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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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民看着莫语欣上了蒲云飞的帕萨特，就远远地跟在后面，见两个人走进了“心之语”，便掉转车头离开了。怪不得心神不定的，原来，真有事情发生了！他把车子停在莫语欣家附近的绿地边，这应该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熄火之后，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看见蒲云飞的车子送莫语欣回家，又很快折回，驶过他的眼前。他本想打个电话问问她究竟怎么回事，但被他克制住了。他期待着小语主动打电话过来。
等了好久，并没有等到她的电话。沈毓民灰心了！怎么也不明白，只不过离开了四天，他的小语就另结新欢？早上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还一副睡意未尽的样子，莫不是昨天夜里，这两个人就发生了什么？难道“秋水云庐”真的是他沈毓民的死穴所在？
此时此刻，沈毓民的内心，除了愤怒，就是更愤怒！他冷笑了一声，不禁佩服起莫语欣的眼光来，她可真有能耐啊！专门找有钱的男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更有钱！
他害怕自己会按着习惯性的思维模式继续猜测下去，但满腔的怒火却偏偏要把他往那条邪路上带。于是，他想起了李建成，那个懦弱的男人之所以没能被莫语欣接受，是因为她遇到了比李建成更有钱的沈毓民；之后来了个汪小洋，估计经过一翻考量之后，她认为汪的钱没有他沈毓民的多，所以，汪小洋最终回了澳洲；而现在，蒲云飞无论是年龄、外表还是财产，可能明显超过他沈毓民了，那么，她就要把他一脚踢开了吧？
沈毓民被这一连串的臆想给吓倒了！定了定神之后，立即否定了先前的结论。小语一定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以把她想得如此势利呢！相识至今一年有余，就算再能伪装，也总会露出破绽的吧！她并不缺钱，她的爸爸莫勤农绝对要比他沈毓民更有钱，她要这么多钱干嘛呢？更何况，到目前为止，她还从来没有向他要过一分钱，就算他想给，她也未必肯接受。
往日的点点滴滴重又浮现眼前，她的善良、她的温柔、她的孩子气，甚至于和她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无不证明了她的纯洁。
沈毓民不禁深深自责，自己恐怕是走火入魔了，才会爱之深而恨之切，竟然用了那样恶毒的语言去想象心爱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呢！会不会蒲云飞只是顺路把她送回来的，会不会他们是有事要谈才去的“心之语”？毕竟他们在“心之语”呆了不到一个小时，毕竟他把她送回家马上就离开了。
沈毓民真想去找莫语欣问个清楚，但男人的骄傲，让他按捺住了这样的冲动。
莫语欣刚刚踏进家门便觉一阵眩晕，两眼一黑差点摔倒。衣服也顾不上换，就在沙发上躺下了。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怀疑自己是太累了，昨晚等于一宿没睡，今天又忙活了一天，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再不睡，明天就起不来了。
于是，脱下了外套，打算洗个澡马上睡觉。谁知一走进浴室，她的胃就翻江捣海地闹了起来，对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之前在陈明芳家晚餐时吃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洗完澡，还没走出浴室，又是一阵恶心铺天盖地地袭来！
莫语欣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怀孕了？算了算时间，自过年那次之后，已经两个月没来“那个”了！她向来关注这些的，可因为李建成的婚事，因为多了个汪小洋，因为要跟老男人闹情绪，竟然昏了头了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都给忽略掉了。
恐惧，不断吞噬着她的心智。和沈毓民在一起，最怕的就是怀孕。在这个方面，不知有意无意，老男人始终不肯采取安全措施，每次爱过之后，只能由她自行补救。可她到底还年轻，对于这些全无经验，常在河边走又哪有不湿鞋的？回忆着新年过后不多的几次缠绵，算来算去，只有李、林婚礼前的那一夜可能性最大。因为那个夜晚，他们几乎纠缠了一整夜。
翌日一大早，她就去医院做了检查，B超报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怀孕已九周的事实。莫语欣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她的心情很复杂，一会高兴又一会担忧的。沈毓民是很想要一个孩子的，在好多次关于未来生活的描绘中，他都提到了孩子。那么，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呢？
可是，他还没有离婚，一旦知道她有了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会硬着头皮去离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跟他提孩子的事，就是逼着他闹离婚。如果以后两个人有了意见，要是他说“我是看在你有了孩子的份上才和你结婚的”，她不是要傻掉了吗？而且，就算他明天办好离婚手续，他们也不可能后天结婚的，未婚先孕的事实总是明摆着的。再退个一万步说吧，即使他们后天能够结婚，这未免也太急了点了，骄傲的莫语欣怎么做得来嘛！
