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常青》烂萝卜

5、思绪

　　“于苏苏，老于…”

　　舞台上，主持人正抛砖引玉的引出校长讲话，于苏苏的身边突然冒出一个身穿黑皮裙的女孩。

　　女孩名叫秦楚，同为舞蹈社成员。

　　于苏苏被身边突然冒出的人吓一跳，迎新会正式开始后，体育馆的灯光全部打灭，仅有舞台上的聚光灯仍然亮着，通通打向舞台右侧铿锵有词的校长。

　　底下一片则是漆黑一片。

　　现场规定除上厕所以外，不允许学生串班，秦楚的一身黑替她打了很好的掩护，也把于苏苏吓了一跳。

　　“秦楚！你怎么跑我们班来了。”

　　秦楚作了个禁声地动作，脑袋应激地半缩起，一双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大哥，你坐前排，能不能别这么大声，想我被你们班主任发现。”

　　她说着怒了一下嘴。

　　于苏苏给了她一个白眼，小腿一抬轻踢她的皮鞋：“你跑来干嘛。”

　　于苏苏坐在最外排，秦楚成团缩在她脚下，害怕被发现，紧张地朝走廊瞥了两眼，又往于苏苏腿边缩了缩。

　　她拽住于苏苏的手，抬起那双兔子一般滚圆的眼睛，提溜着狡黠的光：“你们班那两个校草，你都认识？”

　　“你这不废话，我不认识能把他们拉来表演？”于苏苏邀功似的炫耀着自己的战绩，一股自吹自擂的意味。

　　秦楚握掌：“那太好了。”

　　握住于苏苏的手紧了紧，秦楚咧开一个微笑：“我这有封信，能拜托你交给沈瑜吗？”

　　当时环境昏暗，仅有的光线到她这削弱的所剩无几，耳边还是校长操着不算标准的普通话，大舌头般艰难的念着演讲稿。

　　于苏苏看见那封信的信封，分明是粉色的。

　　她捂着胀痛地太阳穴，虽说沈瑜人气很高，追求者数不胜数，经常有人往班上给他塞小礼物和情书。

　　但追求者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是第一次。

　　于苏苏经常能碰到来一班找沈瑜的女生，有时也会帮忙捎些小礼物和字条，那些人她并不认识，麻烦也自然算不到她的头上。

　　她了解沈瑜，所以她知道沈瑜接到这封信会做出来的反应。

　　一中第一校草——沈瑜，一个长期霸占学校风云榜和完美男友榜单榜首的少年，他不比程玺的沙雕，又多了姜默难有的人情。

　　他是那种既给人疏远感又不会拒人千里之外的美男子，温柔且绅士。

　　这就代表了沈瑜一定会委婉的拒绝，沈瑜是她朋友，秦楚亦是。

　　朋友和朋友，任何因为这封信惹出不愉快都会牵连上她，正因为她了解沈瑜，所以她清楚秦楚会受伤，也清楚自己会惹上麻烦。

　　她讨厌麻烦，必要时牺牲朋友并不可耻，但，秦楚毕竟是她多年的老友。

　　头疼。

　　她撑着脑袋，思索着要如何拒绝秦楚的请求，无意间抬头却看见坐在后排的沈瑜跑来前排，站在第一排和老杨说了几句话，之后转身出了体育馆。

　　“他走了。”于苏苏有意地说道。

　　“谁啊？沈瑜。”秦楚果然被她的话吸引。

　　于苏苏点点头，又替她：“还不快趁这个机会追上去。”

　　秦楚动了动，半支起身又蹲下：“我乐意吗？”

　　“有什么不可以，”于苏苏又催促道，“快去啊，待会找不到了。”

　　受到鼓励的秦楚一鼓作气，说了句：“我去了。”匆忙消失在黑暗中。

　　于苏苏舒了口气，身心俱疲地倒回椅子上。

　　“你不怕你朋友找你麻烦。”身旁的郑言突然探出头玩，显然他刚刚吃瓜吃得很开心，此刻仍闲情地调侃着。

　　于苏苏招手：“反正都是要拒绝，不如沈瑜亲自说的好。”

　　“你心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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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体育馆，外圈有一条宽敞走廊，墙壁隔绝了体育馆内的热闹，迈出门槛，走廊里又是另一番风景。

　　尽头是公共卫生间。

　　洗手台的水龙头哗啦放水，程玺捧起一把铺在脸上，浸湿了额头前细碎的刘海，发丝末梢挂上水珠。

　　程玺伸手向后撩动刘海，几滴挂在脸上的水珠下滑到衬衫领口，胸口沾了小片水渍，透过布料隐约看见衣下粉嫩的肌肤。

　　“我在干什么啊？”

　　程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说自话，从排练开始就莫名的生气，是因为最近的心情不好吗？

　　和师父冷战后，他第一次逃掉了每周一次的古琴课，然而即是他逃课了，林雅弦对此却只字未提，就好像他来不来都无所谓一样。

　　他没由来不爽，却也知道自己没有不爽的理由。

　　从周末开始起手机里就没有收到林雅弦的任何一条消息，所以才会变得不安。

　　他同样害怕被林雅弦否定。

　　越想心中的怒火越大，程玺再次打开水龙头，撩起清水往脸上扑。

　　再抬起头时，角落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影，来人正是沈瑜，程玺并没有感到惊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生气了？”沈瑜反问。

　　镜中的少年低靠在墙脚，身体倾斜，眼角微微翘起，好看的眉眼像是充斥着魔法使人憧憬地挪不开视线。

　　程玺抹掉额头上的水珠：“是，生你的气。”他故意把后面那句话说重，回头看他的眼神里也带着恶狠。

　　“嗯。”沈瑜平静地接话，镜子里的他嘴角上扬，像是早就看透一切，笑声快要溢出表情。

　　程玺捂住他的嘴：“不许笑。”

　　“好好，我不笑。”

　　沈瑜这样说，可笑声明显没有止住。

　　程玺拍拍手，仰着头直往前走：“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回头：“老沈。”

　　沈瑜背对着他笑了笑，转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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