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的吻痕》应依

3、规则失控

　　第二天早晨，季瑟承打开门的时候，薛依瑞已经在沙发上看着书等他吃早饭了。
　　季瑟承一直都对早餐很应付，每天早上起来洗漱干净就开车去公司，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填填肚子就好。可是自从参加这个结婚综艺，只要薛依瑞在‘家’，她都会认真准备早餐。她说：“早餐很重要。你胃不好，更应该好好吃早餐。”
　　季瑟承不得不承认一早醒来就看到这样用心的早餐，他会抑制不住地觉得温暖。可是想到昨天晚饭时她说的那句“我正在努力学习怎么更像一个妻子”，心情突然烦躁起来。
　　……跳过这句话！被一个女人一句话就左右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所有心情，自己还真是好笑。
　　沙发上的人抬头看见他，立刻微笑着站起来：“你起床了啊？昨天休息得还好么？”
　　胡乱掩下内心的烦躁，季瑟承点点头：“你又准备了这么多早餐啊？”
　　“不多的，就熬了点粥，热了点牛奶，面包是昨天在超市买的，放了个煎蛋进去而已。”
　　“辛苦了。”他不知道还可以多说点什么。他们之间似乎没有更多的话题。假夫妻的名衔反而让不擅长跟陌生人相处的两人更加拘束。
　　“不会，”薛依瑞顿了顿，试探地问，“今天晚上也会回来住么？”
　　季瑟承刚才还烦躁的心情突然平静了，并且有逐渐变好的趋势，但是出口的话语却依然淡淡的：“怎么，有事？”
　　话以出口就后悔了。那样的语气自己听着都觉得太生硬，万一她被自己的冷淡吓退了，那自己岂不是会给自己一拳。
　　“没什么事，就是想如果我们可以多在一起住两天就好了。”薛依瑞低下头，垂下的头发也遮不住她脸上微微染上的红晕。这句话似乎让她很害羞。
　　季瑟承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就那么厚脸皮地扬了起来：“可以啊。今晚上我还是回这边住吧。”
　　“可以么？录歌回来还要接着进行这边的录像会不会太累？听说最近也有很多通告？”薛依瑞立刻抬起来头，小脸上写满了开心。
　　她会关心自己的行程？
　　“不累。”真的不累，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啊，那太好了。刚才刘敏导演电话给我，说我们这段时间录的片段都不太合格，她们剪辑得很辛苦。所以我就想说如果有可能，我们尽量多回来住。我想多交流一点可以留下多一些的视频资料，对节目和我们都好。”薛依瑞看起来很认真。
　　但是季瑟承觉得此刻她那张认真的脸看起来那么得，让人心烦。
　　脸上的肌肉慢慢僵硬，季瑟承抬头扫了她一眼之后冷声说：“可以啊。我会尽量多回来的，你回来住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一定尽量配合。”说完就再不多说一句话，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
　　“哎，你不吃饭了么？”一直默默看着他走来走去的薛依瑞这才惊觉开口。
　　“没胃口。我先走了。”门被关上了。
　　薛依瑞在沙发边站了一会才又慢慢坐下。低垂的头发把脸遮盖了她模糊的表情。

　　** *** **

　　季瑟承的手机在跑车的副驾驶座上响起。
　　“干什么？”季瑟承不良的心情清晰地表现在他不良的口气上。
　　“你小子干嘛口气这么冲？”
　　“……没什么。”
　　“迟来的起床气？”
　　打电话来的人叫邹景越，才25岁已经成为了圈内的王牌音乐制作人。跟季瑟承合作过两次专辑，音乐上的共知让两人产生了心心相惜的感觉，于是从工作搭档变成了生活中的朋友。
　　“你这么早打过来到底什么事。”明明是很有话聊的朋友，可是此刻的季瑟承就是想挂电话。
　　“……太不友好了。我是想问今晚上你有空没？要不要一起去酒吧？我们好久没去了。”
　　“……”季瑟承下意识地沉吟。如果是以前他肯定立刻答应。那样纸醉金迷的地方很适合寻找快速新奇的刺激。可是，最近似乎对酒吧和刺激没有那么浓烈的兴趣了。
　　“怎么？不去？”邹景越听出他的迟疑，也不打算勉强他。
　　季瑟承突然想到刚才那张认真的脸——‘我想多交流一点可以留下多一些的视频资料，对节目和我们都好。’
　　“今晚上几点？”季瑟承脱口而出。
　　“哦？又要去啦？那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再去吧。很久没见你了，看你最近忙得都六亲不认了。”
　　“好。到时见。”
　　挂了电话季瑟承伸手到扔在副驾驶座上的包里摸行程表，却突然触手到一个硬硬的盒子。他这才想起，昨天买的巧克力还一直放在包里没有给她。
　　……待会拿到大办公室去分给大家吧。
　　收回手握住方向盘，季瑟承一脚发动跑车，跑车带起一阵灰尘在环城高速上疾驰起来。
　　老子一点都不烦躁。

