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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迎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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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驾
转眼已过数天,自从那晚答应了明宥,明昭若就再没有管过行刺一事,只是偶尔从轩羽寒口中得知,三哥发现马大志失踪,知道自己形迹可能败露,最近对二哥的态度特别好,大哥也时常同二哥共商暖君园的事情,轩羽寒将马大志安葬,并按二哥的意思,派人关照他老家的孩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二嫂,这孩子越看越亲,不如让我抱回我那儿玩两天吧。”明昭若还在思过期间,闲着也是无聊,就每天跑到苏无垢这里,陪她聊天解闷。
“傻姑娘,什么事都不懂,这孩子怎么可以玩。”苏无垢躺在床上,一脸满足,坐月子也是个痛苦的过程,整天躺在床上,哪都去不了,还好有明昭若陪伴。
“呵呵,二哥一定高兴坏了吧。”明昭若手指轻轻滑过孩子的脸庞,肉嘟嘟的小脸,还很娇嫩。
“你二哥你还不了解,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到他那里,都淡然了。他呀,为别人考虑得太多,只怕是别人得子,他都会比现在更高兴。”苏无垢掖好孩子的被角,这孩子就像在肚子里久了,难得伸展手脚,不停的挥舞四肢。
“二哥活得太辛苦了,不过也正是如此,他在外面的口碑可好了,上回皇上不还嘉奖他呢么,”明昭若一脸调皮,“嫂子,你是不是有种,有夫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啊?”
“你个臭丫头,竟开起我的玩笑了。”苏无垢伸手去抓明昭若的痒处,明昭若连忙躲避,二人笑成一团。
“小姐,夫人回来了。”布歌走进屋,手里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物。
“真的?二嫂,我去迎接娘,待会儿一起来看你。”明昭若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家里最疼她的就是娘了,不反对她习武练功,不强迫她学做女红,要是前几日有娘在,她也不用在家思过了。
“娘。”明昭若跑进大厅,一下子扑到谢晚卿怀里,“怎么去了这么久,下次您要是再回老家省亲,我一定要跟去,想死我了。”
“呵呵,都这么大了,还这般撒娇,不怕被外人笑话。”
明昭若一下子站起来,是啊,几位兄嫂和轩羽寒都在,她不禁一阵脸红。
“看来这回我是走得久了些,没人管着你。你爹罚你思过了?”谢晚卿不怒自威,明昭若点点头,“也该这样,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说着,手指轻戳了一下明昭若的脑袋。
“小姐,孙少爷给您抱来了。二少夫人还不方便下床,让我替她向您请安。”倩云将孩子抱给谢晚卿。
“我的好孙儿,你瞧,跟明宥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让无垢好好歇着,一会我就去看她。”谢晚卿抱着孩子,亲得不得了。
“夫人啊,这可一直等着你给孙子起名呢。”明应同可是把谢晚卿给盼回来了,他虽为定国侯,庙堂之上,四野之外,无人不敬他三分,可在家里,凡事都由谢晚卿做主。
“路上就想好了,明千允。”
“明千允,真是好名字。”程月容趁机插嘴,谢晚卿并不买账,
“走,我的好孙儿,我们去看你娘亲。”
“允儿,真好听。”明昭若心想。
已过亥时,她才恋恋不舍的从谢晚卿的房间出来,要不是担心母亲身体,真想彻夜畅聊。
“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真是被你害惨了。”
咦,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在花园?明昭若刚走出回廊,压抑不住内心好奇,便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这怎么能说是我害你?上次行动还不主要是为了你。”
是三哥,明昭若立即轻手轻脚得躲到一座假山后面。
“二哥他平时就出尽风头,眼下又得后嗣,就凭他孩子长孙的地位,大哥,你的地位岌岌可危呀。”
“话虽这么说,可那次行动我本就犹豫不决,是你一再坚持,说到底,与我无关。”明宗一甩衣袖,背过身去。
“大哥,你可不能这样,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爹一向疼爱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弃我不顾呀。”明宏拽着明宗的袖子,苦苦哀求。
“我能怎样?爹还好哄些,如今娘回来了,怕是我也保不住你。”明宗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过,二弟至今没有动静,说不定他还什么事都不知道呢,昭儿那小丫头,谅她也掀不起什么浪来。倒是暖君园,三弟,不是我说你,这修建行宫可是关乎明家安危的大事,你竟然也敢偷工减料,你到底从中贪了多少?”
