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倚轩窗》栾鸢

4、侍驾

　　侍驾
　　傍晚，玉祁震在定国侯府设宴，款待地方官吏。
　　“轩羽寒，你怎么在这？”玉祁震看到一同出席的轩羽寒颇为惊讶。
　　“羽寒是在下的好友，特来帮忙修建暖君园的。”明宥赶紧上前解释，生怕皇上误会明家结党营私。
　　“是吗？记得朕当初还是太子的时候，在京城微服出巡，碰到皇兄派人伺机暗杀，还好有轩羽寒拔刀相救，朕才得以保命，继承大统。”皇上一边说着，一边在上座坐下，“后来想册封他为四品御前侍卫，被他拒绝了，看来还是朕的庙小啊。”
　　“皇上真是折煞羽寒了，羽寒出身山野，习惯了四处漂泊的生活，不懂宫中规矩，怕进宫让皇上为难。”轩羽寒略微低头，神色淡定。
　　“你若真心想为朕效力，朕自会优待，满朝文武又岂敢有所异议。”玉祁震眼神冰冷的看着轩羽寒，周围的文武百官和明应同等人都不敢出声插话。
　　“为国家效力，羽寒自是义不容辞，只是皇上治国，一向一视同仁，平等对待，又怎能因羽寒一人，有损皇威。”轩羽寒没有一刻迟疑，不卑不亢。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不说这了，开席吧。”玉祁震示意大家入座。
　　明明该入住暖君园的，干嘛非要在家里设宴，明昭若头都大了，一整晚，她时不时地感觉到皇上望向他的眼光，害她都不敢抬头吃饭。
　　“皇上，您看这定国侯府真是气派呀。”莲妃将整个身子依靠在玉祁震的怀里，一点都不避嫌。
　　她是玉祁震最宠爱的贵妃，进宫六七年都不曾失过宠，还有传言，皇上一直未有子嗣，都是她在暗中搞鬼。
　　“是啊。”玉祁震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两双眼睛一直望着同席的明昭若。
　　莲妃见皇上反应平淡，看出了端倪。深宫中人，又像莲妃这样混得好的，哪个没有颗七窍玲珑心。
　　“侯爷真是多福之人，几位公子能力非凡，气宇轩昂，生的千金也这么骏俏。明大小姐，本宫敬你一杯。”说着，莲妃站起身，举杯朝向明昭若，这几句话正中玉祁震下怀，他脸上笑意更浓，看着明昭若的眼神也更加浓烈。
　　“昭儿不敢当，应该是我敬娘娘才是。”明昭若也连忙起身，举杯一饮而尽，整个过程都不敢正视莲妃。
　　“咳咳。。”明昭若哪会喝酒啊，加上刚才灌得太猛，现在喉咙里火辣辣的，忍不住咳出了声。
　　“擦擦吧。”一副手帕递了过来，明昭若接过，在两侧嘴角轻轻擦了一下，她立即就后悔了，这手帕是明黄色的，上面还绣着龙。
　　“昭儿该死，怎敢用皇上御帕。”明昭若惊慌失措，就差给他跪下了。
　　“怎么？朕的丝帕不好？”因为明昭若垂着头，玉祁震也将头低下跟她说话。
　　“不不不，是昭儿不配。。。”这位祖宗，您到底想怎样啊，明昭若心里呐喊。
　　“哈哈哈哈，拿着。”
　　明昭若稍稍抬头，见玉祁震从手腕上退下一样饰物。
　　“这可使不得，她小小年纪，怎配皇上如此错爱。”明应同见状起身阻拦。
　　玉祁震不予理睬，继续对明昭若说：“带着它，这是圣旨，至于朕的丝怕，你若觉得不好意思，就洗好再还给朕。”这下明应同也无话可说，明昭若接旨谢恩，玉祁震还是不满意，亲自将灵龙玉爪戴上明昭若的手腕。
　　压抑啊压抑，整个侯府大厅悄无声息。
　　晚宴结束，明应同安排好玉祁震和莲妃就寝，便将一家人聚集在大厅，久久开不了口，那灵龙玉爪放在他身旁的桌上，一家人除了程月容和明宏，个个都一脸凝重。
　　“皇上为什么要送你这个。”明应同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直接问明昭若。
　　“我也不知道，只是，昨天，和布歌逛街的时候，遇到他，发生一点误会。我又没见过他，我不知道他就是皇上啊。”明昭若将昨天街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明应同，本指望着说出来就没事了，可她发现明应同的脸色越来越差。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明应同气结。
