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SLMNM]盘蛇》红鸡头吧

3、血流不止

　　卢修斯一路上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他不清楚在医疗翼里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苟延残喘的残骸或者一具尸体。
　　走廊的地上满是血迹。不是星星点点滴落的血，而是一股股的间断喷溅状的血渍，且随着路至尽头血迹令人绝望得愈来愈细。卢修斯大喘着气近乎歇斯底里，这失血量太多了，肯定是波特家的小子没有做止血，肯定——他不愿继续多想，他得压抑住情绪面对现实。
　　然而，愈演愈烈的恐慌在见到实景的那一刻反而凝固下来。相较于先前种种，那浸透床单的血泊反倒令人安心下来。
　　“按住这里。”注意到他的存在，庞弗雷夫人直截了当地命令道。
　　没有犹豫，卢修斯立即上前接手，找准她先前手掌握住的位置牢牢攥紧。“对，就是那里，用拇指按紧别动。”确认无误后，庞弗雷夫人终于腾出手来，挥动着魔杖甩出成打的检测魔咒。
　　卢修斯并不清楚那些数值有什么含义，但显然，每一项情况都不太妙——看看斯内普的左胳膊吧，他整条小臂都血肉模糊着。烂肉、骨茬、血、皮与筋黏黏糊糊地搅在一起，即使他已经竭尽全力地压迫住血管，随着指腹下那一跳跳的微弱搏动，血也仍一股股的溢出。伤口看上去很糟糕，但卢修斯清楚，真实状况肯定要比一个外行人肉眼所能分辨出来的要更严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卢修斯迫切地询问，但庞弗雷夫人顾不上他，她专注于变出夹板，仔细地调整着形状将其包覆在斯内普右膝两侧。又一处骨折，他禁不住继续质疑，“为什么不先处理最严重的伤？”
　　直到将整个膝关节用粗绳固定好后，庞弗雷夫人才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狼人咬伤。”而后低头念咒使骨骼愈合。
　　卢修斯的脸在愤怒中扭曲。该死的，怪不得她不去处理那一片烂肉，这根本就没办法处理——狼人唾液附带有诅咒，除非用特制洗液清创否则伤口便无法完全愈合。霍格沃茨当然不会常备有那些昂贵稀少又不常用的特种药剂，伤口只能等到圣芒戈的治疗师来才能止血，或者他可以回家一趟带药回来。但问题是，斯内普不一定能坚持那么久，而一旦停止压迫止血他只会死得更快。卢修斯绞尽脑汁地在自己并不丰裕的知识库存中搜索着可能方案。或许银能管用，抗诅咒用炼金制品通常都是纯银的，或许银能起到净化的作用，即使没有也总比坐以待毙要来得好。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满意地看着家养小精灵应声出现，卢修斯毫不客气地使唤起它来，“取下我左侧的那枚胸针，立即研成粉末端过来。”
　　“纯银的？”庞弗雷夫人头也不抬地询问，而后掰开斯内普的嘴，为他灌下整瓶魔药。
　　“纯银。”
　　看来他赌对了。卢修斯沾沾自喜地予以肯定，然后在补血草发酵液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下不禁失礼地皱了皱鼻子。霍格沃茨医疗翼里的魔药总是这么原汁原味，让他为他的男孩默哀一小会儿吧，就算斯内普人还能活过来他的味蕾也会就此死掉。
　　“这已经是第三瓶，不能再喝了，”庞弗雷夫人冲他严肃地说，手上仍未停下检测的动作，“更重要的问题是他被伤到了大动脉，创面流血量太大了，洗液很可能无法发挥作用就会被血液冲走。”
　　三瓶？卢修斯眨眨眼，而后才意识到庞弗雷夫人指的是补血剂——她大概误解了他下意识的动作——通常这种魔药短时间内饮用两瓶就会导致很长一段时间的皮下淤血，更多则会遭致骨骼变脆和随后的长期贫血等副作用。可斯内普的情况，他瞥了一眼这个几乎就是躺在血泊中接受治疗的家伙，感受到了与庞弗雷夫人一致的无奈：斯内普已经失血性休克了，如果再不能止住血，他可能就得考虑截肢了。
　　啪嗒一声，家养小精灵再一次出现。庞弗雷夫人接过那一小碟银粉，立即着手调配白鲜混合液。卢修斯垂了垂眼。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蜡黄的皮肤几乎透出灰色，更别提他的胳膊，就像一滩垃圾。在大多数人而言，残疾大约总比没命好，可如果是斯内普的话，可能死倒是更好接受些。况且，没了手他药怎么熬制魔药呢，一截肢他这么些年的投资不就全白费了吗。
　　他必须得找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果，”卢修斯慎之又慎地开口，“我是说如果，能够暂停一部分肢体供血的话……”
　　庞弗雷夫人猛然抬头，探寻地凝视着他：“会持续多长时间？”
　　卢修斯扬了扬下巴以示肯定，嘴上却含混不清：“我不能确定。”
　　“那我们最好速战速决不是吗？”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达成共识。没有更多的犹豫，庞弗雷夫人在斯内普的锁骨下找到动脉按紧，莫特拉鼠汁、银粉白鲜混合液、白鲜香精以及又一副夹板整齐地排列在最适手的位置等待取用，而后示意他准备妥当。卢修斯谨慎的松开了手，持续的压迫止血使他的指尖有些发麻，但那些震颤在手握上魔杖时便立即消失了。他念咒，小心地控制着魔力输出，用杖尖像刀刃一样横切过上臂中段，不详的灰黑色光芒渗进他的皮肤。于是奇迹般地，血流彻底停止了。
　　毫无疑问，这应当称为奇迹。卢修斯后撤为庞弗雷夫人腾出空间，一边敲下显时咒默默计时一边漫不经心地想。但心照不宣的视而不见显然并不保险，这里毕竟还是霍格沃茨，他不能妄想邓布利多不会发现他残留下来的黑魔法波动，也不能指望庞弗雷夫人为他完全保守秘密。卢修斯从后方审视着庞弗雷夫人的一举一动——清创、消毒、换用白鲜洗液再次冲洗、复位断骨、调整夹板、治愈骨折——他得稍微调整一下她的记忆，当然，是在他的男孩基本保住命以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卢修斯又看了眼时间，几分钟过去了，斯内普的左臂已经由血流被截断的位置开始呈现出一种恶心的泛青的白，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
　　“我认为必须得恢复供血了。”
　　“可以。”庞弗雷夫人看了眼情况便表示同意，手上的动作仍旧未停。
　　卢修斯立即施了反咒。灰败的皮肤瞬间恢复血色，血液再一次由创口溢出，但流速不复先前，被厚厚一层敷在创面的粘稠凝胶状混合液缓和，只浅浅地染上了红。
　　“情况稳定住了！”庞弗雷夫人明显地松了口气，毫无戒备地转过身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咒语，非常神奇，能教教我怎么施咒吗？”
　　卢修斯闻言忍不住挑眉。她这话是认真的吗？一个显而易见的黑魔法，通常用法是伪造心梗，一时间他甚至搞不清这位赫奇帕奇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当然夫人，我很乐意分享。”
　　卢修斯语气轻快地回答。这可是消除记忆的好机会。然后举起了魔杖准备一忘皆空——然而，随着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挤了进来。
　　“天呐，这可真糟糕，太糟糕了——哦，你竟然在这儿，卢修斯！我刚刚还去信想通知你呢。不过看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可怜的西弗勒斯，不幸在禁林遇到了狼人，多么可怕！我带了些药过来，不是很对症，但多多少少能派上点用场。”
　　“教授，您来得可太及时了，庞弗雷夫人刚刚为西弗勒斯止住血，正需要您的魔药呢。”卢修斯咬牙切齿地微笑着应酬。斯拉格霍恩这老东西让他错过了最好的施咒机会，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会有施咒的机会了。有谁会傻到在有旁人在场旁观时施放一忘皆空。他甚至不清楚斯拉格霍恩他听到了多少，该死的，要是让这家伙知道他用了黑魔法，自己之后可就要大出血了。
　　幸而庞弗雷夫人没有纠结那魔咒，转而与斯拉格霍恩交流着继续治疗起来，全然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趁此机会，卢修斯默默退到一边，无声地清理起地上的血迹。说实话，庞弗雷夫人的态度有些超乎他的想象，谁说赫奇帕奇里就全是傻瓜呢，她看上去可精明的很。只少，比起正邪之分，她更在乎救人。

