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无尽处（续）》柳下人家

10、尾声

　　夕阳就快落尽了，天边霞光如火，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A大队机场，吴哲背着背囊走下飞机，一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笑，吴哲微微一愣，自然而然地以笑容回应着，在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中，他走到近前大声问：“你怎么在这儿？什么事这么开心？”
　　齐桓围着吴哲转了一圈，眼睛只在他脖子上来回打量，直把吴哲看得莫名其妙，“你在干什么？”
　　齐桓终于在吴哲颈部左侧找到了一道淡淡的伤痕，他又歪着头看了两眼，就指着问，“石头子划的？”
　　吴哲点头。
　　“那天是不是包得太夸张了！”
　　吴哲郁闷了。那天战斗结束后，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从抓捕目标身上搜出的电子设备上，一不留神，脖子上的小伤就被因为与失踪了一个多月的同房在战场上意外重逢而异常兴奋的薛钢包扎得过了点度，也正赶上伤在这种脆弱部位，以至于在当天剩下的时间里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欣慰对他行注目礼，他就这样在人们完全没有必要的关注和关心下别扭了数个小时，直到逃回宿舍睡觉才最终得以解脱，当然，事件的始作俑者薛钢同学不可幸免地被他暗中骂了个狗血淋头。
　　乍一见面就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吴哲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睁大眼睛瞪了齐桓一会儿，然后一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齐桓紧赶了两步跟了上去。
　　机场的吵杂声越来越远，吴哲斜了齐桓一眼却终于忍不住微笑，他低声问：“心疼了？”
　　齐桓不屑地哼了一声，“娇气。”
　　吴哲又扭头瞪他，“副中队长同志，为了完成任务我可是出生入死啊！你现在就这样慰问战友啊？”
　　听到这句话，齐桓不出声了，嘴角始终保持着一个上扬的弧度。
　　吴哲不再理他，背着包专心走路，他紧盯着前方的路面，目不斜视。
　　“队长让你来接我的？”吴哲的脑子向来转得很快，既然齐桓不说，他干脆直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短暂的沉默后，他听到了齐桓的声音，“我就要离开三中队了。”
　　虽然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吴哲的心还是轻颤了一下。“……去哪？”这两个字从他嘴里飘了出来，悠悠荡荡，无凭无寄。
　　“过些日子，我会调到二中队。”
　　吴哲猛地站住了，“你说什么！？”
　　齐桓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无从掩饰，“队长刚刚告诉我的。”
　　“队长他……”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吴哲震晕了。
　　“我向他保证，我们不会再犯错。”
　　吴哲又是一呆，他微微低下头，“我知道。”
　　两个人慢慢走向办公楼。
　　“我还是不敢相信。”吴哲说。
　　“我也不敢相信。”齐桓轻声说，“这几天，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这一次，我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吴哲看了他一眼。
　　“我又想，分开以后，你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我们多久才能见上一次？一年？两年？还是更久？我们是不是陷入了一个困境？”
　　吴哲抬起头望着天边最后的一抹暗红。
　　“原来不是。经过这一年我明白了一件事，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会绝望，因为，想到你，我会笑。”
　　吴哲笑了，明亮的眼睛在渐渐低垂的夜幕下光彩熠熠。
　　“我送你的东西呢？”吴哲忽然问。
　　齐桓嘴角一敝，“那么个小东西，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不要就还给我。”
　　齐桓从衣袋掏出子弹壳拿在手里上下抛弄着，“凭什么？送人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
　　“你不说丢了吗？”
　　齐桓嘻嘻一笑，“这是今天我在靶场上捡的。”
　　“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
　　“你哄小孩呢？”齐桓知道弹壳上没有任何特殊的印记。
　　“我认得。”
　　吴哲认真的语气让齐桓在瞬间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只在这眨眼的功夫，吴哲劈手把子弹壳抢了过去撒腿就跑。
　　齐桓又开始咬牙，然后，他非常认命地一路追了下去。

　　成才和许三多正往饭堂走，许三多看见不远处飞奔经过的吴哲高兴得张嘴要喊，成才拉着他使劲一拽，许三多一个趔趄就把差点冲口而出的两个字吞了回去。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成才，“是锄头，他回来了。”
　　“瞎子都看见了。”成才指了指后面紧追不舍的齐桓，“那两位爷一会儿就掐到一块去了，你瞎掺和什么？想跟着挨揍啊？”
　　许三多笑，“锄头怎么一回来就招惹菜刀？”
　　“他们俩的事你少管，一不小心就能变炮灰。”成才又暗自思忖：难道问题已经解决了？
　　许三多用手指捅他，“你发什么呆啊？”
　　成才一拉许三多的袖子，“等他们掐完架我们再去慰问锄头。”
　　“慰问？”
　　“这都不明白？讲到斗嘴菜刀也许不是锄头的对手，但到了现在这个阶段锄头就基本上没有什么胜算了。”
　　许三多叹气，“成才，你说他们会闹到什么时候。”
　　“他们俩？”成才笑出了两个小酒窝，“你说呢？”
　　许三多已经见牙不见眼了，“最好是一辈子！”
　　成才无语地竖起大拇指对着许三多晃了晃，又一拍他的肩膀，“走，吃饭！”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