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西瓜文》晏嘉山雀

3、与周唱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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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妈妈说，今天是8月20号，是我的生日。
　　我不知道生日是什么，我只知道生日有大蛋糕吃。
　　爸爸妈妈回来了，哥哥也在家，耶，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啊。
　　姐姐坐在妈妈旁边，我坐在妈妈对面，闻着厨房里的香味，一点儿不想关心妈妈阿姨姐姐在说什么。
　　爸爸今天是大忙人，在厨房里做大餐，孤零零的，谁让他把我和哥哥扔在家里十多天不管不问。
　　“妈妈，想你哟。”我在餐桌上对妈妈比了个小心心。
　　“妈妈也想舟舟，舟舟在家有没有听哥哥的话？”
　　“嗯嗯……”我点头了，可是我也犹豫了，我要不要把哥哥那天喝醉酒的事情告诉妈妈呀？
　　“刺啦——”
　　哥哥拉开了我身旁的椅子坐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圆脑袋，嘴角带着温柔的笑，虽然这样的周傥很帅气，可是我为什么有点害怕。
　　“周傥，你们几号开学？”
　　妈妈问哥哥。
　　“9月7号，还早，怎么了陈姨。”哥哥做了第一个夹菜人，一口吃掉，真没有礼貌。
　　妈妈第一筷子菜夹给哥哥，第二筷子菜夹给姐姐，第三筷子才是我的，唉。
　　“周傥，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笑笑8月23号开学，你有时间的话，帮我送送笑笑……”
　　哥哥吃着菜点头：“好。”
　　姐姐：“妈……”
　　妈妈：“你别说你自己去，我不同意，又不是在同省，北京你不熟，每年机场被骗的大学新生还少？你这样的人家一看就盯上，骗到山里给人家生孩子的时候有你哭的。”
　　姐姐：“我……我约了同学。”
　　妈妈：“哪个同学？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男的不行，女的更不行，再说，人家也有行李要拿，哪顾得上你？”
　　爸爸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也说：“陈心说的没错，笑笑，让周傥送你，周傥有的是力气，你到时候随便使唤他，就当亲哥一样，不用客气。”
　　我离哥哥近，听见哥哥暗笑了一声。
　　姐姐：“周叔，真的不用了。”
　　为表示我没有被遗忘，我也掺和进来：“就是就是，让哥哥送你，我也送你。”
　　妈妈戳戳我的脑门，笑着说：“你凑什么热闹？”
　　我看着哥哥说：“哥哥，要不要我去？”
　　“你问我做什么？”
　　我了解哥哥，只要他没拒绝，我就有机会对姐姐撒娇：“姐姐，我也想去，带我一起去吧~”
　　“舟舟，姐姐是去上学，又不是去玩，你哥哥不去，你也在家好好陪妈……”
　　哥哥断了姐姐的话，轻轻瞥了一眼我：“就是，你这么烦人，我又不在你身边，到时候你姐和你姐夫不好安顿你。”
　　我瞪大眼睛问：“谁是姐夫？”
　　哥哥偷偷瞥了一眼妈妈：“我怎么知道。”
　　姐姐的脸红成小苹果，比桌上的辣子鸡还诱人，“我没有！”
　　我爸爸瞪了一眼哥哥，喝他：“你瞎说什么！不会说话给我闭嘴！”
　　哥哥被骂乖了，专心吃菜：“哦，可能上次我看错了吧。”
　　妈妈看了姐姐好几眼，突然严肃起来：“周傥，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送送笑笑，舟舟，你跟着哥哥一起去。”
　　我举双手赞成：“好耶好耶。”
　　哥哥：“嗯。”
　　“妈……”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让你哥哥弟弟送？”
　　“……”
　　妈妈见姐姐瞪着哥哥，用手肘拐了拐她：“听见没有？我还会害你不成？”
　　“……听见了。”
　　爸爸咳了一声，眼珠子左右转转：“陈心，孩子大了，谈朋友也没关系。”
　　妈妈凶了爸爸一眼：“怎么没关系，现在的男娃坏得狠，你以为谁都像周傥一样干干净净！”
　　我看见哥哥轻轻点头了，我也学他点头。
　　姐姐：“……”
　　爸爸：“笑笑，你妈妈说的也没错，在外保护好自己，呃……要是真有朋友，可以先带回家里见见，叔叔看人准，要是不错，不反对你谈。”
　　妈妈狠狠踢了爸爸一脚：“你瞎掺和什么？”
　　姐姐：“……”
　　哥哥冷笑：“就是，瞎掺和什么。”
　　我觉着好玩，学哥哥把嘴角歪到一边：“就是，瞎shan和什么。”
　　“周叔，我真没谈恋爱。”
　　哥哥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温开水，开始看着菜品发表意见：“啧，这鸭子，齁了点，嘴还硬。”
　　姐姐小拳头握的死紧，牙口龃龉：“你能不说话吗？哥——”
　　我也学着姐姐：“你能不说话吗？哥哥！”
　　爸爸警告哥哥：“周傥！”
　　“小子，给我去倒杯温水来。”
