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道不孤》泊柏

65、立足

　　广阔的草原上，骏马在肆意奔驰着，位于这片位置最高处，那块山坡上矗立着一个庞大的让人震撼的建筑，那建筑风格以大宋人民来看的话可谓是十分诡异了，但是如果是契丹人民来看的话，那就是天神在中界路过时休息的地方，那里供奉着伟大的天神。

　　“天神下了旨意！天神的使者将会降临这片大地！他即将前往这里，那是属于我族的血统！”那位穿着如巫师的老者如疯魔一般在这建筑中跳舞，他抬头看着天花板那些彩绘，眼中的是来自信仰的光芒。

　　“我王！我要去见我王！”他奔跑着从这地方出去，甚至没有来得及穿鞋子，路上每个见过他的人都尊称他大祭司，但是他却直接闯进了会兰伽的宫中无视别人的阻拦。

　　“让他进来吧。”会兰伽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

　　老人跌撞的走进宫中，单膝向纳兰迦跪下。

　　“参见我王。”

　　会兰伽并没有因为这个老人闯进自己的皇宫而生气，他从高位上走下来，将纳坦为扶起来：“祭祀大人可是算出什么来了。”

　　“尊贵的我王，天神的使者就要降临我们的土地了，他是属于我族的血统！”纳坦为语气极为激动。

　　会兰伽听到祭祀这样说眼神明显的动容了，他相信祭祀所说的话，这任祭祀的每一个预言都逐个在实现，但他是还是维持住自己现在的状态，他背过手，看着那晶莹的能够透过那里看到广阔草原的萤石。

　　“那片土地安稳的太久了，连神都忍不住嫉妒，何况是我们这等侍奉天神的信徒，只是神他是普度众生的，等待他出手那只会弄脏他，我等信徒本该为神解决他的苦恼。”许是知道他们有了使者，会兰伽的有了不少底气说出这些话。

　　——

　　“侯爷，我会帮你们保密的。”娄儒陉马靠近廖矜序的马然后突然贱兮兮的来上了这么一句。

　　廖矜序闻言大笑道：“好啊，那谢谢娄副了。”

　　“那个侯爷.....”娄儒陉挠挠头，有话想说但又不太敢。

　　廖矜序：“有话直说。”

　　“那个不是你弟弟吗？”他记得当时老将军带连朝初过来的时候说的是他是廖家的小四啊，娄儒陉问的时候还是很尴尬的，但是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他是在想问一下。

　　“你当我是真畜生？不是亲的，那小孩是我捡回来的。”廖矜序解释道。

　　“还不是真畜生啊，王爷比您小那么多呢。”娄儒陉的声音越发的小，直至没有声音，说话的时候也越来越不敢看廖矜序。

　　廖矜序挑眉，不对娄儒陉的话做反驳。

　　“侯爷我先去后面看看啊，他们怎么那么慢啊到现在还在后面晃悠。”他赶紧趁着廖矜序还没说啥的时候离开这里。

　　廖矜序看着他，然后突然夹紧马肚快步冲到最前方，肆意的让马儿在去往疆北的路途上奔驰。

　　到疆北时已经是三日后，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赶路，但令廖矜序没有想到的是，疆北的局面竟如此紧张。

　　不过好在他们到疆北的时候正是双方暂时停战的时候，廖矜序让其他人都全部回去休息，等待号令，廖矜序几番劝娄儒陉也跟着先休息，因为没有直接下达命令导致最后娄儒陉还是跟着廖矜序一起去和霍倡淳一起了解目前疆北局势。

　　在霍倡淳口中了解，在重骑前往北府行进一半的时候便被快马追赶上说契丹人攻上来了，重骑便忙着回来抵御外敌，不过好在北府那边需要的兵马并不多，那帮契丹人是两日前突然攻上来的，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他们使用的战术也十分烦人，并没有完全的动用所有的兵马，像是特意过来试探，挑衅一般，因为疆北暂时没有能主持大局的人，所以霍倡淳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据我所知，现在契丹人都流传着他们的天神降下了使者，探子回报说这个传言已经诞生很久了，但是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在人们口中流传，我猜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霍倡淳说道，虽然这对于大宋来说，这个说法太过于扯淡，但是如果是契丹人的话，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了。

　　廖矜序点头表示赞同，为幼年时对于契丹为数不多的记忆，廖矜序记得那些人都神神叨叨的，如果真如这个说法，那对于他们来说，拥有了所谓天神的使者，那无疑会给他们很大的底气吧。

　　廖矜序对于那个所谓的什么使者并不是很担心，他主要担心的是会兰伽那个老东西，老爷子生前跟他说过，只要会兰伽执政一天，大宋和契丹就会有重新开战的一天，而且如果说这个使者的说法早就存在的话，那之前朱文昌和契丹的关系绝对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如今想想，在之前查朱文昌那条线的时候有太多契丹参与过的痕迹，还有廖和玉...

