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让你一个人》鹿杉

6、第六章

　　车子拐进小路，终于到了小店。店门口的装饰风格布局一眼就能让来客看出来是典型的韩国小酒馆。小店不大，只有几张桌子。客人也不多，只有两桌客人，还都是韩国人。老板三十出头，胖胖的，憨态可掬。一进店，亓栎就找了靠墙的沙发位置招呼周辰坐下。
　　“Hey, Sweetie，好久不见！”胖胖的老板看见亓栎，惊喜的张开双臂。
　　“Hey, John”亓栎起身，两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转身向他们介绍对方。“这是我的大学同学，John,韩在民。这是我的朋友，周辰。”
　　“这么帅的帅哥只是朋友么？Sweetie，你魅力不够了哦。”胖老板开始打趣亓栎。
　　“No…No…No...EX…”亓栎边喝水边伸出食指摇了摇。
　　“哦，EX。恭喜你哦，周先生，你很有眼光，看来已经发现了生活的本质。”大概是看出了周辰的尴尬，胖老板故意玩笑缓和气氛。
　　“什么意思？John。需不需要我代为转达一下给Laura?”亓栎边说边将手机放在桌上打开微信通讯录作出找人的动作。
　　“不不不，她等下就来了。你们等下可以见面说。”胖老板边说边用菜单盖住了亓栎正在翻找通讯录的手机“现在先看看你想吃什么？”
　　“我还是老样子。你先去忙吧。我看那边又来客人了。”亓栎看到店里又进来了客人，赶快轰走胖老板。
　　“好的。酒水by self..”
　　亓栎打出“OK”的手势，胖老板起身去招呼新进店的客人。
　　胖老板刚走，亓栎就欢快的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冰柜里准确的找到自己喜欢的酒，拿了两瓶和一瓶冰水，两个小透明酒盅。又三步并做两步的挪了回来。
　　“这个是韩国的烧酒，蒸馏酒。度数不高，甜甜的。不像我们的白酒那么烈。这个还算友好。现在已经出了草莓味，红柚味。不像以前，只有原味的。你要不要尝尝？”亓栎边介绍着酒，边挑出草莓味的那瓶摇了摇后拧开。给自己倒上一杯，干了。随即漏出略显夸张的幸福表情：“哇，你要不要尝尝？”
　　“下次吧。”周辰摆手已示拒绝。
　　眼前的亓栎娴熟的介绍酒、开酒、倒酒、喝酒一气呵成，不由得让周辰好奇这些年她在国外是怎么样过的。
　　以前，亓栎是不喝酒的。亓栎高考结束那年，他们带她去酒吧，连莫吉托她都嫌弃有酒精味。最不喜欢的饮料就是格瓦斯，因为有啤酒花的味道。
　　“要不，你来点啤的吧。来一点也没关系。可以叫代驾啊。”亓栎看了一眼周辰面前空空的杯子，有点不甘心。
　　“今天周四，你也少喝点。”周辰指了下手机。
　　“那就只喝一杯吧。我记得你酒量很好的，一杯啤酒你肯定没问题啊。”亓栎知道工作日警察不许饮酒，可还是不甘心周辰只是看着自己喝，用双手托起了下巴，对周辰卖起了萌。
　　“去拿吧。”周辰磨不过她。细想也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磨的过她的时候，十年前也是，现在也是。还好，他酒量还行，一杯啤酒应该没事。
　　“Cass还是White？算了我自己看着拿吧”亓栎说完几乎是小碎步小跑到了酒柜前拿酒。
　　等周辰反映过来她说的这两个单词是啤酒的品牌的时候，亓栎已经抱着两瓶啤酒两个啤酒杯回到了桌前。服务员也已经把他们的菜上了上来。一盘凉拌的海螺肉、炸鸡、鱼糕、炒年糕、蔬菜沙拉。周辰看了看上的菜，不由感叹，果然是地道韩国餐厅啊。再看看亓栎，已经坐下来娴熟的用勺子撬开了一瓶啤酒，倒了一杯，放到了他面前一杯。