　　这下明昭若更是糊涂了，虽说昨天出言顶撞了皇上，可皇上又没降罪，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好了老爷，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到那地步。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陪皇上一同游览暖君园。昭儿，这个你带好。”谢晚卿将灵龙玉爪交还给明昭若。
　　躺在床上，明昭若翻来覆去得睡不着，这灵龙玉爪也不是很好看啊，一个稍宽的玉镯，上面有龙爪花样的浮雕，青色偏透明，戴在手腕上，凉丝丝的，沉甸甸的。
　　还是睡不着，明昭若索性起身，外衣都不披，直接走到院子里。繁星点点，一弯月牙当空悬挂，却被浮云遮住，犹如裹上了一缕轻纱。
　　“怪不得睡不着，原来今晚月色这么美。”明昭若兴之所致，便向院外走去。
　　“轩羽寒，这么巧，你也睡不着啊。”明昭若一出院门，便看见轩羽寒站在不远处的一座石桥上，仰头观月。
　　“嗯。”轩羽寒头也不回的答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昭若觉得今天的轩羽寒语气有些异样，“你怎么了？”
　　“没事。”轩羽寒仍旧没有看她。
　　今天这都是怎么了，从皇上到爹娘，就连二哥二嫂都变了脸，现在你轩羽寒也这副德性，明昭若气不打一处来。
　　“轩羽寒，”明昭若扳过他的身体，让他面对着自己，“我就算有错，也没犯在你头上吧。”
　　明昭若气的胃痛，加上刚才的酒作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轩羽寒见明昭若只穿了一件单衣，心里后悔刚才的无理，想见也觉得自己好笑，只因宴席上的所见，自己竟然会毫无理由的心生妒火。
　　“怎么又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了。”轩羽寒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明昭若的肩上。
　　“我就不明白了，我犯的错真的有那么严重？为什么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明昭若双手交叉相握，身子稍向前倾，靠在石桥的栏杆上。
　　“那灵龙玉爪是皇上的贴身之物，几代皇帝代代相传，就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嫔都未必可以得到。如今，皇上却将它赐给了你。。。”轩羽寒没有再往下说，因为后面的话是他心中不愿看到的。
　　那又怎样，大不了还给他，明昭若心想，对于她来说，轩羽寒未说出的话是她单纯的脑袋怎么也想不到。
　　“圣旨到，明昭若接旨。”
　　一大早，明昭若刚到大厅，就见一位公公拿着圣旨走了进来。
　　“民女接旨。”明昭若跪下，其他人也在她身后跟着跪下。
　　“定国侯明应同之女，聪明伶俐，甚得朕心，特命侍驾暖君园，即刻动身，不得有误，钦此。”说着，公公卷起圣旨，交给明昭若。
　　“民女，谢主隆恩。”明昭若双手捧着圣旨，俯身一拜。
　　“快起来吧。哎呦，昭儿都长这么大了。自从一岁时抱过一次，就再没见过面了。”公公握着明昭若的手，笑嘻嘻地说道，虽然声音还是阴阳怪气，但看上去确是很舒服，明昭若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慈祥的公公。
　　“麦公公，”明应同走上前来，“久违了。”
　　“是啊，侯爷一向可好？要不是这次同皇上巡游，我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侯爷。”麦公公屈身向明应同行礼。
