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8、血盅 ...
-
第八十八章:血蛊
武林盟两千众江湖义士灭门清河城聂氏一事瞬间传遍天下,聂风人在帝都,家却被没了,气愤不已,他出兵帝都携带清河城尽数驻兵,不料武林屑小趁虚而入,竟敢屠了聂氏满门,清河城百年来立于朝廷、江湖之间,势之众、名之盛,何时受过此等耻辱?
聂风当即立誓要屠尽江湖、尽灭武林。
毕竟他携尽数兵力出兵帝都,参进这朝廷之争,早就没了回头之路。表面上独立于大盛朝廷的清河城风光无量,立于朝廷与江湖之间,势力之众、名声之盛,谁人不道一声天下无双?可独立无异于划地为牢,清河城的一切不受外影响,清河城外亦无一属于聂氏,纵使聂氏用尽一切方法去控制、攫取,清河城也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败,而这一切聂风从小到大便亲眼看着、切身感受着。
聂氏在朝廷远远比不上世族、在江湖渐渐落后于各门各派,曾经钟鼎之盛,如今繁华落幕,这让聂风如何处之?他接受不了清河城走向衰亡,更接受不了亡在他聂风手上。
萧安出身清河,受聂氏恩泽不浅,还曾和自己一道在聂氏学堂听学,他原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志同道合、共振清河的盟友。却不想萧安叛出清河,忘恩负义,年少的聂风也曾气愤不已,也曾派出杀手想取其性命,甚至亲自前往。
可那一晚在其剑锋抵上萧安颈喉时,萧安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死,清河城当亡。”聂风就再也下不去手了,萧安又说“城主不敢杀我,便坏我名声,让江湖人给我不快,倒是少城主此举……看来城主瞒着你呢!”
就算萧安不开口聂风也不会刺下去的,萧安掌握着清河城许多致命秘密,这些秘密随便泄露一个都足以让清河城覆亡。聂风是知道的,甚至有很多还是他有意无意说与萧安的,他只是气不过。
萧安却没有再提这些,只道:“少城主,你助我入朝,我与你共兴清河,如何?”
萧安不愧是萧安,算无遗策,自然也知道他聂风的死穴。之后江湖多了一则传言:清河城与萧安恩断义绝,能杀萧安者唯有清河城,任何一个插手此事之人,便是与清河城为敌。
之后,便是他们长达二十余年的合作,只要能攻下帝都,天下都尽归其下,小小江湖,又何愁此耻不雪?
“太子殿下,陛下……陛下驾崩了……”老太医声音颤巍巍道::“太皇太后也……”
在查出病症根源的时候,司清越就知道这天很快便要来了,只是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毫不波澜的,可……司清越强压下情绪往床塌处看去,那张和谒的面庞因病疼消瘦了不少,而那张记忆里满是威压的脸也只是平静的紧闭着双眼。
在盛帝忽然昏厥过去后,太医院发现盛帝的症状竟和夏太后一模一样,只是盛帝的一切病症都在夏太后之后出现,时间间隔也随着他们二人昏迷的时间、病症的加重而越来越小。发现这一点后,司清越将二者安置一室,以便更好治理病症。
若说夏太后突发重病是因为哀老,那盛帝的病则来得蹊跷,世上岂有病症一致且相互关联的两人?这显然是毒症。后放血一查,才发现二人之病确有蹊跷,却不是毒,而是蛊。
一种血蛊,出于红莲血池,此蛊分子母两只,若子蛊有异状,母蛊会以自身精血护养之,子蛊即靠母蛊护养,生死也只能相存,母蛊亡则子蛊死。夏太后体内有母蛊,盛帝体内是子蛊,植入体内至少有三十余年了……
听到红莲血池,司清越这才忽然想起他在江湖中见到的红花,江湖三大暗夜组织之一昆仑天山之上的红莲血池,在江湖之行中他与明月楼崖主并行,被倚风楼的弯刀双煞追杀过,却只在一处破庙见过红莲血池的杀手红花以及一个江湖人——程放。
司清越直觉程放此人有古怪,只怪当初自己的一门心思全在明月楼上,全然没有顾及红莲血池,更是忽略了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程放。
他发动暗影却追梦寻程放,却无迹可寻,仿佛此人从未出现过。看着床塌之上刚逝去的人,司清越紧紧握拳,这种全然不知、毫无掌控的感觉还真是好久好久没有体会了……
“主子,燕北来了奏折”阿山板正着脸心里不由疑惑:“主子?”
司清越松开紧握的拳道:“奏折?燕北……燕王爷怎么说?”
