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栖华年》眷眷细语

6、六 六殿下

　　六六殿下
　　将军锦程的书房很大，里屋挂满了地图和城防图，有时候他和部下推防演练排兵布阵，也不避讳小栖，允许她在旁边端茶倒水伺候将军，她偶尔插话也说的有理有据，锦程暗暗赞许她的聪慧。
　　小栖向将军求的一把好剑，也日日勤加练习，崔朗强烈反对此事，怕小栖再起杀意伤了将军，锦程淡然，妄她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常常兴起还要教她几招。
　　崔朗不悦：“还教她剑术，怕不是将军爱上了此妖女。”将军连连摆手摇头，想了想又说：“我换个女人证明给你看，你今晚就去把春花苑的艳红请来。”
　　艳红，春花苑的头牌，自然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将军也不避讳，让小栖在旁边伺候着，他的确想看看小栖会有怎样的反应，小栖一如既往的安静，她心下通透，如此杀伐决断战功赫赫之人，视女人如衣服，既然都是衣服，他自然不会在乎她是里子还是面子，她又为什么在乎呢?
　　为了烘托气氛，小栖让管家抬来琴，她抚琴由几个婢子翩翩起舞，琴声悠扬时缓时急，之后崔朗发现，将军的眼睛再也舍不得从抚琴人的身上挪开。
　　艳红也发现将军竟然注意起旁人来，自然不甘心，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将军，态度极具暧昧，也不顾及旁边人在场，小栖都不好意的侧目，弄的将军也心生尴尬，皱眉对崔朗说：“取些银子赠与艳红姑娘，天色将晚送她回去吧。”崔郎点头应是，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已经了然。
　　然后艳红不情不愿地走了，大家就散了，小栖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锦程这种自以为是自大无比的男人，原来他不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于是兴起，她追他到书房，忽然就坐在他旁边，千娇百媚的看着他的脸，也学着艳红的动作，温柔地抚摸着他宽宽的胸膛，深情款款，连说话的口吻都如出一辙：“将军，将军，您就陪陪小栖吧。”
　　锦程着实被小栖吓了一跳，不知她又要搞什么鬼，见他没有反应，小栖更近一步挑逗，连脸都快钻到他脖颈间了。小栖这是在吃艳红的醋，想到这里锦程大喜，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对，不对--”小栖在他身下双手抵住他压迫感极强的身体，很不解的说，“将军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应该说，崔朗，取些银子赠与小栖姑娘，然后送她走。”
　　锦程轰然大笑：“丫头你想走？门都没有，本将军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你这是在赤裸裸的勾引本将军，很好我喜欢的紧。”伸手就拽开她腰间的玉带，小栖气急出拳冲他面门而来，又玩这一套，将军脸上浮现出浓浓的邪魅笑意。
　　不日宫里皇上传召，锦程将军觐见，小栖在书房的里屋看部防图，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最近总是容易瞌睡，朦胧中有人急匆匆走进书房然后离开。
　　小栖醒来，走到案前，看到一封密封的书信，信上写着：锦将军亲启。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信，里面会是有什么秘密，以一个少主的胆量和心性，她是一定要打开看的。
　　信中内容：锦将军，我牧原大将军凤一鸣因密谋造反已被诛杀，但他手下十万大军退守龙吟关，不接受王府收编，恐有军事哗变，我以禀明圣上请大将军速来支援，凤一鸣有一女凤栖梧具有关消息说她逃亡西林，我已派人追杀，如有需要请将军施以援手。落笔牧原王萧东阳。
　　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凤府少主呆立当场，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巨大的悲痛撞击着她，天旋地转，连呼吸都是痛的，她扶住桌角强自稳住身形，将她献给锦程，然后诛杀父亲，这就是牧原王府的最终阴谋。
　　忽听有人高声通报，六殿下来访，西林皇帝的第六子方正殿下?小栖竭尽全力让剧痛到麻木的神经运转起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晴州城六殿下方正，据说此人德才兼备，受当今太子排挤，流放到偏远的晴州城，晴州城恰恰与牧原临近，此人或可救我回牧原，想到这里，小栖用颤抖的手仔细装好书信，努力平复心里的痛，整理一下头发，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走出书房。
　　六殿下被下人引至大厅，一抬眼就看见准备招待客人茶水的女子，心下惊叹，难得将军府竟有此佳人，当真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下人说：“将军进宫议事去了，就由小栖姑娘伺候您茶点，还请六殿下稍等。”
　　“无妨，无妨。”六殿下笑笑。
　　下人一走小栖突然就双膝跪在方正的面前，着实吓了他一大跳，就见女子面色惨白，眸子通红，轻声却有力的说到：“请六殿下救我，我是牧原凤府少主凤栖梧，将军府无人识我，沦落至此，若殿下救我，凤军以后可供殿下驱使。\"
　　就算见多识广的六殿下也被眼前女子惊到了，脑子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牧原将军凤一鸣造反被诛杀，已惊动西林朝野，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就等凤府少主回去主持大局，六殿下长期周旋于权利的中心，何等的睿智，他连忙扶起她沉声问：“我如何信你”。
　　小栖从颈间取下一凤凰玉坠，递到方正手里：“这就是凤凰兵符，殿下应知他的分量。为表诚意，请将军带为保管，如今牧原甚至西林上下都要取我性命，我别无他求，只求殿下救我出混沌，他日若能大仇得报，十万大军愿帮殿下达成霸业。”
　　见惯了养尊处优的深宫女子，如此聪慧果敢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怕是此生已是少见，六殿下毫不犹豫郑重的接过兵符，他的举动告诉小栖，他接受她的提议，与成大事之人共谋，成功的几率往往很大。
　　时间紧迫，锦程随时都有回来的危险，六殿下紧紧盯着门外，压低声音：“不出意外，五日后锦程大军出征牧原，顺道护我回晴州，这五日我亲自带府兵于将军府外，最好是能等到少主，若计划失败，我就带兵符到龙吟关搬来凤军救你。”
　　为表诚意，六殿下举起右手与小栖击掌为盟，小栖努力露出故作轻松的笑意，望着凤府少主脸上苍白动人的笑，六殿下的心下一荡，轻声问她：“为何信我？”话音刚落，庭外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锦程和部下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