　　“不是说只喝一杯的么？”周辰指了指桌上剩下的一瓶没开的啤酒。
　　“是啊，这不还有我么？” 亓栎自顾自的倒着第二杯，回话时头都没抬。
　　“你不是喝那个么？”周辰看着亓栎指指烧酒。虽然他此刻已经有点反映过来了为什么对面的女士极力劝自己喝酒。
　　“那我也得陪你干一杯呀。”亓栎已经举杯，等着周辰跟自己干杯“来，祝大雨早点停。”
　　“……”周辰没有接话。碰杯，喝酒。
　　“果然味道有点淡淡的，总觉得少点什么。”亓栎喝了一口啤酒。觉得味道寡淡。放下酒杯，顺手把盛满烧酒的小酒杯放进了啤酒杯里。然后用铁筷子在杯子里搅了搅，拿起来尝了尝。好像味道还挺满意，自顾自的笑着点头：“这下就好了，棒棒。”。
　　“你这些年在国外都学了什么？”周辰再次被亓栎这一波操作“震撼”住。
　　亓栎故意歪起脑袋眯起眼睛，定格笑容：“嘿嘿，我酗酒。”收住表情后又喝了一大口。
　　“理直气壮？”周辰故作轻松。虽然知道亓栎是在开玩笑，但一刹那间周辰还是觉得心口划过丝丝拉拉的疼痛。痛的是这些年自己不在她身边。即便是“酗酒”，她也不是跟自己在一起学会的。
　　可能是太过了解，亓栎还是从周辰的眼神里感觉到了那份丝丝拉拉的疼痛“我刚到美国的时候，读语学院啊。语学院里有好多留学生。这家店的老板娘是我那个时候最好的朋友。酒文化就是我们俩一起研究透彻的。”。亓栎开始避重就轻的说着自己学喝酒的事情。
　　“对，我们只是那个时候最好的朋友而已，所以请你先把酒钱给了。”说话间一个梳着低马尾打扮精致的女人坐在了亓栎的旁边，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小酒盅烧酒。
　　“哎，不是说堵车么？你怎么来的这么快？”看见老板娘已经倒满酒，亓栎和对方碰杯。都喝完了，俩人才放下酒杯，相互拥抱。
　　“这些都是你拿来的？”老板娘指着桌上的四瓶酒问
　　“啊。这不听说你在来的路上么？”亓栎又开始倒酒。
　　“那这哪儿够啊？你先去把账结了，我这小本生意不容易。”
　　“哎呀，看把你抠的。你看你这个老板娘架势，真受不了。再说了，我今天不是带了结账的人来了么？放心吧，不会赖账的。”亓栎边嘟囔，边指了指旁边的周辰。
　　“哎呦，卧槽。传说中的周医生。”老板娘这才将重心从酒和酒钱上转移到周辰身上。
　　“你好”周辰看着老板娘，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打招呼。心理却闪过一丝光亮，原来，她在去国外之后跟朋友提过自己。
　　“你好，Laura，方娜。你可以跟亓栎一起叫我娜娜。”老板娘主动伸手跟周辰握手。
　　“收回去，别握。握了她会问你收钱的。”亓栎嬉闹着边说边打掉周辰伸了一半的手。然后把娜娜伸到饭桌上方的手给推了回去。
　　“不握就不收钱么？你欠了我多少酒钱？我告诉你，这回他跑不掉的。”娜娜收回手，看了一眼周辰，给自己倒酒。
　　“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这是老板的私藏小菜。”亓栎把凉拌海螺推到周辰面前，假装试图岔开娜娜的话题。
　　“你不用打岔。”娜娜看出周辰有点不自在，故意对着周辰开始诉苦：“周医生，亓同学酒品确实不怎么好。自从亓同学学会喝酒，每次我俩在一起都是她张罗喝的。每次还都是她先倒下的。结果每次就剩下我结账。每次如此，次次如此，酒品不行，人品拙劣。”
　　“我怎么酒品不行了。我喝多了就睡觉不比你喝多了抱着学校路灯不下来非让我去喊你家欧巴来接你强？而且加一句，他不是周医生”亓栎边反击娜娜，边白了一眼看着自己笑的意味深长的周辰。
