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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羡慕别人没有用×克制 ...

  •   过了几天潇洒无忧的日子,楚阮月又回归了工作狂模式。

      Moonen的四人团身兼数职,这几天集体窝在工作室里埋头苦干,誓要在下个月初把手头上该策划的策划出方案、该谈妥的谈妥成合作、该设计的设计出定稿、该上线的上线出成绩。

      工作室的vlog由楚阮月管理,三天后最新一期准点更新,上线不到半天就收到近百条回复点赞。

      大家平时忙归忙,但每个月都会挤出琐碎的时间拍摄vlog素材。邢沐芸创意多,主题大多由她定夺;李香落擅长写作,文案部分交给她完成;闻萧跑外勤的时间长,提供的素材更有可选性。至于楚阮月,设计感强又善抓细节,动手能力好又了解受众审美,加上视频剪辑的技术也是出色,最后的成品往往由她把关完成。

      这次的主题定为“秋天的回忆”。片头和片尾的素材都来自海师大的梧桐大道,纷飞的金黄色落叶与瑟瑟秋风相拥的场景,被一段自述式的独白衬托出优雅的浪漫,主片段中边步行边拍摄的各处街景与代表秋天的元素符号相互串联,通过创意剪辑编织出一段引人共情的回忆。当然其中还不着痕迹地穿插了工作室的画面与历程,但融合得恰到好处,就算看得出是软广也丝毫不影响整条vlog的观感。

      剪辑视频的时候,楚阮月确实夹带“煽情”,但也真情实意地用了最合适的方式来带领观看者走近真正的秋天,传递出回忆里最真挚纯粹的情感。

      楚阮月自己也看了很多遍,特别喜欢落叶纷飞中的那片秋景。她记得海一中里也有一条梧桐大道,背靠实验楼面向篮球场,每到秋天就美得不像话。放学后她常在那里逗留,要么在本子上图图画画,要么就对着篮球场发呆。篮球场上总有很多男生,而她每次都在找同一个身影。

      那时候,只是远远看着就已心满意足,却不是像现在这般,天天同床共眠还略有贪念。

      苏凭渊对她也有贪念的。他们二人之间总有些话说不透,但贪念这种东西却能轻易显露出来,说俗一点,无非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

      纯粹也够纯粹,只要没有外人介入,他们大概是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的。

      加班到晚上九点,画了一天图的李香落约大家吃饭。邢沐芸和闻萧都有事,只有楚阮月得空,二人一合计,干脆去对面新开的打边炉吃顿好的。

      李香落是深城人,从小吃粤菜长大的,对于一些特色菜更是如数家珍。楚阮月很喜欢听她讲小时候的事,既温馨又有趣,是她羡慕不已的童年。

      入了初冬,天凉了许多,点份清水火锅和朋友围坐着,一边聊着天一边尝美食,别有一番风味。不过今天,李香落却情绪低落,从进店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还时不时分神,涮好的鱼片牛肉也忘了吃,等提醒了才动筷。

      “香香,没胃口吗?”

      李香落人前人后反差大,不过朋友之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楚阮月心思细腻,自然能瞧出她不对劲。

      “还是有心事?”

      李香落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才夹起块鱼片往嘴里送,她细嚼慢咽吃了很久,久到楚阮月忍不住想再问一遍。

      “我……”李香落支支吾吾,“……是有事。”

      “那我可以当你的听众哦。”楚阮月心知她是藏不住事,所以才约大家吃饭。

      李香落放下筷子,端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大口。

      “我想退婚。”

      楚阮月一听,知道这是遇上大事了。

      “和韩总吵架了?”楚阮月只能这样猜。

      “嗯,吵了。”李香落又给自己倒了杯,“本来平时就见不到几面,一见面还对我爱答不理,没结婚就这样了,何况以后。”

      看来是事业太忙,关心不够,双方缺乏有效沟通。

      “韩总本来就忙,你也不轻松,互相多点理解才能平衡。”

