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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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疤低头说，“真，真没了，时哥。”
时少尧把二层小床翻了一遍，“我知道，就是不看看我心不安。”
时少尧把床重新铺平，一屁股坐在床垫上，“以后不是店里的事儿，你见到欢子绕着点走。”
二疤闷闷地答应，“哦，知道了。”霜打了似的。
时少尧躺在床上又辗转反侧了挺久，三点多才睡着。本来今天于倾雷小朋友去上马术课，晚上还要跟大老板在什么庄园上住一晚，时少尧能放一天假，是打算睡到下午三点的。没想到早上七点半就被短信声吵醒了。
时少尧脑子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梦，好不容易摸到手机，准备扔到床脚去的。看了一眼发现是张城发来的，立刻醒了一半。
张城问他去不去吃早饭，还跟他客气，说他想要多睡一会儿也行。
一看就是不知道他平时几点起床。
时少尧心说那还多睡什么。给张城发了个店名，起来把自己折腾干净了，还刮了个胡子，出去吃早饭了。
走到店门口，时少尧还没醒盹，睡眼惺忪地看见了精神矍铄的张城。
张城今天没穿他那些格子衬衫，换了一件大红色的毛衣，跟初生的太阳相互辉映，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喜庆来。也多亏了他那张浓墨重彩的脸，才硬是把这件衣服给压住了，仔细一看还有几分帅气。
时少尧打着哈欠问他，“你几点起的啊？”
张城不好意思地说，“五点半……周末有点激动，睡不着了。”
时少尧心说神他妈周末激动，又问，“怎么穿这么耀眼啊？”
张城傻狗子似的嘿嘿一笑，“好看吗？我一会儿要去火车站接我妈，这衣服她给我买的，好认。”
时少尧，“……”他好像知道张城这清奇的品位是哪儿来的了。
到了店里，时少尧泪眼迷蒙地看着菜单。睡得太晚，他现在还一点儿不饿。
张城抽过来菜单，帮他点了个红糖糍粑和酒酿圆子。
等到菜上来了，时少尧看看自己眼前的正常早饭，再看看张城面前的黑暗料理，“……你大早上的吃肥肠粉啊？”
张城咯吱咯吱地吃着肥肠，“……不好么？刚才晨跑了一圈，有点饿了。”
张城又看看小口小口吃酒酿圆子的时少尧，“不过你是吃不下这个。你就喜欢甜兮兮的那些，像小姑娘似的。”
时少尧条件反射地怼回去，“滚你大爷的小姑娘。”
说完了又觉得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在张城面前脏话太多。于是赶紧低头喝粥，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过。
张城早被怼惯了，倒没注意，问他，“你怎么这么困？”
时少尧用力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还不是二疤那个傻子……哎，有的时候真怀疑他没长脑子。”
正说着二疤，二疤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时少尧勤恳地跟张城解释，“一般我们真的不在这个时间活动。”一边接了电话。
“时哥，时哥！”二疤在那边喊，“你天、不亮就跑到哪儿去了？掉、厕所了？”
时少尧呸了他一声，“吃早饭呢，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二疤说，“那帮打麻将的，早上回来，吵得我睡不着。时哥，你给我带、个早饭呗。”
时少尧说，“我跟别人在一起呢，要吃自己来买，就小王面店。”
二疤立刻开始吞口水，“行，行，我来。”
这边张城已经把他的粉吃到底了，擦了擦嘴，有点紧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来，“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时少尧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不年不节的，送什么啊？”
张城拿出钱包，掏出张银行卡来，“这卡是我前段时间开的，里面的钱都是给你还贷的。昨天我搞到一大笔赞助呢，都给存进去了。”
时少尧的微笑慢慢凝固了。他问，“你这段时间都在给我搞这个？”
张城挺开心地点了点头，“是啊，你猜猜里面现在有多少钱了？”
时少尧也不说话，皱着眉头看着他。
张城伸过手点了点他眉心，“你这什么表情啊，你的事儿不是我的事儿？昨天我遇到一个学术大牛，特别厉害那种，赏识我，给了我四十万，让我去他那儿读博，在燕京呢，远是远了点。这种好事真是没见过，我听都没听说过。”
时少尧有点慌了，然后就是生气，“这种听都没听过的好事你也信？张城，这钱你不能要，快去还给他。”
张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时少尧压着火说，“我还债自己有办法，不用你管！”
