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明》初七七

29、夜光四叶草

　　龙在天带着受重伤的龙在渊回到金陵王府后，立即赶到衙门，没有见到诸葛樱，却见众人围着受重伤的芳宗。龙在天一问流光，才知诸葛樱没有见到龙在天，决定一个人去江宁，芳宗劝她先等龙在天，没想到诸葛樱突然动怒，朝着芳宗就是一剑，一剑刺中要害。

　　龙在天赶紧运气为芳宗护住心脉，再迟一盏茶时间他就没救了。虽然幸运地保住性命，但芳宗的武功却给废了。

　　刚刚救了芳宗一命，金陵府的人便来报，三少爷的情况不妙。“疯子，诸葛樱你这个疯子。”龙在天拼命压抑愤怒，赶回金陵府看龙在渊。被告知龙在渊总算保住了一条腿，龙在天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沉下来，压抑的愤怒又上升。“诸葛樱，我要替你爹好好管你了。”

　　安顿了芳宗，龙在天立即带领大队人马赶往江宁。

　　青龙形胜，秦淮逶迤。江宁是青龙脚下镶嵌的一颗明珠，秦淮玉带缠腰的一个巨人。第二天，众人赶到江宁。

　　江宁知县江之舟率部下在衙门守候，一见龙在天，不顾一切繁文缛节，江之舟第一句就是：“龙大人，事情不妙。”

　　如何不妙？江之舟简单地说明如下：

　　到昨天傍晚为止，牛尾村已经死了三十个村民，剩下的人纷纷窜逃，江之舟怕逃离的村民将瘟疫传染，派官兵在村口守着，制止任何人离开，当然也不许任何人进村。一名自称是大夫的女子不顾众人阻止，打伤了三个捕快，六个衙卒，只身一人进入牛尾村。被派往牛尾村的大夫全部被这名女子赶出来，其中一个不愿离开的大夫还被她打伤。据那些大夫说，牛尾村现在剩下的村民不足总数的三分之一。

　　原来诸葛樱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她自己现在也在那个瘟疫蔓延的地方呆着，会武功不代表不会被传染，龙在天心急如焚。

　　“我带几个人去牛尾村，你找人带路。”他一如既往的冷静。

　　“龙大人，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三天前我已经下令封村，无论谁都不可以踏进牛尾村半步。”江之舟一脸凛然。

　　“连我也不可以？”龙在天脸一沉。

　　“为了大人的安全，我会尽全力阻止。大人，已经死了三十人，牛尾村不行了……为了不让疫情蔓延，我们只能牺牲一个村，挽救一个县。”江之舟叹道。

　　龙在天嘴角一翘，道：“你以为我从金陵赶来是为了听这句话吗？”

　　“但是，大人，你难道不怕……”

　　“我自己去，告诉我路怎么走。”

　　“龙大人，你真的不怕死？”

　　“你不让我去，我首先让你死。”龙在天道。现在的他只想尽快见到诸葛樱，见到她平安无事。

　　江之舟拗不过龙在天，只好派了一个大夫带龙在天到牛尾村。离开江宁城，龙在天一路上都听到有人议论牛尾村的情况，越来越体会大棚体会到瘟疫的可怕，牛尾村原来全村不过三百人，现在死了三十人，剩下的是病一半，走一半。走到离牛尾村不到十里路，感觉周围都很萧条，几乎是走一个时辰都看不见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抑郁的气息。

　　大夫见龙在天一直闷不做声，便首先开口：“龙大人，你为什么要去牛尾村？”

　　龙在天道：“视察疫情。”心中却想。诸葛樱你千万不要有事，先前的怒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担忧与挂念。

　　“这牛尾村都快变成死人村了，现在能够做的就是把村子封锁起来与外界隔绝，不让疫情传播出去。所以，龙大人，就算你去了，小的认为也没有用了。”大夫说。

　　至少可以把诸葛樱带出来。

　　“昨天我还在村里头，那个蛮横的女子，一来到村子就将我们统统赶出来。她看了几个病人之后，居然大骂我们枉为大夫。”

　　“她为什么这么说”龙在天问。

　　“大人你也知道，这瘟疫嘛，是天地间一种异气引起的，春夏秋发病为温病，在冬天则十有八九是伤寒，我们当然是按照医治伤寒的方子治疗病患。可那女子却耻笑我们无知，她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一套理论，说此次瘟疫是由牛尾村上个月死去的病鸡引起的，病鸡体内产生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可以感染人，染病的人症状是发热、流涕、肌痛等，与伤寒很是相似，却不是因为季节变化而引起的伤寒。起初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后来我们发现病患们都出

　　现她所说的情况。我们开始觉得这个年轻的女子并非普通人，便问她姓名，谁知她恼我们之前不相信她，怎么也不肯说，后来最有威望的陈大夫代表我们向她道歉，她才肯说她姓诸葛。我马上问她和太湖神医诸葛先生是什么关系。龙大人，你猜她怎么回答？”

　　龙在天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很配合地问：“她怎么回答？”

　　“她、她居然说她就是诸葛先生本人。我们万万没有想到闻名江南的太湖神医居然是一个未满双十的女子。”

　　“那太湖神医想到治疗这种特殊伤寒的办法了吗？”龙在天饶有兴味地把诸葛樱称做太湖神医。

　　“我们被她赶走的时候，她正在吩咐村民把所有的鸡闷死然后埋掉，将所有死尸烧掉，村民们都不服从她呢，我猜她应该没有想到很好的法子吧。”

