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倚轩窗》栾鸢

10、天瞾

　　天瞾
　　“痛。。”
　　明昭若感觉全身都是伤口，稍微一动，浑身裂开一般火辣辣的痛，忍不住呻吟。
　　“来，喝了它就不痛了。”
　　一股温热苦涩的液体流入口中，经喉咙流遍全身。意识又渐渐迷糊，明昭若沉沉的睡去。
　　“琢谙少爷，小姐她。。。”布歌接过药碗，焦急地问道。
　　“无碍，内服的药记得按时服用，身体的伤口也要及时换药，小心别感染了。”沐琢谙离开床榻，“我去派人再买些必要的药材回来。”说着，便转身出门。
　　房间里只剩布歌一人，留一盏红烛，趴在桌上，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姐。。。”
　　明昭若耳边回荡起布歌响彻山谷的嘶喊。。我是不是死了，周围怎么这么暗啊，明昭若挣扎着张开眼睛，“啊。。。唐小川。。。”
　　眼睛前零焦距的摆着一张脸，这么小的眼睛，恐怕世上绝无他人。“怎么。。你也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了，我唐小川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唐小川气愤地挪开脸。
　　“那我。。”明昭若试着坐起身子，“这是。。。布歌？”
　　“这是扬苏沐家，我点了她的睡穴，你快别乱动了，都伤成这样了。”唐小川连忙扶下明昭若，眼睛里明明是关切，脸上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还活着。多亏了黑衣大侠，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也就他能就得了你。”
　　黑衣大侠？明昭若躺回床上，细细的回想着，只记得自己滚下山崖，身上不知道被多少树枝划过。。。
　　“唉。。还好我轻功盖世无双，你不知道，我顺着那坡下去的时候，看见黑衣大侠一手搂着你，一手仅凭一把剑插在崖壁上撑着，啧啧，真是太厉害了。不过，他那样不要命的冲下去，身上肯定也受了不少伤。”说到这里，唐小川停止手舞足蹈，眼中竟有些。。担心？
　　“唐小川，你是在仰慕他吗？”明昭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唐小川一脸严肃地看着明昭若，“我一定要找到他，伴随他左右，那样，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像他一样。”
　　看着唐小川一脸憧憬，明昭若会心一笑，有朝一日，她也要当面谢过这位大侠的救命之恩。
　　“砰”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人破门而入，“什么人？敢擅闯沐府大宅。”说着，两人一起攻向唐小川。
　　唐小川跃起踩在那二人的肩上，翻身退回床前。也摆起架子，准备大干一场。
　　此时，齐海和两位男子跟着冲进门，一位年纪已长，另一位风华正茂，是。。。沐琢谙？
　　“好了，住手，这人我认识。”齐海一看是唐小川，便赶紧挡在中间。
　　“切。”唐小川不领情，白了一眼齐海，一屁股坐在房间正中的圆桌上，翘着二郎腿一摇一摆，“这是什么人家，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说着，又伸手解了布歌的穴道。
　　“。。。唐公子。。大家怎么都在这。”布歌看见一屋子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回头看见明昭若，激动得奔过去抱住她：“小姐。。。你终于醒了，你还痛不痛，哪里还不舒服。”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明昭若的回答，可她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定在那里，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沐琢谙，那年他来边京城做客的情景在脑海里翻新，琢谙哥。。
　　“好了，既然是自己人，你们就下去吧。”沐琢谙避开明昭若的眼光，吩咐下人退下。
　　“昭儿，你怎么样？还认不认识我啊。”那位老者走到床前，笑嘻嘻得看着明昭若，“你五岁那年，我还去侯府看过你呢。”
　　怎能忘记。。“沐伯伯好。”明昭若支起身体，点头行礼。
　　“别别别，如今该我们向你行礼才是。”说着，还真躬身作揖，“拜见公主殿下。”
　　“沐伯伯，您开什么玩笑。布歌。”布歌上前扶起沐松柏。
　　“你这一路逃亡，恐怕不知，侯爷前几日在边京起兵，联合另几位将军，建立了天瞾国，老身一生追随侯爷，不。。是皇上了，自然要向公主行礼。”