他本来以为张城能被债款吓退。后来张城坚持要给他赚钱，他也以为就是小打小闹的给别人改改作业，给他奉献一下爱心也就算了。没想到张城是真的打算要把他的债都还了！
还债第一步，这冤大头二话不说，先把自己卖了。
他出社会太久了，早就学会了这个道理：钱是最公平的，也是最无情的。钱没到手的时候，什么都不能信。钱到手了，只能信钱，不能信人。因为他们总会让你出卖些什么，来值回在你身上花出去的钱。
张城一脸迟钝地说，“……可是合同都签了，还不了了。”
时少尧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板都探出头来看了看。
“你他妈煞比吧！”时少尧喊，“我已经这么浑了，你干嘛还要来搅这趟浑水啊张城？”
“不是……咱俩……怎么能算是趟浑水呢？”张城被时少尧瞪着硬是把后半句小声说了出来。
“什么咱俩？”时少尧眼睛发红，“我给你特别大的面子了，啊？见了你两次你就觉得能自作主张帮我还钱了？觉得我把自己搭进去还不够你也想跳进来玩玩？好玩么张城！”
张城想把他拉坐下来，没拉动，“……干嘛那么大脾气？我签的那是正规合同，又不是卖身合同。”
时少尧咬着牙，看着他。
张城低下头，眉峰重重压在眼睛上，“……而且跟你一起还钱我还定了！你骂我也没用。”
说完还偷眼看他表情，贱得时少尧想骂人。
时少尧深呼吸了两口，“你拿别人的钱去读博，那不就是任人驱使？钱也给了，人家要想压榨你，你上哪说理去？一个合同做那么多年舔狗，有意思么？”
张城哼唧说，“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舔狗了。没关系。”
他一顶嘴时少尧就上火，“你上大学给人洗脑了吧！都进水了！二疤的脑子都比你好使！”
一只脚刚好踏进早餐店的二疤，“……时哥，你夸我？”
张城抬起头来，和二疤面面相觑。
二疤，“你怎么有点眼、熟，哪一片的？”
张城，“……你不就是上次把我赶出店的癞子头么！”
二疤左看右看，认出来了，“你就是上次鬼，鬼鬼祟祟的傻大个？”
时少尧好不容易压下火，打断了他们的深情相认，“认识一下，这二疤，我小弟，人挺老实，脑子不好。”
二疤纠正时少尧，“脑子，挺，挺好。”
时少尧考他，“包子一块五，豆浆一块。你买三个包子一杯豆浆一共多少钱？”
二疤脸上开始冒汗，是他大脑高速运算但是算不出来的表现。
时少尧又说，“这张城，我……朋友。一个高材生，在咱们这边读大学的。”
二疤满脸崇拜，“时哥，你连大学生都认识？”
二疤立刻改变了对张城的态度，“哥，您好！时哥的朋友、就是我哥！”
二疤跑去买早饭，大声点菜，“老板，三个粉丝包、一杯豆浆！再来两碗酸、辣粉，分开来算钱！”
时少尧小声跟张城在后面吵架，“别管我还债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掺和进来的。”
张城正想方设法把卡塞给时少尧，都给挡回来了。张城脾气也上来了，低声怼回去，“你要是不让我掺和，我就主动去给放贷的送钱。”
时少尧切了一声，“你又不知道是哪一家。”
张城骄傲道，“查一查就出来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时少尧见识过他的侦查水平，还真怕他把钱还错了。一个分心，被张城直接把卡塞到领子里了。
“哎，艸……”时少尧抖着衣服想把卡抖出来。
那边张城还在小声放狠话，“我还能告诉他们我地址！让他们找我要钱去！”
时少尧好容易把卡拿出来了，捏在手上正反看了看。
新卡，一点划痕都没有，上面被张城贴了个便利贴，赫然写着“昭昭基金”四个大字。
时少尧好歹没把卡再塞回去。
时少尧咬牙切齿地跟他说，“你就是个白痴。”
张城刚成功完成自己的威胁，木着脸回他，“谢谢夸奖。”
然后又悄悄话跟他交代，“里面有四十一万多一点，你先取出来还了。我最近开始搞家教了，挣了钱一起存到里面。”
时少尧气得想让他滚，又觉得眼睛发烫。
二疤拿到早饭，兴高采烈地一回头，突然觉得那边两个人气氛有点奇怪。
谁能跟时哥站得那么近，还叽叽咕咕地说小话？估计也就他自己吧。
二疤举着手里的包子喊，“时哥，五块二！三个包子一杯豆浆五块二！”
时少尧问，“老板告诉你的？”
二疤不以为耻，高兴点头。
时少尧告诉他，“算错了。粉丝包一个一块四。”捡起最后一块糍粑吃了。
二疤拎着包子很后悔，“时哥，你阴我。我再也不算了，回了。”
时少尧觉得从昨晚到今早都充满了惊吓，身心俱疲地说，“我也得回去补个觉。”
三个人走到店外面，时少尧回头无奈地跟张城说，“还有什么服务需求？现在我可得对金主爸爸有求必应了。”
张城被他说的血色蹭蹭往脸上蹿，“好好休息……你别有压力，倒时候还完钱了，你要不想见我，再拒绝我一次就成。”
时少尧气得抡了他一巴掌，“你他妈当我这么忘恩负义么？”
张城被抡得挺高兴。
时少尧走远了还在嘟囔，“早把下半辈子卖给你了。”
二疤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要说话，“时锅，你缩撒子？”
时少尧翻他一个白眼，“吃你的包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