      “我也不是没理解。”李香落托着下巴叹气,“可他这个人太闷了,谈什么都聊不起来,满心就只有他的工作。你知道,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再说俗气一点,所谓的门当户对再加上些巧合,配在一起凑数罢了。”

      “怎么是凑数呢,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叫两情相悦。”

      对于楚阮月的安慰,李香落并不赞同。

      “算了吧,我在国外也待了几年,看多了那种逢场作戏,真要喜欢就不会找我了。”

      “香香,别说这种丧气话。”楚阮月见不得她失落没自信的样子,“换句话说,韩总要是真不喜欢你,索性打一辈子光棍得了,可是他选了你呀。”

      李香落抬头,眼睛里多了神采:“你说得对,他倒不如打一辈子光棍得了。”

      楚阮月哭笑不得,她的安慰居然是反作用。

      “比我大十岁呢,我图他年纪大吗,还不是图他长得还行家里有钱。”这话显然是气话,李香落却说得不尽兴,“这么想结婚找个能跟他一起闯事业的啊,找我算什么,我比他年轻,比他爱玩,光是代沟就隔了好几条。哦对了,他换的新秘书就不错啊,人美心善工作能力一等一,这才是和他聊得来的。”

      气话越说越离谱,要不是见她喝的是果汁,还以为是醉话呢,但这跟醉话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他真的选了别人,你会大度从容无所谓没有一点点难过吗?”这个假设只是为了让李香落看清她的真心。

      “怎么不难过,最体面的老公飞了,损失惨重。”

      哎,她倒是什么话都敢说,就是不说真心话。

      “你是要体面,还是要真心实意的感情。”

      “我贪心得很,两个都要,不过现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干脆都不要了。”李香落说着说着,神色有暗淡下来,“所以,我要退婚。”

      “虽然感情没有逻辑可言,但你这么想不合逻辑。”

      楚阮月不认为韩漳对李香落的感情是虚假的不坚定的,她见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模样,有些眼神和举动是骗不了人的。

      “那你和苏老师呢,没有逻辑的感情是合乎逻辑的发展吗?”

      李香落突然的发问让她难以招架,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李香落知道自己是撒气过头说错话,忙懊恼道:“对不起阮月,我是自己心烦,不该牵扯你的事,你别生气。”

      她没有生气,只是在想如何回答。

      “我们现在的发展就是合乎逻辑啊,每天都喜欢他多一点,说不定他也是呢。”

      李香落瞪大眼睛望着她:“阮月,你和苏老师互通心意了?”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想呢,让她更难解释本就解释不清的事。

      “我是打个比方,你还是和韩总好好谈一次,有些事未必是你想的那样复杂。”

      李香落鼓着脸不作声,没拒绝也算听进去了,看来退婚的话真是一时冲动。

      二人围着锅继续满足食欲,又聊了一小时才离店。走出店门后,李香落扶着楚阮月说吃太多了,楚阮月正想打趣她几句,却感觉肩上一沉。

      “阮月,我不舒服。”

      楚阮月一惊,又听她说。

      “头晕。”

      听到“头晕”二字,楚阮月有些慌,作为一个头晕到昏厥的过来人,她下意识地提高警惕。借着路灯能看清李香落的脸色略显苍白,与刚才吃吃喝喝的模样截然相反,但好歹看起来清醒。

      “香香,你还好吗?”

