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平行世界之国木田独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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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我在睡前提笔写下要寄出的信：
谨启
恭祝青苍身体健康。
今日吾欲救一自杀者未遂，不解，遂四处寻查，真相令吾悲痛万分，此人的上级偷税漏税却栽赃嫁祸此人，证据链完全不符规范尽成功，感到无能为力。
吾会一直秉承吾之理想，尽吾最大努力改变这些不公平的现象。然心中困惑难解，故向汝询问，如汝遇此事，该当何为。
最末，再次祝愿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敬具
将信封整齐的叠好之后，我放置在床头，准备明天寄出去，为此我专门写在了笔记本上面，那本承载着我的理想之路的笔记本。
说起来我从来不觉得我的理想是过于严苛的，可是身边的人总是这么说我，很少有人可以完全的赞同，并且跟我有同样的行为。但是我却找到了一个和我志同道合的人，这个人就是我的笔友，也就是这封信要寄出去给的那个人。
我跟他从来没有见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的，我跟他一直保持着书信的方式来往。我们之间没有透露太多的底细，至今为止我只知道他笔名是"青苍"，我们只是纯粹以理想之交而建立起的友谊。但是这份友谊以实属难得，便也这样保持了下来。
几日之后，我收到了他的回信。展开。
谨启
恭祝理想身体健康。
汝之疑惑在下也曾经遇到过，在下曾困惑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度坠入思想的泥沼，举目四望，皆无在下所求。
然时至今日，在下已找到在下的道，乃以身殉道。倘若自己不出手，而是令犯罪者犯下罪行，再将其杀死，不符在下的道义。
杀死犯罪者——不惜将被害者也被卷入其中。
渴求吧，那理想之世界。
并非借助神之手，而是经由不完美之在下那浸染鲜血之手。
这是在下的想法，仅汝有参考，希望汝能有所得。
最末，再次祝愿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敬具
我仔细的看完整张信，面上不显毫分，但是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仿佛一块石头敲砸向自己的禁锢，引起了阵阵的颤动。
我感觉这样是不对的，却又无法反驳，甚至隐隐的有偏向他的感觉。我感觉就像凝望深渊，然后内心部分也被深渊吞噬。
我将信纸折好，妥善安置后。觉得需要进行深度思考，于是便没有在回信件回去。
而之后相继而来的‘苍旗的恐怖分子’事件让他忙的焦头烂额，竟也忘记了后续。
谁想知这居然成为他们的最后一次交流。」
『武侦宰：诶？在我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么一号人呢。
首领宰：看来是世界线的差异了。
武侦宰：世界性之间的偏差真的是，偶然大的有点吓人了。不过这么古板的交流方式，该说不愧是国木田嘛。
首领宰：不过他的笔友……看来又是一个不太好的偏向呢。』
"国木田先生有笔友吗？"谷崎润一郎疑惑，他从来没有听他的前辈提及过此事。
"没有。"国木田独步肯定道。在他的生活里并没有这样一位角色的出现，在他的规划里也从来没有过这一项。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屏幕，想知道这样一位不曾出现在他世界，并且还被他给予了高度评价的人是谁。或许再出去之后，他可以结交上这样一位笔友。
听到后来，国木田一顿，他觉得需要重新思考是否要找这位笔友。实在是听上去像什么反社会的做法啊。
在他还没思考出结果的时候，他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脑子的思绪全部停了下来。
「走上横滨港湾附近的坡路，在那前方便是事务所。
我在一家法律事务所工作，那是一栋砖砌的红褐色建筑物，不过所占用的其实只是这个建筑物的二楼而已。而且与其他法律事务所不太一样的是，我们事务所似乎还接受一些类似侦探才会去接的委托。
我曾经询问过前辈，却只得到了一个"也许会很好玩的答案。"
我不再去想之前的事情，做到桌子上开始处理起最近发生的案件。
“苍旗的恐怖分子”和“横滨来访者连续失踪”。前者只是传言，并没有一个实际的东西出现。而后者虽然确有此事，却是交由政府来办，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的任务是去‘调查幽灵屋’。
然而——这当中有一件令人挂心的事情。
那就是委托人没有留名。
我不得不先去寻找可以帮忙解决问题的人。我走进了其中一间比其他房屋要小上一圈的旧仓库。
将两脚搭在桌子上后仰着身体的情报商，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名叫田口六藏。
