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倚轩窗》栾鸢

9、江湖(二)

　　江湖(二)
　　“这就是南坞城吗？”
　　明昭若站在刚找好的客栈门前，四下打量着这个城池。房子都是典型的南方建筑，灰色的瓦片，灰色的墙壁，再加上今天灰蒙蒙的天色，明昭若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小姐，这些百姓都在干嘛啊？”布歌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袱，看着满街疯跑的行人。
　　难道有热闹可看？明昭若顿时来了兴趣。
　　“还是不要去了，”齐海走到二人身边说到，“眼下都不太平，你们两个又是姑娘家。”
　　“可是齐大哥，我们都已经照你的吩咐换了男儿装，这样都不行吗？我只是去看看。”明昭若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齐海。
　　“。。。。只是去看看。”齐海无奈，放下东西，便随他二人朝着人流涌动的地方走去。
　　“原来是比武招亲。”明昭若拉着布歌挤到人群最前面。
　　只见一位红衣女子正在和一位公子缠斗，二人平分秋色，身影在空中交错。
　　“好啊，好。”身边围观的群众纷纷喝彩。
　　“齐大哥，我看这位姐姐长得如花似玉的，你要不上去试试？你肯定能抱得美人归。”明昭若在一旁打趣齐海。
　　“说好只是看看，再说，我的任务是护送你们。”要不，那位仁兄怪罪下来，我怕是要英年早逝了，齐海在心中继续说到。
　　“啪啪”两掌，那位红衣女子最终还是胜出。
　　“还有没有人出来挑战？”
　　“我来！”
　　只见一个身影跃上台，那人甩了甩衣袖，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一眼好色的看着红衣女子。
　　“这人长得油腻腻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布歌在明昭若的耳边说到。
　　明昭若一边看着台上二人比试，一边点头称是。
　　这个男子明显比刚才那个武功高些，红衣女子几次都差点中招。掌中腿，掌中拳，红衣女子好像被那人轻浮之态惹怒，下手越发的凶狠，连带着台子上摆放的兵器都四处飞落。转眼数招已过，二人相对而立，准备着另一轮的出击，台下众人见势都紧张的闭口不言，大家望望左边，看看右边。就在眼神移动的瞬间，红衣女子快步上前，直击男子面门。
　　明昭若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二人交手，他们二人身体贴得很紧，有些视角盲点都看不到，恍惚间，明昭若感觉一缕银光闪过，紧接着红衣女子身子侧向飞出，撞在台边高高的柱子上，一抹红色缓缓地降落。
　　“啊。。”
　　明昭若先是跃上台子，借着踩踏之力在半空中接住红衣女子，二人盘旋着落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璧人。
　　明昭若站定，一边扶好红衣女子，一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此时，那红衣女子的面颊也如两瓣桃花，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你是谁？敢坏本大爷的好事！”那位男子没料到明昭若会半路杀出来，一脸阴郁——到手的鸭子被你搅飞了。
　　“你出暗器，这场比武，不能算数。”
　　听明昭若这么一说，那男子脸整个黑了下来，眼光如剑般射穿明昭若的眼眸。
　　“爹，他确实有出暗器。”红衣女子对坐在台上后面的父亲说到。
　　“小美人，你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向着这个小白脸说话，敢问台下父老乡亲，谁看到我出暗器了？”那男子胸有成竹。