　　“啊？不是周医生？”娜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他不是周医生，明明看长相是当年亓栎钱包里的那个盯着亓栎笑的一脸宠溺的帅哥医生啊？于是又站起来，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不对啊？是周医生啊？这不就是那时候你的那个照片里举着‘周辰是乐心的’那个牌子的医生么？”
　　“我谢谢你啊。”亓栎没想到娜娜会接这么一句话，瞬间尴尬到自己下不来台。偷瞄了一眼周辰，发现自己也正被周辰看着，一时语塞。只能求救般的看着周辰指了指娜娜。
　　“可能是我，但是我不是医生了。”周辰听到娜娜说“念念不忘”的帅哥医生，心理五味杂陈。看到亓栎向自己求救是尴尬的表情，收起强烈的笑意，克制着微笑回答。
　　“哦，我就说我没瞎么？这一看就是当年那个帅哥啊。”娜娜几乎是用显摆的语气在跟亓栎炫耀自己眼光精准：“那帅哥，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现在是刑警。”
　　“额。哦。好的。”娜娜一瞬间表情呆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乐绍的事情她是听说过的。所以她想她大概也知道了为什么周辰现在是刑警了。
　　“你做坏事了？赶快，你现在坦白算自首。”看出了娜娜的错愕，亓栎就像看到了当初在警局初见周辰的自己一样。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为什么一顿饭吃的要这么跌宕起伏，还得不停救场。
　　“唉，那你这都当上刑警了还是没有逃离魔爪啊？我还以为亓栎回国了之后忙不跌的各个医院蹲点逮你才没工夫搭理我们呢？”到底是闺蜜，娜娜瞬间领会到亓栎想要岔开话题的意图。准备顺杆下来。但是也不知道是真的只领会了一半还是故意不想岔开，居然又把话题聊了回来。
　　“你知道有一种病叫社交牛掰症么？”亓栎正式一脸严肃打断娜娜。
　　“什么？”娜娜不解，周辰也不解。
　　“就是说无论怎么给你顺杆，都能一句话把大家聊死。你就有这个病。”亓栎说完又喝了一杯。脸色已经开始泛红:“这个病，得治”
　　“你少喝点。”周辰边说边用手压住了亓栎准备倒酒的手。
　　“就是，你少喝点，要不等会你又该耍赖了。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真的问警察要钱啊。”娜娜发现就她们谈话的功夫，亓栎已经几乎干掉了一瓶烧酒了。而她的酒量，也就大概一瓶的样子。“要不，周警官一起喝点？”
　　“我们工作日不能饮酒，下次的吧。”周辰谢绝。
　　“对了，你今天是有什么好事么？一般只有有好事你才会喝酒啊？”被周辰谢绝的娜娜突然想起来问亓栎喝酒的原由。
　　“嗯，有点。”亓栎已经开始进入微醺状态了。烧酒就是这样，虽然度数不高，但是真的上头。
　　“什么好事？”娜娜追问。
　　“你猜？”
　　“你跟何嘉理不打算结婚了？”娜娜偷偷瞄了一眼周辰，降低声音问道。
　　“滚”
　　“何嘉理破产了？”可能刚刚的问题，周辰没有反应。娜娜的声音提到了正常的音量。
　　“他谢谢你哈。”亓栎白了一眼娜娜。
　　“那为什么？”
　　周辰听到这个话题，准备借故走开。 “我去趟卫生间。”
　　“别去。”亓栎双手放在桌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示意周辰坐下。
　　周辰看了看娜娜不准备停下来追问，微微笑了一下，还是借故走开： “额，我去一趟。”
　　“所以，到底为什么？”娜娜看到周辰走后，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