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部落做勇士（穿越）》栖山不落

4、第四个月亮

　　部落时期没有大气污染，所以季节都很分明。
　　蛇虫洞房季，人类蜕皮季，全民存粮季，摇号死亡季。
　　安歌抬眼细数着天上散漫飘着的云，分别给四季冠以名号。
　　几只海鸟匆忙飞过，还顺便落了几滴天然化肥打在绿叶上。
　　她赶忙往树下躲了躲，这时两队穿着软甲的低阶神使从她身旁走过。
　　已经到了蛇虫洞房季，每每此时，部落里的低阶神使就会组织平民进山打猎。
　　经过了一整个冬天，星图的民众看到肉，眼睛都要变绿了。
　　不过安歌除外，她是一点也不想吃肉。
　　这里的人对于食物的理解就是熟了就行，没什么烹饪技巧，顶多熟了后在上面撒一把自制的香料。
　　一开始还觉得这种吃法很香，但是不管什么肉都只有这一个味道后，你就会有阴影了。
　　她此刻正迈着小短腿往广场的方向走去，星图部落占地很大，规划得也很齐整。
　　星海横在整个部落的西面，部落的南面居住着中阶神使以上的家族。
　　在靠近平原的地方也用高木建成了栅栏，而栅栏之后就是平原，平原上也都分布着各个家族的田地。
　　这里也是星图的农业区域，从高处看还能看到罪民们在地里干着活。
　　当然咯产量低的吓人，也不知道她们在瞎忙活什么。
　　部落的东面居住着平民，大大小小的木屋错落着，只是大多数都比较简陋，甚至有的只是个帐篷。
　　部落民众都是同族的人生活在一个区域，尤其是大家族。
　　像安歌的家族不算大，算中流的家族，她们居住在南面，因为土地不要钱所以她们家族占地还算广。
　　那一整片区域都生活着安族的族人，而家主的住宅通常都坐落在家族区域的正中央位置。
　　部落的北面因为靠山，为了防止兽潮等天灾，故此低阶神使的军营都驻扎在这儿。
　　星女住的地方叫星女殿，坐落在部落的西面，临海建成。
　　那里用高高的巨木围了起来，远远望去占地也应该很广。
　　只是除了星女传唤过的极个别的人见识过内部，其他人都没有见过。
　　而星女除了重大场合，其他时候是不会露面的。
　　在靠近北面的地方，星图的广场就在此处，许多以物换物的交易活动也都在这进行。
　　支个帐篷就可以做买卖了，有的没有地方住的人也会睡在广场上。
　　部落的低阶神使有六千人，部落的民众也不知是因为惧怕神使还是心思淳朴，犯罪的人挺少的。
　　就是有也大都是偷窃罪或者亵渎神明罪，一个是当罪民一个是剥皮抽筋，瞧瞧，多极端。
　　安歌喜欢和部落里上了年纪的人交谈，她更愿意称这些人为宝藏老人。
　　因为活久见，所以他们说的许多见闻对自己来说都很新奇。
　　通过交谈，她了解到这个世界的许多动物，名称和后世有些许不同，但大多也差不多的意思。
　　在交谈的过程中，拼凑间还了解到了一些部落外的世界，这里没有手机、电视这种消遣。
　　对于曾经是现代人的安歌来说，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
　　所以她每天有空就会到处找老人交谈，纯当排解寂寞。
　　而老人也喜欢和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聊天，这个娃娃和别的鼻涕邋遢的娃娃不一样。
　　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小脸蛋大多数都是严肃的神情，口齿清晰还奶声奶气，最主要她很懂礼貌。
　　每次来聊天都会带些小礼物，看她身上优质的麻衣面料也能猜出定是哪个大家族出来的孩子。
　　今天安歌带了一块分量十足的生山猪肉，过几天就到了祭祀月神的时间了。
　　她很好奇也很想知道更多关于星女的事情，所以她就来找她的老伙伴了。
　　询川老远便看到那个小娃娃，再看到她手上拎着的生肉，顿时馋虫就要从肚子里出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打满补丁的衣裳，带着笑迎了上去：“小娃娃，你又来啦？”
　　安歌拎起手里的肉给面前的老者递了过去，她是在广场上认识的这位。
　　询川的家人都没有了，就他一个孤寡老人。
　　明年他就年满六十，这让安歌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她有事没事的就会来看看他顺便带些吃食。
　　安歌背着小手面容端正：“询爷爷，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肉，给你吃。”