“没。。没多少。大哥,我也不知道它材质会那么差,刚建好的凉亭没几天就塌了。”明宏向明宗凑近,“大哥,那些省下的银子,我是想打造樽金佛送给娘,她老人家一心向佛,我也是一片孝心啊。”
明昭若听了,心中一阵恶心,只听明宏接着说道:“不如把这事,扔给二哥去办,要真出了什么岔子,圣上怪罪下来,也由他去担罪。”
“糊涂,”明宗打住明宏的话,“这事牵扯明家上下,只怕到时候我们全家都难逃罪责。”
“那那那,二哥他一向才智过人,说不定会有办法解决呢?”明宏抓住最后稻草。
“也只能这样了。”
明昭若想继续听清二人的对话,将身子稍稍挪近,不料突然有人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还来不及反抗,身子一腾空,已被那人带着跃上树梢,接着又是一跃。二人在树中穿梭,此人步伐轻盈,脚落之时,树枝甚至不曾晃动,明昭若紧贴着那人的身体,看不见脸孔,只隐隐闻见一阵琼花的清香。
原来是你。
那人携着明昭若又行一段,转眼来到她的小院附近,在一株树上稍作停留,双脚稍比前面用劲一蹬,明昭若只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自己仿佛化做飞燕,瞬间已落到院中的梧桐树上。
“四哥,你最讨厌了。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明昭若挣开那人的双臂,索性坐在一支较粗的树枝上。
“昭儿就是聪明,还是被你认出来了。”明宸在明昭若的旁边坐下,一手随意的搭在明昭若的肩上。
“你身上有琼花香嘛,尺素姐姐最喜欢的。”明昭若将头倚在明宸的怀里,“怎么,还舍得回来啊?”
“家里有个让人放不下心的昭儿在,我跑多远都得回来啊,”明宸微微一笑,“你呢?多日不见,要嫁人了?”
“四哥你胡说什么啊?”明昭若直起身来。
“不是吗?那轩羽寒住在家里这么长时间不走,不是。。。”
“四哥,你就寻我开心吧。人家轩羽寒是二哥的朋友,是来帮我们家忙的。而且,他还是允儿的干爹。”明昭若认真地解释。
“哦。。”明宸似笑非笑。
“讨厌,你一回来就欺负我,不理你了。”明昭若别过脸去。
“呀。”
布歌看见有人坐在树上,吓得扔掉手中的脸盆,咣当一声,热水洒了一地。明宸搂住明昭若的肩膀,起身飞下树梢。
“原来是四少爷,我还以为有贼呢。”布歌轻拍自己的胸口。
“好了,赶紧休息吧。今晚之事,就当你没听见,知道了吗?”明宸拍拍明昭若的后背。
“可是。。”
“听话,看来真得找个夫家好好管管你了。”语闭,明宸转身走出院门。
明昭若呆呆的望着明宸远去的背影,四哥也就是在自己面前,才会如此开怀吧。
笠日清晨,明昭若捧着一盆花准备向父母请安。
“倩云姨。”
大老远就看见倩云站在房门外,“你看,这是布歌栽种的星辰花,我看开得灿烂,就端一盆来给娘。。。怎么了?”明昭若见倩云神色有异。
“几位少爷正在里面议事,好像是暖君园的事。”
“噢,你先帮我拿着,我去看看。”明昭若将花盆交给倩云,心下知道肯定是昨晚大哥和三哥提及的凉亭倒塌之事。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前几日你们不是说一切都已竣工了吗?”