　　“怎么可能。。。我爹一向忠于朝廷。。”明昭若一时接受不了，太不可思议了，前些日子差点贵为皇妃，眼下又成了公主。。
　　“怪不得一路上并没有见那狗皇帝派人追捕，原来如此。”齐海在一旁说到。
　　“爹，还是让公主早点休息吧，看她脸色那么苍白。”
　　好温柔的声音啊，多年没见，琢谙哥还是这样体贴入微。明昭若心里并不想休息，她想跟沐琢谙多说几句话，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当年寂湖边那轮明月。
　　“喂，你是定国侯的女儿？”
　　众人都退出房间，只有唐小川赖着不走，齐海见状，也留了下来，他始终不放心明昭若与这个小贼共处一室。
　　“嗯。”明昭若躺回床上，心里一阵落寞。
　　“哦。。。现在又是公主了。。。”唐小川自顾自的小声嘀咕着，脸上浮起敬畏，张着口愣了半天，突然跪倒在床前，“师父。”
　　“。。。。。唐小川，你发什么神经啊。”明昭若惊讶的看着唐小川，心里本想着沐琢谙，被他这么一搅，不禁有些烦躁。
　　“你是公主了，我哪敢跟你比试啊，直接拜你为师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唐小川心里盘算着，在一般人面前装装罢了，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不是找死么。
　　明昭若没有理会他，翻身朝里，曾经不止一次的设想过自己与他见面的情景，可能是走下马车时他热情地欢迎，可能她到的时候他不在家，一回来看见自己的惊喜，也可能他在城门口接应，也可能是在街上偶然巧遇。。。
　　“你快出去吧，昭儿要休息了。”齐海正在打发唐小川。
　　怎么竟会是自己受伤昏迷时来到沐家呢？
　　“我在这照顾我师父，该出去的是你吧。”唐小川站在床边上反驳。
　　受了这么多伤，当时一定丑死了。。。明昭若懊恼的将头埋在被子里，齐海和唐小川争吵的声音被隔在被外。
　　“你。。。你个小毛贼，有什么资格做昭儿的徒弟。”
　　“这是我和师父的约定，关你屁事。”
　　。。。
　　几天过去了，在布歌和沐家上上下下的照顾下，还有齐海和唐小川“明争暗斗”的关心，明昭若身上的伤好了不少，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昭儿，坐一下吧。”齐海跟在明昭若身后，上回的事，他虽然没有责怪自己，但是一想到他当时着急得想杀人的样子，心里的愧疚还是不能平复。
　　“师父，别做那儿，坐这儿。”唐小川指着另一边的石凳，一面还拿衣袖扫了扫上面的灰。
　　明昭若无奈的叹了口气，唐小川无理取闹还说得过去，这齐大哥怎么也跟他起哄啊。
　　沐府花园的景色果然与自己家的不一样，扬苏是海边城市，与边京相比，气候湿润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水味，傍晚寂静时，还能听到海边渔民收工的号角。园中没有湖，却是满园的桃花。一株株栽种，有些地方连片成群，有些地方零星点点，走在落英缤纷的小路上，偶尔会突然发现一株，挡在路中间，改道而行，往往有种行走迷宫的感觉。
　　“明姑娘，少爷让我送药来。”婢女举案而立。明昭若觉得公主这样的称呼太不靠谱了，于是沐府上下都这样称呼她。
　　少爷。。来到沐府，还没有和沐琢谙正式的说几句话，每次他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放下吧。”自己病着他都不来看我，好了更不会来了。明昭若情绪低得很，起身慢慢的踱步，齐海和唐小川不知因为什么又吵起来了，布歌在一旁劝架，自己也落个清闲。
　　好香啊，明昭若闭目抬头，细细品尝这份花的香甜，一阵微风徐徐而过，明昭若感觉鼻子痒痒的。
　　“不喝药，站在这里吹风。”
　　明昭若心脏砰砰的跳动，猛地睁开眼，只见沐琢谙伸手抚下落在她鼻尖的一片桃花，笑语盈盈。
　　“琢。。琢谙哥。”明昭若声音小小的，呼吸浅浅的。
　　“快去喝药，”落花中的沐琢谙，温柔得像个仙子，“药是我亲自煎的，你不快点好，可是对不起我一片良苦用心了。”说着，轻轻搂过明昭若的肩，拉她去喝药。
　　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明昭若从未喝得如此痛快，齐海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争斗，她没留意到，也不在意，心里满满的都是紧张，被沐琢谙搂过的肩膀僵硬的没有了知觉。
　　“这才听话，坐一会就回去休息吧，晚一点再去看你。”
　　明昭若静静的望着沐琢谙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但不一会又变为沮丧，好不容易见了面，自己却不争气的什么都没说，但一想到他晚一点还会来看自己，心里又充满了不安的期待。
　　而一旁的三个人也各有心思。
　　——“小姐真是太幸福了。”
　　——“这人和师父肯定有一腿。”