　　荀川很喜欢这个小娃娃，他眯着眼笑着点点头，伸手就把肉放在了烤炉上。
　　转身从帐篷里拿了个四肢齐整的小木凳，仔细地擦了擦递给了安歌，自己则坐在了破凳子上。
　　安歌乖巧地坐在了小木凳上，坐下来人还没有老者的腿高，她稍稍拉远了距离，免得仰头看他太累。
　　自己长到现在还跟豆丁似的，两岁时在她强烈的反对下，这才脱掉了开裆裤。
　　开什么玩笑，她也没脸光着pi股到处跑，虽然和她同龄的也都光着pi股赤着脚到处跑。
　　没过多久香气就顺着风飘了过来，荀川咽了咽口水。
　　小心地拿出了自制的调料包，抠抠搜搜地撒了几粒。
　　熄灭了火就迫不及待地拿起肉就往嘴里塞，边吃还边说：
　　“以前食物匮乏时还吃人rou，也是这个味儿。”
　　宝藏老人当即就成功地恶心到了安歌，她一言难尽地瞪着老者，吃你的肉吧大叔。
　　还有你那个肉熟没熟透，还有血滴落下来，再配个火盆给你，你就可以更像食人族了。
　　询川吃饱喝足后，神情餍足地摸了摸肚子，还不好意思地对着安歌笑了笑。
　　他郑重地站起身来，右手张开按住胸口微微低头，虔诚地说道：“愿月神庇佑你。”
　　安歌神烦这个行礼，动不动就要说这句话，还好不用下跪喊一堆口号，不然这里的人膝盖肯定不好。
　　嗯，星女住的地方临海，不知道她有没有老寒腿。
　　心里腹诽着面上端着严肃，她奶声奶气地回礼：“愿月神庇佑你。”
　　坐下后，安歌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询爷爷，祭祀是什么样的？”
　　询川摸了摸胡须，高深地说：“祭祀就是祭祀那样的。”
　　安歌：“。。。”
　　大叔，您是废话十级啊，真是听君一席话犹如一席话。
　　每年三岁以上的孩童才给参加祭祀，她今年正好三岁。
　　以前她也问过许多人这个问题，可她们都当自己是pi孩子，还总说：“你参加了就知道了。”
　　这句话说完后，都会扭头跟着旁人激烈探讨着勇士之战，安歌觉得自己就像个捧哏。
　　目前她只知道每年祭祀会有勇士之战，只有参加过这个环节的人，才配称为勇士。
　　询川看着奶娃娃颇为迷瞪的样子，转头想了想也是，这个娃娃的岁数应该没参加过祭祀。
　　于是他比划着手说：“每年祭祀都会在海边举行，大家会建起一个巨大的祭台。
　　今年据说是星女主持，所以啊星女开头会带着大家向月神祷告祈福。
　　随后就是勇士之战，每年的勇士之战都非常精彩，大家族的战斗力都很强悍。
　　平民也可以参加勇士之战，打赢了就极有可能被允许加入低阶神使的行列。
　　随后处置犯下亵渎神明罪的罪民，最后啊烧了祭品和祭台。
　　众人在月光下沐浴神光，那一天到来前每个人都要整洁出席。
　　小娃娃记得解决需求哈，不要到时候憋得尿裤子了，被发现了可是会被处死的。”
　　安歌了然地点点头，哦，就像晚会一样，星女做主持人，上台吹吹彩虹pi，接着就是文艺表演，大家打打架。
　　然后围在一起烧东西，快结束时领导出来找找存在感，敲打敲打大家，啧，还以为会有什么了不起的神迹呢！
　　了解完就有些兴趣缺缺了，安歌想了想悄声问：
　　“询爷爷，星女长什么样啊？您见过吗？咱们的尧浅星女很厉害对不？”
　　询川四处探头看了看，和安歌拉近了距离，小声的回：
　　“你这娃娃胆子真大，妄议星女这可是会被抓起来的！”
　　安歌缩了缩脖子，她缠着安雅问过，但是她阿母那眼神仿佛在说‘星女长什么样关你屁事’。
　　她又问星女的成长史，被她阿母拎起来甩了一巴掌，还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多问。
　　阿父后来偷偷告诉她，她阿母的官职不够，今年也是第一次见星女。
　　安歌撇撇嘴揉了揉pi股，那就是不知道呗，你说不知道不就完了，打我‘干嘛，真是雨天没事打打孩子。
　　询川其实也没见过尧浅星女，多数都是大家伙私下里交流出来的信息，他想了想小声地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感觉咱们现在这位星女是个有魄力的，她最近一直和神仆大人不对付。
　　你看，祭祀由星女主持这件事可是开先例了，而且啊咱们的星女大人，要让雪族的雪尘成为云落。”
　　安歌想起阿母那天夜里的话，她最后没忍住睡着了。
　　当小孩就是麻烦，说睡就睡，说饿就饿，她都没听见阿母后面的话，正好这位可以解惑。
　　安歌问：“询爷爷，大家为何都对雪尘成为云落的事这么抗拒啊？”
　　老者闻言摸了摸胡须，浑浊的双眸透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