明昭若轻轻推门进去,只听明应同大声责问明宗。环视一周,只有四哥不在,也是,他对这些事从不上心。
“确实已经竣工,只是昨日孩儿去查看时,发现龙吟泉旁的凉亭坍塌,孩儿也不知道是何原由。”明宗垂首解释。
“可能是最近几场骤雨,凉亭又新修好不久,所以。。。”
“骤雨打折树木或许可能,导致凉亭坍塌,闻所未闻。”谢晚卿打断明宏的辩解,“宥儿,你怎么看?”
“孩儿认为,如今首要任务是弥补过失,完成皇命。原因,过后再追究也不迟。”
“你们有什么想法?”明应同朝着三兄弟挨个看去,明宗明宏面面相觑,“哼,不成器的东西。”明应同气的手拍大腿。
明宥见大哥三弟闭口不言,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再过十天就要临驾,如今重新修建,怕是赶不及。”
“日夜赶工也不行吗?”谢晚卿抬眼询问,一眼瞟见明昭若站在门口。
“娘有所不知,这个凉亭并非一般凉亭,建造工程甚是繁复。孩儿得知随驾的莲妃娘娘喜欢戏水沐浴,所以特意请著名工匠师设计建造听雨亭。此亭修建在泉水中,靠崖壁处,水流从崖壁流出,打在亭顶,顺着亭檐流下,人在其中,如观雨帘,又恰逢夏季到来,可消暑纳凉。”明宗拿着图样向谢晚卿说明。
“那不建行不行?”明应同说道。
“不行,如若不建,龙吟泉此处必略显空旷,恐留下把柄,遭人口舌。”明宥眉头稍蹙,按此说来,此事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昭儿,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吧。”谢晚卿向明昭若招手。
明昭若有种偷听被发现的感觉,“娘,我是来向你和爹请安的。”
“好了,这事你都听见了,有什么想法没?”谢晚卿拉着明昭若坐在自己身旁。
“她个姑娘家,能有什么想法。”明应同轻笑,端起茶杯饮茶。
“是啊,姑娘家就应该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专研女红刺绣。”明昭若故意顺着明应同,心里老大不快。
“孩儿有一计,”明宥听了明昭若的话,突然有了主意,“不出意外,三日即可修建完工。”
“好,那暖君园的事就由宥儿接手。你们两个去忙接驾的事宜吧。”明应同对明宗明宏爱搭不理,挥手让他们下去。
“孩儿知道了。”三人异口同声。
明宗明宏脸上不悦,转身欲走。
“宗儿宏儿,接驾事宜十分重要,切不可因小利而失大义。”谢晚卿语意深长,二人躲避她洞察的眼神,行礼告退。
“见过你四哥了?”暖君园的事情讨论完毕,谢晚卿带着明昭若在花园散步。
“嗯,昨晚就见过了。四哥轻功更加了得了,看来这次出游,心情好了很多。”明昭若扶着谢晚卿的手臂,一边看着花园的景色。
“这孩子,自从那件事后,少言寡语,平日里也见不到几面,也就是跟你能多聊几句。”谢晚卿停下脚步,看着明昭若,“你一定要多多开导你四哥,他的处事为人,娘不担心,只怕他心里过不去。”
“娘,你别担心,其实四哥看得很开,这几年,都快成超凡脱俗的仙人了。再加上出游散心,心里好过了许多。只是娘你想让他忘却往事,谈婚论嫁,怕是太难为他了。”明昭若继续说道,“四哥与世无争,心中只有那片琼花净土,你就随他去吧。”
谢晚卿经不住明昭若的软语相劝,不禁展颜,“也好,就听昭儿的。看来你四哥真没白疼你。”明昭若闻言倚着谢晚卿撒娇。
又是数日无事,侯府上下除了暖君园的事情,又忙起了明千允的满月筵席。
“不干了不干了,这么多礼物,从当朝丞相,到地方官吏,从皇上到后宫妃嫔,不是玉如意,就是吉祥锁,林林总总,能装好几大车了。这样清点完,得什么时候啊,累死了。”明昭若随手扔掉礼单,坐在椅子上,捶着自己的手臂。
“早就说,你干不来,你还非要逞能。”倩云拾起礼单,继续清点。
“人家想帮你忙嘛。”明昭若起身,给倩云捶肩。
“你呀,总是这么讨人喜欢。好了好了,去歇着吧。”倩云拍拍明昭若的手,满脸笑容。
“二嫂,你怎么来?不在床上好好躺着。”明昭若看见苏无垢走进门,赶紧上前扶着。