　　“麦公公见外了，本侯有一事，还请麦公公赐教。”明应同请麦公公上座。
　　“本侯知道不该妄自揣度圣意，不过，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侯爷何须紧张？昭儿出身名门，美慧聪颖，皇上又下旨命其侍驾，什么意思，侯爷难道还不明白？”麦公公慢吞吞的继续说道，“这对侯爷来说，应该是喜事吧。”
　　“是是是。”明应同勉强笑脸回应。
　　“我也该走了，还得回去复命。皇上和莲妃娘娘刚刚起床，一会用完早膳就出发去暖君园，昭儿要做好准备啊。”说完，行了一个礼，转身退出大厅。
　　明昭若并不明白爹和麦公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要整日陪在皇上身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布歌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便随明昭若一同赶到侯府大门，此时，门外已经停放着一辆马车和一顶轿子，马车从里到外都是明黄色，双龙戏珠的帘帐，一看便知是皇上御驾，轿子也是光鲜华丽，宫女，太监，侍卫，大臣，加起来有近百人。
　　“终于出来了，”玉祁震坐在马车上微笑的对明昭若说道，莲妃娘娘坐在她身旁，也是一脸笑容。
　　“让皇上久等了。”莲妃的笑容让明昭若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赶紧上轿吧。”玉祁震指着马车后的一顶轿子说道。
　　“皇上，这不妥吧。”明昭若汗颜，父母都跟在圣驾后步行，她怎么可能坐轿。
　　“哦？那昭儿想怎样？”玉祁震还算有耐心。
　　“我。。我想走路。”
　　“昭儿姑娘，皇上赐恩让你坐轿，你却偏偏要走路，你这可是不给皇上面子哦。”莲妃的笑容有些狰狞。
　　“边京城市井繁华，此去暖君园之路景色又秀丽绝伦，况且此刻时间尚早，走路，呼吸新鲜空气，必定神清气爽。”明昭若放大胆子，她算想明白了，一味退让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不孝罪名，自己死也不能承担。
　　“既然昭儿这样说，那朕也步行去暖君园吧。”说着，玉祁震走下马车，莲妃无奈，也走下了马车。
　　定国侯府离暖君园还是有段距离的，一路上明昭若都走在玉祁震身边，她几次想刻意拉开距离都没成功，莲妃平日里养尊处优，走了几步便腿酸脚痛，但见明昭若与皇上有说有笑，心里不甘，步履蹒跚的努力跟在二人身后。
　　“昭儿喜欢吟诗吗？作两句，朕听听。”玉祁震一手撩起垂下的杨柳，一面与明昭若聊天，他已经问了明昭若许多事情。
　　“我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让皇上见笑了。”明昭若虽然也应答自若，但始终不曾与玉祁震对视。
　　“呵呵，昭儿总是让朕感到新奇，朕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特别的女子。”明昭若听了笑而不语。
　　“这两天一想到初次见面的情景，朕都会不自觉的想笑。朕就想啊，要是与昭儿能多相处几日，朕必定会更加开怀。”玉祁震见明昭若仍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或许有个法子，能让昭儿一直陪在朕的身边。”
　　“皇上，”明昭若急忙打断他的话语，“暖君园到了。”
　　暖君园背靠崐薇山，四面环水，独占一隅。
　　大门建在水上的小路上，路面铺满各色小石子。一进园子便是花园，花色繁多，但不焉俗，四周是长廊，梁柱间挂有淡粉色轻纱，随风摆动。顺着长廊走出花园，正前方立有一座宫殿，只是此宫殿由竹子建造，房檐向四周伸出很多，雨水不至于堆积。主楼高为三层，两侧衔接两座小楼，都以轻纱代替窗纸。