阿山虽有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好老老实实答话:“燕王爷上书问‘朝中是否需燕北平乱?’。”
“主子,虎符,燕北的虎符在……”阿故急匆匆道:“燕北军南下平乱,别说这些叛乱的世家,就是萧安也不在话下……”
司清越:“够了”
“可是……”阿故急性子掩不住:“主子,如今在萧安鼓动之下,那些世家都判定您为谋逆,不肯配合朝政也就罢了,还有许多已然调动家兵站在了萧安那一边……”
“萧安说我下毒谋位,又将我们收集的世家罪状泄露给各大世族,世家惧我,为求自保投向萧安,但那又如何?”司清越正声肃道:“这种情况,在本宫让金吾卫持刀降旨的时候,就该料到了不是吗?”
若不是为了给漠北补需,需要各大世家出力,司清越一开始就不会给世家退路,他会直接斩杀不臣之臣,然后直接称帝。他们又哪能像今天这般活着站队萧安?而且萧安所说的并非全然是错,虽然他没给盛帝下毒,但他这十几年可不是每日都在谋位么?至于世家,他谋位就是为了复仇,而世家正是他司清越最大的仇人。“仇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当然知道萧安会抓着他这点做什么文章,可那又如何?漠北的军需他一定要给足,至于世家,他迟早要除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罢了。况且,他也并非毫无准备。
阿故还欲说什么“可是……”
阿河见状插话打断道:“燕北之北有胡有蛮,燕北军断然不能轻易离开驻地,萧安那边虽有不少世家兵力掺入,兵力多于我们,但世家兵战力跟我们羽林军、御林卫、金吾卫比可差远了……”
话虽如此,世家的势力却也不容小觑,各世族集结的兵力战斗力虽远不敌羽林军丶金吾卫,可世家势力之众远达全国各郡,世家门下田连仟陌、佃户无数,他们将这些佃户从全国各地集结成兵,直涌至帝都,兵力之众,十倍于帝都。
而司清越早有应对之策。他一面率领羽林军、御林卫坚守帝都,一面派遣奇家兄弟率江湖之力奔走于各郡各县,昭告世家罪状,昭示朝廷清风纪、正朝纲、惩世家之罪、还百姓清河,招兵以平天下之旨。
一时间,百姓蜂涌参军,刚一组建的民军从全国各地奔涌至帝都,为清风纪、正朝纲而来,更为土地和生计而战。
他萧安能把帝位之争上升到皇权与世族之争,他司清越便能把皇权与世族之争上升至世族与百姓之争,谁正谁邪,天道自有定论。
司清越以东宫之身行监国之职,降旨:世族因先祖之功,特享名爵世袭、不输不入,却以势欺民,霍乱朝纲,乱国叛民,当诛。即日起,当清算天下田地、人丁,归田以民,还百姓乐业。
民心所向即大势所趋。百姓苦世家久矣,底层万千民意汹涌,又岂是久居高台几户朱门世族能抵?
随着民众奋勇进军,全国各地的世族庄园纷纷沦陷,世族根基断然崩溃,世族之力尚未完全被萧安所用,便已溃散。前不敌朝廷正军,后不抵汹汹民怒,局势之变,不过数日,萧安虽有余兵,但已然败了。
可就在司清越打算以最少的牺牲慢慢消耗叛军之时,颓势已然明了的叛军却忽然一改防御作风,突然集中所有兵力向帝都发起了猛攻。
就在前日夜,燕北战火便燃了起来,燕北之北的胡族羯人和羌人联合向燕北发v动了进攻,像是算准了漠北大战未止,大盛内乱各郡兵力集于帝都,燕北短时间内无援兵,羯人和羌人举两族之力整合联军南下侵边。
萧安及世家在燕北发展的势力也终成祸端,虽然燕王爷得到了司清越的提供的叛军名单,可羯人和羌人进攻得突然,燕北尚未来得及清理门户,燕北的战火就燃了起来,这些叛徒一面勾结羯族和羌族,一面叛出燕北,致使燕北虽然抵抗住了外敌的突袭,却也受到重创、损失惨重。
羯族和羌族,于大盛而言本不算什么劲敌,其体量不过犬戎十分之一,不过仗着天险安于一隅,只是羯、羌与犬戎一样,均居北境、同为游牧,年前大雪,雪灾已至,犬戎这般占尽西北连绵不绝草原的大族尚且需要南下,羯、羌这位于东北的游牧小族又怎能安然无恙?唯有南下占盛人之地、抢汉人之物,他们才可安渡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