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栖华年》眷眷细语

11、十一卿本故人

　　十一卿本故人
　　不日，锦程大军开到虎踞关山下，都知道此山易守难攻，所以，锦程大军按兵不动，围尔不打的意图很明显，他在耗费山上凤军的精力，时间有的是，粮草供给充沛，切断外界联系的山中岁月未必静好。
　　锦程安排好士兵日夜联防，重兵把守各处出山关口，好一个守株待兔，坐等凤军主动出击。
　　军帐中说不上歌舞升平，却也是有热茶糕点美女在侧，为了表示诚意，牧原王爷竟然让女儿萧玉荣随军左右。
　　玉荣公主怎么说也是身份尊贵，锦程也不敢怠慢，不想公主并未傲娇多事，反而殷勤陪伴左右，粉腮黛晕，眉目传情，锦程看在眼里，一时有些失神。
　　不知小栖那丫头身处何方，可有回到牧原？费尽心机逃出锦府，她竟然不稀罕做他的将军夫人，锦程不由得苦笑，想起小栖为了逃跑，模仿艳红勾引他的模样，心下荡漾。
　　玉荣公主缓缓伸手递上一块糕点，锦程竟一把抓住了眼前的柔荑，公主竟然不闹他的无理，娇羞地垂下头，柔声低声道：“将军……”
　　一语惊醒梦中人，锦程烫手一般松开了玉荣公主的手，沉声道：“有劳公主了……”高声唤来账外的随从，送公主回去。
　　锦程命运多舛，早已看开生死，荣华富贵于他只是身外之物，他不恋权贵，又怎会攀附公主的身份，没有拒绝牧原王的提亲，只怕是剥了牧原王府的面，牧原王府毕竟有收留养伤之恩。
　　帐外秋高气爽，山上的树叶花色斑斓，像在酝酿着一场盛大的舞会。
　　少主凤栖梧端坐厅中，她知道锦程已兵临关下，还有牧原公主督兵在前，锦程好大的面子，竟让牧原王将女儿许给他，凤少主心里冷哼一声，她不怕锦程大军的围困，她也在等！
　　算算日子凤辰已经到了方正王爷府，作为凤军代表也算娘家人与六殿下互换庚帖，与王爷结成姻缘，凤军将士的未来就不是叛军，不会被屠杀，凤少主不怕死，但她怕十万凤军成为争权夺利的炮灰。
　　她也在赌，方正殿下是一位明智的王，带领牧原百姓过上好日子。
　　虎踞关的山风有些凉，穿多厚的衣服她都觉得冷。
　　外面探子忽然来报，关下一片大乱，应该是带兵回关的凤辰与锦程的大军交手了。
　　凤辰只带了100多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凤少主一声令下，全军都有，出关接应。
　　凤辰与手下确实被围困在关下，锦程的手下并不动手，只等锦程将军前来问话。
　　锦程一身藏青色的锦袍，骑马提剑没有穿战甲，凤辰让手下后退自己下马走上前去。
　　抱拳拱手：“在下凤军副将凤辰，在上可是锦程锦大将军。”
　　锦程翩然下马，抱拳还礼：“正是在下。”
　　“锦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你我本是故人。”凤辰摊开双手，示意手中并无任何攻击性的武器。
　　崔朗怕对方有诈，锦程却不怕，让人带了凤辰进了一处军账之中，喝退左右，他想看看这个凤军副将耍什么花招。
　　凤辰看着锦程刚毅又不失俊美的脸，悠悠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将军今年30岁，八年前牧水河畔我与少主救你时，你是二十二岁。”
　　虽然听康大夫说过，凤府少主曾经救过他，心里还是一愣，并不言语。
　　凤辰继续道 ：“ 那天是中秋节的头一天，时间特殊所以我记得清楚，我家少主骑马贪玩，牧水河畔，你浑身是血逃过防线，见你是西林人装扮，我并不想多生事端，少主良善非要救你，为了救你我们死了三个侍卫，后来你昏迷不醒，少主将你医治后送到牧府养伤……\"
　　锦程听的仔细，疑惑道：“后来为何将我送到牧府？”
　　“你命在旦夕，凤府多是女眷，送往牧原府那里方便救你。”
　　锦程依旧不动声色道：“你家少主让你说的。”
　　凤辰摇头：“我家少主那时才十二岁，她早忘了这码子事，可我记得，你说你姓锦，字陇程。”
　　锦程面色一暖：“凤副将如今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凤辰抱拳：“多谢陇程将军，在下只请求放我们入关即可。”
　　“没别的要求了?”