　　玉祁震在宫殿前停下脚步，“漱心斋。修得不错嘛，朕喜欢。”
　　“是啊，定国侯果然不负皇上所托，修建了如此雅致的行宫。这样子的宫殿，老臣还从没见过。”丞相曹振瑞接着说道：“不过，下雨天，会不会有些不便。”
　　“曹大人真是考虑周全。楼内各轩窗上面都悬挂竹帘，如遇阴雨天气，即可放下竹帘，挡风遮雨。”明宗在一旁答道。
　　曹振瑞一向奸邪狡猾，只因深知帝意，常能在第一时间了解皇帝心思，而受到器重。对于皇上的荒谬行为从不阻拦，反而积极出谋划策，皇上的昏庸，一半是由他铸成的。
　　“明大公子真是设计巧妙啊。”玉祁震转身夸奖明宗。
　　一行人接着向西走去，越走路越窄，两旁的树木在头顶相户交错，形成一条林荫小道。走出小路，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莲花池塘，还有一些女子泛舟其中。
　　“这是。。。”
　　“回皇上，在下得知莲妃娘娘伴驾同行，特意围湖修建了这座莲花池。此处湖水深度适中，皇上可以与娘娘共享泛舟之乐。”明宏上前解释。
　　“喜欢吗？”玉祁震问身旁的莲妃。
　　“臣妾喜欢，有劳明三公子了。”莲妃娇滴滴的向明宏致谢。
　　“皇上，这边左转好像还有路。”曹振瑞眼尖嘴快。
　　于是，一行人向左面的台阶走去，还没走到，一袭水汽扑面而来。
　　“原来是泉水。”玉祁震一脸愉悦。
　　一湾泉水并不宽阔，被两旁石块围住，周围是琨薇山的崖壁。泉水临边是一座芙蓉庭帐，底座是块圆形大理石，上面铺有羊毛厚毯，没有亭柱亭梁，四周只有几层叠起的刺绣丝绢，顶端高高的绑在崖壁上伸出的一棵歪脖树干上。
　　“这个庭帐是谁设计的？”玉祁震对芙蓉庭帐很是好奇。
　　“是在下。”明宥走上前一步，“这个芙蓉庭帐舒适随意，皇上可以和娘娘在此处随心休憩。丝绢产自兰安，有防水之效，遇水也不会退色。”
　　玉祁震边听边点头，“早就听闻明二公子才智出众，今天朕算是领教了。咦？这里是不是有些热啊？”曹振瑞听到玉祁震说热，立即上前，上下煽动衣袖。
　　“回皇上，此泉是温泉。”明宥说道。
　　玉祁震走到泉水边，伸手一试水温，温度不凉也不热。
　　“据臣所知，这崐薇山并无温泉。”曹振瑞在一旁说到。
　　“是没有，不过在下让人在泉水临近崖壁处填土改道，再修建水房，使泉水经过水房的短暂烧煮后流出，这样，源源不断的温热泉水顺崖流下，汇入此处，形成温泉。”
　　二哥真是聪明，明昭若心里暗自赞叹。
　　“妙极，妙极。哈哈哈哈，这暖君园里最得朕心的便是此处。传朕旨意，册封明宥为齐王，并赏赐黄金千两。”
　　明宥连忙跪下，“明宥谢主隆恩。”
　　这下大哥和三哥要气死了，明昭若站在窗前偷笑。
　　用过晚膳，明应同等人便返回侯府，明昭若则奉旨留宿在暖君园，皇上将她安置在左侧小楼，屋子分内外两室，家具摆设虽也华贵，但却自然得恰到好处。
　　“小姐，喝茶。”布歌将茶杯递给明昭若，“小姐。这里虽然也很舒适，但布歌还是想回去。”
　　“傻布歌，难道我不想吗？还好轩羽寒也留下了。”
　　“小姐，怎么？轩公子留下您很开心啊。”布歌将脸凑近明昭若，脸庞微侧，眼神狡黠。
　　明昭若翻了个白眼，回过头打了一下布歌。
　　“这暖君园里，一个真正的熟人都没有，轩羽寒在这里，有事也可以商量一下，你乱想什么。”
　　布歌“哦”了一声，接过茶杯，“不过，今天皇上和轩公子的对话，听了还真让人揪心。什么‘既然轩羽寒愿为国尽忠，又不愿有损朕威，’然后又说‘可否愿意委身在暖君园保护朕的安全。’这不明显是为难轩公子么。”
　　明昭若被布歌模仿皇上说话的样子逗乐了，不过想想也是，这轩羽寒不答应，就是不买皇上的账，使皇上颜面扫地。可答应了，就是默认了皇上“委身”之说，是大不敬。
　　“边京城在皇上的庇佑和侯爷的治理下，家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皇上洪福齐天，自不用羽寒在此多事。不过皇上若想羽寒留下陪皇上解闷，那是羽寒的荣幸，却之不恭。”