　　** *** **

　　已经七点半了。
　　薛依瑞看了看钟。季瑟承还是没有回来。
　　想起今早上她提出多回来住住以后季瑟承那张僵硬的脸……握住手机的手松开来。
　　还是不要打过去问了。
　　虽然答应了要多回来住住。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点急事要处理也是很正常的。自己只是他节目中的‘妻子’，撇开节目的身份其实根本没有询问他行程的资格。
　　薛依瑞起身把桌上的菜一样一样收起来放进冰箱。
　　没有胃口了。

　　——酒吧里——
　　季瑟承盯着酒杯。
　　已经很久了。
　　邹景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喂，你在干什么？也不把妹也不喝酒。你是来酒吧打坐的？”
　　季瑟承瞟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邹景越讪讪地住了嘴。
　　拿出手机看了看。九点。她应该已经吃过饭了吧……不会白痴得饿着等他吧……
　　不会的……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
　　……
　　季瑟承突然拿起衣服起身就走。
　　“诶喂喂！你去哪里啊！”邹景越看着急行而去的人。
　　“回家。”
　　“……你不是说今晚上泡吧吗？这么早吧里活动都还没开始人都没来齐你就走了……”
　　“今晚上计我的帐，改天再请你。”毫不犹豫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
　　邹景越有点吃惊地盯着那个背影消失的门口。
　　回家？他什么时候为了那个空无一人的家这么焦急地离开过？还是他口中的家并不是那个华丽而空旷的大房间？
　　邹景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其实季瑟承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淡。圈内圈外他朋友还是有很多，只是成为他的朋友比成为一般人的朋友要多花一点时间。他很重视友情。
　　不过这种重视显然没有表现在爱情上，或者说，过度表现在爱情上。
　　他有很多女朋友，很多很多。媒体说得天花乱坠反而迷惑了大家的视线，让人搞不清他的私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像他这种身边的朋友知道，那都是真的，甚至有可能比报道得还夸张。他在爱情里非常的随意，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毫不顾忌自己公众人物的形象。以前泡吧时刻，绝对是猎艳时刻。而像季瑟承这样光彩夺目的男人，只要他有兴趣，必然不会空手而归。
　　像今天这种什么都还没开始就匆匆忙忙离开的场景，邹景越还是头一次遇到。
　　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邹景越再喝了口酒，随手把酒杯放在吧台上转身和过来搭讪的女人聊天去了。

　　打开门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
　　季瑟承有点嘲笑自己的冲动。
　　她根本没有回来住。更没有等他吃饭。自己刚才在担心什么？况且就算等，也是为了节目效果。
　　季瑟承不耐烦起来，握着钥匙连灯都不想开就直接打算离开。
　　“瑟承？”一间卧室的门却突然开了，小脑袋伸出来，“你回来了？”
　　季瑟承觉得嗓子一阵发涩。
　　“嗯。你在？”
　　“在啊，不过刚在床上看书看得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声音才醒过来，”薛依瑞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吃过饭了么？”
　　“没有。”其实晚饭的时候塞了很多食物。
　　“那现在要吃一点么？”
　　“我自己去热出来吃。你休息吧。”
　　“没关系，我去。”温柔的笑脸。
　　……就算是为节目效果我也认了。季瑟承看着那张笑脸，无可奈何地妥协于内心突然涌上的温暖。

　　菜很快上桌了，热气腾腾的冬瓜肉丸汤、凉拌海带、西芹炒牛肉。季瑟承在薛依瑞期盼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往已经过饱和的胃里不断塞进食物。
　　“好不好吃？”
　　“嗯。”
　　薛依瑞甜甜地笑了。
　　称赞她食物做得好她就会很开心，季瑟承已经发现了。
　　一碗汤盛到他面前，薛依瑞抿着嘴问：“太干的话可以喝汤润润喉。凉拌海带是不是有点辣？”
　　“不辣，很好吃。”
　　“嗯，那多吃点。”
　　又是开心的笑脸。季瑟承自我放弃地默默叹了口气。最近情绪真的太被眼前这个人左右了。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他有点措手不及。
　　有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回事吧。

