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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凤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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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语一路飞奔回城,远远就看见凤敏次站在凤宅的大门口伸长了脖子望着城门的方向,犹如等待父母的候鸟。
“阿姐回来了!”凤敏次眼前一亮,隔着大老远就发现了策马而来的凤轻语。
“家里传了赤羽令给我,你可知是什么事?”凤轻语下马一边向内疾走一边问凤敏次。
“这倒不清楚,只知道族长他们都在正堂议事,没多久的功夫就发了赤羽令。阿姐是直接过去还是先回房去换身衣服?”
“先去正堂。长辈都在,哪有让长辈等候的道理。”凤轻语突然顿下脚步,“你刚才说,是族长他们发出的赤羽令?”
“对。”
“族长,赤羽令......”凤轻语若有所思:“难道是秋猎?”
凤轻语去正堂见了族中长辈,许久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刚一入院门,凤轻语就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清甜的香气,是香料的味道,瞬间戒备——屋里有人!
香料虽然是大户人家常用的东西,不过凤轻语不仅自己不用,连院中栽种的花草大多也是没有味道的品种。凤家在同城虽然是第一大的家族,可再大的家门在看不见的地方也多少会有一些不对付的人。尤其是在桐城这种地位重要的城池,城主的位置一直都是有实力家族们逐鹿的目标。
在这里,谁当了城主,谁就是土皇帝。不仅比朝廷派来的命官管用,连朝廷还要来主动示好。
凤家坐拥城主之位已百年有余,凤家早已成了桐城的代名词。可尽管这样,那些梦想城主易主的人依然没有放弃,他们甚至时不时的还会用一些下作手段妄图在这座城市改天换地。
为了防止有人用有味道东西做手脚,也是为了能够最快速度发现危险,因此凤轻语为了保持空气的清新度,园中种植的也都是些没味道的植物。
更不用说在凤家喜欢香料的人中,能拥有这清甜的气息只有一个人。
凤轻语想到这里放松下来:“宁儿来了?”
“阿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宁儿还想跟阿姐捉迷藏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凤轻语语气宠溺:“你忘了你身上的这香,当初还是我送你的了?”
“原来阿姐是闻出来的呀!”凤宁儿娇羞浅笑:“阿姐不说,我都想不到是这个原因。”
“你这会来总不是跟我玩捉迷藏的吧?”
“我就是想阿姐了,来看看阿姐。”凤宁儿拉着风轻语的手撒娇。
“切...”二人进屋,凤轻语才注意到凤敏次在拉着小脸,在屋里生闷气。
“敏次,你怎么了?”
“没怎么。”凤敏次满脸不高兴,给凤轻语倒了杯茶放在手边:“我去看看洗澡水烧好了没。阿姐回来风尘仆仆,一会先冲个澡再吃饭吧。”
风轻语挑眉,目送凤敏次气鼓鼓来开了房间。
“怎么了这事?”风轻语满心迷惑。
“可能是阿姐一回来就被我拉着说话,所以敏次吃醋了吧?”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敏次喜欢粘着阿姐,我还跟阿姐说了好久话,让敏次干等了那么久.......”风宁儿咬着下唇,眼里泛着是水光,楚楚可怜,“敏次,也是想惦记阿姐的,姐姐别怪她......”
“……我没有怪她,你也别多心。”
凤轻语长吁了一口气揉着眉头,拿起茶杯一饮而下。
“阿姐一回来就见族长去了,是有什么事吗?我瞧着这几天大伯他们的脸色不怎么好……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路上听家里的下人说,今年秋猎族里要定少族长了?阿姐,肯定是你吧?”