　　果然台下没人出声，红衣女子的父亲也无话可说。
　　“没人出声？那就是你冤枉我了？”说着，那男子面朝台下，高声说道：“这场比武，胜负已分，就由我，南坞首富之子，黄达，迎娶马副将军的千金，欢迎大家到我府上喝喜酒。”
　　台下立刻骚动起来：
　　“他是黄员外的公子啊，怪不得这么嚣张。”
　　“这也算是门当户对。”
　　“哪里的话，谁不知道，这马副将军早已被当朝丞相排挤，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他的女儿，能嫁进黄府，那是无尚光荣。”
　　“就是，我听说，她爹就是为了找个能使马家重新光耀的好女婿，才举行比武招亲的。”
　　。。。
　　台上，红衣女子听着大家的议论，看着父亲唉声叹气，心下也认了命。“多谢公子搭救，我。。我叫马欣妍，事以至此，只盼公子能记住。。。”
　　明昭若根本没有在听，她的心中燃烧着烈火，想到自己也曾这样被逼着出嫁，心里更是怒不可遏。
　　“等一下。”明昭若走上前，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只手一直搂着马欣妍的腰。
　　“怎么？你还不服气？”黄达挑起横眉，说道。
　　“既然你没有暗器，那何妨让我搜搜？”明昭若的眼中不仅蹿着小火苗，还有几分“要你好看的”味道。
　　此话一出，台下又炸开了锅。一些百姓起着哄，嚷着“搜身”，还有些议论着明昭若是如何胆大云云，只有齐海和布歌，一个有些懊恼，一个很是担心。
　　——不是说只是看看吗？就知道不能相信她。
　　——小姐会不会有麻烦啊。
　　明昭若也不给黄达狡辩的时间，更不用得他允许，径直一手抓上他的胸前。黄达猝不及防，只好用蛮力摆脱。“嘶”胸前的衣衫被明昭若扯下一块。
　　黄达狼狈的掳了掳衣衫，右脚踢起地上的一杆长矛，长矛朝着明昭若直冲而去，接着又接连踢起散落一地的各种兵器——剑，大刀，铁斧。。
　　台下的布歌看着明昭若在“刀林剑雨”中左右忽闪，一把红缨枪还与她贴身而过，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两只手不自觉地紧抓齐海的手臂。
　　在躲过最后一柄金斧斩时，黄达借着兵器的掩护冲向明昭若，出拳，运掌，防守，攻击。相比之下，明昭若则变化有余，力道不足。
　　“公子，不要与他瞒斗啊！”马欣妍在一旁出谋划策。
　　对，要智取。明昭若眼光一转，脚下开始快速挪步，再加上轻功，黄达顿时找不到出击方向，一会儿埋头乱打一气，一会儿天旋地转找不到人。
　　不在胸前，就是在袖子里。明昭若趁机理清思路，找准目标落定，与黄达四掌相击。而人的内力在掌间撞出一层气膜，犹如相互排斥的磁极。渐渐的，明昭若开始向后移，双脚与地面摩擦出难忍的声响。
　　背抵高高的台柱，明昭若用尽气力，但手臂还是被对方的内力逼退。
　　“糟糕。”齐海推开步歌的双手，准备前去搭救。
　　奇迹般的，明昭若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缓缓伸直手臂，手掌心的气流明显加重。黄达不堪重负，为求自保，两只银制铜钱从袖口飞出，明昭若只感到有一道内力涌入体内，经手臂迫出，黄达瞬间倒地，呕血，两只手臂被震得僵麻无力。而那两只银制铜钱则一左一右的刺入明昭若耳旁的柱子里，个头虽小，但细看才发现，周边都是齿轮样的凸起。
　　台下的齐海看着明昭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还是不放心，自己来了？
　　谁啊，齐大哥吗？刚才被外力侵入过的身体，眼下不知道是舒服还是空虚，明昭若朝身后的柱子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又看了看齐海，他正一脸责备的看着自己。
　　“各位父老乡亲。。。”
　　正当明昭若试图搞清状况时，马光裕已走到台前，大声宣布着什么。
　　“既然黄少爷确实使用了暗器，那他刚才与小女的比试作废。。。”