　　……哎。好撑。

　　和薛依瑞一起收拾完饭桌已经快十一点了。薛依瑞跟他道了晚安就钻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季瑟承觉得很混乱。
　　明明只是节目中的‘夫妻’却希望她的温柔不仅仅停留在节目的层面上。希望她是真的担心自己，希望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希望她是真的，重视自己。
　　……最近果然很奇怪。
　　我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关不关心我。没什么比得过自己对自己好。期盼太多只能换来失望，付出太多只会万劫不复。
　　这个道理，居然快忘记了。
　　季瑟承翻了个身，把枕头扣在脑袋上。
　　睡觉睡觉。

　　第二天季瑟承没有行程不用去公司。吃过早饭他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边听歌边翻杂志，薛依瑞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到他身边：“老公，刚才表演课的老师来电话，说临时找我有事。我现在得赶过去。”
　　季瑟承在大音量的节奏中抬起头：“嗯，去吧。”
　　薛依瑞点点头：“不知道老师什么事，不过结束了我会马上回来的。”
　　季瑟承取下耳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结婚综艺对你可真重要。”
　　薛依瑞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讽刺，却不明被讽刺的原因。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看到季瑟承已经重新戴上耳机。
　　“快去吧。别让老师等。”
　　薛依瑞知道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于是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表演课老师要出国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今天专门把薛依瑞找来进行出国前的最后一次课。跟老师讨论完所有问题已经下午了，薛依瑞收拾好东西出门坐地铁回家。
　　从地铁站到‘家’有一条很长的路。薛依瑞此时正走在那条路上。走着走着，她无意识地一回头，突然看到身后有一只小狗跟着她亦步亦趋地走着。见她回头，小狗立刻有些害怕地停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薛依瑞笑了笑，没在意地继续向前走，快到家的时候再次回头，发现小狗竟然还跟着她，小狗竟然跟完了整条街。
　　她有些奇怪地转身走向小狗，小狗立刻防备地向后退了几步，但是又没有转身逃走。薛依瑞放慢脚步，一点一点接近小狗，最终蹲在了小狗身边。小狗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棕色的毛发蜷曲在小小的身上，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黑，还不时伸出舌头舔舔鼻头，身上的毛有些脏了，像是流浪了一段时间的样子。
　　“你怎么跟着我走啊？你的主人呢？”薛依瑞问小狗。
　　小狗乖巧地蹲在地上看着她，她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头，小狗立刻对她摇尾巴。
　　“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么？”
　　小狗蹭着她的手。
　　“怎么办呢？”薛依瑞四处打量着，附近并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汽车匆匆而过。
　　“万一你是主人不小心弄丢的，我把你抱回家的话你主人会找不到你的，肯定会担心的。”薛依瑞认真对蹭着她手的小狗说。
　　小狗眨着大眼睛看着她，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我走了哦。你乖乖在这里等主人哦。”薛依瑞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前，本来乖乖坐在地上的小狗立刻站起来跟着她走，她这时才发现小狗的有只脚似乎受伤了，走路的时候有些承不了力。
　　薛依瑞连忙走过去蹲下身：“你受伤了么？不行，得送你去看病。”
　　说完就抱起小狗向最近的宠物医院赶去。
　　兽医检查了小狗后说它后腿脱臼了，帮它接回去就可以。薛依瑞拜托医生顺便帮小狗做个全面体检。小狗没有任何病，身体很健康，在诊所洗了个澡，此时已经彻底干净了。
　　“好好照顾小狗啊。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医生笑眯眯地把小狗递给薛依瑞。
　　薛依瑞一句‘其实它不是我的狗’终于在小狗泪汪汪的眼光中默默被自己吞了下去，她点点头接过小狗。
　　“我会好好照顾它的。谢谢医生。”
　　走出诊所，薛依瑞揉了揉小狗的小脑袋：“以后你就和我一起生活了好么？”
　　小狗趴在她怀里轻轻舔着她的脸，薛依瑞被舔得咯咯地笑起来。