思前想后的，让一贯自作主张的她全没了章法！这样的事，又不能找别人商量的！真是揪心死了！也不知道孩子他爸现在怎么样了。昨晚惊慌失措担心了一夜，根本就没想到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他不是太忙的话，肯定又要跟她计较了。她想，不管怎么做，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他再说吧。
沈毓民没有听到莫语欣打来的电话声，这个时候，他正在汽配城的工地上忙碌着。就在二十分钟之前，一位民工从脚手架上失足掉了下来，生死未卜。接到马国文的紧急电话后，正在“名仕”汽配公司开会的沈毓民，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事故现场。此时，他正忧心忡忡地等着救护车送伤者去医院救治。
眼看着汽配城的施工已近尾声，却出了这样的事故，沈毓民只能先跟简兆安通个气了。简兆安在电话那头叮嘱他，汽配城是市府的实事工程，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呢，可不能在关键时刻出什么乱子，这件事情必须妥善处理好，一有情况让他随时通报。沈毓民连连称是！
谁知伤者家属闻讯后，当天夜里就赶到了。老老小小二十多口缠着马国文讨说法，还扬言要去市政府上访，马国文无奈之下，只能请他的老板出面了。
接下去的几天中，沈毓民始终在医院和工地两头跑，开现场会、彻查安全隐患、联系保险公司、安抚伤者家属……忙得他焦头烂额，忙得他自顾不暇。
骆菊影在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清早就赶到了G市。这样的关键时刻，夫妻理当携手并肩。面对着有理取闹的伤者家属，由一位理智温和的女性出面调解，取得的效果反而要比男性来得好。果然，一番软硬兼施之后，伤者家属平静了许多。
其间，莫语欣又打过一次电话，不巧的是，那个时候他正跟伤者的家属商谈赔偿金。他心烦意乱地走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接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像是和平常不大一样，但伤者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定夺，伤者的老母亲和妻子又跟他哭哭啼啼的，他根本没有心情跟她谈情说爱。要知道，出了人命的话，他很有可能要负法律责任的！当然的，他也不会把民工受伤的情况告诉她。
他听见她说：“民，你在干什么？怎么一直不接手机？”
“哦，我没注意。有事吗？”
莫语欣讲电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难、难道打电话给你就一定要有事情才可以打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太忙了，思维有些混乱。”
“你现在还在上海吗？”
“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说完了这一句之后，两个人便沉默下来。隔了好一会，才听她接着说道：“民，你能回来一次吗？”
“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有话对你说。”
“就在电话里说吧，我忙着呢！”
“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莫语欣被一波波难以忍受的妊娠反应折磨着，终日泪眼婆挲的吃不下睡不好，也无法去公司上班。以前曾听妈妈说过，怀她的时候，妈也是不停地呕吐的，别的女子妊娠反应一两个月就过去了，而她的妈妈直到生她的前一刻还在呕吐着。以前不能体会，如今却是感同身受了。
对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她的眼泪止不住又淌了下来。为什么命运老是和她过不去？为什么自己也会像妈妈一样走上未婚先孕的道路？难怪老妈在世的时候要对她管得那么严了！她也终于能够体会未婚先孕的痛苦了！沈毓民像换了个人似的，对她不闻不问的，连电话都懒得接。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不再爱她了吗？可肚子里的孩子却会一天天长大的，难道要她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吗？
莫语欣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南平路上。下雨了，她又忘了带伞。夜色里闪烁的霓虹迷蒙了她的眼睛，点点灯火幻化成舅妈刻薄的模样在暗处嘲笑她。她听见舅妈说：“不要脸！真不要脸，和你那个不要脸的死鬼妈妈一个样！”停了停之后，她听见舅妈冷笑了一声，接着骂道：“非要勾引别人的老公，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这回看你怎么办！”就连平日里一贯胆小本份的舅舅也冷言讥讽：“蓝家怎么又出了这么一个女人！我都替你脸红呢！”
冰冷的雨水顺着莫语欣的面颊滴落，她拼命甩了甩头，眼前根本就没有舅舅和舅妈。是她想多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吧！刚刚向前走了几步，又被一阵恶心击倒了，扶住人行道旁的铁栏杆，就在一棵大树底下呕吐起来。她听见身边走过几个打伞的行人小声地议论她，好象是在责怪她污染了环境卫生。她慌不择路地立即逃走了。
回到家中，洗干净了身子，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窝里。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要是今晚沈毓民给她打电话，她就把怀孕的事实告诉他；要是他不来电话，那么明天一早，她就去医院拿掉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睁着一双眼睛直到天亮，沈毓民的电话始终没来。
莫语欣终于绝望了！小声地对自己说：“莫语欣，别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从今以后，离得他远远的吧！你一个人照样可以生活的！”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