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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我们高考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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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胡遇在想,林言抬头后会是什么景象?冷漠地说没事,还是会大声尖叫跑开?哪一种他都不想看见。他又叫了一声,几秒后埋着的头才缓缓抬起来。林言脸上布满汗珠,像刚从桑拿房里出来。
她看见胡遇,嘴角微微一弯:“你来啦?”
胡遇蹲着给她擦汗:“嗯!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有点热。”
“打架是个体力活,不热才怪,你——”
话被半路拦截,底下快被压扁的人语气相当绝望:“能不能先让我起来?”
张易枫也蹲下来,歪头看周欢:“哎哟,这不是欢欢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这样压一下午胸都要压扁了吧?”
周欢:“……”
胡遇起身给林言扎头发,林言拍周欢的肩,问:“所以你还是不捡咯?”
她这会儿语气多了些俏皮。
“操!你好歹让我起来捡啊贱……”周欢噤声,很快改口,“我捡不到,姐姐!”
胡遇瞥了她一眼,破天荒地没爆炸,只说了句:“给林言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周欢求之不得,连着说对不起,胡遇便把林言拉起来:“乖了,咱不计较了。”
许以宁捡起衣服给林言披上,周欢连滚带爬跑了几步,确认自己足够安全之后,臭着脸喊:“胡遇!你给老娘等着!有你求我的时候!”
胡遇骂了句傻逼。
众人散了。
一行人并排往教室走,阳光赖在每个人背上一起走,直到少年们回到教室不见踪影,日头才慢慢落下。
距离高考不到一星期。
在林言废寝忘食赶进度的时候,蒋厉楠也丝毫不含糊,不是忙着煲汤,就是忙着研究怎么煲汤,十全大补汤天天不重样。胡遇沾了林言的光,过上了饭来张口的好日子,虽然他对蒋厉楠这个人还是有点膈应,但一点也不影响喝她煲的汤。
这不,补过头了!
“呜呜呜……好痛……”胡遇低着头,两个鼻孔里各自堵着一条纸巾,鼻子被林言揪着。
“你怎么和以宁一样,还呜呜呜呜,流鼻血怎么会痛!”林言斥责,声音不大但语气里满含愤怒。十分钟前,胡少爷嘴含棒棒糖看林言学习,越看越欢喜,把人拉起来亲了一口额头。就在这个时候,林言感到一滴液体从额头留下,紧接着两滴,三滴……
温温热热的,把她吓出一身冒。
“痛啊!那么多血,我要晕了。”胡遇试图撒娇,奈何鼻子被堵,说话含糊不清,只显得滑稽。他赶在林言生气前先把锅甩了,“都怪你妈,每天搞这个搞那个,她有没有问过医生啊,有些补品互斥的!”
“那我怎么没事!还不是你贪吃,补过头了!”林言松开手,抚平被紧紧被拽着的衣角“好了,流个鼻血,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
“我晕血……”
“晕血呀?那你身上这么多……荣誉勋章!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晕?”林言的手指在他身上戳来戳去,被一把抓住。
“现在年纪大了,真的晕,有点缺氧,快给我做人工呼吸。”
“滚。”
“一起滚个?”
“……”林言笑骂,“神经病。”
嘻嘻哈哈到了高考前夕,黑板上的数字变成了1,整个城市的空气中弥漫了一股高考的紧张味道。走在路上,相识的大爷大妈热情寒暄,末了问一句:“你家孩子明天要高考了吧?”打开电视,“高考”的字眼占据了各大新闻频道的版面……
就连难得着家的胡跃天也变了,天还没黑人就到了家。踩点下班的董事长放下筷子,愁苦叹气:“吃不下。”
蒋厉楠笑他:“又不是你去考试,吃不下睡不着的。”
“准考证、身份证、笔……都要带好,别忘了。”胡跃天头一回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对着儿子唠叨一遍又一遍,“今天放松放松,早点上床,睡个早觉。对了,晚点给奶奶打个电话,她去庙里替你们烧香了。”
胡遇和林言同款震惊,去庙里?
胡跃天解释:“不知道听哪个老太太说的,今天晚上住在那边,明天才能烧到头香。”
“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坚信自由民主文明和谐的胡遇说道,刚说完,手里筷子一滑,好不容易夹上来的鱼肉“啪嗒”掉进碗里,汤溅了一桌。
胡跃天:“……”
蒋厉楠舀出来盛他碗里,说道:“奶奶烧头香,就是想给你们讨个好彩头。”
胡跃天转头问林言:“言言感觉怎么样?”
从最近做的卷子来看,考一批没问题,但距离北大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底子在那,上手很快,奈何状态时好时不好,到底能考成什么样谁说不准。
林言抿了抿嘴:“正常发挥就行了。”
胡跃天本来准备了一大段开导的话,见林言神情毫不在乎,便只说:“嗯,不要紧张,顺其自然。晚上和你哥出去走走散散心。”
光散心是不可能的。这么特殊的日子,不搞点事情对不起张易枫在外的名声。胡遇和林言吃好饭同时打开手机,群里炸开锅了。
人间鬼才:“家人们,我买了一箱烟花,冲不冲?”
人间仙女:“走走走,立刻马上,地点时间来!”
人间王子:“等等,现在市区不是不让放烟花炮竹吗?”
