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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大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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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子看着手里的摄像机久久没抬头,宋施年这性子怎么就这么讨嫌?孩子真是不会教呀,个个都是这种样子。
沈尧看着把电视遥控做游戏机按钮乱按的苏言,拿过遥控把电视关了抱人做在腿上,点支烟放在苏言的嘴边,苏言猛吸一口:舒服;
沈尧空闲的手在苏言的腰上拍着节拍,苏言抬起脸还想来一口沈尧连着抽了两口就按熄在烟灰缸里。
“给你外公打个电话吧,这次后他是真的没机会见到你妈妈了。”
这件事苏言难做决断。
“打个电话看他来不来,都由他,不至于往后几十年你想起来会后悔。”
苏言把脑袋往沈尧的臂弯拱了拱:你会想见我外公吗?
“这也由你外公他说见我就见,但前提是我会和他说苏言是我的爱人。”
苏言闷闷的情绪笑了下:不怕吓到老人家呀;
“老人家见多识广,吓不着。”
“爸爸你能让他见。”
“两辆车,从两个方向走,像那年还没来得及去接的新娘般,让爸爸在桥头等妈妈,然后一起入棺。”
“别人该有意见了。”
“那里附近就是一个殡仪馆,田七和顾无眠已经过去处理了,这事好办。”
苏言一直沉默。
“言言呀,回忆童年是不是有很多爱都是外公给的,我相信妈妈不会怪你的。”
“我要和爸爸妈妈说我找了一个很好的爱人。”
“是老公。”
“是媳妇。”
沈尧把按上号码的手机递给苏言,只待苏言按下通话键,苏言看着沈尧,沈尧微微一笑。
“喂。”
多年没听见的声音传进耳朵有些许的陌生,苏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眼眶都憋红了,沈尧亲亲他的眼角。
“外···外公。”
电话那边死一样的沉静。
“怎么不回家了?到家门口几次都不进来。”
苏言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对不起;
苏老爷子听见孩子的哭声了,那么强悍的孩子哭起来和孩子没一点差别。
“有事吗?”
摄像机还在循环的播放。
“我···我要给爸爸妈妈迁坟,您要来看看妈妈么?”
电话那头剧烈的咳嗽声掩盖了突然的心跳失常:言言,你说什么?
“我想给他们合葬,如果你想来看看妈妈这是最后一次,宋老爷子说他同意迁坟但你不能去看,我···我答应了。”
从没往那方面想过,不去想只当女儿不听话一切都是自找的,可夜声人静的梦话反射出他残忍的决绝和不能言说的悔恨,他想过最坏的结局就是等她后悔,可最后的结局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
“什么时候?”
“明天起棺,后天一大早就走,您考虑一下吧,来不来随你。”
苏言爷子准备挂电话。
“外公···”
电话那端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嗯。”
“我,我和沈尧在一起了,如果您来会看到他。”
沈尧从没想过这件事就被苏言一句话带出来了。
苏老爷子没说话就挂断了。
躺在沈尧的怀里苏言明显感觉到沈尧心跳加速。
“怎么了?沈···哥哥。”
手机掉在沙发边上沈尧抱着人回房了。
“我警告你···”
沈尧怎么可能让他威胁的话说出口。
等到换气的时候沈尧锤了下床:不行,这几天你会很忙;
苏言眼珠子一转,腿弯曲的怼了怼:呀,太不好意思了;
沈尧趴着他的耳朵边上轻轻的说:老陈送的酒你找不到是以为我丢了是吧?宝贝,别急;
手还特别欠的伸进去一点点,苏言一秒定格了笑容。
“我要守孝三年。”
“可以呀,按三年的守,但是你要是没守好只约束我,那就罪加一等,我这人性格不好,有一段时间你那里总传来我不喜欢的消息,所以有些暖玉是我雕的,我那时候小气,舍不得雕出去太多,言言呀,放开你的脑袋好好想想,我小气到什么程度。”
苏言吓的结巴:···你,你没给谷川吧?
这关注点呀。
“我相信你会给谷川机会让他见见的,是吗?”
“···不。”
“那还要守吗?”
苏言气的要死:你惹我生气的时候我都在好好的保护你,怎么到你这里你就这样了?
“因为呀,因为我满脑子的禁忌词呀。”
“啊,不受法律保护的关系总是摇摇欲坠呀。”
四目相对,那一笑呀,法律保不保护又有什么要紧的?
苏言闭着眼睛洗漱,沈尧每颗牙都刷的认真,杯子轻轻的碰碰苏言的嘴唇:咕噜咕噜;
苏言还真咕噜呼噜。
“唉,别咽,吐了。”
洗了头,吹头发的时候苏言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这么早呀?
“上午之前要把事情准备好,今天有点忙。”
发胶在头顶扫了几下把刘海往后面顺一下:谁家的小孩呀,真帅;
“待价而沽。”
沈尧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下:能好好说话吗?
苏言演技上身指着沈尧满脸的深恶痛绝:你家暴;
“你自己招来的。”
“哎,不受法律保护···”
半截话咽在沈尧扬起的手掌里。
苏言等了外公一天一夜,他想也许他是真的不来了。
规矩很多忌讳也很多,苏言带着沈尧跪了,端端正正的三个头,夏庆安找的人来起坟,宋施年站在儿子的墓前咬着牙脸上都抽搐,宋湉扶着他的手臂,之后去苏言妈妈的坟头时宋施年没去,宋湉磕了三个头,叫了‘婶婶’,忙了一上午要在正午前把车发出去,要赶在明天正午把这件事做完,这事按着老人的规矩配着花好月圆的时辰八字合出来的时间,活着的人想方设法为逝去的人求一个富贵平安命。
苏言正儿八经的披麻戴孝,沈尧披麻戴孝之外在手臂上帮了一根红绳,那是新女婿或者是新姑爷需要佩戴的,订婚但还没结婚的孝服。
车子只要发动就不能停,这也是规矩,按新嫁娘的规矩来的。
苏言父亲的车先发动,那台车副驾驶坐的宋湉,后座坐的宋施年还有一个坛子,宋施年的手一直放在坛子上眼泪也一直没干过,久久没动的手把坛子晕染出一抹温暖,是生者的怀恋还是逝者最后一刻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