　　“大家也不是非常抗拒，还是。。那些人反对激烈，不过雪尘的出身也不光彩。
　　因为雪尘是尘瑾的庶子，他阿母是和尘瑾一起长大的。
　　据说也是一个中等家族出来的，但那时尘瑾已经和雪彤家主成婚了。
　　作为男子做出这样肮脏的事，也亏了雪彤家主仁善还不计前嫌。
　　在雪尘出生时就赐了雪姓，更是抱到跟前养着，这对雪尘来说已经是无上的荣光了。
　　而历代云落都必须出自神仆家族，此等卑贱的血脉怎配和星女结合。”
　　安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想得更深一层，雪彤她没见过，但是阿母说过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这个时代的女人大都骄傲，女子可以不用专一但是男子必须要专一，这个尘瑾是犯了忌讳的。
　　所以雪彤大概率是不爱这个男人，非但不爱，可能让这个孩子留下都是有着利用的意思。
　　你看，名字都带着尘瑾的‘尘’字，明显也是提醒这个男人，自己对他的恩惠以及他对自己的不忠。
　　而她自己肯定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顶多能生一个孩子。
　　如果自己不在了，孩子是不可能托付给其他人，爹再不靠谱也不会杀了自己孩子。
　　再者，等她的继承人长大了，尘瑾就算贪恋权位，这个雪尘的存在就是个污点。
　　雪族的人也都不会认这样一个人真的坐上家主之位的，这是尘瑾无法抹去的把柄。
　　部落对于这些不明不白的孩子，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多少会带着些鄙夷的情绪。
　　星女也不是个蠢人，她明显想要遏制神仆的权力甚至取缔神仆制度。
　　她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图，甚至还让民众都知晓了。
　　神仆就算权力再大，百年来民众对于月神的信仰，使得她们不会站在神仆这边。
　　除非是星女挑衅了所有人的利益，否则星女不会下台的。
　　这个雪尘不是神仆的后代，但是他又姓雪，也是上了雪族的家谱的。
　　如果让尘瑾的儿子雪尘成为云落，既打破了非神仆后代不得成为云落的传统，又为尘瑾的资历加了码。
　　要是再让尘瑾掌控了雪族，那么三个神仆中就有了雪族的支持了。
　　就是不知尘瑾是否愿意自己的儿子被献祭，哦，没了神仆掣肘，星女说了算。
　　风族那嘻哈鼻祖风格，应该不会轻易站队，那么就剩下一个雨族了。
　　而安歌相信，这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动兵权。
　　手上有刀，你雨族就是长了八张嘴的神棍，一刀就了结了你。
　　这次祭祀选拔低阶神使，星女一定会赐予平民神使的身份的。
　　所以她这次哪怕和雨族杠上也一定要自己主持祭祀，真是厉害啊。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这些神使要站位了。
　　雨族应该也不是吃素的，就算再蠢，祭祀过后她们也应该缓过神来了。
　　安歌想到这就有些坐不住了，自家阿母什么德行她知道，没有程咬金的命却是程咬金的性子。
　　不过又想想就放下了心，阿母头上还有两个高阶神使顶着呢，幸亏她只是个中阶神使。
　　要是事情到她头上去，讲不定她以勇士的原则高呼：“好女人不事二主但勇士亦不可违背部落传统！”
　　然后“哐唧”一下跳星海里，给鲨鱼塞牙缝去了。
　　“小主，家主回来了，她正找您呢！”安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安歌闻言忙站起身来，对着老者礼貌道别。
　　刚道完别就被她哥夹在了胳膊下，像拎大米袋子似的往家跑去，安歌被颠得都要吐了。
　　她这个哥什么都好，就是非常惧怕阿母，把阿母的话当玉皇大帝圣旨。
　　阿母就是要他自尽，他可能都会带着感激自杀在她面前吧。
　　随着夕阳落下，广场上燃起了火把。
　　孩童嬉笑着光着pi股站在广场的池子那尿尿，坐在池子旁休息的大人皆笑骂着。
　　帐篷也一个个拔地而起，人们拿出自己的货物卖力地吆喝着，列队整齐的一队低阶神使有序地巡逻着。
　　星海被夕阳照she出金灿的光，图山在这幅美丽的图画上添上了自己厚厚的一笔，美妙得不似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