　　“没有!”
　　于是，凤辰在锦程大军的眼皮子底下，毫发未伤的入了虎踞关。玉荣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听侍卫们私下议论，将军说两军对垒，不斩来使。
　　凤辰的话在锦程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甚至觉得一双无形的手，将他化作一枚棋子，他不知道他在为谁而战，他又是谁手中的剑？
　　凤辰入了关，少主关切的问：“锦程没有伤你？”
　　凤辰微笑摇头也不解释，从包里拿出东方王爷的联姻诏书，亲封凤栖梧为王妃，少主看了一下又问:“你给锦程看了这个，他才放了你？”
　　凤辰摇头：“这个还没到让他知道的时候，不日六殿下亲自带兵到虎踞关迎娶凤军少主。”
　　凤少主牵强一笑，她竟然有些期待，她想知道这场仗该怎么打，萧玉荣不是也到了吗。
　　午后，有士兵突然来报，说有人在关口叫阵，只是人不多，领兵的还是个女的。
　　一定是萧玉荣！锦程不攻打虎踞关，她怕是按捺不住了，凤栖梧穿好战甲亲自迎战。
　　大大的凤字旗在身后迎风飘扬，凤栖梧英姿飒爽端坐马上，面纱遮住她的半边脸，只露出黑黑的秀目，不怒自威。
　　锦程听说公主私自出兵，已是不悦，却也急匆匆赶来，一身藏青色锦袍绾剑提身干净利落地落到两阵中间，硬着头皮拱手道：“凤少主，这是要应战了？”
　　凤栖梧冷冷地看着锦程，周身冰凉，凤辰在旁小声提醒她：“少主，不可迎战……”没等他把话说完，少主已催马上前，杀气腾腾，刀指锦程。
　　这一波操作，锦程和周边的人造愣住了，没理由啊！凤少主与他无冤无仇哪来这么大的怒气，他闪身躲过，可是第二刀又砍了过来。锦程连连躲闪，心想这凤军少主怕是得了失心疯，毕竟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是万万不能伤她。
　　玉荣公主瞧得明白，锦程牙根没还手的意思，她对身边的弓箭手递了个眼色，一支箭斜刺里就射向马上的人，凤辰远远地瞧见了，急忙催马向前高声断喝：“小心，有箭!”
　　锦程来不及细想，飞身跳上马背护住凤少主，两人一骨碌滚下马来，箭来的太快，还是射中了锦程的肩膀，凤少主的头盔跌落，一头秀发披散开来，锦程正想细看她的眼，谁知她腾身而起，对他当胸就是一脚。
　　肩头的箭加上这一脚，疼得锦程只咧嘴，他可是刚刚救了她。
　　凤辰挡在了两人面前，拱手：“大将军请见谅，我家少主多有得罪！”
　　“请管好你的未婚妻！”凤少主冷声道。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啊？锦程愣神的时候，凤辰带着凤少主头也不回的回关了。
　　玉荣公主心里这个气呀，又不敢发作，放冷箭都伤着将军了，回帐后锦程依旧沉思不语，并未怪罪任何人。
　　凤辰却不高兴了，“少主何时变得如此莽撞，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真不是锦程的对手！”
　　自知行事有失偏颇，少主依旧嘟囔到：“我就想教训一下，让人当枪使的混蛋。”
　　左侧肩头的箭虽然射偏了，伤口不算深，还是给锦程行动上带来诸多不便，崔朗不高兴了，将军怎么可以敌友不分。
　　锦程所问非所答，道：“我觉得风少主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复又摇摇头，心里嘀咕，不可呢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