　　——“。。。。怎么可以这样。”
　　次日。
　　“昭儿，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沐松柏关切的询问明昭若，这是明昭若第一次与他们一起吃饭，一同来的还有齐海和唐小川。
　　“没有，劳沐伯伯挂念了。”昨晚等沐琢谙直到深夜，脸色会好才怪。
　　“爹。”
　　明昭若寻声望去，沐琢谙拉着一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浓眉大眼，嘴角两个深深的酒窝，长长的头发垂在脑后，说不上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绰绰有余。二人脸上笑意正浓，好像在说什么高兴的事情。
　　他成亲了？明昭若咬了咬嘴唇，双手冰凉。他怎么可以。。。
　　“呵呵，诉儿，快来见过昭儿。”沐松柏把那女子领到明昭若的面前。
　　“昭儿姐姐。”女子稳重但又甜甜的叫了声。
　　“这是我的妹妹，沐琉诉。”沐琢谙也走了过来，亲切地介绍。
　　妹妹。。明昭若一时没反应过来，原来是他妹妹，当初来自己家时，琉诉还没有出生。。自己真是。。。
　　“你好，琉诉妹妹。”明昭若觉得刚才真是失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昭儿，我们扬苏的菜以辣出名，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开席之后，沐松柏不停的给明昭若夹菜。
　　辣。。明昭若夹起一小口送到口中。
　　“呵呵，昭儿姐姐一定会喜欢吃的，我和哥哥从小吃到大，尤其是哥哥，这点辣对他来说都不够。”沐琉诉兴高采烈的说着。
　　话说到这份上，既然他那么爱吃，明昭若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虽然此时她的嘴里，胃里都如火烧一般，感觉再吃一口恐怕都要喷火了。
　　终于吃完了，明昭若的胃已经抗议了无数次了。
　　“干嘛那么逞能，明明一点辣都不吃。”回到房间，齐海便责怪起明昭若。
　　“笨蛋，你看不出我师父是为了沐琢谙吗？干嘛这么凶。”唐小川一语既出，搞得明昭若本已通红的脸上又添了几分红光。
　　“小川，你帮我去看看布歌，怎么沏壶茶半天还不回来。”明昭若赶紧打发走唐小川。
　　面对沉默的齐海，明昭若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久久的，齐海开口说道：“昭儿，你。。。喜欢沐公子。”
　　不是疑问，是陈述，难道自己的心意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嗯。。。从小时候他来我家时，就喜欢了。。。”
　　明昭若声音很低，但却很肯定。齐海心里还是失望了，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替那人难过。
　　“昭儿，儿时的。。。”
　　“昭儿。”
　　“琢谙哥。”明昭若立刻站起来，齐海也住口，将脸侧向一边。
　　“怎么，听布歌说你不太舒服？”沐琢谙一边说着，一边摸摸她的额头，然后拉起手臂把脉。“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他在担心我吗？明昭若害羞得不敢直视他的笑脸。
　　“昨晚有些事耽搁了，没能来看你，明天我带你们出去转转。”
　　“好啊。那。。琢谙哥。。你早点休息吧。”话一出口，明昭若就后悔得恨不得把舌头咬掉，这么说不是在赶他走吗？心里明明是想他多留一会的。
　　“你也是，明天我来叫你。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沐琢谙向一旁的齐海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齐大哥，你刚才想说什么？”
　　看着明昭若满面桃花，齐海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儿时的爱慕，只是最纯真的向往与依赖，现在的沐琢谙，你了解吗？“没事。你休息吧。”
　　“齐大哥。”明昭若喊住转身欲走的齐海，“明天你会跟我们一起去吧。”
　　“当然，我要保护你的啊。”不管怎样，他没开口说放弃，自己这个“保镖”还是得当下去。
　　一晚的紧张加兴奋，明昭若基本没睡着，一大早就等着沐琢谙，她为此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明姑娘，少爷让我带您出去转转。”
　　“你是谁？你家少爷呢？”
　　“我是少爷的书童，墨彦，少爷临时有事，说忙完了来与我们会合。”
　　紧张兴奋顿时全消散了，怎么又是这样，明明答应过我的啊。。忙完了来与我们汇合。。那么。。还是会来了的？
