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离开前的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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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泽的话说完之后，陈理理没有立刻对他的话作出回应，但这本身也是一种回应，按照经验和知识储备，他完全可以立刻回应阮泽的猜测，不管是反驳也好赞同也罢。
陈理理默不作声地搜索和“渐冻人症”相关的各种资料，阮泽的话在他看来是有道理的，或者说，其实他自己也有所猜测，尽管目前很多的相关论文已经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并不了解这个领域，猜测也就更大胆一些，不像专于此病的亨特医师那么保守。
沉默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陈理理便再次开口，“这个猜想或许有可能成立，也可能只是因为老沈和小书基于血缘关系产生的特殊性。”
“我对于这种病并没有太多研究，需要联系相关的专家，亨特医生应该会对这个很有兴趣，后续的发展我说不准，但你们暂时不要参与进来。”
陈理理的话十分明白，他要将阮泽和沈梦书从中撇出去，现在白塔内部的关系十分复杂，研究是否能够开始都很难说，这种情况下，将他二人牵扯进来会让军部也被牵扯进来。
“明白。”
“小书去做个检查，如果精神力已经稳定了的话，我建议你尽可能早的离开白塔，现在白塔里的病人太多，我怕这里的环境反而不利于你的状况。”
“我也想点回到军部去，按照正常情况，出发的本不该是老沈。”
三人离开了这间隐蔽的办公室，陈旧的门再次关闭，藏起了那些精密的仪器。
阮泽和沈梦书回到了病房，有护士进来给沈梦书带上仪器做了检查，结果出乎意料的正常。
“真好，”沈梦书笑道，“我很久没有这么顺利地结束狂躁症了，果然有向导就是不一样哈。”
护士做完检查还没出去，听到这句话了然地看了阮泽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八卦意味，向导的安抚手段可多了去。
“小梦！”
“好的我闭嘴，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阮泽觉得哨兵的这句话问的有些奇怪，既然可以离开白塔，那当然去哪里都可以，话出口前，突然想起有件事他们还没有做。
是沈梦书上周五就想做、但因为种种意外耽误的那件事——在白塔登记结合关系。
阮泽对上了沈梦书的眼睛，哨兵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于是他笑起来，如对方所愿地开口：“我们去登记吧，白塔的登记处今天有人在值班的。”
周一的登记处没多少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沈梦书的材料没有问题，也已经和军部交过报告，阮泽的自然没有缺漏，总而言之，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登记处值班的女士原本在住院部做过护士，她认得沈梦书，也知晓一些这个女孩这些年来的不容易，在审核完表格和材料之后，不无欣慰地感叹道：“您终于遇到了那个对的人，我真为您感到高兴。”
沈梦书没想到自己已经足够被人称做“您”了，她连连推辞，觉得这位女士实在是客气。
“您当然值得我用敬语，”那位女士站起身来送他们离开，看向沈梦书的眼神十分温柔，“我的儿子刚刚应征入伍，您还没有他大，却已经在边境呆了五年，实在是很辛苦。您这样年轻就升到了将官，一定经历了很多我们不了解的危险。”
“祝您幸福平安，将军。”
“谢谢您的祝福。”沈梦书回以敬语，这实在是太真诚的祝愿，让她很是感动。
阮泽在旁看着也觉得十分欣慰，沈梦书封将这件事哪怕在国民议会内部都不乏争议，不少人觉得是她和陆上将的亲密关系给她带来了助力——毕竟陆上将一直被很多人认为是一个试图实现“du裁”的男人。
这种情况下来自陌生人的肯定总是令人愉悦。
登记完之后阮泽和沈梦书去了慕归哨兵学院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这家餐厅已经开了很多年，广受学生好评，沈梦书和阮泽分享了自己上学时最喜欢的套餐，味道很不错。
在吃饭时，阮泽向沈梦书表达了自己要辞职的想法，沈梦书没有干涉他的决定。
饭后两人在路口分开，阮泽去六一幼儿园，沈梦书回军部。
阮泽到达幼儿园之后并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也没有去班级里，而是去向沈园长递交了自己的辞呈。