      李香落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头晕了一下,现在好点了……还是有些难受。”

      难受可千万别忍着,楚阮月不敢掉以轻心,直接拦了辆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李香落确实是状态不好,一路上靠着楚阮月的肩闭目养神,司机大哥也瞧出不对劲,热心地问这问那,把车开得起飞。

      也不知是路上颠得夸张,还是本来就身体不适,李香落一进医院就找地方吐了。楚阮月再冷静也见不得这番连锁反应,忙前忙后亦有些力不从心。

      连晕带吐折腾下来将近晚上十一点,李香落缓了口气却说不用看了:“吐完就舒服了,回家休息一晚会没事的。”

      李香落身体一向很好,从没有如此虚弱,可越是这样越不能大意,楚阮月说什么也不想放她走。

      “来都来了,查一下安心。”

      楚阮月起身要去挂急诊,被李香落拉住。

      “阮月,真不用。”她恢复了些气色,“我清楚自己的身体。”

      “话都这么说,我经历过,别逞强。”

      “不是的,你没经历过。”李香落着急了,拖着她的手不放,“这事不一样。”

      楚阮月何其敏锐,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简单。

      “你怎么确定?”

      再看李香落,见她眼神里藏着慌乱,分明有事隐瞒。楚阮月坐回她身边,温柔了语气:

      “香香,你好好和我说,究竟怎么了。”

      李香落紧抿嘴唇,似在犹豫什么,但到底是开口了。

      “说了你别激动,我这是孕吐。”

      楚阮月吸了口凉气,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李香落偷偷缩回手,脸上又露出落寞的神情。

      “什么时候确认的?”

      楚阮月恢复冷静,一时联想到许多,果然如李香落所言,这种事她根本没经历过。

      “没几天,上周五。”李香落终于肯说了,“那天晚上也吐了,隔天去医院确认的。”

      “你还没告诉韩总。”楚阮月多半也猜到一些事。

      “我也想说啊。”李香落垂头丧气,“可他哪顾得上我,吵完架就飞了深城,忙什么没完没了的投资项目,到今天也没个电话。你知道他走之前说什么吗,说彼此冷静一下。我现在已经够冷静了,既然他累我也累,不如这段关系就到此结束。”

      楚阮月越听越感慨:“你这不是冷静,是盲猜。以韩总的性格,他说的冷静就是字面意思,你别胡思乱想啊。”

      李香落边苦笑边自嘲:“我也不想乱想,就是有点委屈。医生跟我说怀孕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总之,心情有点乱。”

      “你总该把这件事告诉韩总。”

      “如果我不告诉他,直接跟他分手,会怎么样?”李香落提了个最不切实际的设想。

      楚阮月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又不是写小说,什么总裁夫人带球跑,完了总裁还得拼了命追妻认娃,上演一出先虐后甜的团圆戏。”

      李香落听着听着就笑了:“虽然是很夸张,但我就是爱看啊。”

      “那也不用亲自上阵吧,你累他也累的。”

      “这不是给广大的三次元作家提供合理素材吗,让大家瞧瞧这种事也没多荒唐。”

      “只怕韩总愿意,你也吃不消呢。”楚阮月见她转换了心情,也深入了话题,“要不然,现在问问?”

      “啊?”李香落反应过来,“你让我现在就告诉他?”

      “你不敢?”楚阮月就是要用激将法,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谁不敢啦,就算要分手,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不然太憋屈了。”

      李香落说完就拿起手机拨号,可迟迟无人接听,叫她耐心渐失。

      “看吧,电话都懒得接。”

      李香落话音刚落,刚才的号码又回拨过来,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飞。

      “回咯,接吧。”楚阮月提醒,“总不能你打他不接,他打你不接吧。”

      李香落的脾气又上来了:“错过就错过。”

      楚阮月最见不得“错过”,索性没礼貌地替她接了。

      “韩总,你好,我是楚阮月。”

      那边还没开口的人果然愣住了,楚阮月抓住机会输出,打算推他们一把。

      “香香在医院,不方便接。”

      “她怎么在医院?”

