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观影》池缘

104、【非典型观影】黑之时代(一)

　　“喂喂，你们听得到我说话吗？”橘发的小人伸伸胳膊踢踢腿，他对现在的处境表示十分惊奇——居然真的回到了从前，并且周围的一切都真实到让人怀疑之前的一切才是梦境。只是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肯定了真实究竟是哪个部分。
　　“凭空出现的人就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到处跑了，找个地方躲起来，按照计划所说的尽量隐藏起行踪。”太宰治对着大屏幕说，那个原来布满程序的光屏现在有一大块变成了类似实时监控的图画，范围是以中原中也为中心的几十米。
　　“啰嗦。”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很快躲开所有监控设备闪身进入一张门，这里是一间荒废的房间。他轻车熟路的用刀捅向墙壁，原本严丝合缝的东西墙壁居然在下一秒咔咔拉开，在他走进去后又重新关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通道里有隐隐约约的灯光，不至于看不清楚路，相比起亮度，错综复杂的路线才是更加会致人迷失的原因。还好中原中也很熟悉这里，要说为什么，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秘密线路，他记得每一条路线。
　　他穿梭在几乎看不出区别的分岔路里，哒哒哒的脚步声极其规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散步。正当他在一个路口准备左转时，一道声音横插进来，“中也君，请往右边走。”是森鸥外。
　　他接替了太宰治的指挥位，把专用耳麦塞进耳朵里，一连串的指令发出，“右边……左边……前面五步路的地方向左九十度转弯，对，就是这门墙。”他说，“把它砸开。”
　　红光闪过，这面墙轰地出现一个裂口，得亏后面是实心的水泥，不然很难想象这面墙会不会全线崩塌。
　　“啊，想拆这面墙好久了，可惜总是忘记，多亏中也君了。剩下的中也君就等着原地就好，可爱的爱丽丝酱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那面墙的对面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红点，微型摄像头正一刻不停地运转，并不断把画面传输给幕后之人。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中原中也已经无聊地数完裂开的砖块数，转而开始手墙上的裂缝了。就在这时候，他后背乃至整个手臂都紧绷起来，有人在靠近。
　　“哇，真的是另一个中也诶。”是小女孩的声音。中原中也转过头就看见小女孩走到他身边，他喊了句“爱丽丝小姐”，然后得到了小女孩的绕着转一圈外加上下打量的待遇。
　　“爱丽丝”欢快拍了拍手，“真的一模一样诶。走吧中也，林太郎说要找你。”
　　——和预料之中的一样。
　　中原中也低眸称是，跟着一蹦一跳的“爱丽丝”拐进了另一条线路。此时屏幕的另一边传来惨叫。
　　“为什么我出现的地方在空中啊！”
　　谷崎润一郎整个人都不好了，任谁一睁开眼就发现身体处在半空都会不淡定的，他只是做出了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
　　不幸中的万幸，出现点离地面只有一两米高，摔下去除了屁股受累了之外没有其他大问题，非得要说的话就是他的惨叫引起了小巷里野猫野狗的注意，它们都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的方向。
　　“我没有想要打扰你们的意思……我就走开，现在就离开——”谷崎顾不得缓缓劲就倒退着离开了小巷子，直到视线里没有它们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抱歉，谷崎君，参数设置没办法完全准确。你的异能在这次行动中很重要，只能拜托你了。”太宰治指挥着他绕进另一条小巷，那条路可以更加隐秘的通向更多地方，“国木田君和敦君也过来了，你们先去指定地点集合，现在距离你们的环节还有一段时间。”
　　谷崎/国木田/敦："好！"
　　“现在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出现问题。”
　　实验室里每个人都没有闲下来：在剧情里有出现的人都守着玻璃柜前盯着自己的影像，一旦出现大幅度偏离轨道的情况立刻通知其他人；而没有出现的人要么被安排进修改计划里，要么负责剩余的后勤和整体。
　　【太宰治】也戴着专用耳麦，他负责的部分是整体数据监控，每一个细小的部分导致的改动都在他的范围之内，在场不存在另一个人比他更适合这项工作——那些细节他早已刻入灵魂，那些可能性也融入血肉。
　　他说，“暂时没有偏离轨道——啊，森先生数据发生可控性波动，看来中也和森先生碰到了。”
　　森鸥外注视着屏幕，【森鸥外】盯着玻璃柜，他们同时开口，声音形成二重奏：“已经遇到了哦~”
　　屏幕的上映着另一块屏幕，那应该是播放监控的屏幕，屏幕冰冷的光打在“森鸥外”的脸上。然后他动了，把电脑关掉抬起头，下一秒门开了。
　　“欢迎中也君的到来，你是为了告诉我一些东西才过来的吧，不过是那面墙……后面有另一个我的手笔——他想要传达给我什么？”
　　真是敏锐。
　　中原中也原先还不确定——不是对于他的首领不信任，只是他无法把信心寄托在轻飘飘的几句话上——现在他愿意再多放些信心在那几句话上：“首领他问你想不想拥有你曾经没得到的超越者，他说他知道你曾有过遗憾。”
　　“……啊呀。”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森鸥外”察觉到他内心在动摇，仅仅因为这一句话，而这是不应该的，他更加肯定这个不知道是何来历的人的确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中原中也，并且听令于另一个他。这不完全是个好消息。
　　“仅凭几句话就想说服我是不是太简单了？”男人脸上浮现出苦恼，“爱丽丝”在一旁跑来跑去显得有些暴躁，“我怎么能相信你呢？高风险带来高收益，但前提是不这是虚假宣传。”
　　“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我不听令于你。”中原中也照着出现在耳边的属于首领的声音冷静的说，“不同意同样也是高风险的，而且没有高收益。你不会有坏处的，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这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以及如果现在通知部下你的计划也泡汤了哦，太宰君肯定会发现不妥的。”
　　“森鸥外”用看恶心的东西的眼神盯着中原中也，但中原中也知道他是在看他背后的人。“森鸥外”嘴角的笑容都开始往下掉，如果可以的话，中原中也认为他会做出奇怪的表情来。
　　“或许我有时候应该听一下敌对组织对我的评价，通常我都把那当作是弱者的呻吟。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有一点说的对——真想把这个人从窗口丢出去，最好外面还有饥肠辘辘的鲨鱼。”这句话说的很真心，“森鸥外”又安静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在思考解决方式或者压抑内心的不快，最后他似乎已经想清楚了。
　　“你成功了。”他说，用祭祀时含糊不清的只有感情充裕的语调说，“我会短暂的停止继续指挥。当然如果我看到超出预料的事情发生时就不做数了。”
　　“这就够了。”直到这时候中原中也才算放松下来，他活动着因为长时间紧绷而酸痛的肌肉，他的武力值和归属是他被选中到“森鸥外”面前的理由，其他人都没有这样的效果。
　　“森鸥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在已经达成共识的现在再拿出来说事就是找茬的行为了，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块蛋糕，“爱丽丝酱~刚刚辛苦你了~快来吃这块香香甜甜的小蛋糕吧~”
　　“爱丽丝”眼睛都亮了，她拉着中原中也(中原中也下意识就跟着她的动作动)拿到了那块可爱的小蛋糕，这蛋糕的香甜几乎瞬间就让气氛缓和了。她又拉着人坐到沙发上，分了一半蛋糕给他，“中也吃吧。”
　　然后她冲一脸痴相的“森”不客气地喊：“林太郎，快去泡红茶！你想要腻死我吗？！”
　　“怎么可能呢……”
　　“首领，属下织田前来报到了——”
　　啊呀，开始了。中原中也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就横到门上，下一秒就移开，他的目的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影响。但他不打算走开。
　　发现中也君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的打算，“森鸥外”敲了敲手指，是不相信他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敛眸，“是织田君吧，进来就是了哦。”

