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真火》言昔昔

9、故人再相逢

　　张文雅还是挺帮忙的，自从闫惜求了她，她陆续介绍了好几位客户来到网点开户。闫惜一忙起来，渐渐也不再去想过往的事情。张文雅说刘正明现在生意做的蛮不错，好像是开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经常和工商税务的领导们吃饭。这样的人应该过的挺好，自然身边也不会缺女人。
　　刘清泉一大早就给闫惜发来信息，说是闫惜推荐的产品超过了预期收益率，晚上要请她吃饭。闫惜再三推辞，但是刘清泉说位子都订好了付了定金，不去太可惜，邀请闫惜务必要来。闫惜想了想给秦卿卿发了信息，“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过了五秒，秦卿卿回复：“ok。吃啥。”闫惜继续说：“吃大餐，不许反悔。”
　　晚上下班，秦卿卿早早来到闫惜隔间，“请我吃饭还不早点结束，快点，要不是今天我实在无聊，我才不会答应你。”闫惜笑着说：“不着急，一会有人来接咱们。”这时秦卿卿才发现上当，“敢情不是你请啊，客户，绝对是客户，你又要拉我去陪衬。”闫惜点点头做出可怜样，“帮帮忙，刘清泉，你知道的，大晚上我自己去总不太好。”秦卿卿叹气道：“唉，你就不应该答应他。你知道吗，有客户说过，这哥们有个巨厉害的老婆。”闫惜也很后悔：“现在拒绝还来得及么？”
　　刘清泉很准时，七点钟就把他那辆奔驰车停在了银行门口。闫惜带着秦卿卿和刘清泉说：“大哥，带个朋友不介意吧。您认识的，卿卿。”秦卿卿是交际方面的老手，不等刘清泉说话就把话接过来，“刘大哥不够意思，请了闫惜不请我，我不请自来，刘大哥可不要生气。”刘清泉笑着说：“你能来更是我的荣幸了。”三人寒暄完就坐上了刘清泉的汽车。
　　刘清泉在当地最出名的鸿宴饭庄的大厅定了一桌。人生鼎沸的宴会厅充斥酒香饭菜香，满满的生活味。刘清泉问两位美女要酒还是饮料，秦卿卿不客气，“大哥，这里清酒不错，可以少来点。”闫惜是很少喝酒的，尤其是在外面，她说：“我来杯牛奶吧。”三个人，六个菜相谈甚欢。本来就是吃个饭，闫惜想，吃完就各自道别回家，相安无事。可是事与愿违，就在他们正吃着，一个穿着貂皮的贵妇站在了他们的桌前。贵妇气势汹汹双手叉腰大着嗓门对着刘清泉喊：“我说你怎么不回家，成天左一个业务右一个有事，原来在这享清福。还找了俩这么年轻的小狐狸精来这吃饭。你个臭不要脸的王八羔子……”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下来，他们瞬间成了焦点。秦卿卿也不是吃素的，“我说你个老太婆，你嘴给我干净点，谁狐狸精，我们是正正经经的高知女性，你眼瞎当别人也眼瞎。”一句话说的刘清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闫惜眼见事情要闹大，赶忙上前澄清，“你好，嫂子，是这样，我们是农业银行永胜支行的，刘大哥是我们的忠实客户，我们要给大哥推荐一份家族理财信托产品。因为下班，就请大哥来这里边吃边谈。嫂子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来坐下，我们给您详细讲解一下。”刘清泉也赶忙上前来劝，总算安静下来了。女人坐在桌前擦眼泪，诉说着她如何陪着刘清泉在微末时起家，自己这些年如何为了这个家忍辱负重，含辛茹苦。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诉苦大会，刘清泉坐在边上成了小媳妇，一句话也不敢劝说。闫惜最后真的给刘清泉媳妇发了一份家族信托简介，并邀请她随时来网点咨询。闫惜付了餐费，和秦卿卿目送着两人离开，才舒了一口气。秦卿卿像看仇人一样用眼剜着闫惜，“让我说你什么好，说是你倒霉呢，还是我点背。这破事，以后我再也不赴你的局了，我怕了你了。”
　　秦卿卿在路边也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踩着高跟鞋坐上去，一溜烟走了。闫惜望着灯火通明的夜色沮丧地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也往家里骑去。
　　刘清泉第二天郑重地上门来给闫惜道歉，“真的对不住你，她这个脾气真的是让人无法忍受，我说实在的也受够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天天那么晚回家。”闫惜心想，男人啊。当不爱一个人总是有很多理由。刘清泉说着拿出一万块钱要还给闫惜，说是补偿和餐费。闫惜拒绝道：“大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更不能要了，要不然嫂子知道就更说不清了。只要您和嫂子好好的，我就开心了。”闫惜一番话说完，眼见着刘清泉眼里的一团火渐渐熄灭了下去。
　　最近开户的人挺多，得益于张文雅的大力宣传。闫惜和于泽每天核实和验址忙的脚不沾地。夕会时秦卿卿又给了闫惜和于泽一个开户信息，“我今天在厅堂接了一个电话，有个永明会计师事务所咨询开户事宜。我搜索了一下，是个挺有名的事务所。”于泽给了秦卿卿一个赞，“好，秦卿卿有时间电话联系下，看看客户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和闫惜上门去谈。”秦卿卿说：“好的。”第二天秦卿卿把客户预约的时间地址发了过来，可不凑巧的是有个大客户临时要来，于泽要留下接待。于是同闫惜一同上门的人改成了付文博。
　　这个永明事务所在市中心的金融大厦，两人坐电梯上去就看到了大厅内墙上的金色logo。前台是个白皙的气质美女，听说是银行来人就立刻做了通报。“刘总在办公室，请进吧。”推开标着首席合伙人的办公室玻璃门，那位刘总在办公桌前站起来，笑靥满满向着他们走来。
　　闫惜不是没有想过再次和刘正明相遇的场景。或许应该在家乡的村路上两人迎面相遇，笑着打招呼，互相关心一下近况然后离开。或许应该在某个同学聚会上，碰巧相遇，礼节性的客套，显摆一下财势然后各自安好。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西装革履，英姿挺拔，再不复少年时青涩的样子。在闫惜心里，刘正明还是那个穿着背心在篮球场挥汗如雨的的少年，那个蹙着眉头帮她讲解解题步骤的少年，那个够义气的帮她在食堂打饭的少年。闫惜想：“这个少年是怎么一瞬间就长大成了男人呢。”
　　眼前的男人脸庞瘦削，棱角分明，青灰色的西装，蓝色条纹领带，头发打理如洗剪吹一般根根直立，显得整个人精明干练。他走到闫惜面前大睁着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好久不见，闫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