　　明昭若垂头丧气地跟着墨彦，布歌，齐海，当然还有如影随形的唐小川出发了。
　　扬苏的街道小巷，没有像南坞水乡那样秀气百折，但上下坡却很多。除了干净就是安静，没有像边京城那样热闹的叫卖声，大家开着铺子，各做各的生意。
　　“扬苏大部分人以捕鱼为生，所以商铺比较少，大家的生活习惯也跟渔民一样，酉时就基本没人出门了。”一路上墨彦都不遗余力地讲着，“从这里下去，就是海边。”
　　哗。。哗。。
　　海浪一层卷着一层拍在沙滩上，碧蓝的海水映衬着天的空明。明昭若从未见过海，浩瀚无边的海将她心中的落寞无限的缩小，任谁面对着海，这最辽阔的胸怀，心中都会春暖花开。
　　在海边玩了会儿水，一行人来到海边酒馆吃饭。
　　奇怪，今天真的很安静。。
　　“小川，你没事吧。”明昭若突然意识到，平日里叽叽喳喳，吵到人烦的唐小川，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没。”唐小川表情古怪的摇了摇头，又看见墨彦去找酒馆老板说事情，便凑到明昭若身边小声问到，“这沐家也是世代习武？”
　　“不是吧，我听爹说起过，沐家是书香门第，沐伯伯为人又淡泊名利，不愿在朝为官，先帝爱惜他是人才，就命他修书著典，奉禄是按大学士等级。怎么了？”
　　“哦。。。。”唐小川不再言语，表情仍然严肃的不太正常。
　　“明姑娘，我让小二上几道特色菜，您尝尝。”墨彦说话间也归席，明昭若也没再继续追问，摆好碗筷，走了一上午，还真是饿了。
　　“来喽。。清蒸莲花鱼，山药老鸭汤。”
　　明昭若拿起筷子，这两样菜看上去都很清淡，莲花鱼其实就是鲢鱼，不过周边洒满了红色的小跺椒，还是先喝汤吧。
　　“你听说了没？当今皇上死了。”
　　一口汤还未入口，就听见旁边桌上的几个渔民说道。
　　“哪个皇帝啊，如今世道乱了，皇帝到处都是。前些日子不还建立了个天瞾国么。”
　　“就是聖玉国啊。”
　　“那个狗皇帝？活该！”
　　他死了。。。咣当一声，明昭若的勺子跌落，汤溅了出来。不可否认，她不喜欢玉祁镇，甚至他强压自己接受册封时，在心里恨了他无数遍，可是。。他死了，自己说不出是悲是喜，毕竟，他没有真正的伤害过自己。
　　“。。。。好像是被那个挨千刀的曹丞相杀的，如今姓曹的狗贼自己做了皇帝，不过，好像莲妃还是莲妃。。。”说着，那二人贼贼地笑了。
　　另一人喝了两口酒，继续说道：“眼下朝廷林立，你说，咱以后会归顺谁？”
　　“你个破打鱼的，谁稀罕你归顺。不过眼下看来，天瞾国实力比较强。前两天我在茶馆里听人说书，正讲着如今天下之事，说着天瞾国有一员虎将，那厉害的，传说是。。。那个。。二殿下手下的，武功高强，智勇双全，简直就是天兵天将下凡，叫。。。什么什么寒？我忘记了。”
　　轩羽寒？！
　　齐海微微一笑，早先飞鸽传书，说是在养伤，这么快又战场杀敌了，这人真是铁打的。
　　明昭若听到这里干脆不吃了。轩羽寒，好遥远的名字，他又在帮明家做事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禁荡起感激。
　　“。。。。。。我看未必，那曹丞相接管了聖玉国，还占着大片江山，恐怕我们又没好日子过喽。”
　　“谁说的，天瞾国由二殿下率领的部队已经快攻到京城了，有传言，那曹狗闻风丧胆的，迁都到金陵了。”
　　京城？对了，好像轩羽寒说过，他是京城人士，有他在二哥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明姑娘，你不吃，菜都凉了。”墨彦在一旁催促着。
　　“昭儿，你可是天下百姓的功臣。”
　　“齐大哥，你又取笑我，我倒是有心上阵杀敌，无奈是女儿身，怎么到成功臣了。”明昭若着急解释，急忙咽下一大口鱼，辣味瞬间弥漫了全身。
　　“不是吗？要不是因为你，定国侯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起兵造反吧。侯爷一向仁慈，如今当了皇帝，在征服天下，那不就造福天下百姓了？再加上你二哥的仁德早就成街头巷尾的美谈了，将来不是明君就是贤王，说不定还开拓一个太平盛世呢。”齐海说得头头是道，“这都得归功于你啊。”
　　明昭若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这说得也太远了吧，天下大事，哪有这么顺理成章的，只要家人没有危险就好了。至于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公主，当不当，当几天，我才不在意呢。
　　在外逛了一天，一行人累极，打道回府。琢谙哥，你到底还是没来啊。。你这样若即若离，我要怎么才可以接近你。。
　　“昭儿。”
　　明昭若一行人刚走回沐府，就看见沐琢谙急急忙忙地走出来。为什么明明该生他气的，现在看见他，又暗自原谅了呢？
　　“琉诉没跟你们在一起？”沐琢谙匆忙的眼神扫向四周。
　　“琉诉妹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