“小泽你要辞职了？”沈园长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份工作，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沈姨，也很感谢您的帮助和赏识，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单身了，我找到了我的哨兵。”阮泽的声音温柔且坚定，“我之前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现在，我想帮助我的哨兵完成她的目标，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那也是我的目标。”
“你找到了那个联系，是吗，小泽。”沈月为这个小辈感到高兴，“恭喜你。”
“既然如此，你将工作交接给另一组的助教就好，她已经实习了很长时间，也该正式带课了。祝你得偿所愿。”
“谢谢您。”
阮泽离开沈园长的办公室之后和另一组的助教通了消息，又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他在这里工作了许久，多少有些不舍。
但是现在的他更想去和沈梦书站在一起，去查清楚KC和KCp的一切。以前的他没有能力和渠道去接触这些，现在却有了可能，况且沈梦书也需要他的陪伴，他没有理由拒绝去过另一种生活。
阮泽收拾完所有东西，在学校的总系统里删去了自己的识别信息，兜兜出现在他肩膀上，亲昵的蹭着他的脖子。
“兜兜，我并不难过。”阮泽默默地想，兜兜通过精神链接感知到了他的想法，“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劝自己不要在乎那些失去的东西，亲人也好，记忆也罢，既然都已经清零，我应该好好生活。”
“但是谁能完全做到不在乎呢？”
阮泽的离开没有给六一幼儿园带来什么变化，除了一些亲近他的孩子会询问新的画画老师“阮老师去哪里了”外，他平静的消失在了其他人的生活里。
他素来是个不太会与其他人产生紧密联系的人，成年人的世界很少有人离不了别人，阮泽在青春期时曾经因为这些惶恐，现在他已经不再想这些。
自身的成长固然在其中起了作用，但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被另一个人深深地需要着，他脑中和哨兵的精神链接坚固得令人安心。
沈梦书回到军部后快速处理了所剩不多的文件，艾文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他担任沈梦书的副官已经很久，但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他的亲人，沈梦书明白副官的顾虑。
“长官，实在是很抱歉，我相信我哥哥并没有说明不好的心思，这次的事情······”
“艾文，不必担心，我相信他，也相信你，这次的事情应该不是他故意为之。”沈梦书没有动摇对副官的信任，他们并肩作战许久，况且艾文是陆上将为她准备的副官，沈梦书不认为陆爸爸帮她物色的人会出什么问题，反而可能是沈梦书的原因，艾瑜才会被牵扯进来。
“好的，长官。”艾文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提供了现在军部的情况。
沈梦书的精神力已经趋于稳定，原本她已经可以回去边境，但现在她需要留下来配合白塔的研究工作，同时，联邦法院已经走完了全部的流程，宣布了对重犯夏灼的惩处结果，毫无疑问的死刑。
比较特殊的是，联邦法院向军部申请了督刑官，出于某种对受刑者身份的担忧，法院害怕行刑过程中出现变故，希望军部给予保护，申请与此案直接关联的沈梦书少将来监督和保护刑罚的正常进行。
“这么谨慎，看来三处真的认为夏轶可能有所动作。”沈梦书整理好了自己的桌子，“行刑时间是什么时候？我们得做好准备，首都星我能用的人不多，这件事肯定过了陆爸爸的手才会交给我，他应该有安排。”
“您说的没错。”艾文递过来一沓文件，“科尔大校已经给您递交了文件，邀请您去他的部队里挑人，这里是所有可以借调的士兵的档案，科尔大校一向追随陆上将，他的人可以用。军部已经通过了借调申请，行刑日期是四天后，您今天下午就可以去挑人，时间很充足。”
“如果顺利的话，这是个简单的活儿。”沈梦书翻看着档案，把其中的一些放到一边，“但是我总觉得不会太顺利，法院有自己的武装部，上一次向军部申请督刑官的时候我才七八岁，死刑行刑又是秘密执行，他们还申请向军部借人······”
“也许只是罪犯身份比较特殊？”
“确实特殊，但更特殊的是我才对，议会里很多人对我封将的事情颇有微词，这种人法院里也有，处理夏灼是个棘手的事情，他爸爸夏轶的心眼可不大，一定会来报复，大概是有人要把我推出去做这个恶人。”沈梦书满不在乎地说着，看起来似乎没把这些当回事。
“您似乎并不担心。”
“债多不压身嘛！”沈梦书翻完了档案，拿出了其中的一部分，把没选中的那一摞递给艾文，让他送回军部的档案室，“我又不是第一次杀夏轶的儿子了，他大儿子夏芒就是我杀的，几年前我就是靠着这个在边境站稳了脚跟儿，更别说夏轶他哥哥一家可是被陆爸爸灭了门。”
“早就不死不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离开前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