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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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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快出来!你看老爹给你抢了两个夫婿来!快来挑挑,看你喜欢哪个!”
还未进山寨,前面的土匪头子就喊起来了,寨里的众人闻声纷纷出来,看自己老大给大小姐抢了个什么样的夫君。
“带他们去聚义堂。”得了老大吩咐,樊翕与颜查散二人像小鸡仔般被人拎着进了大厅。
说是什么聚义堂,不如说是个车棚。只见一幢茅草撘成的房子,三面都透风,只一面墙上挂了张老虎皮,下面摆了张太师椅,椅子上也铺了一张不知道什么野兽的皮,估计坐的时间久了,上面包了一层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椅子右边放了张小方桌,左边立着柄一丈长的大刀,堂下左右分别摆了一排凳子,刚才把樊翕二人带进来的几个土匪此时正凑在一起赌钱,吆五喝六的,很是热闹。
樊翕二人站在中间,不一会儿先前掳他们的人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丫头,若不是梳着女子的发髻,樊翕差点以为那是男的。
“爹,这就是你说的榜眼?”
樊翕仰视着正在打量她的大小姐,嘿嘿一笑,指了指旁边的颜查散说道:“这位才是榜眼,我只是个跑堂的伙计。”
颜查散闻言抖了一抖,却仍是强自镇定,目视前方,一派宁折不弯的样子。
“嗯,就是这小子,爹可是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土匪头子得意洋洋得说道。
大小姐围着颜查散上下打量一通,嫌弃得说道:“我还以为榜眼跟二郎真君一样有三只眼,谁知道竟然是只白斩鸡,看样子风一吹就倒,要来有什么用?”
土匪头子见女儿一副没看上的样子,斥道:“咱们抢个榜眼是图他身强力壮吗?那不是看上他的脑子了嘛,你想想,咱们山寨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大小姐指指两面透风的墙说道:“最缺钱。”
土匪头子被噎了一下,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没错,咱们也缺钱,可是比起钱来,咱们最缺的是脑子!而他呢,他有的就是脑子,你想想,你跟他成了亲,生个小外孙,有你的身子,他的脑子,那以后咱们山寨不就后继有人了嘛!”
大小姐撇撇嘴,说道:“我自己就有脑子,要他的干嘛。没听人说吗,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这种人只会成为咱们山寨的累赘。要嫁你自己嫁啊,反正我看不上这种小白脸。”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土匪头子气得一拍桌子,咬牙半天还是说不出骂女儿的话,能怪谁,都是自己宠坏的呗,终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手下把樊翕二人带下去。
樊翕和颜查散被关在柴房里,门口倒是没人看守,许是觉得他们根本逃不出去吧。
樊翕见颜查散坐在地上面色不好,劝道:“颜秀才你放心,我刚才被掳时正与十三王爷的贴身护卫一起喝酒,他醒了后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颜查散笑笑,只说自己没事,休息一下便好。
樊翕还是担心,从门缝望出去,见外面有人,便喊道:“大侠,求求你给我们拿杯水来吧!”
那个人影闻声进了厨房,果然从门与地面的缝隙处递了一瓢水进来。
樊翕千恩万谢得接过水,喂颜秀才喝了些,又自己也喝了些,才把瓢递回去,这才发现门外的竟是一个老妇人。
“不知妈妈怎么称呼?”樊翕客气得问道。
“老妇人姓李,小郎君饿了吧,要不要吃块炊饼?”李妈妈和气得说道。
“那就麻烦李妈妈了!”车上狂吐一场,樊翕现在胃里已经空空的,正不知道怎么填肚子。
李妈妈拿了两个炊饼,一碟小咸菜,樊翕接过来放到颜查散面前,自己拿了一个饼,中间掰开,夹了些咸菜,又跑到门口跟李妈妈套消息。
原来,这伙土匪本来是京兆府一个村子的村民,而那个土匪头子名叫铁板板,本是一个屠户,一家三口,过得不知多美满。后来,家乡大旱,可是朝廷的救济粮迟迟发不下来,铁板板的媳妇儿也是那时拼了自己身子,偷偷拿血喂养不足一岁的幼女,才最终血亏而亡。铁板板一气之下,杀了县官,开了粮仓,救了一方百姓,却也成了通缉要犯。
铁板板无奈之下成了流寇,那些乡民中或是与他关系不错的,或是感念他的恩德,或是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的嘴脸的,都跟随了他,倒也有了些规模。因为他们不抢平民百姓,只抢富商豪绅,所以引来许多官兵追捕,无奈之下,只好逃到此处。
“我儿子叫李二毛,是大当家的看着长大的,那时候他要追随大当家的,我也就随了他,在寨里帮他们洗洗补补,也挺好的。”李妈妈提起儿子,脸上是一片慈爱的微笑,“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东奔西走的,也讨不到个媳妇儿,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撑不撑的到抱孙子那天。”
樊翕突然觉得手中的饼难以吞咽。
虽然梁山好汉是南宋时期的事情,可是官逼民反却是历朝历代都有的。就像宋朝再怎么富有,也照样有饿死的穷人,晚晴再怎么破败,也有饭菜吃不了倒进泔水桶的富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哪个时代都不能避免的现象。可是,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难道说,也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这些惨案的发生吗?
到了晚上,突然有人过来将樊翕带出去,知道了他们落草背后的故事后,樊翕便不再害怕,笑着问道:“大哥,咱们这是去哪?”
“去大堂。”那人沉声说道。
“哦?这么晚了,是要商议下一步去哪抢劫吗?”樊翕问道。
“不关你的事,别问那么多。”那人逐渐不耐烦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别这么生分嘛。哎,大哥你姓啥?说不定咱俩还是本家呢……”樊翕热情说道。
樊翕走着走着,见那人停了下来,刚想问怎么了,就见他鼻子里喘着粗气,提刀一挥,樊翕额前的碎发便悠悠荡荡掉落下来。
“闭,嘴,懂吗?”
樊翕忙不迭得点头,再不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