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七月在予

24、人族鼎

　　李轻舟还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小黑猫蹲在李轻舟的旁边盯着后者。
　　沈临渊和顾御舟坐在旁边聊天，其实看起来似乎是在聊天，都是顾御舟一个人在说话。
　　“临渊，你们去长白山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不能。”
　　“为什么不能呀？你能找到人族鼎这里还有我的一半功劳呢！”
　　“危险。”
　　“你还不是一样去了？你不怕危险，我有什么可怕的？有女魃神君在，哪里会有危险？在京州，咱们也没有危险啊！”
　　“长白山荒山野岭的，不能跟京州比。”沈临渊对这个表弟很是头疼。
　　陆陆续续有三个中学生进来要奶茶，浦三思便走去柜台后面泡茶。
　　女魃神君坐在窗边，目光却一直在看着外边，街道上很是冷清，偶尔有两三个乞丐走过，会在饭馆面前站一会儿，往里面看。街道的另一边，是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你们在这儿呆着，我去看看。”女魃神君忽然站起来。
　　沈临渊也下意识地跟着站起来：“你要去哪儿？”
　　“你不用跟过来。我去看看对面的房子。”女魃神君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就出去了，谁也没带着。
　　“浦老板，对面那栋房子是干什么的？”沈临渊问道。
　　浦三思给客人打包好了奶茶后，便说道：“那边的居民楼里之前死了个女人，那个女人死之前是穿着一身的红衣从那个窗口跳下来的。”浦三思指着七楼的一个窗口，“一瞬间的事，人跳下来后，摔得面目模糊。当时警察来了，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沈临渊问道。
　　浦三思露出了个浅笑：“沈总是个聪明人，难怪会被神君这样看重。我确实去那栋楼里看过，但是，我去的时候是白天，并没有看到滞留在居民楼里的怨灵。”
　　“你为什么不晚上去呢？”顾御舟问到。
　　浦三思拿过抹布擦去手上的水，颇为惭愧地说道：“怨灵的力量比我强，隔着一条街，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怨气，又怎么敢晚上闯进去呢？”
　　“后来，自从那个红衣女人跳楼死后，居民楼里就有人说，到了半夜，会看到走廊里有一个红衣女人在徘徊。里面能搬走的住户都搬走的，现在就剩下几家没有钱搬迁的，还有两个快死的老人。”
　　女魃神君走到了小区门口，小区的门口没有保安，门口的保安亭里空空如也，桌椅上都落了灰。门口的右边有四个生锈的铁字：泽水小区。阴冷的气息从小区里散发出来，小区里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偶尔传来几声老人咳嗽的声音。
　　她慢慢走进去，沿着气息一路走到了七楼的704号屋子，铁门紧锁，门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纸，都是用各种朱砂写着符咒。门牌下边，还挂着一个生人勿入的警示牌。
　　她只是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并没有打算走进去。她抬手按在门上，静静地感受里面的法力波动，在强大的怨气之下，还有一丝吊诡的气息。
　　女魃神君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回到无名茶馆，沈临渊问道：“怎么样？”
　　“是个怨灵而已，不用管她。”女魃神君淡淡地说道。
　　顾御舟看着浦三思：“可是……浦老板说这个怨灵很强大，真的不会危害人类吗？”
　　女魃神君冷笑道：“我又不是来斩妖除魔的，你们人类不是有自己的道士和除魔师吗？怕什么？这只怨灵虽然强大，但毕竟生前是你们人族的，我不好插手。而且她并没有失去理智，等她的怨气消散了，自然会离开的。”
　　“她的怨气该如何消散？”浦三思问道。
　　“不知。不同的人在生前受到的折磨不同，死后会变成不同的怨灵。至于，他们怎样才能消散怨气，这就看他们本人的心态了！”女魃神君淡淡地介绍到。
　　“有的人心胸宽广，一时之间想不开跳楼了，虽然也会变成怨灵，不过，他们死后想通了，怨气自然会很快就消散。有些人则需要杀死仇人才行。有些人不愿意想开，就只能一直做怨灵了。上千年的怨气积攒久了，就会变成魑。”
　　顾御舟听起来津津有味：“变成魑是不是也变得更厉害了？”
　　“自然，变成魑，已经是鬼神的一种。要是她选择作恶，会是很厉害的恶鬼，如果她选择放过自己，到鬼族中去，就是另一种新生。”女魃神君说道。
　　“喵呜——”小黑猫传来了一声兴奋的叫声，随后，从沙发的靠背上跳下来，蹲坐在李轻舟的肚子上。李轻舟慢慢睁开眼睛。
　　“醒了！他醒了！”浦三思赶忙冲过来，蹲在沙发旁边，“感觉怎么样？”
　　李轻舟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翡翠一般的翠绿，他慢慢挣扎着坐起来：“姨母，我还行。就是觉得身体更有劲儿了！”
　　“那是自然的。你身上的半妖之力已经解开了封印，日行千里飞天遁地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千万不可以暴露。要是一旦被妖都的妖族觉察到，他们还是会把你抓回去的。也要小心地方人类的道士，虽然现在道士、除魔师不多了，但也要小心。”浦三思叮嘱他。
　　“姨母，我什么时候能去看我妈？”李轻舟问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她。”
　　浦三思叹了口气：“你现在虽然觉醒了妖力，却不能去妖都，你现在还不够强。”
　　“那我怎么样才能变强呢？”李轻舟问道。
　　“变强大的最快方法，就是去学习和磨炼。”浦三思看着女魃神君，“神君，能不能带着这个孩子跟你一同去寻找九鼎？”
　　沈临渊立即反对：“不行，他就是一个未成年，跟着我们去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站在他身后的顾御舟悄悄翻了个白眼：就你事多！人家又不是问你。
　　女魃神君笑道：“可以，我正愁没有帮手呢！”
　　“神君，你……他还是个孩子。”沈临渊难以置信。
　　女魃神君瞥了他一眼：“但是他比你们两个都强。”
　　沈临渊无话可说。
　　顾御舟赶紧出来说道：“临渊，要是你不想跟着去的话，不如就让我代替你完成家族使命？反正我对这些事还挺有兴趣的。我可太喜欢去冒险了！”
　　“顾御舟！你问过姑父姑母了吗？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办？”沈临渊又搬出长辈来教训顾御舟。
　　顾御舟看着女魃神君，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神君，要不让我跟着你吧？沈临渊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我能做得比他更好。”
　　女魃神君笑道：“长白山之行你不应该跟去，你不是守陵人，有危险的时候我无法及时出现在你身边。”
　　“啊……”顾御舟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瘫坐在沙发上。
　　“喵——”小黑毛茸茸的脑袋对着顾御舟叫了一声。
　　“妙什么妙，连你也嘲笑我？”顾御舟盯着小黑猫。
　　沈临渊倒是有几分受宠若惊，没想到女魃神君这一次竟然站在他这一边，他嘴角勾起了一个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