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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b站观影】让酒(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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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别彼处见
嘶吼驳回这口甜
其实还想再见一面]
「尚处在黑之时代的太宰治眸色深深,右眼包覆著洁白绷带,柔软棕发遮挡部分面部,但仍可见其神情淡漠,在几乎可称沉寂的氛围里,无言向画面行来
中也唇角抿的平直,脸庞线条优美而凌厉,身上隐隐有著强大的气势,像蛰伏著的凶兽,令人不敢在他面前轻举妄动。他神情隐约有些黯淡,就好像这辈子,再也快乐不起来一般
两人脚步坚定,半点没有为对方停驻的意思,只沉默的,决绝的,往各自的方向行去,终究背道而驰
年少的中也披著对他而言似有些过大的黑色风衣,唇角下压,微微抬眸去看从他面前行来的太宰治,武侦时期的太宰治。太宰一身沙色风衣,手臂上仍旧缠绕绷带,面上少了惯常的笑意,只平静的视线下垂,对上中也的目光。两人浅灰影子在米色墙面上拉长,身影交会,又渐行渐远
太宰治身形翻转间急退数步,沙色风衣随动作飞扬,中也单手按著帽沿,露出几分被挑起兴致的表情,眼神锐利明亮,就像盯上猎物的捕食者一般。转瞬间过了几招,中也让过太宰的攻击,疾步奔跑,修长双腿包覆在衣物底下,爆发出极强的冲力,跃上空中一脚蹬向太宰。太宰几乎与中也同时发力跃起,屈膝格挡向他飞来的长腿,有力的拳挥向中也,被他偏头避过。两人身形交叉,长长的风衣衣摆在空中飞起,露出劲瘦腰身,线条俐落优美
太宰顺著力道闪身落地,中也俯身下冲,赫色发丝被掀起的风带著向后飞扬,握紧拳头借著重力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向太宰
没等那拳落下,画面突然一黑,再亮起时,武侦时期的太宰治双手被锁链吊起,牢牢固定在地牢墙面上,中也与他几乎头顶著头,神情凌厉。不知太宰轻启薄唇说了些什么,中也咬著牙,恨恨收回抓住太宰散乱棕发的手,咬牙切齿的转身。在他目光看不见之处,太宰唇角下压,表情甚至可以用困惑来形容,叫人生不起恶感
太宰露出有些神气的样子,勾起嘴角,手指向自己,说了几句话。中也单手拉著肩头的风衣,勾出狰狞的笑,眼眸因亢奋而睁大,呐喊著压低身体,几缕发丝散下,飞扬在他面侧,平添几分张扬少年意。他向前冲出,挟带著巨大的冲力撞向正前方仍被固定于墙上的太宰治_______」
[阵营不同,他们依旧是他们]
[他们在未来相对走来]
[何处是归处,你即归处啊!]
"中也中也~"
"干什么干什么?"中原中也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看啊,我离开时的你和再次见面时的你,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呢~原本还没有这么明显的。超感谢这个视频的创作者的,居然放在一起来比较了。啧啧,中也真是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啊~"
"太宰!"中原中也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然后又被一吸气压下去。不能被他带着走,绝对不能被带偏。他一眼就看出来太宰治的目的了,呵,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他深呼吸,然后在太宰治略微惊讶的目光中嗤笑道:"我才不当你转移话题的工具呢,你就乖乖地受着吧你。"真当他那么多年被屏幕里那个人挑衅的经验是白得的啊。他只是懒得深思,又不是不能深思。
"哟~没想到中也居然也开始动用一直当摆设的脑子了,我还以为中也只喜欢暴力解决呢。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太宰,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八百道弯的脑子里在运转着什么想法。不要想着搞事情的想法哦,不然可以试试。"中原中也盯着放肆挑衅的太宰治直白地威胁道。
虽然在这个空间里呆了没多久,但是他毕竟与太宰相识这么多年,那些不小心暴露出来的不自在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个人完全没办法正常的接受好意啊。
因为这么久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固定了相处模式,要直接表达在意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现在知道他喜欢这个家伙,果然还是需要适应一下。不过要是逼急了,他不介意和太宰两败俱伤!