　　可是印象中齐大哥没有离开那里啊。。明昭若还在苦思冥想。
　　“。。。。所以，我决定将小女欣妍嫁给这位公子。。。”
　　说不定刚才自己太专注，没有留意到齐大哥跑来帮我了。。。咦，怎么大家都盯着我啊。明昭若意识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齐海和布歌拼命的跟自己使着眼色。
　　“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马光裕走到明昭若面前，满脸慈笑得问道。
　　公子？“呃。。。我姓明？”
　　齐海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丫头，一点经验都没有。
　　“那你可是边京明家中人？”马光裕的眼睛越发的明亮，像是看见了金子一般。
　　坏了。。“呃。。。远房亲戚。。很远的。。远房亲戚。。”明昭若大汗淋漓。
　　“好，我现在向大家宣布，明日，小女将与这位明公子拜堂成亲。。。”
　　拜堂？开什么玩笑，我是女。。想到这里，明昭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他们该不会。。
　　“等一下。”明昭若拦住马光裕，一旁的马欣妍脸色唰的白了下来。
　　“马副将军，这可使不得，我只是看不过去出手帮忙而已。。”
　　“哪里，公子仗剑江湖，行侠仗义，此乃英雄本色。”
　　“我。。。我地位卑微，家里早已没落。配不上。。。”
　　“经刚才一事，马某也想明白了，不应该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去换取荣华，更何况，你是定国侯亲戚，这对马某来说，已是荣幸之至了。”
　　把你女儿嫁给我，才是毁了她的幸福啊。“我。。”
　　“明公子，是不是，欣妍哪里不好，让公子看不上了。”马欣妍一脸羞色，一点都找不到刚才舞刀弄剑的泼辣影子。
　　“不不不，你很好，是我。。。”
　　“成亲，成亲。”台下的人等着不耐烦，开始此起彼伏的逼明昭若就范。马光裕示意家丁上台，恭迎明昭若回府。马欣妍更是不客气地挽住明昭若。
　　“小姐，这不合适吧。。”明昭若试图挣脱马欣妍的玉手。
　　“刚才。。公子那样搂着我。。众目睽睽。。而且。。我马上就是你的新娘了。”马欣妍满脸通红，但说话模样还是大大方方。
　　这下明昭若没辙了，真的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要是武力威胁，她还可以问心无愧的跑，可现在被马欣妍这么一挽，她实在狠不下心伤害这么好的女子。
　　在马府，明昭若打发走下人，一个人在房里踱步，齐大哥，你什么时候来救我啊。眼看着天已经黑了，明天可要成亲了呀。。。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明昭若想也不想得嚷道：“我累了，不想吃饭，走开。”人家都要烦死了。
　　“咚咚咚”
　　敲门声锲而不舍再次响起，明昭若无奈的开门，下人端着饭菜走进来。
　　“放着吧，我一会吃。”
　　“怎么？要成亲了，高兴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
　　明昭若赶紧把门关好，“唐小川？你怎么找到我的？”
　　“切，让你再小瞧我。”唐小川上下打量着明昭若，“啧啧啧。。。想不到你女扮男装还挺好看的嘛。”
　　“喂，说正经的，你要不要帮我啊。”
　　“怎么帮？我可没本事把你从这带走，这马光裕眼下虽说是不济，但他可有一批心腹，个个都是高手，眼下都在府上等着喝喜酒呢。那些心腹都是朝中带兵之人，哪个身边没有几个侍卫，听说今天得罪了黄员外的儿子，怕他们报复，整个院子都是守卫。”唐小川嘴里塞着点心，说话含糊不清。
　　“那。。。齐大哥不也进不来了吗？”明昭若垂头丧气，“奇怪，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这种小贼，只要想进，就算是钻洞也会进来的。”