　　明昭若细细品味轩羽寒白天的回答，越想越觉得高明。轩羽寒，你到底有多厉害。
　　次日清晨，明昭若梳洗完毕，便拿着洗好的丝帕去找玉祁震。
　　“麦公公。”
　　“嘘。”麦公公还有几个小太监站在皇上的房外，听见明昭若的声音，回头示意她小声一点。
　　“早啊，麦公公。怎么站在这，皇上还没起床吗？”
　　“没呢。昭儿昨晚睡得好吗？”麦公公一手持着一柄拂尘，搭在另一个手臂处。
　　“好。”明昭若灿烂一笑。
　　皇上真是爱赖床，等了快半个时辰才召明昭若等人进去。
　　“一大早就来找朕啊。”皇上一边在两个小太监的伺候下更衣，一边盯着明昭若苦笑的脸。
　　“我来还您的丝帕，已经洗好了。”
　　玉祁震接过丝帕，放到鼻尖嗅了嗅。
　　随后，三人一起用早膳。这皇上的早餐也太丰盛了点吧，明昭若看着一桌菜肴，不算自己，平时最多也只有皇上和娘娘两个人吃吧，虽说每份量不是很多，但菜式足有十多样。
　　“起禀皇上，李将军求见，说是南方战事之事。”曹振瑞俯首拱手。玉祁震顿时扫兴，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
　　明昭若见皇上等人都走了，也想起身告辞。
　　“昭若姑娘，请留步。”莲妃使了个眼色，在一旁伺候的宫女纷纷推出，莲妃将房门关上，转过身来，笑容退去。
　　“本宫一直不明白，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莲妃一步步向明昭若逼近，“长相？”莲妃一把捏住明昭若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也不过如此。”说着，狠狠的甩开。
　　明昭若脸色阴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我只是普通女子，并无过人之处。”
　　“你知道就好。你有什么资本来跟本公争宠？可笑皇上昨晚竟要去找你。”
　　明昭若有些惊讶的瞪着莲妃恶狠狠的眼睛。
　　“怎么了？失望了？皇上终究没去。哈哈哈哈。”
　　明昭若觉得莲妃疯了，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奇怪不奇怪，谁要跟你争宠了。
　　“站住，”莲妃私下平时里娇弱的面具，一把扯过明昭若，“本宫没说完，你就想走？休想。”
　　莲妃松开明昭若，开始绕着她踱步，一边上下打量。
　　“ 当初的迎昭仪，也如你一般，纤纤细腰，本宫赠送了一条白凌给她。丽妃妹妹，跟你一样，总是语出惊人，引得皇上关注，本宫就请她喝了杯毒酒。哦，对了，还有银杏那个贱婢，竟然敢怀上龙裔，就凭她也配。你知道她最后怎么样？哈哈哈哈，被打入冷宫，疯了。”莲妃背对着明昭若，两臂张开，放声大笑。
　　“疯的是你吧。”明昭若虽然早听闻莲妃的恶行，但亲耳听到这些，心中还是惊骇不已。
　　“你说什么？”莲妃转过身来，面如凶神。
　　“莲妃果然如市井传言一样，貌若天仙，心如蛇蝎。你简直不是人。”
　　“啪的一声，莲妃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没资格说本宫。你还不是一样，想用这样的方式魅惑皇上。告诉你，”莲妃将明昭若拉近自己，“本宫昨晚既有本事让皇上不去看你，日后就同样有本事让皇上杀了你。”语闭，推开明昭若，再次想掌掴。
　　“哦？”明昭若单手一把抓住莲妃扬起的手，莲妃有些吃惊。
　　“那我到要拭目以待了。你不是很好奇，我哪里特别，哪里吸引皇上吗？就因为这。”说着，明昭若运气一掌，将莲妃击退数步，紧接着一个旋步上前，左手打了莲妃一巴掌，随即转身一个双飞腿，踢中莲妃下巴，莲妃经不住力道，整个人扑倒在桌上，饭菜弄脏了她华丽的衣裙，碗碟碎了一地。
　　“你。。。”莲妃已经满脸伤痕，泣不成声。
　　“我怎样？你大可告诉皇上，只要你敢。莲妃娘娘珍重，昭儿告退。”明昭若行礼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