　　“织田作之助”作为一名基层工作人员，一直在流传颇广的高层凶恶论里生存，流言里的大人物都似乎长着不是人类的眼睛和鼻子，虽然他对此抱有疑惑也不得不相信，直到他推门进来前他都一直这样以为的——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大约十来岁，还有一个看上去同样小巧甜美的少年，至少看上去是少年的模样，他们正在进行类似下午茶一样的精致活动。
　　真是舒服的生活，要不要找时间也试一试。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织田作之助”在办公桌前不远的地方站定，“我听从您的传唤前来了。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首领看上去也很想要加入下午茶的活动，他的眼神大部分时间都落在那一边，“织田作之助”想他是不是应该知趣的告退，至少等首领吃完下午茶再来。
　　还好首领没有想要挪动时间让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下属再跑一趟的想法，他很快地把视线转移回来。首领看着他又好像没在看，“我知道织田君私下和太宰君有关系，那么你和中也君的关系怎么样？”
　　“织田”摇头，他不清楚自己脸上的茫然是否能被理解，“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面。”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小个子少年把目光投过来了，他注视回去，那个小少年似乎看明白了什么东西又收回视线。他想应该是看出了他的诚实。
　　“这样啊，我知道了。今天我找你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我想拜托你找一个人——”首领拿起放在桌上的银色雪茄盒，望了一阵后抽出一根雪茄，但并没有点燃而只是拿在手中把玩。之后用低沉的声音说：“下落不明的人，是情报员坂口安吾。”
　　首领再次抬头看向他时眼中复杂得像是他曾经见过的孩子们四处乱丢的蜡笔盒内部，七零八落的什么都有，“我很看好你。”
　　“织田”觉得自己的腿脚已经发软，恨不得直接瘫在地上才好，然而实际上他整个人站的挺直，连呼吸都没有错乱。
　　他接过“森”刚才随手写下的纸条，在组织当中这张纸就是权限转交书，通称“银之神谕”。
　　“不要让我失望啊织田君，可有人坚定地注视着你呢。”
　　“织田”本来认为这是一句客套话，但是对上视线时他就知道不是，他突然像是听见咔哒声，像是精密仪器零件松动的声音。好几秒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会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