　　钻洞？“谢谢你啊，唐小川。”
　　唐小川被一脸感动得明昭若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对他说过“谢谢”。
　　“呃。。。你别。。我是为了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才来找你的。”唐小川古怪的扭了扭身体，好像抖掉刚才的鸡皮疙瘩一样。
　　夜，静悄悄的。明昭若趴在桌上出神，想象着明天拜堂成亲的场景，万一发现自己是一女的，这家人不把我生吞活剥了不成。唐小川则在屋里到处乱搜，找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这边，有刺客进来了。。”
　　门外一阵骚动，明昭若和唐小川对视一眼，决定出去看看。
　　一队人马正举着火把跑过，远远看去，好像有人在打斗，暗夜里，只能看到此起彼伏晃动的身影和刀光。
　　“中间那个黑衣人真是太厉害了。”唐小川在一旁叹道，“以一敌众，那些心腹高手围攻都打不过他。”
　　“他当然厉害了。”话音未落，齐海从屋檐上跃下。
　　“齐大哥！”明昭若欣喜若狂，“我以为你进不来，救不了我了。”
　　没他的帮忙，我还真救不了你了。“好了，先走再说。”齐海拉起明昭若的手，又看了一眼唐小川，“你。。自求多福吧，我们先走了。”说着，带着明昭若飞身跃上房顶。
　　在屋顶上一路急行，跃过一道高墙，明昭若和齐海总算是离开了马府。想必是早已安排好了，布歌坐在那车上焦急地等待着二人。
　　“小姐，你没事吧。”布歌差点又要哭了。
　　“没事，放心。对了齐大哥，那个黑衣人，是你朋友啊。”明昭若坐在车厢里问道，此时马车已经向城外奔去。
　　“嗯。”齐海用力抽着鞭子，他那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时辰，恐怕马府待会就会发现人不见了，得赶快跑远一点。“说你爱闯祸还真是不假。”
　　明昭若愧疚的吐了吐舌头。
　　由于考虑到马府有可能追上来，齐海只能改变路线，走一些山路，这样既近一点，又不容易被发现踪迹。
　　“这里的景色真是太棒了，走在山里，一点都感觉不到天气炎热。”明昭若完全不担心眼下的处境，兴致盎然的像是出门远游。
　　“齐大哥你看，好漂亮的鸟啊。”
　　齐海顺着明昭若指的方向望去：弯弯曲曲的盘山路，一边是有些荒芜的山体，土色略微发红，抬头仰望，看不到高嵩入云的山顶；另一边则是悬崖，丛林茂密，犹如深不可测的绿海，树木为了汲取阳光，长得格外的高大。就在远处缓坡地带，有一只正在昂首阔步的鸟，羽毛除背部和尾羽的中间部分为白色外，其余都是黑色而闪着蓝色光泽，肩羽是红褐色的，但脚却是鲜红色的。
　　“那是蓝鹇，除了晚上呆在树上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地上活动。”齐海不愧是行家，一面对着明昭若和布歌讲解，一面还稳稳的驾着马车，在本已很窄的山路上，不减速的从一块大石头旁绕过。
　　马车的驶过，惊扰了那只蓝鹇鸟，羽冠耸立，尾羽微展，迅速奔跑下坡。
　　“那前面那些，身体小小的鸟呢？”明昭若又指着一株不知道在哪里扎根，却在此处开枝散叶的树木，一只褐色的鸟儿正在沿着笔直的树干，自下而上盘旋着攀爬。
　　“那是旋木雀，一般啄食树皮下隐藏的虫子，叫声。。。很。。响亮。”
　　齐海话音未落，那只旋木雀便一展歌喉。
　　“。。。。还很刺耳。”明昭若捂着耳朵说道。
　　就这样有说有笑，完全忘记了现在至少有两三队人马在四处寻找他们。
　　夜幕降临时分，齐海在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停下车，“就在这休息一晚吧，明天从那边下去，就是扬苏了。”
　　这么快就要到了啊。。明昭若身体开始微微的抖动，不知道是因为快要到沐家，紧张的缘故，还是夜晚的山里确实很冷。
