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栖栖芳草

4、窃玉君子

　　见他这样坐立不安，唐白衣头靠在唐锦衣肩膀上笑作一团，“哥哥不用这样胆战心惊吧。我焉能拿哥哥性命开玩笑。”
　　唐锦衣斜他一眼，怎么不能，神色昭然若揭。
　　唐白衣幽怨回看，这地方若是真有危险，他就一个人来了，不必带唐锦衣涉险。
　　目光交汇，也就知道对方心意。
　　“哦？所以如果危险你就一个人来了。”唐锦衣敲他一个毛栗，“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十二的孩子吗？”
　　“哥哥才是不记得，我如今虚岁13，早就不是孩子了。哼~”唐白衣轻摇头，“哥哥不如看看场上还有没有别的合用的东西，如果能买到哥哥能用上的，才算没白来一趟。”唐白衣手疏着唐锦衣披散的长发，悠哉悠哉的提议。
　　唐锦衣无语，没救了这孩子。
　　千里传音符，这个可以，可以告诉石泉他们在哪，希望石泉能及时赶来。可是只有一张，要留到最危险的时候。
　　隐身符，时效五分钟，勉勉强强能用。照明符，引火符，引雷符，闭水丹，都是有时效的各两三张。
　　还有一个万里追踪符，这个好！唐锦衣拿出这个符贴到唐白衣面具的额头部分，点头。“不错，这样就不怕你走丢了。”说完唐锦衣就笑起来，这样一贴，像极了画本里的僵尸。
　　唐白衣伸手要去撕掉这玩意。唐锦衣按住他的手，“别撕，这可是仅此一张的，只要不撕下来就一直有用，撕下来就浪费了。”
　　四目相对，凑这么近，唐白衣连对方眼睛里闪烁着的他的身影都能看见，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瞬。那双细细长长的柳叶眼眯起，“好，我听哥哥的。”
　　有用处的符就这么多了，剩下一些诸如桃花符，倒霉符，招狗符这些乱七八糟只能留着做恶作剧的符。唐锦衣叹气。
　　唐白衣捏起一张桃花符，眼神幽幽地看过来，“不想哥哥竟备了这么多桃花符，难道……”
　　隔着张面具，唐白衣只露出一双眼睛，唐锦衣觉得背脊一凉。
　　他伸手在唐白衣头上扣上一掌，驱散莫名其妙的寒意。
　　莫非这追踪符果真有将人变成僵尸的效用，不然他怎么觉得空气都凉了一阵。
　　顿时唐白衣眼里蓄了泪，控诉得看着唐锦衣。
　　唐锦衣继续清点着防御性的法器，不管这个戏精。这些桃花符是殷妆笛要的，那个小丫头才十五，就想这些招蜂引蝶的事儿了。
　　真是、太早熟了！四人里，他的实战能力最弱，尤其在光线不好的地方，更是视力实力都大打折扣。好在上天给他关上一扇门，却给他打开了一扇窗，他对于符法有着其余人难以企及的天赋，随手画的都能比别人认认真真画的更好。
　　唐锦衣想，他之前肯定钻研过绘画，难怪会把眼睛画瞎了。
　　至于倒霉符嘛，自然是给石泉那老家伙准备的。这也是锻炼啊，毕竟一开始他画的倒霉符对石泉可是完全不起作用的，现在嘛，他上次给石泉贴的倒霉符，可是让那老头被马蜂叮了满头大包，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马蜂。
　　然后他就被石泉罚去清理莲池了，那个池子都是残荷败草，唐锦衣还从里面清理出数具骸骨，也不知道是哪个年头丢进去毁尸灭迹的了。石泉真是越来越不把他当人看了。
　　石泉不怕狗，却惧蜂，下次可以继续用招蜂符！而斜躺在床上懒散度日的石泉并不知道，自己就这么遭了无妄之灾。真是人倒霉了，躺着也中枪。
　　整理一番各种攻防逃跑的法器，唐锦衣才安心看拍卖会。场上人多，有的是来凑凑热闹的，更多的则是有专门目标的，所以盲目竞价的情况并没发生，拍卖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现在正拍卖的是：一株嗜血魔藤，买回去镇宅可以防止外人潜入，也可以做成鞭子类的器具，抽到人身上，就扎进肉里，吸取荆血。很是凶煞。拍卖者讲解着这株魔藤的凶恶，最后郑重补充一句，因为有窃玉君子丧命于此，所以这魔藤价格一万两银子起拍。
　　本来场上并不在意这株魔藤，听到有窃玉君子被吸血而不治而亡，顿时很多人来了兴趣。竟然是有抑制作用的嗜血藤，可遇而不可求啊。很快就被炒到了五万两成交。
　　唐锦衣当然对这样凶恶的东西没兴趣，这种东西太危险了。后面就有些不温不火的，不过是些还算能用的刀剑法衣。
　　三百年晚霞红难得，算是最后几样压轴了，等到这个出来，场上的人又热络起来。起价就是十万两，这样的好东西，买回去留作不时之需也是好的。只要不再被窃玉君子偷了。轻轻松松就炒到了五十万两，场上就只剩下两个人还在竞拍，唐白衣还没有开口竞拍。
　　“六十万两一次。”拍卖者见没另一人放弃了，就要宣布花落谁家。
　　“六十一万。”唐白衣举起牌子，报出自己的价格。
　　那个眼看晚霞红就要到手的男人听到一个孩子报价，眼睛死死地盯着唐白衣他们所在的方向。“哪家的孩子不管教好，来这种场合捣乱？”声音嘶哑冰冷，像一条蛇发出嘶嘶的声音。
　　负责拍卖的人并不管他的问题，见他不继续追加，就举牌，“六十一万两一次。”
　　“六十五万。”那人显然并不打算放弃，咬咬牙加价，他料定这就是个捣乱的，哪家孩子这么不知死活。“窃玉馆主不管管吗，这孩子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付现银吗？”
　　馆主看一眼唐白衣唐锦衣二人，“能到这来的，都是懂规矩的，若是不懂，也不劳烦阁下担忧。”窃玉馆有规定，竞拍成交，概不赊账，必须当场结清，否则…哼哼。窃玉馆敢开张，自然也能守得住这规矩。
　　“六十六万。”唐白衣举牌，再加一万。
　　两人互相抬价，不管那男人说多少，唐白衣都只加一万。那男人说完七十六万，唐白衣加到七十七万。他还想再抬价，那馆主却道，“阁下已经拿出全部身家了，若是恶意抬价的话，窃玉馆可是不会姑息的。”
　　男人恨恨得看着唐白衣，却没办法加价了。
　　“七十七万两一次，七十七万两两次，七十七万两三次。恭喜客人216号拍到三百年晚霞红一簇。”
　　唐锦衣小声提问，“你有这么多银子吗？”唐白衣老实摇头，学着唐锦衣的语气，小声回答“没有。”
　　唐锦衣虎躯一震，“没有？！……”深觉自己声音吵到其他人了，忙对着周围拱手致歉，悄声质询，“没有，你还叫那么高价…没听到说要拿银子当场结清吗？”
　　唐白衣点头，他耳朵又没问题，怎么可能没听到。
　　“现在怎么办，你身上有多少银子，我们凑一凑，兴许……”唐锦衣心凉，怎么可能够。他今天会跟着唐白衣出来，简直是他干的最后悔的事了，他是不是被人贴了倒霉符啊。唐锦衣扼腕叹息。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悔不当初，果然在看到唐白衣走向青楼的时候，就应该拦住他的。
　　“没有办法，我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了，哥哥。”唐白衣语气愁苦，哀婉叹息。“这上面就是偷香馆，没钱只能压人了，哥哥你且先走，去找人来搭救于我。只希望，我这副残破身子，哥哥不要嫌弃，嘤嘤嘤。”
　　唐锦衣捏一把他的脸蛋，配合他的表演欲。“好啊，小白糖，等大爷我回家拿了赎银来赎你回去。就是不知你这小身板能不能等到我明早回来。”