太宰治虽然非常想直接杠回去,但是自尾椎骨而上的一道凉意阻止了他。
呜啊,太宰治皱眉头,感觉如果真的杠回去了会发现什么相当不妙的事情啊。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指侧,稍微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在这个当头搞事:"为什么中也要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那么敏感呢,真是麻烦。"
"嗯?你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中原中也怀疑地看着太宰,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啦~中也不要故意找茬哦。"太宰治随口回应,在中也下一轮开怼的话语到来前,他慢悠悠的截住他的话茬:"就算是中也也应该要知道,不要随便大吵大闹影响其他人看视频的心情才是。"
他没有去看现实的中也,反而将视线移向屏幕,视频的画面在他的眼睛里闪动,渲染出不该有的情愫。
他忽然眯眼笑了一声,声音轻地几乎没有人知道,只有旁边的[太宰治]身体稍微倾斜几度角,眼中是完全的了然。
此处别,彼处见。说的倒是轻巧,但是世上哪有这样简单的事情呢?一旦分开了,见不了或没有理由再见才是常态吧。
太宰治无所谓似的翘起二郎腿,翘起的脚尖不经意的摇来摇去,带动着垂下的风衣带也随意无规则的晃动。
所以又有什么所谓呢,在这样的情况下,执着和放弃都导向同一个未来,像是占卜师在推算中某些被察觉到就无法更改的命运一样,优雅的接受还能保证一点脸面,而不是撕心裂肺的狼狈。
他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一点[太宰治],将身体重量更多的压在他身上,似乎是在压制什么,却又像是在安抚什么。
那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再多就过度了。哪怕这次的对象是傻乎乎不懂得变通不可能会放手的中也,也丧失了主动伸手的勇气。
不伸手也许会错失幸福,但同样规避了风险。
毕竟在生起微弱到犹如残烛的勇气继续跌跌撞撞的前进时,没有风就已经实属不易了不是吗?毕竟失败的后果,可是他连想都不希望想象到的遭遇呢。
中原中也看着依旧笑意盈盈的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似乎情绪有些低落萎靡,那总是流淌着的像红酒液一般勾人魂魄的眼眸悄无声息地默然。
怎么回事?这个人又想到什么东西了?刚才也没有会什么影响他的事情发生吧。哦等等,中原中也看了眼屏幕,顿时明白了什么,嘶,太宰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容易受刺激啊!
"喂,太宰。"中原中也直接了当的喊他。
"嗯,干嘛,黏糊糊没有多少脑子还喜欢搞暴力威胁那一套的中也有什么事情啊?"太宰治歪着头看着中原中也,发梢在眼睛前晃过一片小小的阴影,而他那一贯抑扬顿挫让人忍不住动手欲望的话语因为距离被抹平了几分波澜起伏,听到耳朵里居然还带着平淡的意味。
"啧,为什么前面的形容部分越来越多了啊!"中原中也都不知道这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妙想的形容词叠加办法
"当然是因为中也每时每刻的举动都在刷新我的词库啊。所以为了表达你在这方面的作用,所以当然要对你的用词时刻刷新啊,就当是你的特别待遇好了。"太宰治混不在意的笑嘻嘻的说道。
"是你经常捉弄对象的特别待遇吧!"中原中也决心不被他带偏,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把刚刚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太宰,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可以并肩作战的那种,可以毫无顾虑将背后交给对方的那种。”
"所以能不能再多相信我一点。"中原中也站在那里就仿佛全部的灯光都照在了他的身上,耀眼的可怕。
他以一种很强硬的态度直接了当地朝太宰治讨要着进一步的信任,偏偏那其中蕴含着的意思,偏偏是这个人……太宰治并没有办法拒绝。
太宰治视线下移,极其自然的躲开了这个视线,随后他又意识到这不是逃避能解决的问题 ,于是就重新对上中也的眼睛,那短暂一秒的空缺已经足够他理清思路了 :"中也,这件事可能是我本人的问题。"他不相信自己还有更进一步的力气。
他那在阳光下一直都显得非常漂亮的,温和的,能瞬间让其他人沦陷的鸢色的眼眸细碎的铺着光,微弱的,但是并坚定的,显得极其容易破碎。
中原中也在看见那一片宁静的鸢色湖泊时,几乎是凭直觉就感受到这人眼里的可以称之为脆弱的感情——他在请求他不要再进一步。
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个人眼里写的话:我想要活下去了,所以不要继续来靠近我,我真的已经承担不起任何的风险了。
中原中也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顺着这个人的意思不再前进,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因为如果顺着这个人的意思,那就会回到他们来这之前的相处模式,那么结果已经明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最后会失去这个人。
他上前一步,而这一步就宣告了他的态度。他用他那张扬明媚的,具有穿透性的声音大声地说道:"那就来相信我们吧。你缺少的那部分,我们会帮你补上的。"
"更何况,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们当成弱者护在背后,拿你自身去挡。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让他再发生。”中原中也笑得肆意张扬,身上是因为强大的实力而产生的耀眼的狂傲不羁的霸气:“不愿意让周围人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会将这种心思放到自己身上,感同身受。”
“但是,太宰,你比你想象中的要重要多了,给老子记住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曾经最默契的搭档。你对于我,对于我们大家都是毋庸置疑的重要啊,至少对于我是可以用命去保护的存在。所以,”中也直视他,眼睛倒影着灯光,显得坚定明亮。“多少给我重视起来啊,太宰。”
"……中也看上去小小的,却居然说出了这么狂妄的话呢。"太宰治大脑都感觉被冲击了一下,经过微妙的停顿才开始接话。他本来想像之前一样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但是中原中也的目光告诉他,不可能。
他在瞬间甚至浮现出了愤怒的情绪,为什么要再进一步,原来那样不是很好吗。但下一秒他又意识到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是他之前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其他人紧张了。
于是到了最后也只好选择妥协,他皱着眉看上去实在不太高兴:"既然黏糊糊又刺眼的中也这么说了,好吧,我知道了。"
"那么请霸道无比的中也小矮子,可以不要再用那么恶心巴拉的眼神看着我了吗?"
