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让你一个人》鹿杉

7、第七章

　　剩下亓栎和娜娜两个人，明显气氛轻松下来。
　　“我回来B市之后一直在办一个案子。案子经手的警察是当年办乐绍案子的警察。”亓栎摇了摇手里的酒杯说。
　　“啊？然后呢？”
　　“就是电视里之前放的那个案子。就是你知道我回来B市的那个案子。”
　　“然后呢？你是因为这个高兴成这样？”娜娜不解，记得这个案子电视报道已经是差不多几周前的事情了。
　　“当然不是，这都多久了？”亓栎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酒：“这个案子，换经办人了，换的经办人就是周辰。”
　　“那你们俩岂不是要对簿公堂？”娜娜联想到法庭上控诉双方对席而坐的场景，瞪大了双眼。
　　“你懂不懂法啊？他又不是公诉人。我们对簿个啥？” 亓栎哑然一笑，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学习不好就送出国留学的代表人物吧。
　　“话说我刚一听他说他现在是刑警，把我惊着了。”
　　“……那天在警队，我也一样……”回想起那天在警队初遇的场景，亓栎瘪了瘪嘴。
　　“那你们俩今天怎么一起来了？”
　　“我说是碰上的。你信么？”酒劲大概真的上来了，亓栎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开始拿筷子摆弄起摆在自己面前的小菜。
　　“信你才怪……”
　　“……”
　　“好吧，那你是因为碰上他才想着来要来我这儿喝一杯？”娜娜又转回了最初的问题。
　　“你到底是怎么看的我啊？”亓栎歪着头，放下筷子，一脸“真诚”的看着娜娜。
　　“重色轻友啊……这个为什么还需要问？”娜娜的回答毫不犹豫且同样“真诚”的看了回去。
　　“…前几天案子移送审查起诉了。我去检察院看了看，赢不了了。”
　　“哎呦……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个了？”娜娜更是不解，亓栎虽然工作努力，但不是个太在乎结果的人。
　　“谁在意这个了？”
　　“那你今天这喝大酒是唱哪出啊？”
　　“咱俩现在都这么不默契了么？”亓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醉眼朦胧的看着一脸真挚的娜娜。
　　“咱俩什么时候默契过？你回来这么久才来找我，一来就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你跟我谈默契？”娜娜摆了摆手，不接亓栎有关默契的话茬。
　　“你再这样我不买单了啊。”亓栎“气急败坏”的作出准备随时离场的样子。
　　“所以，你是因为案子他办的漂亮你才高兴的？”
　　“果然提到钱就有难得的默契…干杯…”亓栎一听，拿起手里的酒杯，高高的举了起来。
　　“干杯...那你俩为什么不在往前走一步呢？难道你还真的准备明年跟何嘉理结婚？”
　　“你怎么又说到这个上了。何嘉理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喝罢放下酒杯，亓栎摇了摇头。
　　“一个字，不评价...”
　　“那是三个字”
　　出来酒馆已经快十点半了，天居然晴了。夏天的雨真的是来的凶去的急。不知道是因为高跟鞋的关系还是酒后的关系，亓栎走路有点晃晃悠悠。但是还好意识清醒，因为出酒馆之前，娜娜硬逼着她在店里充值五千块让她给讲价讲到了三千。
　　“回家？”上了车，周辰拧开瓶盖递给亓栎一瓶水。
　　“不然呢？”亓栎看了一眼周辰。
　　“哦，我就是问问？”周辰微笑回答。
　　“周警官？我喝酒了，不送我回家你准备带我去哪儿啊？”亓栎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貌似连都都不应该问，随即微嗔反问。
　　“美女，你想多了，我就是随口问问。”周辰笑的更明显了。
　　一路上两人话不多，但是周辰一直保持着微微的笑容。
　　“你到底在高兴什么啊？”亓栎不解，忍不住问道。
　　“不告诉你。”周辰想起刚在去酒馆的路上，他问亓栎有什么高兴的事的时候，亓栎的回答就是不告诉你。
　　“切，小气。”亓栎白了周辰一眼。
　　又陷入一阵安静。周辰回头，亓栎已经在副驾上睡着。周辰调小冷气。想到刚才刚好听到的她们闺蜜间有关“他办的漂亮所以你高兴”的对话，不由还是露出了笑容。
　　只是为什么她又被娜娜期待和即将结婚的人分手？“何嘉理”是他的名字？
　　“怎么都快一点了？”亓栎一觉醒来，还在车里。
　　“看你睡得熟，没叫你。”
　　“我酒品还不错吧，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亓栎边说边松开安全带。
　　“嗯，还能更不错一点。”周辰想想，一路上亓栎都睡得很沉。
　　“什么意思？”
　　“意思是睡的太沉也不好。如果碰到坏人……”周辰看到亓栎已经怒目圆睁，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回去了，你开车小心点。”亓栎下车摆手。
　　亓栎住的是外企公寓。一楼大厅前台一直有人。看到亓栎进了大厅，周辰才收回目光。直到收到“到家”的微信，才发动车子离开。