　　“你不是去上课了？怎么买了只狗回来？”季瑟承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正在薛依瑞怀里动来动去的小东西。
　　“不是买的，是路上捡的。刚在动物诊所洗了个澡，我再给它洗一下。”薛依瑞笑着把刚买的狗笼放在地上，抱着小狗走向浴室。
　　“捡？是流浪狗么？”季瑟承靠在浴室门口问正在放温水的薛依瑞。
　　“应该不是吧，可能是走丢了的小狗。跟着我走了一路，实在没法扔下它不管。”薛依瑞回头对季瑟承笑笑。
　　季瑟承看着她没说话，薛依瑞这才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下小狗站起身：“瑟承你讨厌狗么？对不起，这么突然就抱了只小狗回来。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它带回家去养，不会……”
　　“我没说不喜欢。想养就养着吧。”季瑟承有些僵硬地别开视线。
　　“真的？太好了。”薛依瑞脸上立刻放出光芒，开心地笑起来。
　　季瑟承突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他转过脸扫了一眼地上，原本有点狼狈的脸换上好笑的神色：“别高兴了。你的小狗不见了。”
　　“嗯？！”薛依瑞一低头发现刚才匆忙中放在地上的小狗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忙冲出浴室去找小狗。
　　季瑟承悠闲地离开了洗手间，坐到沙发上拿起刚才扔在桌上的杂志翻起来。小狗很是活泼，来到新地方以后显得很兴奋，在客厅和各房间来来回回地跑。薛依瑞艰难地跟在它后面追。但是捕捉计划显然非常不成功，每当薛依瑞追得跌跌撞撞时，小狗就停下来转过小小的脑袋看着她。等她差不多追上来后，继续拔腿向前跑。
　　季瑟承坐在沙发上边翻杂志边用眼角瞟着一大一小两团生物在客厅里横冲直撞。
　　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一直喜欢清静的自己，却并不讨厌这样的喧闹。
　　最近变了的东西不止一点点多。

　　好不容易给小狗洗了澡，薛依瑞坐在沙发上用风筒给小狗吹干绒毛。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薛依瑞边吹边抬头对身旁的季瑟承说。
　　季瑟承本来瞟着她的视线来不及收回，翻杂志的频率顿时加快了不少：“咳。我不擅长取名字。你取吧。”
　　“那就……”薛依瑞转了转眼珠，摸着小狗的卷毛，“海绵你觉得怎么样？”
　　“……随便你。”
　　“那就叫海绵啦！海绵你长得真漂亮~~”
　　“……是母狗？”
　　“我看看……哦，公的。那……海绵你真迷人~~”
　　“……”

　　〓〓海绵日记〓〓

　　我是一只泰迪狗，公，今年一岁。
　　虽然我看起来很小，可是我有强健的后腿。
　　最擅长用后腿直立和跳跃。
　　我是跟主人来这个城市旅游的。那天我趴在观光车的窗户上玩，突然看到外面有一只好漂亮的小狗，于是我就趁观光车停住的时候，悄悄跳了出去。我本来以为待会还可以溜上车的，结果没想到等我和小狗玩够了转头发现，观光车已经开走了。
　　于是我变成了可怜的流浪狗。
　　肚子好饿。到处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冒金星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好像我的小主人。于是我立刻跟着她走，结果她转过来我发现不是小主人。可是她看起来很善良的样子，蹲在我身边跟我说话，我觉得她是好人。
　　我很饿，我想她可以给我吃的，所以我就一直跟着她。
　　结果她把我抱去了诊所，帮我治好了之前不小心弄坏的腿。
　　我很喜欢她，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漂亮。治好腿之后，她就把我抱回了家。她的家里还有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长得真的真的很好看，比小主人的哥哥长得好看几万倍。可是他却没有小主人的哥哥那么可爱，他一直板着脸瞪我。我以为他不喜欢我，会把我赶走。可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
　　那个女孩子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海绵。
　　……我想说……给我取名字可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么……海绵真的太难听了……
　　而且我明明是一只公狗，为什么要取一个那么母的名字……
　　之前还老说我漂亮……
　　她怎么这么公母不分啊┭┮﹏┭┮
　　算了……看在她把我照顾得那么好，给我吃得那么好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她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女孩子的笑脸，我就很想去蹭蹭她。我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可是每次那个女孩子抱着我喂我吃饭或者帮我顺毛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她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那我以后就叫她，小妈妈？那那个男孩子就叫，小爸爸？
　　哎呀真不好意思……
　　以前都没这么叫过别狗……

　　咳咳。
　　那就再说说我的小爸爸和小妈妈。
　　我真的很喜欢小妈妈，她很温柔很细心，总是给我喂好吃的，每天帮我洗澡，还认真清理我的窝。
　　其实小爸爸也不错。虽然总是冷着脸，可是我每次去蹭他的时候，他都不会躲开。我舔他的时候他总是愤怒地瞪我，但是也不会把我挥开。
　　我觉得我是幸福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