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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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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欲哭无泪。
仔细一想,从昨晚开始自己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总感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原来,这还真不是自己原生的手脚。
镜中人长眉细目,琼鼻朱唇,一张瓜子脸小小的,脸颊还有肉乎乎的婴儿肥,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模样。
樊翕抱头蹲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人说醉生梦死,我这是在做梦还是死了?
樊翕站起来,让高文打她一拳,高文不解,问道:“这是作何?”
“为了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高文满头黑线,但是在樊翕坚持下,还是轻轻打了樊翕肩膀一下,虽没用力,也让她趔趄了几步。
“嘶……你别用力啊。”樊翕轻轻揉着肩膀,白了高文一眼。
高文委屈道:“我一分力都没使……”
揉着揉着,樊翕又哭了。
早知道就不喝酒了!想想当时自己怎么就相信人头马一百块一瓶了呢?这下毁了,肯定是喝到假酒了!竟然丢了小命,还到了个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地方。
听说古代女人地位都低得很,自己这副小丫头的模样不知道以前是给大户人家当丫鬟的,还是哪个青楼妓馆的小雏妓,然后得了病被主家嫌弃所以直接扔到了河里?
樊翕正为自己脑补的画面伤心痛苦,那边高文却是站不住了,刚才她要买面镜子所以来到了这个卖杂货的小摊子上,可是谁知道她照着照着就大哭起来,摊主频频投来探究的眼神,甚至有些好事的行人都开始驻足围观。
“娘子?”高文轻轻拉拉樊翕的袖子唤道。
樊翕正哭得伤心,哪听得到高侍卫的呼唤。
“娘子?”高文又用力扯了扯樊翕的袖子。
樊翕只觉得有人搅扰,挥袖甩开了高侍卫的手。
“……”
“恕在下无礼了!”高文一拱手,一提气,又拎着樊翕出了人群。
“钱!镜子钱!”杂货摊老板在后面喊道。
高文一挥手,几个大子咻咻咻咻咻落在了杂货摊的钱箱里,众人见状拍掌喝了个好,这才各自散开。
高文带着樊翕赶回漕船,靠近码头时发现有几匹高头大马立在那,还有几个陌生人正在跟高武攀谈,正是刚才在街上横冲直撞的那几人。
高文寻了棵老树带着樊翕跳了上去,暗中观察。
樊翕正在思考自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忽的被提起放在了树杈上,魂儿便飞了一半,正要喊出声,却被高文捂住了嘴。
“你若是想活命就不要出声。”高文忽的严肃说道,倒也镇住了樊翕,她点点头,高文便拿下了手,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樊翕摇摇头。
高文又说:“若是我没猜错,这几人是来寻你的。”
“嗯嗯(寻我)?”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肯定是哪个地主老财的家丁,或者是青楼妓院的打手!樊翕被禁了言,只好自己在心中说道。
片刻后,那群人找不到想要的人,又被高武怒目盯着只好讪讪离开。
高文带着樊翕回了船上,叫船夫立刻起锚继续赶路,向高武询问了刚才那群人说了什么,又叫他好好看着樊翕,这才进船舱向赵宗实禀报。
高武昨夜虽然就见过樊翕,可是当时黑灯瞎火,樊翕又不省人事,便没有看清长相,今日高文出门又早,俩人也没碰面,于是现在看着樊翕直接呆了。
他之前当山贼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劫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做压寨夫人,不图她长的多美,就想要一个细皮嫩肉娇滴滴的小媳妇。此刻见了樊翕,只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姻缘,要不,自己怎么一镖就中了她背心了呢?
樊翕换完衣服出来就发现这个大汉一直冲她傻笑着,便也回他一笑。高文在赵宗实房间谈话,似乎还要很久,她现在急需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什么时代,看着眼前这个大汉憨憨的,便问道:“大哥贵姓?”
高武见自己认定的小媳妇正跟自己说话,喜不自胜,嘿嘿一笑说道:“俺名叫高武,今年二十五,属虎,家里无田无地无老母,你若是跟了俺,保管洗衣做饭俺都干,绝不叫你受苦!”
樊翕见这人嘿嘿笑着,像只大金毛一样,若是他身后有尾巴,此时肯定摇得正欢,可是他刚才突突突突说了一通,一句也没有樊翕想问的。
“高哥,你可知道现在的皇上是谁?”樊翕直接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
“知道啊!”高武嘿嘿笑着答道。
“……”怎么现在不问一答十了。
“你可知道他的名字?”樊翕小心问道,这个时代的人应该都不敢说皇帝的大名吧,可是不知道名字就判断不出这是哪个朝代,樊翕只好一试了。
“知道啊!”高武又爽快答道。
樊翕咧咧嘴,期待着高武能继续说下去。
“嘿嘿,你想诳俺被主子罚,”高武神秘一笑,附在樊翕耳旁说道:“娘子想听俺就说给你听,可是你得先叫俺一声良人。”
“良人?是好人的意思吗?”樊翕问道。
“你别管,你先叫一声听听!”
樊翕不明白这个大汉为何非要她叫他好人,许是经常被人当恶人吧,毕竟长得黑不溜秋,一脸大胡子,跟个黑张飞似的,这样想着,看向高武的眼神也带了一丝同情。
“良人?高良人?大良人?”樊翕一边喊着一边瞧着高武的表情,只见他眯了眼睛,每听一声胡子便抖一下,嘴角的笑意也浓一分。
樊翕不知所谓,拍了拍高武胳膊,“现在能说了吧?”
“啊?说啥?”高武睁开眼,一脸迷茫。
“说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名啊!”樊翕仰头无语。
“哦哦,”高武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脑袋,“官家大名好像叫啥赵受益。”
赵受益?樊翕想不起来有哪朝哪代的皇帝叫赵受益,难道说自己到了一个架空的时空吗?
高武见樊翕眉头紧锁,以为她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便又小声说道:“哦,对了,他现在改名叫赵祯了,都赖他,好好的蒸饼非得改叫炊饼。”
“赵祯!是那个狸猫换太子的赵祯!”樊翕激动道。
高武赶紧过来捂住樊翕的嘴,小声说道:“你这小娘子胆子倒是大,要是叫俺哥哥听到,他能再把你丢水里。”
樊翕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高武这才松了手。
仁宗啊,听说仁宗是史上最为宽厚和善的皇帝,在位期间也没什么战事,这么看来,自己虽然没有穿成什么公主格格,可至少还是处在一个和平年代,自己有手有脚还有一颗现代人的头脑还怕养活不了自己吗?
如此一想樊翕便吃下了定心丸,心情也豁然开朗,见到两岸的群山环翠,也来了欣赏的兴致,毕竟这可是一千年以前的风景啊,还有这条船,也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想及此,樊翕便这摸摸那摸摸,将全船转了个遍。
只是她发现不管她走到哪儿,高武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到哪儿。初时她不在意,可是后来那高武连她如厕都要在门外守着,让她又气又羞,可这人长得跟头熊似的,推推不动,踢他打他倒硌得自己脚疼手痛,让樊翕也没了脾气。
……
“爷,您看。”高文将一块墨色腰牌呈给赵宗实,“这是高武从那些人身上顺到的。”
“禁?”赵宗实看着那块腰牌上的字,微微愣了下。
“这是西夏皇室贴身护卫的牌子。”高文抬头说道,“昨晚上那女子十有八九是从西夏皇宫逃出来的。”
“呵,有趣。”赵宗实将腰牌扔到桌上,“带她回去,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
高文心中虽然担忧,可是也不敢违抗主子命令,答了声“是”便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