一番对话之后，我得到了最终的目的地。然而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一点点不太对劲。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荒凉了。
在那边的是一座屹立山中、破败的黑色建筑。
那模样就像一座渗透了黑暗、充斥着死亡与腐朽的气息、被荒废掉的古怪的医院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非得大半夜来调查这样的鬼地方呢。
可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反而会让人产生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黑暗之中一般的错觉。
让人误以为那黑暗之中潜伏着眼睛、虚无之中吞吐着气息。
好黑啊。
好黑啊。
我已经不行了——
“独步吟客——手电筒！！”
世界一下子亮了。
这真是货真价实的前途莫测。照亮前方脚下就会被黑暗的海潮吞没，而若是照亮脚下前方则会打开一个黑洞。即使胆战心惊地向前走，也再没有找出什么能让调查更进一步的东西。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女性尖锐的惨叫声让我吓得差点把心脏都吐出来了。
然而在一瞬过后，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刚刚的惨叫声，是活人发出来的声音。
次日，我在侦探社的办工桌前看着报纸。
从一早起就是轩然大波。电视、网络还有煽情的新闻都做了长篇大论的报道。
“横滨失踪事件被害者被发现，但仍死亡——”
“是因私家侦探社独断闯入而造成被害者身亡的吗——”
还有照片。上面是白色的烟雾、挣扎着的被害者们，以及抓着牢笼的政府人员。
这个案件的确让人觉得悲痛，但是更令我在意的点在于，我发现了照片上的地点就是我昨天去的地方。
如果我没有离开，如果我再仔细检查一下，是不是他们就可以获救了。我陷入纠结自责当中。
"国木田君，国木田君……"事务所的同事喊我，"昨天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姐已经醒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起身去了医务室。也许她会知道一些什么信息呢？
“非常抱歉……虽然我也很想帮忙……”
在医务室里，女士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听完我的话后声音有些自责，"我不应该让你带我直接离开的。如果多检查一下，也许可以救出其他人吧。"
她的想法和我一样，我有些微妙的熟悉感，像是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人。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那不是你需要承担的责任。"是我的。
"实在是抱歉。"
佐佐城女士低垂纤细的脖颈，陷入了沉默，之后便不再说话了。加上原本就白皙纤弱的身体，这样一来就像断了线的西洋提线木偶一样。
我礼貌的选择离开了这个空间。
之后我又陷入了与之前没什么区别的工作状态中，那些“苍旗的恐怖分子”和“横滨来访者连续失踪”每天让民众惶惶不可终日的新闻和我相隔了一些距离，除了焦虑之后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寄希望于政府部门。
但是情况没有好转，消停了几天的新闻突然爆发出来，可能也是因为瞒不住了。
新闻头条《本日客机JA815S坠机，政府居然毫无作为》
我第一想法是感到荒谬，还有茫然若失。这样的官方真的能实现我要的理想世界吗？
我不知道。」
『武侦宰：嘛嘛，看来这个世界没有侦探社呢。
首领宰：不过国木田君还在那个建筑里面工作呢。
武侦宰偏头：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
"死了好多人啊。"[谷崎直美]面露不忍之色。几十甚至几百条生命就这么被被一段黑色的文字带了过去，冰凉凉的残忍麻木。
"政府人员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芥川龙之介]眼里都是对于政府的不信任。像他这样几乎从来没有受到过政府的保护的人 ，看到这样的事情只会更加觉得政府无能。
在场唯二的政府人员坂口安吾和[坂口安吾]：……无话可说。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上面，让人没有办法进行任何的辩解。
"我们尽力了。"
「我穿过竹林小道，来到了一片能俯视港湾的小小墓地。
小小的墓碑一个个倾斜着坐落于此，在海水的反射之下泛着白光。我在墓碑之间穿行，到其中一座还很新的、小小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我献上花，双手合十。
“您在为牺牲者扫墓吗，国木田先生？”
我听到那清澈的声音而睁开眼，穿着白色和服的佐佐城女士就在我身旁。她右手上是一束白菊。
女士将花束与我的并排放在一侧，轻轻垂下了眼。
“倘若流泪……便能想起那些死去的人们吗？”