　　杀人案终于宣告判决了。亓栎不出意外的输了。被告人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警队里，大家也都在讨论这个案子。被告人没有上诉，一波三折，这个案子终于算是结束了。
　　“我们这次有点牛大发了啊。刚才我看到一队的人，都仰着脑袋走。”小王在得知判决结果时，手舞足蹈的在办公室里比划起来。
　　“还是注意着点吧。”冯警官瞥了一眼小王，低下头喝了杯茶杯里的浓茶，砸吧砸吧了嘴。
　　“有什么好注意的，我们就是牛啊。我们找到的可是直接证据。”小王看了看冯警官，动作幅度有所收敛。
　　“说的跟证据是你找到的一样。要不是周队找到对角停运大货车的行车记录仪。你能找到录下来完整作案过程的证据？说不定现在你还在哪儿蹲点加班呢？”丽娜边伏案写报告，边“嫌弃”小王的咋唬。
　　“说到底，还是我们周队牛，周队YYDS……但是，周队，你怎么没有反应啊？”小王听到丽娜的说法，一路“飘去”周辰桌前，树了个大拇指。
　　“你是第一次破案？”周辰看着手里的案卷，头都没抬的回答。
　　丽娜皱眉，瞥了一眼，悄声说：“你是不是傻，对方律师是亓栎。”小王止住嘴，没有接着说下去。
　　周辰抬头看着桌上日历红笔画着的7月22号。巨蟹座的最后一天，亓栎的生日。

　　十年前的七月中旬某一天。乐心在家吹着冷气，抱着整个椰子，看着《名侦探柯南》。乐绍和周辰在准备英语考级。
　　“心心，生日想要什么礼物？”乐绍趁着广告期间问乐心。
　　“要什么都行么？”乐心抱着椰子绕过乐绍，跑到周辰面前将椰子汁递给周辰。
　　“那你想要月亮我们肯定摘不下来。”乐绍看到椰子没有自己的，只好自己再开一个。
　　“想要什么？”周辰用乐心的吸管吸了一口椰子汁，一只手揉了揉乐心的脑袋。
　　“周辰……”乐心想都没想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什么？”乐绍和周辰几乎同时愣了愣。
　　“想要的礼物就是周辰啊。”乐心皎洁的笑着看看哥哥又看看周辰。
　　“你不知羞的啊？”乐绍瞪大眼睛，无语至极不加评价。
　　“这个礼物可以有。”周辰笑的更不知羞。
　　“不可以有。”乐绍看着笑的“挤眉弄眼”的两人，赶紧打断。
　　那时，周辰曾以为，以后每个她的生日他都能陪她过。可没想到那个生日却成了他们唯一一次在一起度过的她的生日。

　　桌上电话响起，打乱周辰思绪。挂掉电话，周辰脸色严肃。
　　周辰：“来活儿了。高兴、小王跟我出去。带上家伙。”
　　高兴、小王立即收拾整理。三人紧急出发。到院子里已经看到二队几个人已经集结。二队队长马立军看到周辰，摇手招呼。
　　周辰：“什么情况？”
　　马队：“乐业小区，贩毒吸毒”
　　周辰：“那不应该找禁毒支队么？”
　　马队：“人手不够。他们上大案了。据说这次人员不少，想着你那边案子刚结束，我拉上你。”
　　周辰：“用上人的时候，马队您一准第一个想起我。”
　　集结完毕，大家上车。到了乐业小区，周围已经有人布控。破门而入，并没有大量毒品，倒真的是有几个年轻人在吸毒。
　　将人带回队里，登记信息，准备接下来的工作。因为嫌疑人多，都蹲在地上，不大的办公厅拥挤不通。其中一个少年，时不时抬头看周辰。
　　“看什么看，低头。”小王怒吼。
　　少年低下了头，没过一会儿，又抬头偷偷看周辰。
　　“你认识我？”周辰也发现了少年在偷看自己，面无表情的问。
　　“不，不认识。”少年低头，声音颤抖。
　　过了一会，少年又偷偷抬头看周辰。
　　“周队，这小孩儿怎么老是看你啊？”一旁的高兴也发现了少年的不对劲。
　　周辰没有说话，走到了少年面前。面无表情，眼神冷酷，直盯盯的盯着少年。
　　“你姓周？”少年看着盯的自己毛骨悚然的周辰，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
　　“刑警四队，周辰。”周辰简单自报家门，依然面无表情，眼神冷酷。
　　“真的是你啊。”少年瞬间跳了起来，语气轻松。喜笑颜开。好像那个做错事的少年不是自己一样。“我还想着，你应该是医生的，有点不敢相信。”
　　“蹲下。”高兴看见少年跳了起来，怒吼。
　　少年立即又蹲了回去。
　　“你认识我？”周辰皱眉，面无表情，眼神不再冷酷。最近认为他是“医生”的人有点多，且都跟她有关系。
　　“啊”少年蹲着抬头看周辰，又斜眼看了高兴，嘟着嘴，不敢造次，脸上孩子气尽显。
　　周辰：“起来说。”
　　“姐夫，你救我。我姐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少年听到周辰让他起来，立即又跳了起来。站起来后，弯腰低头搓手作出求饶的姿势。“我之前不知道他们吸毒。我没参与，也没吸毒。我就是跟着一起玩的。”
　　“姐夫？你姐是？”高兴和小王听到“姐夫”这两个字，同时定住，看向少年。
　　同时愣住的还有周辰。果然……跟她有关系……
　　“亓栎啊……”少年报出了姐姐的名字。
　　“亓律师？”小王惊呼，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
　　“YES”少年如获特赦，得意忘形。握拳作出给自己加油状。几乎忘了自己是被抓到警察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