　　居然连她也没有办法？龙在天心头一震，担忧之色跃在脸上。

　　大夫这么说着，他们已经来到村口，龙在天看到一块简陋的木牌上刻着“牛尾村”，孤单地竖立在路边。

　　告辞了带路的大夫，龙在天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一路上焚烧尸体的焦味扑鼻，龙在天几欲呕吐。村子不大，所有人都静静的，带着病容的人们无声地烧着死去的家人，偶尔听到一两声低泣从屋里头传出来，让安静的村子显得更加死寂。

　　龙在天问了好几个人有没有看到诸葛樱，人们只是麻木不说话，仿佛什么都无所谓，天塌下来也没有关系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无聊地玩着地上的泥沙，赶紧去问他。男孩一听到诸葛樱的名字，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你是说樱姐姐吗？”

　　“我找的是一个十九岁左右的女子，她大概只有这么高，”龙在天用手比着自己的胸口处，“眼睛很大很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龙在天不知小男孩说的“樱姐姐”是不是诸葛樱，谨慎地描述出诸葛樱的特点。

　　小男孩想了想，说：“樱姐姐只比我高一点点，应该不算高的，她的眼睛也很黑很大，但她没有不高兴啊。”

　　龙在天确定小男孩讲的人是诸葛樱没错。

　　小男孩狐疑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樱姐姐？”

　　龙在天俯下身，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佑科。”

　　“佑科，你不要怕，我是你樱姐姐的朋友，我知道你们村子有很多人病了，所以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吴佑科咧嘴一笑：“大哥哥，你也是来帮我们的？太好了，我还以为大家都不理我们了，所有的大夫都离开了，只有樱姐姐留下来。”

　　其实是诸葛樱将所有的大夫赶走了。

　　龙在天想到带路大夫曾说村民们都不相信诸葛樱，但他刚才分明看见人们照诸葛樱说的方法处理尸体，便问吴佑科：“为什么大家都在烧尸体？”

　　“樱姐姐说这样做可以防止瘟疫散布。”

　　“大家都相信她？”

　　“起初没有人愿意这样做，我们以前都是土葬的。不过樱姐姐大老远从金陵跑来帮我们看病，连自己都被传染了，我们怎么可以不相信她，现在也只有她一个大夫愿意留在这里救我们了。”

　　龙在天惊道：“她自己也被传染了？你怎么知道？”

　　“樱姐姐去采药之前跟我说的，她说她三天之内就要发病了，所以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救大家的草药。” 吴佑科说。

　　“她去哪里采药？”

　　“牛头山。”

　　龙在天问了牛头山的方向，立即往牛头山赶去。眼看一具具等着被烧的尸体，龙在天已经很清楚牛尾村疫情的严重，他必须尽快找到诸葛樱，他一定要看到她活着站在他面前。

　　“诸葛樱，你在哪里？你出来啊？你不是很恨我吗？出来用剑刺我啊？我保证一动也不动任由你刺，我一定不抵抗，不用潜龙勿用吸取你的内息，你出来啊！”龙在天在心里面呐喊着，跑遍了牛头山寻找诸葛樱。

　　“龙在天？”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猛地转头，诸葛樱用手绢蒙着口鼻，就站在十丈以外。龙在天向她走去，诸葛樱赶紧往后退，边退边说：“你不要过来，我被感染了。”

　　“我知道，你跟我回去，我帮你找个好大夫。”龙在天不听她的话，不住走向她。

　　诸葛樱冷笑：“你可以找到比我还好的大夫吗？”

　　龙在天无言，他的确不可以。

　　“我要找夜光四叶草，用它当药引配上草果仁、黄芩、知母熬药服用就可以解毒。”诸葛樱踉跄着脚步后退。

　　龙在天仍是一步一步地接近：“你有把握找到？”

　　诸葛樱摇头：“我没有。夜光草白天吸收太阳光，晚上发出柔和的光，非常好找，但普通的夜光草都是三叶的，四叶的变异夜光草非常罕见，要找到的话，需要运气。”

　　“如果找不到药引，你是不是会死？”龙在天离诸葛樱只有五丈远。

　　诸葛樱一跺脚，怒道：“龙在天，我现在很累很累，已经没有力气杀你，不过如果你想死，就尽管靠近我。你要是被我传染了，我一定不会救你。”

　　龙在天感到诸葛樱的内息很微弱，好像随时会跌倒，他想过去扶她，于是继续走近。

　　诸葛樱无力地说：“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你走近我就一剑刺死自己。”诸葛樱说罢手握剑柄。

　　不要！龙在天在心里喊，脚步猝止。

　　诸葛樱蹙着眉瞥了他一眼，勉强运气腾身，远离龙在天站立之处，隐没在丛林里。龙在天眼看着诸葛樱离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又气急又内疚，如果不是他以一片海棠花瓣要求诸葛樱，诸葛樱就不会来到牛尾村，就不会被病毒感染，而他，看着诸葛樱带着病弱的身体寻找渺茫的生机，却什么也帮不上。这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是运气吗？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真的会因为人命攸关而出现吗？

　　你可能只会发现一株是四叶草，因为机率大约是十万分之一。

　　因此四叶草是公认为幸运的象征。它的每片叶子都有着不同的意义，当中包含了人生梦寐以求的四样东西：名誉、财富、爱情及健康，倘若同时拥有这些东西，那就是幸运了。

　　PS：我真的发现过四叶草！真的四叶草哦！正确来说是我同学发现的，我只是看了一下摸了一下而已（已经好幸福了！）高中有两年时间走在草地上都会不自觉地低头，只为了找一棵四叶草，送给那个缺乏运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