“不知道。恐怕是既不会想起也无法得救吧。无论以泪洗面、还是在墓前祈祷，都无法传达给死者。他们的时间已经停止了。而我们所能做的也仅有凭吊。人死之后，生者凭借能够凭吊他们的这件事来确信世界依然正常，仅此而已。”
"国木田先生与我的恋人很是相似呢，怪不得……"佐佐诚小姐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我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
“是吗。”
然而我能做到的却只是在间隔一阵后如此附和了一句。
“死去的人太狡猾了。正如国木田先生所说，死者的时间已经停止了。无论再做什么他都不会感到欢喜、不会展露笑颜了。我——已经累了。”
“非常抱歉，我有些失控了……那么，我差不多要告辞了。”
佐佐城女士默默行过礼，之后便离去了。我目送她离开后，漫不经心地眺望着横滨的风景。
这时手机响起，我回过了神。一条陌生信息发到了我的手机里
——想知道‘苍之使者’是谁吗？
我被信息叫去的地方，是第一起事件发生的荒废医院。
我来到这里后，没有人在。正当我疑惑之时，后面传来脚步声。
我反射性地看向了入口。用记事本现做一把手枪。
听到了，是踩着地板的声音。有人正在慢慢走近。
“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眼睛仔？”
站在入口的人物，是——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才想这么问啊。你是来围观事件真相的吗？”
站在那里的人，是网络黑客六藏少年。
——你就是犯人？
你就是、“苍之使者”吗？
就在这时。
枪声。
六藏少年的胸前，开了一个大洞。
鲜血涌了出来。
“——”
六藏少年张大了嘴，以那种像是要说什么一般的姿势向前倒下了。
他被枪击中了。
但是我知道我的手枪没有开。
在入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你就是、‘苍之使者’吗？”
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他人一般，在室内回荡着。
“是的。”
她的声音凛然有力，震动着我的耳膜。
"国木田君，我的恋人在最后的任务之前曾经对我说过，"佐佐诚眼里又出现之前出现过的复杂的情绪。"他说，"
"早知道应该在给我的笔友写一封信的。不过回来再写也不迟。"
后来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他没能再回来，那封信也没有写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了什么。
青苍，苍旗，太相似了。他的恋人，也就是他弄死那个罪犯，就是他的笔友！
我的手指都变得僵硬，巨大的黑暗在一瞬间吞噬了我，我的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片。荒谬感笼罩了我。
现场的两个人的悲剧居然都是由于他，佐佐诚的恋人，六藏的父亲，全部是因为他才死亡的，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因为
那时候向民警报告了犯人藏身地点的，就是我——他们就相当于是被我杀死的。
强烈到可以摧毁理智的自责席卷了我。
她还在继续说，中间有些东西我已经听不太清楚了，最后回过神时只听见了最后一段话。
"国木田先生……请你放下枪吧，不然外面可能会有一颗炸弹爆炸。"
我无力反驳，枪顺势而落。然而下一秒变故突发，又是一声枪响。
"砰——"佐佐诚的胸口炸开红花
“你……活、该啊……”
我抬起了头。
倒在地上的六藏少年，手中握着黑色的手枪，是我丢下的那把。
他们谁都没有错。
然而——
佐佐城女士死了，六藏少年也死了。
向自己的内心寻求正义，所得到的回答却只有无力感。
我不知道。」
『武侦宰厌烦：那条信息……啧，真是让人讨厌。
首领宰嘲讽：这不是跟你的做法很像吗？
武侦宰冷声：不要拿我跟他做比较。
首领宰意味不明：呵，可以。
武侦宰转移话题：国木田君比我的世界更惨了。
首领宰：国木田君已经动摇了啊。』
国木田独步思维陷入了混沌之中。耳边传来了沉稳的声音。
福泽渝吉将手搭在国木田独步有些颤抖的肩膀上，目光坚定有神，"国木田。"
"在。"
"那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的，我知道了。"国木田独步的心情竟然随着短短的几句话就渐渐平缓一些。经过那么多的考验，他的心智早就已经得到了磨练，不会因为曾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生动摇。
何况和屏幕里的自己比起来，自己拥有很多的同伴。国木田独步稍微抬头看到了很多担心的眼神。那也是他力量的来源。
不过虽然恢复了些，但是情绪的激荡没有那么容易平复，平静的湖面终究是不间断地泛着涟漪。
「那之后又过了两年，撕裂的伤口都似乎已经愈合，结上了厚重的血痂，不过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每次呼吸都带着痛。
我从墓园回来，睡不着觉，呆呆地盯着窗外。
横滨突然大雾弥漫，我感觉有些不对，一道满怀恶意的视线盯住了我。
我下意识往旁边一滚，子弹打在了我刚刚待的地方。
