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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持刀降旨 ...

  •   第八十七章:持刀降旨

      帝都动乱,局势不明之时,清河城三万兵马,无令而动,打着平国乱,诛谋逆司清越的口号,奔走帝都,参入乱局。各大世家个个紧闭朱门,礼佛以为盛帝祈福,丝毫没有出面的意思,实则望风观火。

      司清越的消息也断了,夏珏自知他自有应对之策,却仍不免为其忧心。
      围困犬戎四日,犬戎方终于按奈不住了,不停派兵突围,但皆无果。极端恶劣的环境、无望的战场,让犬戎士兵变得异常绝决,当下釜已被破、舟已被沉,唯有背水一战。与其等死,不如杀出一条血路,犬戎士兵们紧紧盯着沙地峡谷西北一缺口,正在全力突围。一波又一波的犬戎士兵前仆后继地涌上前,不知疲倦、不死不休。
      夏珏守在缺口处,指挥着离北军压制犬戎大军。现在唯有守住缺口,围困犬戎大军方可保大盛十年太平,离北军此行才算有了意义,否则犬戎与大盛必将在这漠北战场纠缠不休,大盛往后十年甚至数十年都要囿于战事。

      犬戎大军为求全力突围,士兵换了一批又一批,战死了一批就再上一批,无穷无尽、不止不休。
      而离北军则需要将整个沙地峡谷紧紧围困住,幸得这西北缺口峡道不算宽阔,阻碍了犬戎癫狂般的冲刺,可犬戎面临如此困局,唯有不顾性命的冲锋方有一丝生机,作为对手,离北军也只得全力应战。
      可即便如此,面对不知疲倦、无穷无尽的进攻,犬戎士兵倒下了一批又一批,离北的战士再英勇地守住了出口,也有力竭的时候,夏珏只能调动人马,换岗守峡。可每次换岗,犬戎的攻便会更加猛烈,仿佛这是他们逃出生天的不二之机,故而每换一次岗离北的损失都会更大。同时还好得严防犬戎突然向其余关口发动进攻,毕竟换岗就是兵力的凋动,这是最好的进击机会,当然了犬戎亦不会轻易转换攻势,每换一次进攻方向,便意味着放弃一次西北缺口离北军换岗的劣势、抛弃正在进攻冲刺为其杀出血路的将士。
      双方就这样一方浴血奋战想要杀出重围拼一线生机、一方拼死阵守誓要围困敌军换后世太平,疆持在这寸草不生的沙地峡谷。
      鼻间的腥臭弥久不去,昏黄混入了鲜红织就这漫天罗幕,成千上万的嘶吼哀嚎皆被困于这无休无止的刀枪兵戈之中。

      帝都动乱后,大盛境内兵戈顿起,离北上奏的兵书再无回音,军需粮草也一并断了,漠北像是被朝廷遗忘了,幸得中宁数郡均在掌握,中宁百姓无不支持离北,漠北需有军需之急但不迫,至少远不如敌军急迫。

      帝都,皇城。
      阿故:“主子,清河城的军队已被羽林军打退至郊外,正向萧安所在的北城郊处去。”
      “嗯”司清越:“让羽林军继续镇守城门,只防不打。”他萧安有江湖势力,我就没有?司清越看着窗外争先怒放的各色春花,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有漠北的消息?阿里可有来信?”
      阿故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又何尝不明白主子的想法:“……没有,主子,现在非常时期,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司清越心不在焉地回了声,又望着外面的艳丽春色怔怔想:棠梨该开遍了……

      盛帝不省人事的当晚,萧安当即领着他私养的三万兵力攻入皇城,而司清越早已察觉,将计就计让其攻入玄武门,再率羽林军包围皇城来了个翁中捉鳖。就在羽林军围困了萧安,司清越正面与之对峙之时,帝都突生乱象,无数江湖草莽扰乱帝都,更有直闯皇城后宫者无数,萧安亦趁此大乱逃出帝都。
      后经查证,那些乱贼均是萧安暗中培植的江湖势力,闯都制乱的两千人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萧安逼宫失败后,更是直接召集起足足四万之众的江湖草兵,驻扎于帝都北城门外。
      四日后清河城三万兵力打着平国乱,诛谋逆的口号赶来与之会合。清河兵马本想进军南门,与萧安的兵力一南一北夹击攻城,司清越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便派羽林军途中截杀,挫其锐气,逼其退至郊外,使其再无独立行乱之力,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双方必然合兵共进,而这全在司清越掌控之中。