      韩漳的声音一听就是成熟稳重的总裁范,但楚阮月还听出了他的焦躁不安。

      “身体不舒服,正准备检查。”楚阮月帮人帮到底,但也知分寸的重要,“我们在市中心医院。”

      也不知韩漳是怎么做到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医院,总之出现在她们面前时明显是心急火燎的失态。李香落看在眼里却佯装无所谓,爱答不理地把韩漳晾在一边,没有一句话是答在点子上。

      眼看着气氛要僵持下去,楚阮月只要继续当红娘,两边各说几句好话,也算是做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其实这二人各自心里都装着对方,只是缺少必要的沟通才会拉远距离、加深误会。楚阮月身为旁观者,看得比他们都清楚,好心办好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事在三天后得到了更确切的证实。当工作室正在讨论Uni家的新品咖啡时,李香落手提两只纸袋适时出现。

      楚阮月见她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就知道她和韩漳肯定已经和好了。但她还是低估了韩大总裁的魄力,以至于看到李香落拿出崭新红亮的结婚证时有片刻的恍惚。

      邢沐芸在一旁惊讶到捂嘴,闻萧也差点没拿稳手里的保温杯,大伙儿一个个的反应不过来,就听着李香落简短地把这两天的心里路程给概括了。

      去医院那晚,韩漳刚下飞机回来,通完电话就直奔医院。怀孕的事当然没瞒住,隔天韩漳给了李香落一个突然却不仓促的求婚,整了一出浪漫到不要不要的真情告白,最后一连好几项许诺就差把心窝子掏出来了。

      李香落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丝毫不感动,何况这搁平时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场面。

      韩总诶,三十好几曾经视工作为命对感情免疫的单身总裁,居然也能做出这么浪漫到嫌俗的事情,这已是不可想象。

      看来这两个人都是嘴上不饶人,行动起来比谁都上心,提前领证又造人成功,明年的婚礼恐怕也要提前了。

      邢沐芸凑近了问楚阮月:“你和苏老师什么时候也来桩喜事?”

      楚阮月开得起玩笑:“喜事太多咱们工作室可就人手不够了,你打算开多少工资啊?”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啦,我总不能用工作压着你们一个个的耽误人生大事吧。”

      “那你放心啦。”楚阮月看着满脸喜气的李香落,心如止水,“我们还没那个打算。”

      何止是没打算,根本就没提过那种事。

      结婚领证做夫妻已经是最大程度的亲近,她与苏凭渊之间再也没有继续深入的必要。

      这大概是旁观者有心、当事人无意的最佳例证。

      楚阮月挑了周五晚上去花清别院,带了苏爷爷爱喝的茶叶和苏奶奶爱吃的酥糕,还挑了一盆不错的虎耳兰。

      到了别院,苏凭渊的车已经停在门口,说好会堵车的竟是提前早到。她莞尔,捧着满怀的东西往里走,还没按铃门就开了。

      “小阮月。”开门的是苏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满是热情,“哇,带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得动。”

      楚阮月朝他笑:“夺哥,你忘了我力气很大吗。”

      “那也得省着用。”苏夺主动捧过沉甸甸的花盆,替她减轻重量,“这个君子兰不错,老爷子铁定喜欢。”

      “我也这么想。”楚阮月抿嘴笑了笑,终于腾出手,搓了下手心。

      “这下我可以借花献佛了,省得老爷子念叨我不孝顺。”

      楚阮月知道苏夺在开玩笑,也不介意继续配合他:“那我就不跟你抢功了啊。”

      苏夺连连点头:“好嘞,回头我带你去喝酒。”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拍了肩:“喝什么酒,陪老爷子喝茶去。”

      苏夺瞬间苦了脸:“老弟,别这么扫兴好不好,我们正聊得开心呢。”

      楚阮月抬眸看向悄然而至的苏凭渊,习惯性地给了他一个微笑。

      苏凭渊神色如常,看不出情绪,只对苏夺继续说:“还借花献佛呢,连虎耳兰与君子兰都分不清。”

      “哈?”苏夺反应夸张,“这不是君子兰吗?怎么成虎耳兰了?小阮月,你评评理,这到底是什么兰。”

      楚阮月更忍不住笑,看来她的好心还是没派上用场。

      支开了苏夺,二人默契地走近,苏凭渊更显主动,先提了她手里的袋子。

      “这么多东西,应该让我接的。”

      楚阮月浅笑:“不用啊,过来又不远,没必要开车绕。”

      “都开车了,有什么绕不绕的。”苏凭渊又一把拉过她的手,顺着泛红的位置轻轻揉,“手麻了?”