　　霍倡淳：“侯爷，你和儒陉先去休息吧，，虽然上面诏书还没下来，但是我们也都知道了，您的幄帐我们单独给您收拾了一间，老将军那间我们没有人动过，你休息好了再去看吧，那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攻过来，我们记录了他们每次过来的时间，没有找到任何规律，眼瞎您还是养好精神比较重要，我让人给您带路。”

　　廖矜序闻言有理，点头谢过霍倡淳便跟着守夜的士兵走了。

　　时隔多年，疆北的夜晚还是一样的冷，走在路上可以听到风的声音，将厚厚的帘子盖上，把风声隔绝在外，烛火将黑通通的幄帐照亮，廖矜序躺在那木床上，木床上放着两层绒毯，但那绒毯并不厚实，只是为了阻挡木板上的刺，他做士兵的时候只有一层绒毯，廖矜序枕着自己的胳膊，当将军还有多一条绒毯的福利，还不错，他盯着天花板，他其实没有多少困意，像是多年未归家的少年，突然回家时候的激动，他还是承认，疆北对于他更有家的感觉。

　　他想连朝初了，廖矜序本想骂自己没出息，但是又想到想自家小孩有什么没出息的，想通了，便也乐呵呵的睡着了。

　　李申也在廖矜序一行人离开之后返回了据点，这边人齐了，便也连夜赶回汴京，李继的身体情况不能再拖，回京之后直接就病倒了，这期间要来看李继的人就没停过，李申将他们全部拦在外面，因为他们在听说李继回来之后，一直也没有看到过李继，便也对这些话充满疑问，说什么也要看看李继真容。

　　这里确实有真心在意李继身体的，但多数都抱怀疑过来探风，这其中便以周史为主，他本是之前扬言跟随着杨忠的那人，在李继被救回来后，便也听到了杨忠把命留在了北府，而且廖矜序那个天煞的去疆北了，他动作也就更加的大胆起来，这时竞和之前不对付的甄康伯走在了一起，说什么也要看看李继现在的情况。

　　有心者在京城散发着言乱，传言越传越荒谬，竟有说李申同那朱文昌是一伙人，现在要革了李继，做新皇帝，弄的汴京人心惶惶。

　　“臣等都是为了陛下的安慰，为何将臣等一次次拒之门外，太子殿下，陛下是您的父皇也是这大宋的父皇，臣民想要知道陛下的情况，为何这般阻拦，难道真如百姓传言那样！”周史慷慨激昂的说着，甚至还有给身边人眼神示意他们突破眼前保护李申的侍卫，李申是有些招架不住的，他频频看向一旁的连朝初，父皇不是说了，连朝初会帮他的，但这怎么也还不出手。

　　彼时刚刚经历了两场大战斗，汴京的士兵实在是不够用，现在在这保护李申的都是祁家的仅剩的私兵，汴京现在可以说是乱作一团。

　　周史的那手下也是个没轻重的，直接提刀上去，连朝初看着对方拿刀出来，便也直接上前去将对方斩首：“太子殿下面前漏刀，以谋反罪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说完，原本隐藏在这房子后面的，连朝初带回来的疆北军就将周史甄康伯等人团团围住，饶是受着重伤的疆北军也比这些在汴京混吃等死的士兵有用，没有三两下就被制服的毫无还手之力，甄康伯见状忙着喊冤，他这还什么都没做呢。

　　周史也没想到自己那手下那么瓜皮他赶忙解释：“臣没有谋反的意思，都怪那不知轻重的侍卫，臣冤枉啊。”周史被人压着跪在李申面前，他也真的是没有料到那个一直跟在廖矜序身后的那个昭亲王这般疯，简直要比那个廖矜序还狠毒。

　　“罪证在此还要狡辩，全部关进大牢。”连朝初也是真的闲这些人吵闹，他这一剑下去，名声便也这么打出去了，果然这日过后，再来这边闹的人也没有了，有的只是那担心陛下身体的老人过来守在门口。

　　这几日李申几乎接过了李继所有的事物，每日都在批那些没有尽头的奏折，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祁家几次想要派人到李申身边都被连朝初拦了下来，李继一日不醒，国事便一日只能由这正统的太子去处理。

　　祁和浅在宫中每日都在怒骂连朝初，她恨当年没有处理掉连朝初，现在让在在自己头上撒野，现如今汴京只有连朝初手下的兵能用，疆北军和当日奉天门事件剩下的廖家军，只要现在连朝初说要保李申，那便也没人能去左右他，所以最后祁家便也放弃了往李申身边放自己家的人，左右都是李申得利，祁家也不吃亏。

　　只是这几日实在苦了李申，奏折批的他是两眼发花，何况威严是连朝初给他立的，虽然两人谈过话，连朝初明确的告诉李申，他只是受廖矜序之命，接下来在这大宋站稳脚跟还得靠他自己。

　　“善良只会被有心之人视为软弱。”

　　他记住了连朝初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