“我都好了,下床来活动活动,倩云姨,为了允儿,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我跟夫人一样疼爱孙少爷,看见他,就想起几位少爷小的时候。”倩云陷入对往事的回忆。自从随谢晚卿陪嫁到明家,直到今日,转眼已三十多年,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明宗出生还是昨日之事。
“呦,这么多贺礼啊,这明家长孙还真是有面子。”程月容扶着谢晚卿来查看礼品,后面跟着的还有玉阮宁。
程月容随手拿起一个镀金平安符,“看看,真是货真价实呢。”说着交给谢晚卿。
“怎么样,清点好了吗?”谢晚卿走到苏无垢身边,“你怎么起来了?还应在床上多多休息才是。因为还要忙着迎接圣驾,所以,允儿的满月酒只能一切从简,委屈你了。”
“娘您言重了,有这么多人的贺礼,我怎么还会感到委屈,无垢替允儿感激还来不及呢。”苏无垢笑颜如花。
满月酒喝过,明昭若的闭门思过也算是结束了。一大早就带着布歌走出侯府,站在府门口,明昭若张开双臂,深呼吸了几下:
“啊,外面的空气果然新鲜,我明昭若,终于自由啦。”说着,拉着布歌跑上街市。
一个月没有出来,街上的小摊又增加了不少。她们二人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儿拿起丝绸锦缎在身上比比,一会儿翻翻有没有新奇有趣的书。
“布歌,快看,有杂耍。”
明昭若拉着布歌挤进人群,原来是一个老人在耍猴,小猴脖上被绳索套住,在地上翻着跟头,然后绕场小跑一周,回到场地中央,一手拿起鼓槌,开始敲鼓,引得众人一片叫好声。
“也不是很精彩嘛,记得上回你请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回公子爷,是宜都的孔家班。”
“对对,那个表演才叫杂耍。”
“公子爷说的是,这平头老百姓看的,怎能和公子爷一般。那孔家班可是祖上的技艺,远近闻名。公子爷要是想看,奴婢再叫来就是。”
明昭若听着身旁二人的谈话,其中一个嗓音还阴阳怪气地。
好大口气,明昭若心中不悦,“布歌,我们走。”
布歌还兴冲冲的看着,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
“走啦,快点。”
明昭若硬生生地把布歌拉出人群,“怎么了,小姐,还没结束呢。”布歌一脸沮丧。
“我们去福盈楼,娘最爱吃那的凤罗香酥了。”
来到福盈楼,二人叫了一份凤罗香酥,又忍不住嘴馋,各自点了一碗红玉燕窝粥,此粥以燕窝入味,加之以红豆,清新爽口,甜而不腻。
“太好喝了。”布歌用袖子擦擦嘴,“要是天天能喝到这样的粥,死也值得了。”
明昭若笑布歌人穷志短,二人有说有笑的向外走去。
“客官,您怎么能这样?看您穿的挺体面地,怎么也是吃白食的。”
明昭若闻声望去,原来是刚才那位公子。
“我不是要吃白食,只是。。。我没带钱。”
“没带钱不就是吃白食吗?走,跟我去见官。”说着,店小二拉起那位公子。
“放肆,你竟敢。。。我的随从一会就来,他会付你钱的。”说着,那人拿开店小二的手,准备扬长而去。
“你站住,大家快来看啊,这位大爷竟然吃饭不给钱,大家来评评理。”店小二大声嚷嚷,前来福盈楼里吃饭的人都朝这边张望,一些爱管闲事的还聚集在那位公子的身边。
眼见是出不去了,那位公子虽然脸上恼怒,但也不好发作。
“一看就是有钱人,自己有钱,还专爱欺负我们小老百姓,带他去官府。”
人群中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于是众人一起起哄,“带他去见官,带他去见官。”有人甚至粗鲁的抓住那位公子的衣领。
“住手,”明昭若走进人群。
“原来是大小姐。”由于明昭若经常在外游荡,边京城里不少人都认识她。
“福贵,这福盈楼可是我们边京城最大的酒楼,你这般吵闹,让一些路过此地的外地人怎么想我们边京城。”
福贵闻言低头认错。此时福盈楼的掌柜福崎怀也走了过来。
“各位客官,在下福盈楼的掌柜,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小小误会,打扰到大家了,请各位回去继续享用饭菜,另外,本楼今日为表歉意,特意免费送上本店的新品,蟹黄水晶包,请各位品尝。”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大小姐,惊动你大驾了。”福崎怀向明昭若行礼。
