      她的声音在诉说的时候都变得像低语,也可能只是因为她说的是自己最爱的人,不免地低声,怕泄露了,让楼下一直转着圈等人的伯爵听到。

      “每吐一口气,我仿佛轻松一些,有一段时间,我认为我舒服多了。”

      玛格丽特仰卧在美人靠上,过一会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我的边上,握住了我放在长沙发上的那只手。”

      “他的脸大惊失色,我于是问他:‘您也生病了吗?’”

      “他摇头,问我是否还难受。我和他说,我已经习惯眼下的情况了。”

      听玛格丽特说造作自己身体的后果,吴洱也没不识趣地趁机督促她好好吃药,他屏住呼吸地听,这个时刻非常神圣。

      “他很激动:‘您这是在自杀,’他还说,‘我愿意做您的朋友,您的亲人,以便阻止您这样糟蹋自己。’我不愿意他这么说,于是我让他入席。而那个傻里傻气的阿尔芒,他一动不动。”

      “我就伸手,让他握住我的手入席。”玛格丽特抬起自己的手,它们白皙细嫩,指尖略微泛红:“他捏住了我的手啊,我很惊诧,他居然哭了,他把我的手贴近他的嘴唇时,两滴泪就不小心滴湿了手背。”

      “我咳嗽着说……”

      吴洱静静地,他望着玛格丽特,不语。

      同日晚上,阿尔芒不小心又早来了,就去他家串门,吴洱说起玛格丽特和他说的事,他很爽快地承认了:“是这样。”他之后换了神色,轻松从他脸上消失了,似乎每提到那件事情,触碰到玛格丽特真正的心就会让他产生哀怜。

      “她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分量,我爱着她,被她的一切所折服,艾斯先生,您没听错,不管是缺点优点,我都爱着,我愿意和她共度余生,照顾她每一天……当然佛尔斯也是这样,我指照顾她。”他提起了佛尔斯,这时候说他,是为了怀念一下有段时间没见的旧友。

      “我把这称作忠心耿耿,来自对她无法克制的好感,她却建议我,最好永远都不要表白。”

      “这样的表白不是她所期待的。”吴洱有点懂玛格丽特了,他说。

      “是的,玛格丽特说,如果她接受了,我就会拥有一个愁眉苦脸的情妇,一个神经质的,生病的,忧伤的女人,”他还原当时的词藻,用了不间断的很多形容词,“一个快乐的时候比悲哀更忧伤的女人,一个要咳血,每年花费十万法郎的女人,她认为我受不住,当然这是对的。”

      他们已经坐了下来,吴洱给他递了杯茶。

      “我很高兴她现在身体好,她当时向我保证,她会活得比我爱她的时间长些,我希望这是一辈子---她已经在爱我了,不只是对待一个年轻的,忠心如犬的情夫。”阿尔芒说,他眼里有光。

      那位整颗心都被爱的糖浆包围的青年去赴约了,吴洱坐在原位,他晃着杯子,想着这对恋人的心事。

      相互爱恋,第二天就如胶似漆。

      哎,该不亏说是只有浪漫主义文学才会出现的关系吗。

      他阅读过许多的名著,历代的文豪似乎不但热衷于描绘禁断的爱情,他们同样喜欢以烟花女子为主角,并且乐意从她们的皮囊下寻找那些只有天使才能拥有的美好品德。

      像是雨果的玛丽永,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还有《茶花女》中重点提到的玛侬.莱斯科。

      然后其中的男主也会真诚地爱着他们,但这种恋情通常拥有着教育性。

      比如,对情人不忠的猜测。而当情人是某种职业时,这种猜测会更加地火烈,过程像是烈日炙烤大地。

      他转头看向窗外,到晚上,天气都会逐渐地凉下来,清风拂面。

      一辆四轮马车,由两匹漂亮的黑色骏马拉着,近乎疾驰进了昂坦街。

      玛格丽特又晚来了,看来是公爵把她送回来的。

      他望着窗子下戴白色面纱的玛格丽特,后者看到楼上的灯光,认出了他,与她莞尔一笑。

      公爵正挽着她的臂,当然,他们在门口就分了手。

      德.斯特凯贝格也看见了开着窗子吹风的吴洱,他在玛格丽特上楼后,招手让他下来。

      吴洱点头,离开了窗户。

      “近些天来,玛格丽特似乎每天都早回家了。你有没有在她家见到别的人呢?”德公爵与艾斯.埃文走过香榭丽舍大街,好久没有像疗养院那样散步了,但似乎一切都变得和以前不同。

      公爵没有像以前那样和蔼,他的眼睛里露出锋芒,对于吴洱似乎也不像三年前那样推心置腹。

      但他的语气还算柔和。

      “公爵,您也知道的,夫人不只是当您的干女儿。”他就微笑着说,没有不给这个老头面子,就算他让他去西伯利亚冻了三年。

      “每个人,都没有像我对待玛格丽特那样好。”公爵说,他的话没什么特殊,但就可以听出一种肯定的自信。

      您还得意上了?家都要被端了好吗。

      吴洱撇撇嘴,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欠揍:“那是。”

      他推推眼镜。

      他们又稍微吹了会儿风。

      “您还有什么话吗?”吴洱的脸被风吹的冰凉,可他感觉整个手心都在冒汗,他急着回去。

      他煮在锅里的凉茶要烧干了。

      “埃希,你想离开我吗?”公爵突然问他。

      吴洱:我只是回去关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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