凤宁儿心里忐忑,脸上堆这小心翼翼的期待,乖巧的望着凤轻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的话惹的风轻语不开心。
凤轻语指尖捻着茶杯,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隐晦。
秋猎是桐城的大庆典。不仅是要庆祝一年的丰收,同时还会筛选各家优秀的子弟作为下任城主的候选。桐城重才德,不重性别和年龄,任何人都可参加。除了继任城主,其他人则是作为桐城的人才储备,安排合适的位子历练。
只不过因为凤家人连任城主多届,城主之位早已默认成为凤家的专属之物。再加上选出来的继任者通常年纪小于当任。因此被选出来的继任者自然而然也会成为凤家的少族长。
方才见族长的时候,确实提出了要在今年秋猎定下少族长的事由,风轻语也确实是族里长辈心中的人选之一。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在风轻语这里出了岔子。
凤轻语拒绝了。
“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听说的?竟然比我这个去正堂的人还要灵通。”风轻语笑着说。
凤宁儿心头一紧,怦怦乱跳。
这消息是凤宁儿事先买通的下人送来的。只是正堂那边看的紧,周围还有不少人守着,根本没法靠近听消息。更不用说正堂屋里面本来就地大。如果不是屋里面参会的人,只是趴在窗户门上偷听,根本听不清里面说的消息是什么。即便是偶尔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半句的,其他的时候也都是些嗡嗡嗡的声音,跟蚊子叫唤一样。
“我这也是也是瞎猜的,秋猎的时候到了,长辈们又都聚在正堂......”凤宁儿无措,垂眸绞着手帕。
“确实是和秋猎有关。长辈们也只是有些行程的安排交代给我做。不过少族长之事事关重大。至于由何人继任.....长辈们并没有说,应该是另有考量。”风轻语没有细究凤宁儿前后话里的不对,只是低头浅酌茶水,自然没有注意到她说完的这话,让旁边的凤宁儿脸色比方才突然白了不少。
秋猎的安排......那是只有少族长才能了解的安排。风轻语接下了,岂不就是说,族里已经是决定好了吗?凤宁儿把手缩进广袖里,生生把手帕掐出一个窟窿。
“你怎么了?”风轻语抬头看着凤宁儿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眉头微皱,便起身走过去扶住凤宁儿问:“不舒服?先躺下歇吧?”
“没事的阿姐,我就是跑过来的太快有些累到。刚才没觉出什么来,这会有些反过劲了,我回去歇就好,不用挂心。阿姐也累了好几天了,也快些歇会吧。”
“那好,我送你。”
“阿姐,我自己回就行,你别出来了。”
凤敏次从门口探头,瞧着凤宁儿白着脸匆匆离去心里畅快:“哼,这个烦人恶可算走了。”
“敏次…”凤轻语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就是不喜欢她!你不在的这几天,她又去找清晨哥了。”凤敏次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都不知道保持距离,七岁男女不同房呢!清晨哥可是她的准姐夫!”
“他们见面也只是说两句话而已。再说了,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见面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管,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凤敏次突然蹿到凤轻语身边拉着凤轻语的胳膊甩了又甩,声音软绵绵:“阿姐,好阿姐,我就是不喜欢她,不要让她来这里了行不行嘛?”
“行行行,都依你,行了吧?你这个调皮。”凤轻语抬手放在凤敏次的脑袋,又从辫子上滑下。
“小猫儿尾巴长长了,回头买个珠花戴上,肯定好看。”
凤宁儿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直愣愣的看着镜子里人,眼圈骤然红了。
“春环。”
“小姐。”
“你说,凭什么她凤轻语就可以?就凭她是嫡出?”凤宁儿欲言又止,生生的把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憋得眼泪打转。
“这都什么时候了?清晨哥怎么还没过来?”
凤宁儿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压下心头的烦躁。
“小姐,清晨少爷派人传口信,说是今天有贵客来了,正在陪着走不开。”
“走不开?哼,一个家臣之子,给他几分颜色还真把自己当个倌了,见人就陪,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凤宁儿薄怒。
“不过是一个上门女婿,连孩子都不能跟自己姓。更何况他现在还没进我凤家的门,摆什么架子?得意个什么劲?”
“没有凤家,他谢清晨算个什么东西?说好听是家臣之子,说白了就是个家奴而已。要不是有祖辈定下婚约在那放着,谁会多看他一眼?也就风轻语这种脑筋呆板愿意履行婚约的人才会睁眼瞧他,当他是个人看。结果,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去给谢清晨传个信,现在就去。告诉他明天我要见他。”凤宁儿指尖敲打着桌面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他要是敢没时间来见我,就不要再肖想什么城主之位了,不如直接等风轻语继位城主后,喝凤轻语的继位酒来得干脆利落。”
春环低头捡起凤宁儿扔在桌子上的钗环放进首饰盒子里。冷不丁地瞥见镜子里的人扭曲着脸,顿时就是一个哆嗦。春环稳住身形,瞧凤宁儿没察觉自己的失态,立马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给谢清晨传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