“怎么回事?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福崎怀小声斥责福贵。
“这位客官吃饭不给钱,转身就走。我拦下索要,想带他去见官,他不肯,所以才。。”福贵说到,远没有刚才那般气势凌人。
“这位客官,本店也是小本买卖,您看。。”福崎怀听完福贵所言,便打发他去招呼其他客人,自己态度谦卑的跟那位公子交涉。
明昭若见那人沉默不语,脸色铁青,想必是真的没带钱。“多少银子,我帮他给了。”刚才还说大话,看不起街边杂艺,现在又没钱付账,明昭若心里愤愤地想。
帮忙结完帐,明昭若和布歌转身走出福盈楼。
“等一下,”那位公子追了上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明昭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人五官端正,不算是貌比潘安,但也算风度翩翩,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贪婪之色。
“公子不必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不过公子以后出门还是带上钱袋吧,总不能一面看不起我们普通百姓的平淡生活,一面又钻小孔子,剥削我们吧。”
明昭若放下这几句话,转身拉着布歌走了。
回到侯府,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昭若将买的风罗香酥送给谢晚卿,聊了几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今天逛了一天,身子也乏了,布歌伺候着洗了个澡,便一头栽进被窝,梦中似乎又梦到那个讨厌的人,睡得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明昭若起了个大早,虽然她还没睡醒,但今天是去迎接圣驾的日子,赶紧穿戴整齐,跟着家人一同赶到边京城城门口。
明家自聖玉国开国以来,便奉旨带兵驻守边京城,到明应同这代,已历经数百年。虽然手握聖玉国过半兵力,但明家一直不曾居功自傲,对待皇族,更是谦恭敬畏,不敢越礼,所以,如今奉旨接驾,明家上下还是如临大敌一般气氛紧张。
“皇上驾到。”
明昭若跟着众人一齐跪下。
“臣明应同率家眷和边京城大小官吏,恭迎皇上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玉祁震并没有立刻回应,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定国侯不愧为国之栋梁,将这边京城治理的如此繁华有序,丝毫不亚于朕的京城。”玉祁震懒洋洋的坐在座驾上,“起先,曹爱卿让朕下旨,命你两个月修好行宫,朕还担心你完不成呢。”
“臣托皇上洪福,才有幸不辱皇命。”
还不让平身,腿都跪麻了,明昭若心想,她从没见过皇帝龙颜,心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话如此无礼,一点都不懂得礼贤下士,便偷偷将头抬起。
顿时,明昭若惊讶得合不拢嘴,怎么会是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跪在旁边的明宸见状,悄悄扯了下她的袖子,明昭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
可为时已晚,玉祁震一眼认出了她。
“把头抬起来。”玉祁震走下座驾,来到明昭若的身旁。
明昭若紧张得要命,无奈圣命难为,只得将头抬起,想到自己昨天对他出言不逊,他该不会要打击报复吧。
“哈哈哈哈,看来朕跟你还真是有缘啊,起来吧。”玉祁震伸手将明昭若扶起,转过头对着明应同等人说道:
“你们也都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