　　本以为唐白衣没钱会收手了，结果在场上把一颗生肌丹抬到天价时，他又去横叉一脚。同样是每次只加一万，还好最后并没有坚持要拍下，但也炒到了五十多万的价格。
　　只因这颗生肌丹虽不能活死人，但可以肉白骨了，不论是什么重要的伤势，只要吃了这一颗，百日内就能好转，断肢再生。而且就算是死人，只要还有一口气，没有死透，立马服下，也能暂且保命。之后能不能生龙活虎，就看金丹灵药用的够不够多了。虽然不是延年益寿的神药，但却是居家旅游杀人放火必备的奇丹。
　　这种丹药，确实稀有，但是因为石泉算是他们师父，所以他们虽然没有，但没必要自己去买，反正，真要用到的时候，石泉不会不给。嗯？哪里不对…
　　唐锦衣凑近唐白衣，以手半掩唇，小声闻，“小白糖，你说这世上除了石泉还有什么人能炼出效果这么好的生肌丹。”
　　唐白衣同样小声，“我想现在应该是没人能比得上石泉吧。”
　　“哦，那你知道什么人能从石泉的住处偷到生肌丹吗？”
　　唐白衣思索片刻，眼睛一亮，“我知道，是窃玉君子！”所以说，石泉一炉只能产出两颗的生肌丹，就这么被窃玉君子偷来卖了，金盏玉台守卫堪忧啊。
　　至于之后还有什么朱颜草，活络丸，唐白衣又是怎么做的，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石泉估计要被那个小贼气到吐血了，已经不需要倒霉符了，他已经够倒霉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要不还是给石泉的床底下贴个转运的桃花符吧，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至于为什么转运要桃花符？唐锦衣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