瞳孔紧缩的同时，我发动了我的异能
——"独步吟客"
出乎我的意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在我愣神的时候，刚刚袭击我的人又开了一枪。鲜血从我的腹部流出。
我艰难地抬头，惊愕的发现，袭击我的人，不，应该说是能量体，是我的异能化成的人型生物。
"你还要为自己的理想牺牲其他人吗？就像你的朋友一样。"
我的思维呆滞了。
那一天，我整理好心情，去了在这种市井街道的一角，某个因年代久远而有些倾斜了的日式瓦房，门被刷的一下推开。
这里住着我的朋友，田中花袋。
国木田独步，田山花袋。
两人均是持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而且与此无关，两人之间是近十年都无意识地将彼此当做知己度过的孽缘。并不是因同甘共苦而结下的特殊友谊，也不是因异能相性而认作不可或缺的搭档，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在意识到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成了除血亲外共度时间最长的人。两人都不记得究竟是什么契机认识彼此的。
对这样的关系感到不可思议的只是周围的人，当事人却没有觉得不可思议。总而言之，就是这种关系。
我像往常一样，用脚尖推开乱放的木屐来给自己开路，然后脱下鞋子，穿过地板框，毫无顾忌地将走廊的地板踩得咯吱咯吱作响。接着我又肆无忌惮地踏进屋主的房间。
但是又和往常不一样了，没有了那无所谓的腔调，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有的只是一片红色和冰凉苍白的身体。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麻木的冲到那具身体旁就要抱起来，嘴里不住碎碎念着，"去医院，去最近的医院，最近的医院，要快一点去医院……"
一只冰凉的时候搭在了他的手上。
"国木田……"
我下意识的低头，花袋的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你不要说话！我们先去医院，先去医院！"
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那微弱的仿佛随时能断掉的声音。
花袋却轻轻勾了勾唇角竟是笑了，"啊……难得看到……国木田……这么焦急的……样子呢。算是临终……回报吗？"
"闭嘴吧，不准乱说。"我已经没有多少思维在了，"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会不在的。"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成止住了我的动作。
花袋气息衰微，声音都听不见了，我将耳朵拼命凑到他的嘴边，才勉强听清楚几个字。
"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小心点……下次……没有我……保重——"
他的气息彻底断掉了。
我僵硬的坐在原地很久，没有半点声音。
第二天我参加给他布置了葬礼，他的遗物中有部分关于我的东西被交给了我。
我机械的打开。沉默的看完，然后变得更加沉默了。
他死亡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我不久前的委托得罪了一个权贵，我按照证据将他所有的罪行都给揭露了出来。但是很显然他们不满极了，再被我处理掉几次来动我的人之后，将目标转向了我身边的人。
就这样和我关系亲近的花袋被盯上了。
我的精神感到了一阵阵的恍惚。
然后被疼痛惊醒。我的视线对上了异能体。
"你的理想不是让所有犯错之人赎罪吗？那你自己呢？你的罪也是该赎了吧。"
我突然没有了任何动作，任由子弹进去自己的身体。
似乎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除了给身边的人带来毁灭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的理想，全部是没有用的，是不可能的。
我的视线模糊了。这算是赎罪了吗？
我不知道。」
"花袋——"国木田独步脑子也和屏幕里面的一样空白了。整个人陷入了精神的漩涡之中，一时之间竟听不到其他的人说话。
"国木田先生！"中岛敦不禁叫出来，"我们呢，侦探社的其他人呢？我们不可能不去救他吧？！"
"敦，你忘了吗？那个世界没有侦探社，事务所只有他一个人是异能者，没有人能去救他。"
他们依旧只能看着，只能做他们进入这个空间之后做的最多的事情，沉默的注视，注视着悲剧的降临。
不过，就像之前一样，他们总能改变些什么。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是否切换视角」
"切换。"
「好的。已切换视角——中岛敦 」
「已定位至初始出场位置」
「地点——河边」
「时间线回溯」
中岛敦茫然：诶？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平行世界之国木田独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