　　我蹙眉：“凭什么？你自己没手吗？”总喜欢使唤我！
　　哥哥拿着玻璃杯在我面前的桌子一磕一磕，讨厌极了，“凭我到时候带你去北京吃烤鸭，嘴不硬的烤鸭。”
　　我推开他的杯子，“姐姐也会带我去。”
　　“她可不能把你送回来，我听说……机场人贩子专门偷小孩和小姑娘。”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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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学到一个新成语：姐夫。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坐上飞机后，哥哥就一直让我叫他姐夫。
　　“姐夫，我想要喝奶奶。”
　　哥哥给我买了牛奶。
　　“姐夫，我想要抱抱。”
　　下飞机后，哥哥满眼慈爱的抱起了我，一手拉着行李箱，背着淡黄色书包徜徉在暖洋洋的阳光下。
　　“姐夫，我想吃雪糕。”
　　哥哥买了雪糕给我。
　　“姐夫……”
　　总之，我的哥哥——周下作，从未这么听我话过。
　　哥哥说：“这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我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姐姐一直都不怎么高兴，不然她不会一直不说话的。
　　牛奶她不喝，雪糕她不吃，手手也不给哥哥牵，话也不跟哥哥说，果真有点难缠啊。
　　“笑笑，你再不搭理我，别怪我不客气。”
　　哥哥真的很会吓唬人，真不怪我每次被吓到，谁让姐姐都被吓到了呢？
　　姐姐说：“周傥，你放过我，求你。”
　　姐姐说：“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姐姐说：“给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谢谢您。”
　　啊！我的屁股好痛啊！哥哥你快放开！
　　“我哪里配不上你？哪里对不住你？用得着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看见哥哥眼皮在突突突的跳动，我用小手手摸了摸。
　　哥哥一把将我的小手夹在怀里，不让我乱动，他手上的行李箱被他一下磕在地上，也不走了，就看着走在前面的姐姐。
　　北京的学生可真多啊，像哥哥这样拿着行李箱不走的人只有他一个呢，所以他们都扭头来看哥哥。
　　姐姐当然不会扔下我们不管啦，毕竟她可喜欢我了呢。
　　“吃不吃饭？”姐姐折回来问我，也不看哥哥的臭脸。
　　我还来不及转换句子意思，哥哥就替我说了：“我想去那家吃，你请客。”
　　我顺着哥哥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是一家看起来很漂亮的餐馆。
　　“我穷，去学校食堂点菜。”
　　“没钱可以贷款啊，身份证裸/照总有吧？反正不能委屈了自家人，吃食堂你也真说得出口，丢不丢人？再说，这小子还要长身体是其次，让我心寒可是大事。”
　　姐姐：“……反正不去那家，吃一顿我半个月的伙食费没了，换一家！”
　　哥哥边说边将我的身子往姐姐怀里送，笑的可温柔了，声音也可温柔了，我最受不住这样的哥哥了，他笑眯眯看着我：“我就要去那家，小子，你想不想去那家吃？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还要鱼汤喝，去不去？去就跟姐姐说你要去。”
　　哇，有糖醋排骨！
　　姐姐接过我，我抱住姐姐的脖子，轻轻摇着她：“姐姐，去吧去吧，舟舟喜欢吃糖醋小排！”
　　姐姐的拳头紧了又紧，脸色像小番茄：“周傥，你！”
　　“身为人姐，不会真的连一顿弟弟想吃的饭都舍不得请吧？嗯……要是真的穷，不是不想请我吃饭的借口，我可以贷给你，爱情低利贷，只要你还本金，不要裸照不要身份证，够人情了真的。”
　　“舟舟，我们去那家吃好不好？”姐姐指着另一条街上的餐馆，看起来真不咋地，姐姐的眼光比哥哥差太多了欸。
　　我盯着那餐馆看了好久，一时也不知道说好还是说不好，其实吧，吃饭选餐馆这种事情，从来不归我管。
　　对我这样没有味觉的小孩子来说，在哪里吃饭都无所谓，可是事物一旦有了比较，那便会有答案。
　　“姐姐，那家。”我又看着哥哥刚刚指的的餐馆。
　　哥哥又摸摸我的脑袋，扶了扶肩上落下来的黄书包，勾着嘴角看着姐姐。
　　姐姐：“……”
　　哥哥看着手上的黑色电子表：“让我看看，哟呵，12：43分58秒，我们家舟舟平时12点就开始吃饭了，小子，只能委屈你再忍忍了，你姐看起来一点儿不想请我们吃饭，要是实在没办法，大哥只能带你回家吃饭。
　　周下作还没说完，姐姐抱着我往那家漂亮的餐馆走，嘴里还念念叨叨：“天杀的周傥……”
　　我抱着姐姐的脖子，下巴搭在姐姐的肩上，看着后面跟上来的周下作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整个人只差没蹦跶起来，高兴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