      他怎么什么都能猜到,这种小事也上心。

      “哪有那么娇气。”她假装不在乎,若无其事地把手抽走,但心里却泛了甜,“别让爷爷奶奶等着,快进去吧。”

      苏爷爷苏奶奶确实在等她,楚阮月入了席才正式开桌。

      先前的一盆虎耳兰已经把苏爷爷哄得开心,这会儿的普洱更合心意,总之楚阮月又轻易讨了欢心,让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苏奶奶则是见她来一次就宠一次,恨不得让静姨把家里所有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来,光是餐前汤就盛了三碗。

      “阮月她喝不下这么多。”苏凭渊帮忙救场,主动端走了两碗,全都给了苏夺。

      苏夺可开心了,在一旁埋头猛喝。

      “都是阮月爱吃的,你少拦着。”苏爷爷还嫌弃孙子多事,“平时你也没空顾着阮月,回来了还管这管那的,我可不答应。”

      苏奶奶更是赞同:“阮月,小渊平时要是顾不上你,你就常来奶奶这边,想吃什么提前说,我让静姨都准备着。”

      换了以前是受宠若惊,到了如今就习以为常。楚阮月可不愿爷爷奶奶扫兴,顺着便答:

      “其实我也挺馋静姨的手艺,每次尝过之后就不想走了。”

      “那更好啊,你留下来多住两天,陪我们俩老的热闹热闹。”苏奶奶越聊越高兴,“你爷爷还说呢,想听你给他念泰戈尔和叶芝的诗。”

      提到读诗,楚阮月不可避免想到当年初见二老的场景,若不是苏凭渊出的“好”主意,她恐怕很难顺利过关。偏偏这么尴尬的事,反而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回忆,但这可能就是她讨苏家喜欢的原因之一吧。

      “我也喜欢听小阮月念诗,你说咱们苏家是不是都有这方面的浪漫基因。”苏夺念叨,“老弟,你当年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迷上小阮月的吧?”

      楚阮月听得上心,却没胆量看苏凭渊的反应,都是玩笑话,没必要当真。

      “阮月念诗很好听,我是喜欢。”

      一句话就这么若有似无地飘进耳中,可在落到心间竟是特别重的分量。

      楚阮月捏着筷子不敢动弹,生怕心跳太快,藏不住高兴。

      苏夺接过话茬继续调侃:“哇,爷爷奶奶,那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咱们开个诗会,每个人都要念啊,顺便陶冶情操。”

      苏奶奶乐呵得不行:“就你鬼点子多,我可比不过你们年轻人。”

      “奶奶,念诗最重要是感情饱满,我觉着全家最感性的人就属您了,妥妥的这个。”苏夺举起大拇指,又给苏爷爷比划,“爷爷,您写的那本诗集还留着吗,拿出来炫个场,胜算也很大。”

      “你小子少拍马屁。”苏爷爷嘴上不饶人,脸色却是温和,“别以为会玩几个乐器就懂什么是浪漫。”

      苏夺连连点头:“爷爷说的是,我要学的还很多。”

      “知道就好,别整天毛毛躁躁的,小渊就比你好,够稳重踏实。”苏爷爷转而对苏凭渊道,“不过踏实归踏实,偶尔太闷了,你俩怎么性格差那么多。”

      苏夺憋着笑:“这才显得咱家遗传的多样性,您得容许各方面发展啊,等以后您有了重孙女重孙子,不得更愁。”