人间鬼才:“………”
人间仙女:“哦……”
人间星星:“我家附近有一条河,沿着走能找到空地,没人管,你们来吗?”
人间仙女:“来!疯子来接我!”
人间鬼才:“我穿好裤子就来。”
人间王子:“等等,你们家那边那条河,不是说……闹过鬼吗?”
人间鬼才:“那……我再把裤子脱了?”
人间仙女:“哦……”
人间星星:“谣言……我从小玩到大,没事的,来吧。”
宋繁星加入群聊前,是个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结巴,后来变成了问一句答一句拨一下动一下的小算盘,如今在许以宁和张易枫的熏染下,逐渐朝话唠方向前进,时不时往群里丢小作文,或者转发一些奇奇怪怪的链接圈其他人,余安几次问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人间鬼才:“我又穿上裤子了,老胡和小尼姑怎么说?”
胡遇侧头看了一眼林言,心想明天就考试了,别瞎折腾了。
人间极品:“不去。”
人间角色:“冲!”
屏幕上同时出现两条信息,林言和胡遇面面相觑……
几秒后胡遇撤回信息。
人间极品:“打错字了,冲!”
头顶的月亮朦朦胧胧挂着,看不到星星,夏夜晚风拂过,本该温暖舒适,却无端激起六阵鸡皮疙瘩。
许以宁拽着张易枫的袖子左顾右盼,说话哆哆嗦嗦:“这也太黑了吧,小宋,你身后这条河,真的……没那啥吗?”
宋繁星拢着手,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死活点不着火,他内心也有点焦躁,背对着河,脊背发冷。小宋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别瞎想,那都是长辈拿来骗小孩的伎俩,我都在这睡过,要真有……那啥,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张易枫:“怪不得你看上去总是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
胡遇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破除封建,相信科学。念完还是有点慌,加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觉得心安,问道:“点个火都不利索,晚饭没吃啊你!”
张易枫急得冒汗:“不知道哪里有风,火苗烧手,奇了怪了……”
余安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帮忙,他用身子挡风,几秒后说了句吓死人的话:“我蹲下来感觉阴风阵阵……”
众人:“……”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林言也开口了。
“我以前那个家,村尾也有一条河,里面死过人。据说有个女的因为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她也不想活,一头栽河里了。她死了之后没多久,村尾那几户人家,家里人先后染病死了,村长觉得邪门,就找了一个大师来算,大师说是河下的女鬼索命……”
说到女鬼索命,宋繁星手中打火机的苗又灭了,他和余安同时一抖,在黑暗中你看我我看你。许以宁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唯物论者的身高瞬间矮了一米,佝偻着身子抱着林言说:“别说了姑奶奶!”
许以宁也不想听林言说下去,顾左右而言他:“疯子,是不是你买的烟花有问题啊?”
张易枫还没开口反驳,余安抢先道:“我也觉得有问题,这种不是一点就着吗?我们点了什么反应都没有,火就熄了。”
林言拍拍胡遇的脸,也走过去,边走边说:“大师在河边设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在那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直到有一次,一个赶夜路的人经过河边,他跑得很匆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低头一看,原来大师的阵法被打破了。这时候,他隐约听见了水流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水面,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他不敢抬头,余光却忍不住乱瞟,无意中瞟到了白色的衣摆和黑色的头发,那人撕心裂肺地大叫,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第二天家人发现他死在了床上。”
众人:“……”
胡遇不知什么时候和张易枫许以宁抱成一团,宋繁星和余安僵在原地不敢动,仿佛石化。
“后来,再没有人敢靠近那条河,即便是白天。大师第二次来设法的时候说,有一种方法可以验证河里有没有水鬼……”,林言问他们,“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
张易枫嗷嗷大叫:“求求了,你别说话了!”
许以宁用胳膊肘使劲顶胡遇:“老胡你快把她抓起来放倒。”
胡遇瑟瑟:“我……我不敢,我觉得她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林言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随风飘散,落在其余人耳朵里,充满了诡异。
“大师说,在有水鬼的河边点火,是永远也点不着的。因为水鬼终日生活在阴暗的水底,特别向往光亮,但凡有人在河边点火,他们就会上岸,潜伏在周围抢火。你们想想,水鬼满身的湿气和阴气,我们能点得着火才怪。”
潜伏……在……周围……抢火……
宋繁星和余安腾地起身,转眼五个人抱作一团。林言不为所动,慢悠悠地拾起被丢掉的打火机,蹲下身问:“现在知道为什么点不着火了吗?”
“唰”一声,林言回头,惊起五声大叫,她咧咧嘴角:“因为你们点错地方了。”
还没等五人反应过来,林言已经起身跑回来,几秒后“咻”的一声,烟花飞上天空,绚烂炸裂。原本漆黑的夜被漂成了五颜六色,星辰灿然,全数映在眼睛里。
众人推推搡搡了一顿,顾不上指责林言的恶作剧,齐齐看向烟花。
“疯子你看,这个紫色的!我喜欢!”
“嗯……我也喜欢女儿!。”
“大家高考加油啊!!!”
“考得都会做得都对!”
“三长一短选短,三短一长选长,两长两短选D,参差不齐C无敌!”
“胡遇林言张易枫许以宁余安宋繁星,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