      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盛帝,漠北军事未定,司清越不知该怒其不争,什么时候病倒不行非得现在?还是该高兴他这父皇倒下的时机突然,不仅自己的准备不充分,那萧安也是所料不及,否则那狐狸怎么也不会仅领着三万私兵就撕破脸皮打进来,生生折了近两万的私兵在自己手上了。
      毕竟要是盛帝驾崩,太子继了位,他再有所行动便是无可置疑叛乱谋逆了,这便再无正统可言,所以他必须先一步打出太子谋逆的旗号抢占先机。反正盛帝不喜太子、盛帝想要废黜太子,但碍于皇太后迟迟不动太子的传言由来已久,而现在圣母皇太后病重,司清越东宫地位难保,故而毒害盛帝,怎么看怎么说都有理有据,逻辑自洽。

      司清越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盛帝,可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像今天这样倒在病床上,这般衰弱、这般无力的盛帝与自己印象中永远高高在上、威仪万千的人相去甚远。
      比起朝中局势,司清越更担心漠北和夏珏,战局如何?军需可足?伊人可安?……可萧安的人马就驻扎在北城门外,帝都内外有的是萧安的探子,他不敢轻易给夏珏传书,夏珏应也想到了这一层同样没有给他来信。而正常的奏书往来系统也早已被这乱局中断了,就算来了兵谏之书,也无人处理了,世家个个紧闭家门皆在望风,政局不定,司清越亦无法以正令下,能给予漠北的帮助少之又少。

      可司清越终究不是盛帝,政乱九日后,他召开了政乱后的第一次朝政,金吾卫带刀持旨到各家朝臣府邸宣告上朝诏令,凡推脱者就抗旨论罪、就地斩杀。
      金吾卫斩杀两名不大不小的官员后,巳时一到,朝堂之上颤颤巍巍地站立着按官职大小依次排开的身着红绿两色补服的满堂官员。
      司清越以太好了子身份行监国之职,只议了一事——漠北补需,他不提萧安,这朝上大小官员自是不敢提的,尚且这正合他们之意,只要不提,他们就不必站队,就还能望风观火。
      而司清越之所以不提,就是为了顺利达成漠北补需一事,为了此事不可逼之过急,最终漠北补需一事上下无人有异议,借各世家的地方势力,从临近漠北的数郡中调度粮草军需至漠北。

      而萧安则当即利用金吾卫持刀降旨一事,发动舆论指摘司清越——逆臣贼子司清越枉顾法理,以刀剑之利挟持文武百官,以达其不明之法,实乃淫威乱政,人人得而诛之。可舆论终究要倒在兵戈之下,谁胜利了谁便能彻底扭转舆论,历史不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故而,司清越全然不把这事放眼里,比起所谓名声,他更在乎远征之人。
      持刀降旨、自诩监国,并非他司清越轻狂,而是他早己作好应对之措。

      又三日后,江湖风云突起,清河城突遭奇袭,主城的聂氏惨遭灭门,除城主聂风及跟随出兵的几个家臣外,聂氏一门三百四十五人全被屠杀,绵延十里的聂宅府邸一日之内只余血水漫阶。
      那一日整个清河城的百姓个个眼睁睁地看着二千多名武林人士,高扬着奇鲸帮旗者有、重剑山庄旗帜者有、武当道士打扮者有、少林和尚亦有,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帮派旗帜和人群充斥其间,却格外和谐,他们喊着一样的口号,奔向同一个方向,一如江湖发生过无数次的武林讨伐那样。
      他们正大光明地往城中最繁华之处——聂府策马驰去,跑在最前面领头的两位,稍长一些的那位温润沉稳,另一位狠厉阴沉、虽半垂双眸却还是难掩噬杀之气,正是奇家兄弟——奇亦和奇然。
      快马驰至聂府门前,狠厉阴沉的奇然跑至最前,不落马不缓速,只手抽出一银鞭,电光火石间厚重的朱红梨木大门碎裂成屑、不复存在。奇然策马直驰而入,高声道:“清河聂氏欺压清河百姓、大敛其财、尽占农田、压人民气骨、折百姓生计,当死!”。两千多名江湖人紧随其后,一一踏入这场屠杀之局,为江湖、为武林。
      据说那一日,聂府哀嚎不绝于耳,可整个清河城九万六千名百姓,只户户紧闭家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这天不过是最为平常的一天。
      但到底还是不同的,那两千多人全部走出清河城门的那一刻,无数百姓推开家门,朝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无比虔诚又寂寥无声地跪拜叩道,拜谢他们数十年来唯一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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