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旧事》ninenine

27、第 27 章

　　到了聚义堂，只见中间摆了一条长长的条案，寨里的人正围着条案喝酒吃肉，听他们话音好像是明天要去劫什么人，好像油水很大，今晚算是个动员会。铁板板坐在首位，也不复下午时的满面铁青，此刻喝得满面通红，看见樊翕立马招呼她过去。

　　樊翕知道他们都是农民出身后，便先入为主在心中给他们打上了性本善的标签，所以虽然看到的是一群面目可憎的土匪，却并不害怕，笑嘻嘻得来到铁板板面前。

　　铁板板清了清嗓子，拍拍手，说道：“各位弟兄，今天，我给心男去抢夫婿，可是，却带了两个人回来，你们可知道是为何吗？”

　　一个刀疤男笑道：“这还用问，肯定是怕心男把新郎官折腾坏了，所以留个备用的呗！”

　　刀疤男说完，全场大笑，樊翕听着这些男人的□□声只能跟着尴尬笑笑。

　　“别胡说！”铁板板瞪了一眼刀疤男，见众人收了笑脸才继续说道：“咱们铁板寨自成立以来，向来是锄强扶弱，劫富济贫，也算是有了响当当的名号。可是，美中不足的就是，你们看像今天这种高兴的日子，就喝酒、吃肉，说些荤话，一点寨魂都没有，长此以往，咱们的精气神肯定会有耗损，所以，我便请来了这位小兄弟！”

　　樊翕突然成为全场的焦点，有点不知所措，见铁板板一脸兴奋得看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

　　“铁寨主？您……能具体说说叫我干啥吗？”樊翕问道。

　　“就是那个，咱走，全都有。”铁板板比划半天，樊翕才明白过来他是叫自己唱歌。

　　“这点小事，举手之劳。”樊翕轻轻嗓音，刚想开口，就听铁板板跟手下说道：“都好好学着，以后咱们每天唱一遍！”

　　额……这是要把好汉歌当成寨歌？倒是跟几百年后梁山那波人品味很契合。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大火想动溜啊，天上的星星残呗兜啊！”

　　樊翕一脸黑线得看着底下幼儿园牙牙学语般的一群土匪，一句一句教着歌，可是他们都不认字，也没法抄下歌词，就靠这样一句句教，却是教了上句忘了下句，一个时辰下来也没记住三句。

　　铁板板见状也有些焦急，跟樊翕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教副歌部分。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樊翕听着这整齐的歌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结果下一秒便是咿呀依儿呀的，呀儿呀儿依的，一儿俩儿仨儿的群魔乱唱。看铁板板满意点头，樊翕也只好以客户满意就好安慰自己。

　　第二日，樊翕就是被一声声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吵醒的。

　　虽然有昨夜的教歌之谊，可是樊翕推门发现铁板板仍旧安排了人手看着她们，心中便有些疙瘩，可是面上却不露，从门缝探出头去笑着问道：“这位大哥，兄弟们这么早就上工了？”

　　那人正是昨天带樊翕去聚义堂的那人，昨天夜里黑，看不清楚面容，此刻一看，原来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当然，即使是小孩子也比樊翕现在的年纪大。此时虽然那人还是扳着脸面，樊翕还是从他眼神中感受到了友好。

　　“好好呆着，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樊翕讪笑着缩回头，腹诽道：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你们寨主还跟我称兄道弟呢，

　　“樊兄弟，要不咱们趁着现在人少，逃跑了吧。”颜查散今天精神好多了，竟然都在计划逃跑了。

　　樊翕拍了拍颜查散肩膀，笑道：“就凭咱俩，到不了山下就能累瘫，要想逃跑，除非有辆马车，而且那马还得会自己跑。”

　　颜查散叹了口气，只得继续等待。

　　樊翕虽然面上不露，心中也有些打鼓，已经过去一天，按理说高武早就应该来救她们了，难道说他竟然没有察觉自己被绑了？

　　这倒是樊翕多虑了，那日她被绑之时，白玉堂招的伙计阿斤本来在后院睡觉，可是听到前堂一片嘈杂，隐隐还有撕心裂肺的呼叫声，便起身查看，正看到铁板板冲进店里把高武打晕，一时害怕，便藏在暗处，等铁板板走远了才出来。

　　阿斤叫醒高武，喂了他一碗醒酒汤，又将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高武立马便动身寻找了。按照阿斤描述的马车样子，高武一路追到了北门，可是出了北门后，鲜少有人，连马车的辙印都寻不到，想必是绑匪在马车后绑了树枝，一路破坏了痕迹。

　　高武见此便返回了府衙，带了一队人马分成几路寻找，一直寻了一夜，都没有发现什么踪影。

　　“娘的，这群兔崽子倒是油滑得很，竟然一点痕迹都不漏。”

　　高武正坐在路边小憩，忽然看见远处跑过来一人，侍卫见那人惊慌不已，便拦下来查问，一问才知道这人是过路客商的仆人，没想到在板板山着了强盗，他家主人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他拼了命才逃了出来。

　　“强盗？看来就是这伙人劫了娘子了。”

　　高武翻身上马，叫那个仆人在前带路，走了三四里后，那人说要去小解，等了一盏茶却都不见他回来，高武叫人去找，可是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娘的，遇上个软壳王八。”高武骂了几句，叫手下继续朝板板山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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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听到歌声由远及近，樊翕便知道铁板板他们回来了，看着樊翕的小哥也跑了过去迎接老大。

　　“铁大哥！铁大哥！喂！放我出去，我再教你们几句！”这几句真的听吐了，他们自己唱得不烦吗？

　　可惜樊翕扯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到。

　　“别白费力气了。”铁心男推开门，走了进来。

　　颜查散行了一礼后，便立在一旁。

　　铁心男看着颜查散这副做派也觉得别扭，冲着樊翕说道：“你们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他们一时半会儿是顾不到你们的。”

　　樊翕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见状也不推辞，拿起一个馒头边吃边打量着铁心男。

　　昨天晚上只觉得这个姑娘长得五大三粗，此刻见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倒是也有几分女子的温婉，樊翕见她面露愁容，便走过去问道：“铁姑娘有什么心事吗？”

　　铁心男摇摇头，见颜查散不动筷子也未强求，收拾好碗筷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