"哈,你说谁是小矮子啊!"
"谁搭话说的就是喽~"
"你这个乱糟糟的绷带怪人在说谁啊!"
结果最后又是毫无疑问的吵了起来。
另一边——
“福泽阁下,我们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呢。”不远处怀念的语句飘荡。
[福泽谕吉]循声着熟悉的声音望去,[森鸥外]斜靠在椅背上看着他,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变化,摸不清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话来的。
[福泽谕吉]也没有波澜地回应:“的确是有过。”
“那时候的阁下可没有现下这般宽厚呢,以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虽然现在依旧保持着能瞬间吓哭小孩子的严肃表情就是了。”
“社长才不会吓哭小孩子呢!”[江川户乱步]立刻反驳道:“我第一次见面就没有被吓哭。”
“嗯?之后也没有吗?”[森鸥外]不恼,笑眯眯地继续问道:“后来你们一起处理委托的时候也没有吓倒过委托人家的小孩子.或者说委托者本人吗?”
“那,那是当然了。”[江户川乱步]很想回否认,但是他稚嫩的撒谎反应实在是没有多少说明力,反而更加证实了那一点.
“乱步,没关系,我并不在乎那个。”[福泽谕吉]将手放上他的头顶,安扶性地拍了下。至于他是否真的不在乎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面上看不出端倪。
他看着[森鸥外]:“森医生,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只是感怀一下过往也不可以吗?福泽阁下也未免太过无趣了。”[森鸥外]眨巴眼睛,做出无辜的神态:"另一个世界的那两个孩子很显然打磨的不错呢。"
"相比起来,治和中也君这两个孩子就……"
两个人一起看向他们口中的两个当事人。比起那边经过吵架,谈心,吵架,一波三折的主世界的两个人,属于他们世界的那两个从事这边都只有对视,连必要的话语都欠缺。
[福泽谕吉]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森鸥外]隐藏着没有说的话是什么——是隔阂。
两颗钻石放在一起打磨本身没有问题,但是错误的磨合方式只会徒增伤痕,将那些锐利的地方磨得越发锐利。
[福泽谕吉]身上的坚定不移都被消磨了些许,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愧疚依旧让他原本的光芒蒙上一层轻薄的灰尘。
[森鸥外]看见他的样子后,微微一笑,很简短的时间,以至于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视线重新回到视频上面。
世人常常容易被事物表露出来的假象所迷惑,可能是无知,可能是无谓,也可能是在默认之中演化为被大部分人接受的,所谓的"真相"。此时事实本身反而成为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早在太宰治表现开始出现端倪的时候,[中原中也]的视线就被吸引过来了,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在那之前他的事情就基本上停留在[太宰治] 的身上了。只有视频播放,或者周围有什么会引起他注意的对话发生时,他才会吝啬的将自己的目光分出去一点。
太宰治靠近[太宰治]的动作他看的真切,[太宰治]因此而变得低落的心情,他也几乎靠直觉就感受到了。
但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开口。
该说的话,他不久前已经说过了。对于像"太宰治"这样的人来说,光靠语言来进行劝导是毫无意义的,重复的话语反而会增加厌恶感,从而逐渐抵消掉第一次的效果。
更何况,他们可不是主世界那对可以将情绪都向展露的明明白白的双黑,他们的争斗往往更加隐晦,也更加的危险,处处充斥着成年人特有的试探和分寸。
不过拜那长达七年之久的陪伴所赐吧。[中原中也]舌尖抵着某颗稍微有些锐利的牙齿滑动,在长久的沉默忍让试探磨合后,在那片黑暗之中诞生的某些不需要言语表达的交流,已经渐渐成为一种习惯,哪怕一年没有使用也毫无退却的痕迹。
在他们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有些话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太宰治]嘴唇无声开合:我答应了。
所以不要担心。
[中原中也]快速眨眼睛:我知道了。
我才没有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