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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闫老头刘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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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惜的老爹闫老头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闫惜小时候犯了错常常免不了被她爹一顿修理。这导致她对闫老头十分抵触。她常常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挨打时光。因为害怕拔牙,闫老头捏着她的下巴,扇她的脸,将她的脸扇的肿起老高。因为一个叔叔偷偷亲她的嘴,她将这个讨厌叔叔面前的糖果茶水推到地上,被闫老头拎到院子里当沙包踢。想起这些,她常常不自觉地苦笑,笑的泪流满面。现在闫老头老了,估计再也打不动她了,而她也忙地几乎没有时间回家。
闫老头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侍弄地却是一把好手。一开始种玉米,小麦,然后种棉花,现在种桃树。只要到了他手里,个顶个长得好。和闫家的责任田相邻的就是刘家的责任田。老刘头脾气倔,认死理。刘老头的命根子除了田地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刘正明,从小到大刘老头对儿子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当闫惜背着小布兜在自家责任田里摘棉花时,刘正明还骑在自己老爹肩膀上被举高高。说起儿子刘老头也是骄傲得很,相貌堂堂,为人正派,名牌大学,工作优异。据说连村支书来和他说亲,他都拒绝了,拿他的话讲,“我的儿子非市长的女儿不娶。”
这两家人,本来没什么交集,但自从分了30年不变的责任田,两家的隔阂就开始了。一开始是由于地边界不清两家总闹矛盾,然后有一年,闫老头用除草剂,因为操作不当,烧死了相邻的刘老头家的一片麦子。刘老头到地里一看,怒从心中起,抄起镰刀砍折了闫老头家的几棵棉花。就这样,文斗升级为武斗,闫老头一拳打掉了刘老头的几颗门牙,刘老头一脚踹塌了闫老头的腰,然后两人被请到镇上的拘留所各关了15天才算消停。
这件事发生时,闫惜和刘正明正在准备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两人考的都感觉不错。考完相约着回家两人也是有说有笑,谈到将来报考的学校,谈到理想和人生。刘正明告诉闫惜,要她和他报考同一所学校,将来互相都可以有个照应。
可当他们回到了家,刘老头已经成了豁子,脸肿成了猪头。闫老头也躺在了炕上成了罗锅。自此,闫惜再也没有见过刘正明。去学校填报志愿,闫惜没有见到他,他的同学说刘正明填完就走了,都没有和同学寒暄道别。到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也没有见到他,张朋说刘正明行李都交给他,让他托运回家了。十多年的同窗情谊,一朝散尽,无影无踪。
闫惜去了北京,学了金融。假期也很少回家,都是留在学校打工,上课。她听张朋说刘正明去了上海学了财务,详细地闫惜就再也没有打听。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往。
今天这个场合来叙旧并不合适。闫惜知趣的将话语权让给了付文博。付文博是聪明人,进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面前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闫惜一时的愣怔,刘正明走过来的款款深情更是印证了这一点。但是今天付文博是闫惜的上级,他自信满满,热络地同刘正明握手,相携着坐在谈判桌前。两人估计都是交易场上的老手,一来一往,澄清是非,掂量利弊。刘正明介绍了自家企业的情况和业务需求。他感慨地说:“永明事务所是我们一群师兄弟在大学时建立起来的。历经了将近十年时间,当初的师兄师弟有的回家创业,有的去了国外,有的做了公务员,最终剩了我们三个合伙人。现在我们的业务也算遍布国内,当初在城乡银行的账户业务已经不能满足事务所的需求,所以急需在国有大行开个公用账户。看看贵行能给我们什么优惠。”刘正明笑着优雅的看着付文博,修长白皙的手指清敲着沙发的木制扶手,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为了拉入客户,付文博当然要展现出最大的诚意。他答应不但减免了所有账户的相关费用,就连对应的银行汇划费也当场拍板做了免除。但是提到相应的账户存款利率,付文博说:“存款利率我们可以给您调到最高点的浮动利率,但是我们要做个口头协议,希望在每月末您能在账户上留款在5000万以上。因为毕竟这个浮动利率的申请是要有个基础存款数的,而且申请人也要付相应的连带责任。”说完付文博看了看闫惜。闫惜明白,这是要把自己推出去了。如果刘正明对自己有那么点特殊的感情,就一定会答应这个条件的。果然,刘正明爽朗地笑起来,“闫惜是要做这个责任人么?如果是,那我答应这个条件。”闫惜心里是拒绝地,她不想当这个筹码,可是她嘴上却只能说,“很高兴亲自对接刘总的业务。”
金融大厦对面是一条商业街,这条街饭店林立,商圈纵横。商谈结束后,刘正明主动邀请他们吃饭。已到中午的后半时段,接近下午一点,刘正明态度诚恳,他直视着闫惜,“对面有家川菜馆,孜然羊肉和炒腊肉相当正宗,恳请赏个脸吧。”付文博正要拒绝,可是刘正明没有给他拒绝地机会,继续说:“我还想要请请付行长,希望您在工作上多多关照一下我们闫惜。我们不但是同学而且是多年的朋友。这丫头性格硬,脾气又太软。容易受欺负。”看着刘正明不知廉耻的自来熟,闫惜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他是为她请客,她不去就不合理,她拒绝就是不知感恩。这两个人轮番将她做到局里着实可恨。
付文博笑着答应了,笑地有些不自然。他和闫惜本来是同一战线出来的,可到现在他突然成了局外人,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可是刘正明如此执意地邀请,拒绝就不太礼貌了。于是三人就来到了这家川菜馆。
菜馆上菜很快,味道正宗,他们点的几个菜都是闫惜喜欢的口味,可是闫惜今天吃的味同嚼蜡。这两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一见面就这样明里暗里的过招,导致了殃及池鱼。闫惜心里不爽,就很少说话,偶尔需要发言也是耐着性子胡说。刘正明问她工作上怎么样,闫惜漫不经心地说:“挺好啊,干了十年不伦不类的。”当时刘正明就笑喷了。付文博问她和刘正明同窗几年,她吊儿郎当地回答:“要不是见面都差点忘了。”闫惜心哀叹,最近这是走得什么霉运,到处都是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