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的峥嵘岁月》垃圾收容所

4、第 4 章

　　窗外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惊醒了睡得正酣的某人.
　　耿年眼睛一睁，带着清明直挺挺地坐起来。目光急切地搜寻到宋闻，眉开眼笑，说：“宋闻，我感觉我活过来了！”
　　宋闻转过头来，毕生难忘的画面闯入自己的视线。那个男孩坐在纯白的床上，被暮色温柔地拥抱着，那双背光的眼看着自己时有纯粹的光芒。
　　世界的喧嚣被搁置在男孩背后，他只能听到男孩的笑容带给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同学你醒啦！”
　　宋闻眉一挑，饱受刺激地看向说话的刘姑。
　　刘姑可不管宋闻的小眼神，自顾自地走到耿年跟前去拍拍他，大笑着说：“醒了就快来吃饭，刚刚下课，那些同学都抢饭去了，你就在这吃点。”
　　“哇，谢谢阿姨！”耿年从床上跳下来穿鞋，充满了活力。
　　宋闻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桌旁坐着的一直是带着糜烂气息的带着窒息感的耿年。虽然他能从耿年偶尔展露出来的清醒中想象到他原来的样子，至于现在这样确实超出他的预料的。
　　刘姑把饭拿出来，开怀地招呼宋闻：“来啊，快来吃，瞧这饭多香！”
　　宋闻没好气地看她：“我自己买的能不知道？”
　　刘姑笑了一下，说：“是的是的，同学，外边去洗洗手过来吃。”
　　宋闻看到耿年出去了，问：“刘姑，怎么不叫他名字？”
　　刘姑摆好了桌子，拿出一次性饭盒，撇撇嘴：“哎呦这不是那谁还不是咱家宋闻的人嘛，叫名字显得多亲热啊。”
　　“我的人？”宋闻把一旁的餐筷拿出来。
　　“我猜的，估计以后你们差不多这样了。”
　　“嗯？”宋闻没有很懂。
　　刘姑跟着网络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经常能让宋闻产生疑问，他是不是比刘姑先一步进入老年人行列。
　　耿年到走廊尽头去洗手，看那些冲向食堂的学生一路狂奔，卷起的风裹着路旁的万年青打着摆子。
　　重新审视这个学校的时候，发现它和原来的学校别无二致，学习的学生，工作的教职人员，数不清的树，分布各处的垃圾桶，花坛里不小心支出来的花。只是陌生而已，陌生只是不那么熟悉。
　　他不自知地笑开了，天地一清的舒爽感又铺面而来。看够了，转身间差点一胳膊肘拐到身后的宋闻。
　　他叫出声来，问：“宋闻？”
　　宋闻朝教学楼方向看了看，人去楼空，说：“去吃饭。”
　　耿年突然一把抱住他，使劲一勒，郑重道：“宋闻，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需要我的时候，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闻感觉脑子嗡嗡的，只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温润的气息扑打在颈侧。
　　对方的怦怦心跳透过肋骨与皮肉，直击宋闻。
　　宋闻往他背上轻轻一拍，把他拉开，说：“说什么蹈火，那一桌子饭还不能堵你嘴了。”
　　耿年放开他笑起来，跟着径直转身的宋闻往医务室里边走。
　　刘姑已经把摆好了饭菜，自己在那把大椅子上坐得稳稳地，见两人进来了就招呼两人坐下。
　　“宋闻对你可真上心，你看看这些菜啊肉的，哪一样不是他亲手给你挑的？清蒸，白灼，蔬菜汤，是吧宋闻？”刘姑夹起一块猪心，撇撇嘴，“虽然这味明显不够啊。”
　　宋闻见耿年看过来，说：“她口味太重了。”
　　“同学，你……”
　　“叫耿年，别一天同学同学的。”宋闻抬头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好嘞！”刘姑兴奋地笑了，“耿年啊，你说这宋闻在这个高中吧，那可以说是顶尖儿的学霸，文理全才。那阿姨给你一个特权，你可以随便要他给你讲题。”
　　“这……”耿年手上的筷子愣在了半空，不明白为什么刘医生要说这话。
　　刘姑拿筷子敲敲碗沿，说：“唉，看你也是宋闻的同桌吧，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嘛。你，之前肯定长期是这种状态啊？我猜你肯定没有好好学习，学习落下了吧。”
　　耿年点点头。刘姑又开始愤愤不平：“真不知道你们老师是怎么想的，学生出问题了，不忙着去解决反而放到一边让人自生自灭，这样有意思吗？他考教师资格证时学的师德哪去了。”
　　耿年不清楚刘姑为自己抱不平的原因是什么，他猜是宋闻比较关心自己，刘姑爱屋及乌？
　　他说：“不是很清楚，我本来也是前两周才转过来的，和老师同学不怎么熟悉。或许是才开学，年级又忙着分班，老师他们都忙，没时间来管我的。”
　　他说着说着，看到宋闻的眼神从食物上飘开看向自己，以为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没想到那眼神又轻飘飘地落到了他面前的鲑鱼块上。
　　刘姑不屑哼了一声：“心态好就行，要是真觉得受欺负了直接找宋闻就行，宋闻那里不方便解决就让宋闻来找我，还免得你多跑一趟。”
　　耿年受宠若惊：“您人太好了吧，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也会尽力的。”
　　“嘿，这可多了去了，你现在就帮我一个忙，把他脾气给我治好点，我看着他我就有点上火。”刘姑笑眯眯地看着他，时不时瞪一眼吃得正欢的宋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