　　齐海在避风处生起了火，微弱的火光照亮他半边的脸庞，明昭若和布歌蜷缩在另一边睡着，马儿低低的吃草，四周只有木柴燃烧“噼噼剥剥”的声响。
　　突然由衷的心生羡慕，如果自己像明昭若那样，出生在侯府，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该有多好，自己满腔的抱负，鸿鹄的志向，必定能成就一番伟业。齐海无奈的在心里自嘲，毕竟只是“如果”而已，生在这乱世年代，一切皆是虚谈。
　　“嗯。。。”明昭若好像很冷的样子，身子团住，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齐海的思绪被打断了，还是现实点吧。起身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明昭若和布歌身上，就在衣服放下的瞬间，一列剑气直冲他的后脊。齐海眼光一凛，身子微侧，一把利剑从眼前划过，脚下迅速出击，右手借机抓住剑柄，拖着持剑人离开了明昭若身边。
　　又有四个人冲了出来，将齐海围在中间，慢慢的挪动脚步。
　　“齐大哥。”明昭若被惊醒，脑中一片空白。
　　“昭儿，快上马车，走。”语闭，齐海抢先出招，五个人同时应敌。
　　明昭若几乎是将哆哆嗦嗦的布歌塞进马车的，她回头看了一下齐海，此时他正在奋力的厮杀着，一面要防御敌人的攻击，还要想尽办法消灭那群人，一面还要牵引住五个人，以免他们向明昭若袭击。
　　“驾。”明昭若犹豫了半天，还是驾着马车走了，先将布歌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马车跑的不是很快，山路本就很崎岖，这么暗的天色，明昭若就是再怎么逃命，也断然不敢加速。
　　“小姐。。。他们追上来了。”布歌惊恐的喊道。
　　明昭若回头，只见其中两个人正一手持剑，快步跑在车后。“驾。”明昭若狠抽一鞭，马儿吃痛，飞奔起来。
　　“嘿。”跑在稍前面的一人提气腾空，在空中几个漫步，跃上了车顶，举剑刺向明昭若。明昭若只好侧坐，抬脚防御，一手仍旧死死的抓住缰绳。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杀我？”明昭若的足尖与那人持剑的手腕周旋着，铁剑在空中挥斩着空气。
　　“得罪了南坞黄家，还想逃？”
　　黄家？这黄达还真是阴魂不散。明昭若足下用力，一脚压住那人的手腕，半支起身子，另一脚踢中那人头部。那人身子飞出，但却在坠落前死死抓住马车。马儿由于重心不稳，速度明显慢下，另一人也在此时追上。
　　又是一番斯斗，齐海怎么样了她完全没空担心，地方太小，她没法施展，索性心一横，忽的纵身跃起，将二人引下马车。马儿没有了鞭策，跑了两步便在路边停下。布歌将身子探出窗外，紧张的看着明昭若。
　　飕的一声，一枚羽毛样的暗器飞过，打在明昭若身后的一柄剑上，好险，要不是它，自己恐怕要中剑了。还来不及看清楚暗器的来历，那人又急急的重新上阵，明昭若丝毫不敢懈怠，身形灵动，矮身低头，躲避着左右剑锋。
　　那黄达功夫不怎么样，怎么这些手下如此厉害。究是女流，明昭若愈加感到气力不足。“嗖嗖”两声，又是两枚羽毛从身侧飞过，击中左边一人刺出的剑身，暗器虽小，但与剑交锋，竟迸出星星火花。
　　明昭若扭头，突见那人剑形一晃，在暗器的冲击下，露出老大一个空门，不禁大喜，一肘击中另一人胸口，从他剑下闪过，抢上一步，一掌拆空门，那人果然不敌，捂胸连退数步，剑尖插在土里，划出一道银光。
　　“昭儿。”齐海从后面赶来，对另一人背后一剑，拦腰斩断。
　　那人眼见不敌，急中生智，将手中的剑抛出，直直穿过马儿的胸膛，马儿惨叫一声，慌乱的摆动身体，鲜血喷出，连带着车厢朝悬崖一侧翻倒。
　　“布歌。”明昭若大惊。将那人交给齐海，快步上前，伸手去抓扒在马车门口的布歌。
　　拉住了，明昭若心中一喜，用力回手，将布歌拉回，没成想自己却被惯性抛出，重心不稳，跟随着马儿和车厢滚落。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