      话题转得飞快,楚阮月也听得忐忑。

      “我们可不愁,老来自多福,才管不了你们小的。”

      苏爷爷到底是开明通达,轻描淡写就带了过去。苏奶奶更是体贴,偷偷在桌子底下拍了拍楚阮月的手背。

      “你爷爷说的对,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多追求,你们各自过得好才是真的。阮月,你和小渊的事,自个儿商量就成,爷爷奶奶都没意见。”

      所以说,楚阮月到底为什么喜欢苏家。因为苏家的所有人都与她的父亲截然相反,不单单对她好,还足够包容体谅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她感受到属于家的温暖。

      “我知道,爷爷奶奶都希望我们好。”此时此刻,楚阮月才是最感性的那个吧,“如果我们……”

      “如果我们真的有喜事会主动告诉大家的。”苏凭渊接过她并不坚定的回答,继续说下去,“不至于让你们乱猜。”

      他总是比她更坚定更可靠,也更有办法解决难题,这样也算一种不错的互补关系。

      “听了这话让人更期待啊。”苏夺嘀咕了一句。

      “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事吧。”苏凭渊才不跟他客气,又端了一碗汤给他。

      [苏老师来了]

      随口一提的诗会说开就开,全凭苏夺心直口快。

      不过苏夺也没闲着,拿出形影不离的吉他弹了首《当你老了》,深情款款的嗓音确实值得一夸,把二老听得都热泪盈眶了。

      同样是姓苏,怎么他的音乐细胞就集体隐身了呢,苏凭渊想不通,也没能力想通。

      想不通的事太多,比如楚阮月愿意嫁给他,是因为他本人够好,还是苏家比他本人更好,还是两者兼有。他当初的做法确实有些霸道,豁出去之后也有后怕的,可除了楚阮月,他没有其他选择,就算真的失败也认了。

      如今非但没失败,还让他有了期盼,再叫他放弃的可能性已经为零。

      诗会热闹完,苏奶奶舍不得让阮月走,成功把她劝住下,随后开开心心拉着她回屋说贴己话。苏凭渊和苏夺则被苏爷爷喊进书房上了节印象深刻的思想教育课,倒叫人回想起小时候兄弟俩做错事后齐刷刷上规矩的场景。

      年少不知愁滋味,再回首多是伤感,许多道理小时候也听过不少,如今长了年纪再听又是另一番理解。

      苏凭渊知道爷爷有心提点,自己已至而立之年,凡事都该有原则懂分寸,该承担什么,该重视什么,都要好好考虑,何况他身边还有楚阮月,凡事自然是先替她着想。

      他当着爷爷的面立了保证,且不说在苏家给她最好的,就算回楚家也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苏凭渊回到留宿的卧室时,楚阮月已经躺下休息了,床头留了盏暖光灯,像是特意留给他的。

      时间不早了,可他还无睡意,心里头想着的全是她刚才念诗的样子。楚阮月不知道,当年他确认喜欢她的心情并不复杂,仅仅需要一首诗的时间。

      躺下近了身,香暖的气息挑动心弦,苏凭渊也不做什么正人君子,二话不说就将她搂进怀里。

      楚阮月当然没睡着,不自然地动了动肩,可再怎么躲也只有挨着他的份。

      习惯了两个人的体温就无法忍受一个人的冷清,苏凭渊已经没办法再回到远距离的相处。要么是饭桌上的话挑了他的心思,要么是她念的诗勾起了多年前的回忆,总之人在眼前还要保持冷静这种事简直是不可理喻。

      撩开落在后颈的碎发,苏凭渊贴上她的耳根轻轻地吻,香甜的气味尤为好闻,让他乱了呼吸,也乱了心跳。喜欢总是一语难道尽,他更愿意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楚阮月被惹急了,转过身将他推开。