作者有话说

　　①关于止血。
　　卢修斯和庞弗雷夫人最开始使用的是肱动脉压迫止血法，应用于前臂止血；庞弗雷夫人之后用的是锁骨下动脉止血法，应用于上肢止血。
②关于狼人咬伤。
　　狼人造成的咬伤和抓伤通常会给人留下永久性的疤痕，月圆变身后咬伤会导致人感染并转变为狼人。我将之解释为，狼人唾液中带有诅咒，这使得通常治疗法作用下伤口愈合更为困难，且容易产生瘢痕组织。
　　之所以采用诅咒的说法而非病原体感染，主要是因为感觉这更魔法一些。而且感觉这个更血咒其实有一点像，只不过一个是遗传性的一个是传染性的。
③关于补血剂的副作用。
　　我编的。我设定补血剂的功能实际上是加速造血而非大血袋（因为是喝的又不是输进去的嘛）。因此，如果服用过量我认为可能会导致脾亢进和骨髓增生，并根据此写了那些副作用。
④关于治疗药物和治疗措施。
　　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我将那些药物功能细化设定了一下：莫特拉鼠汁具有镇痛消毒的功效；白鲜香精具有止血促进愈合的功效。
　　以及，我也将治愈骨折的过程复杂了一下。密室里庞弗雷夫人说她治愈骨折只需要一秒。但怎么说，我觉得根据骨折程度应该治愈难度也有所区别吧。我这里设定，骨裂之类的不完全骨折治愈就只需要咒语，完全骨折的话还是需要用夹板辅助固定的，较为严重的粉碎性骨折则需要更长的时间令断骨复位后再施咒愈合。以及骨骼愈合后还需要饮用促神经生长剂等多种魔药以防止神经损伤和骨坏死等。
⑤关于西弗勒斯的伤势。
　　写到这里了顺便补充一下脑补的具体伤情：贯穿性动物咬伤（左）、尺桡骨粉碎性骨折（左）、肩部软组织挫伤（右）、肋间软组织挫伤（左）、髌骨骨裂（右）、轻微脑震荡。第一次昏厥是疼痛性昏厥，第二次是过呼吸和失血性休克。
　　其中，咬伤和脑震荡来源于卢平，两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是源于詹姆。但詹姆一撞救了卢平的命，相比之下骨个折真不算什么大事。
⑥关于停止供血的黑魔法。
　　我编的。设定上真正用法是用咒语击中心脏，导致心脏供血不足心肌坏死。通过魔力调整将其用作急救止血才是邪道。
⑦关于庞弗雷夫人的学院。
　　好像没有官方设定。大多数同人设定都是斯莱特林，但我觉得几十年如一日的治疗照顾学生们这点挺獾的所以我倾向于是赫奇帕奇。
⑧关于斯拉格霍恩。
　　是被邓布利多守护神叫来的。理论上通知的消息包括：⒈通知受害者家属；⒉ 为医疗翼补充药物。斯拉格霍恩先1后2会比较冷提现他的精明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