      “你都不困吗?”她双手抵住他的肩,眼里闪亮亮的,很漂亮。

      “不困。”苏凭渊嫌她离太远,偏是勾着她的腰不松手,有什么“不轨”的意图全都写在脸上。

      楚阮月蹙眉,脸上露出稍纵即逝的为难,但下一秒的举动却出乎他的意料。

      软软的香甜贴着下巴亲上来,很快压上他的唇。苏凭渊猜是她太急没看清,才有了这么个笨拙又可爱的吻。让他更欣喜的是,这个吻全由她主导,带着芬芳馥郁愈加浓烈热切,像给了他一颗尝不腻的糖。

      等尝够了稍觉满足,楚阮月再次将他推开,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说道:“到此为止,不能继续了。”

      义正辞严,态度坚决,他多少明白原因却更想听她解释。

      楚阮月果然以为他不懂,红着脸说了句:“我都生理期了,你总不能乱来吧。”

      乱来是不可能乱来,他单纯是做不到身怀心爱之人而心如止水罢了,何况今天聊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光是绊人心弦的回忆就够他动情。

      “我不乱来。”苏凭渊握住她一只手,有意拉进距离而不被她察觉,“但刚才的不算。”

      “怎么不算?”她只在意这句话,而忽略了其他。

      苏凭渊用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可不讲什么礼貌:“刚才是你主动亲的,不是我主动要的。”

      “哪有你这样。”楚阮月的脸染上绯红一片,“我才不管。”

      “你不用管,是我不知足。”

      他不再多说,捧起她的脸轻啄浅尝,把她刚才的主动全都还回去,却不敢太过分。来日方长,他得慢慢地好好地把感情传递给她,也让她心里满满占据的都是他,这才是他的不知足。

      痴情的吻终有尽时,苏凭渊给了她安心,没再继续过分,只抱着这幅香软当作入眠的安抚剂。

      “你最近,很不满足吗?”

      睡不着的人反而成了她,靠在他怀里小声问。

      他们之间很奇怪,有些话搁在心里说不出口,但有些话可以讲得直白,你懂我也懂的那种。

      哪是不满足,是之前拼命克制,克制到没了念想,也就这么过去了。她可能不了解,他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想。”苏凭渊是豁出去了,比三年前还要脸皮厚。

      “那我也没办法。能力有限,你就受累,如果实在……”她声音越来越小,“咱家附近新开了间游泳馆,我给你开张卡,体力用不完你就……”

      就泡水里燃烧热量吗?苏凭渊被她一板一眼的提议逗得不行,趴在她肩上笑个不停。

      “很好笑吗?”楚阮月没好气地问。

      “用这种方式抵消是认真的吗,治标不治本的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苏凭渊也一本正经,跟她深入讨论。

      “行行行,不说了。”只怕再说下去会冒出更多虎狼之词,楚阮月认输,“苏老师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是我认知不清,被骗惨了。”

      “我哪骗你了。”苏凭渊认知很清晰,“巧娶佳人还差不多。”

      画风转变太大,楚阮月听不下去,转身不理他。

      苏凭渊知道自己说太过了,心软安慰:“你陪我回苏家,我很高兴。”

      楚阮月呼吸变浅:“这没什么,你也陪我回楚家了。”

      “苏家所有人都很喜欢你。”苏凭渊非常想强调这一点,而最想表达的是,他是最喜欢她的那个人。

      “我会好好珍惜大家的喜欢,你放心吧,有些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为难。”

      她完全理解错误。只要不离开他,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答应,至于一些外部压力,根本不成问题。

      “我家的事,你更不必担心。”楚阮月继续念叨,“我爸的话你听过就算,别当真就是。”

      她太识趣太客气太不会依赖他,恰恰是这样的逞强,让他心动不止。

      “不是说困了吗,你再不睡,我可真没分寸了。”

      楚阮月这才乖乖不动,安安静静地入眠。

      她还真是越来越好骗了,又或许,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根本就没什么戒心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羡慕别人没有用×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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